王司马神情憔悴脸带忧伤，静静的守在父亲的病床边上，除了他不时地低声咳两声，对面的侧坐着他的大哥王司徒、二哥王司空、姐姐王司琪都是语不发。病床上父亲已经病入膏肓，脸上戴着呼吸器，身体瘦的如同柴禾，医生只是说了声准备后事吧就走开了，把最后的时间留给了这家人。除了窗外传来了远方隐约的警笛声，屋里片静寂，王司马是不想说话，他的哥哥姐姐们则是不敢说话，王司马看着床上垂死的父亲，这个他恨了几十年人，心里意外的泛起了痛楚。父亲生正直，做人做事敢作敢当，辈子没做过亏心事。但就是这个人在他上大学前夕亲手断送了他的生，把他从个天之骄子变成了囚徒。王司马无数次的幻想如果当初没有听从父亲的话，现在他是什么样，毫无疑问，他会像他的哥哥姐姐样大学毕业，找个好工作然后娶妻生子幸福的生活，而不是颠沛流离生孤苦。每这样幻想次对父亲的恨意就会深分，现在王司马对着床上父亲，随着父亲渐渐衰弱的呼吸声，原以为自己死也不会原谅这个人，突然发现原来自己早就不恨父亲了，现在的王司马只是在恨自己，他恨自己的堕落，他恨自己不知自爱，他不敢来见父亲只是怕看见父亲对自己失望的神色，王司马伸出手，第次握住父亲干枯的手，俯下头去靠在父亲的胸膛，楠楠的说道：“爸，原谅我，我不是坏人。”父亲似乎感觉到了什么，手指动了两下，王司马赶紧坐起来：“爸醒了。”哥哥姐姐下子围过来，父亲用力的睁开了眼睛，浑浊的目光漫无目的看着上方，王司马用力握住了父亲的手，父亲似有所觉，然后他看见了王司马，他的手又动了下似乎想握紧王司马的手，浑浊的眼睛也有了丝光彩，嘴巴张了张想说话的样子，周围的人心中沉，这是回光返照。王司琪赶忙摘下父亲的呼吸器“爸，你想要说什么？”父亲有了点精神，嘴巴张着，非常低的声音说了句话似乎是“四儿”王司马赶紧凑上去，可是父亲没有力气再说话，张了几回嘴也没发出声音来，大哥赶紧跑出去喊医生，正在大家慌乱的时候，窗外隐约的警笛声变得清晰起来，父亲明显听到了这样的声音，他的神色变得有些狰狞，嘴里荷荷的发出怪诞的声音，王司马不知道父亲要说什么，见父亲憋的脸通红，想用手给父亲顺顺气，突然父亲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把抓住王司马的手腕，借着他的力气，猛然坐了起来，在家人的惊惧目光中，紧紧盯着王司马，嘴里清晰地喊出了生命的最后两个字两个字，喊出的话却是和好多年前截然相反：“逃啊。”说完紧紧瞪着王司马，眼中满是祈求，然而在下刻这，种神采下子消失了，身子直挺挺的坐在那里，干枯的手紧紧握着王司马的手，没了神采的眼睛死死盯着前方。就这样父亲死了。王司马的眼泪瞬间夺眶而出，医生匆匆赶过来把父亲放躺在床上，查看了下，摇摇头说道：“请节哀，人已经去了。”王司徒、王司空还好些，王司琪哇的声哭了出来，几个人围了床乱做团。王司马默默的把父亲的手从手腕上摘掉，心中痛楚的无以复加，父亲的那最后的两个字就像两把刀在他心里扎来扎去。警笛声越来越响，就像多年前的那个雨夜，警笛越来越近，父亲对着自己暴怒的大吼：“你给我自首去、”，王司马俯下身来在父亲额头亲吻了下。就像小时候父亲出门以前亲吻自己样。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祷告神灵“爸，我也该走了，你做的没错，是儿子不孝，如果有来生我愿意再做你的儿子。

医院大厅里，医生病人们狼奔突兀，不刻，就散的干干净净，王司马慢慢的走在大厅中，手里赫然两把手枪，医院的院子里队捕快正在以车辆为掩护企图靠近，王司马抬手就射，玻璃飞溅，火花四射，警察们被伤了几个，匆忙的撤了出去，边呼叫支援，边向着医院大厅胡乱开枪。王司马好似闲庭信步，从容的换了弹匣，找了个椅子舒舒服服的坐了下，只要有人露头，王司马就是枪，接连倒下几个人之后，没有人在露头了。要是有杯茶就好了，王司马舔了舔嘴唇，杯茶突然出现在王司马的眼前。王司马看看端茶的人，那是个医生打扮的人，那个人也看着王司马，突然说道：“西望长安无故人”王司马自然而然接道：“五陵少年探红丸”那个医生样的的人微笑着翻茶碗，茶碗里颗白色的药丸。王司马看了，探手从兜里摸出颗红色的珠子，甩手，扔给了医生模样的人。那人接过红丸，仔细看了看，微微躬身“医院后面有车，我来引路，请。”王司马摇摇头，解开了外衣，衬衫上血迹斑斑，个巨大的伤口出现医生面前。医生模样的人眼睛缩了起来。王司马说道：“切都结束了，今天就是我的归期。”医生模样的人踌躇了下，又躬身“可有什么遗愿。”王司马垂下头沉默了片刻，“我这辈子没有什么遗憾，就是没有在父亲身边尽孝，那么死了请葬在父亲身边吧，就是这件事了。”医生模样的人默默的走了。

医院大门外片肃杀，上百个捕快探员如临大敌。王司马精准的枪法下，倒下了十几个人，局面就这么僵持着，直到个人的到来。个女捕快渺目拐腿，就这么拐拐的走到医院的院子当中“王司马给我滚出来。”声音嘶哑低沉。王司马看见了这个女捕快，眉头慢慢的皱了起来，“王司马，你不敢出来，有本事就朝这里打”女捕快撕开胸口的衣服，露出雪白的胸口。王司马慢慢的从大门走了出来“扔下你的武器”女捕快命令道。王司马把枪扔在了地上，女捕快从腰间摸出手铐“把手伸出来”王司马抬起双手，当手铐铐上的刹那，女捕快眼中流露出痛苦的神色低声道：“我会通知你的父亲，让他去看你。”王司马终于说话了“不用了，他刚刚已经去世了。”女捕快沉默了会儿，突然没头没脑的照着王司马打了起来，“你这个混蛋，我打死你这个混蛋，你害了多少人。”王司马直挺挺的站着挨打。女警察打的气喘吁吁的，停了下来。突然朝看呆了的捕快们喊道：“看什么？过来两个人把他带走”几个捕快赶忙跑过来，押了王司马就走。女捕快看着，突然问道：“王司马，我问你，如果这辈子从新来过，你会娶我吗？”周围的探员们都有些懵。王司马转过头看看女探员忽然笑了“谢卫红，你个丑八怪，你也不照照镜子，打死我都不会娶你。”说完王司马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谢卫红被骂的脸色苍白，手足无措。个捕快照着王司马腿上狠踢了下，王司马趔趄了下，又站稳了，转过头背对着谢卫红径直走去，走了两步鲜血忽然从嘴里喷涌而出，身子软，就这么倒在了地上。两探员察想拉起王司马，忽然见到王司马胸前浸透了鲜血，骇然松手。谢卫红发疯般的冲了过来，慌乱的揭开了王司马的外衣，个巨大的伤口咕嘟咕嘟的冒着血泡，谢卫红徒劳的拼命用手去堵，“叫医生过来啊”本来嘶哑的声音变的跟难听了，王司马把攥住谢卫红的手腕，脸色已经是异样的惨白，但是声音却是难得的温柔“小红，没用的，小红，对不起，小红，对不起”谢卫红看着王司马的伤口无力的跌坐在地上，身上沾染了片片的血。王司马拼着最后的力气挣扎着脸上又露出那诡异的笑容：“小红，你知道吗，我们有来生，我能看见，那是个很漂亮的地方，蓝天白云，在绿油油的大草原上，就我们两个人，而我正在追你啊，你没穿衣服，就那么跑啊，跑啊，你可真漂亮啊，就像家乡的十里桃花，这桃花红的怎么像血啊”声音越来越低，渐渐的消失了。到死王司马都是个色鬼。

王司马的葬礼和他父亲起办的，律的三十二人抬的龙凤大扛。前后，风光无限，九十九个和尚念经，九十九个道士超度，十二个草台班子唱歌跳舞，十二个剧团开锣唱戏，全国各地雇来了三百个孝子贤孙，分成三班轮流哭灵，纸人纸马纸汽车，黄金元宝和纸钱只烧的火光映红了半边天。这场葬礼可谓奢华无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