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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三都天》第五章:泥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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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宁打量着道观,满脸沮丧。先前和小白瞎跑,怎知好端端沿着官道而行,却楞是迷路了。现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处境尴尬,好在终于寻到了这有座道观,只能暂时委身。

道观不大,说是道观,其实只是一间占地不到两丈的小屋子,屋子无窗,只有一扇小木门,房顶年久失修,有些漏洞,,房顶年久失修,有些破烂。屋内陈设简单,一尊约两米多高的泥塑人像立在案上,泥塑一番道士打扮,左手捏着法诀横在胸前,右手拿着浮尘,浮尘搭在着胳膊。泥像雨水冲刷,面容已然看不太清。案下放着一个灰暗的蒲团,四处空荡荡,别无他物。也不知何人哪来的闲情逸趣在这荒山野岭中间了这么小小的一间屋子。

苏宁盯着人像,有学有样,站在泥像之前,照着泥像模样,捏着法诀,别说还真的有泥像手势几分韵味,口中直呼:“阿弥陀佛,贫道见过道友。”说完还不禁得意,摇头晃脑,嘴里嘟囔,细细听来,好像是说,求道爷保佑今晚平安之内的胡话。也不知他那阿弥陀佛和道友之说是从何处听来,小白此刻却卧在屋内,看也不看苏宁,苏宁一人玩了会,也觉得没啥意思,小眼珠子乱转,四处乱瞅。一会爬上案上,用手敲敲泥人,一会又不知何处寻来一块木棍,顶在道观门上。这般乱转了半天,便靠在小白身上,盯着泥人,席地而坐。

“小白啊,你说,这么大的一个泥人,咱俩能不能搬动,挡在门前,这大晚上的,若不把门关好,怕是不太安全呢。”

小白马头抬也不抬,只是口中低声叫唤几声,似是回应。

苏宁嘴中说着,人已经站了起来,跳上桌案,真的便欲搬那泥人去挡门。

别看苏宁年仅八岁,也长的有一米多高,虽说此刻抱着泥像身高之间有点悬殊,他撸起袖子,胳膊卡住泥像侧身,牙齿一咬,大喝一声:

“起……“

只见那泥像如同听懂苏宁所说,果真被苏宁直接抱了起来,苏宁却用力过度,脚下案子竟被他直接踩破,一只脚跌入其中,脑袋也磕在泥人身上,好在泥像却没有摔落,掉在了原地。

“切,我以为多重呢,原来是中看不中用的家伙,小白,你且看我如何力拔山兮气盖世……”说着,苏宁重新抱住泥像,直接抱了起来,跳下案子,稳当当的将泥像背靠木门,堵在了门前,

做完这些,苏宁有些尿急,见屋子实在无处撒尿,只能贴着泥像背后尿了起来,边尿边嘴里嘟囔:

“仙人道长,我说你听,迷路至此,无处容身,偶有内急,不知何解,借你背身,欲行方便,道长慈悲,仙福永享”

完事拍了拍身上的灰尘,透着房顶照进的光芒,满意的打量了四周,心里踏实了不少,将蒲团垫在屁股底下,靠在小白身边,抬头望着屋顶。

“小白啊,这屋顶咋办……“

……

实在没想出挡屋顶的办法,只能作罢,忙活一阵,又瞎跑一天,早上吃的东西,早已经消化完了,此刻静了下来,肚子咕噜直响,像是回应苏宁,小白肚中也传来阵阵咕噜声……

“咳,这个,早上走的急,小白,我也没带吃喝……不,咱有吃的。”

说着,苏宁掏出油纸,盯着手中的鱼尾,目光不定。

恩,就吃一小点,应该不会出事。这般想着,苏宁翻过衣服,擦了擦手,掐了一丝鱼肉,小心的放入嘴中,虽说害怕另生事端,可终究敌不过肚子的抗议,只能狠心吃了……

鱼肉入口即化,味道鲜美,虽说只有小小的一丝,苏宁吃下肚中,顿时不在饥饿口渴,口齿留香,忍不住想在吃第二口,眼见鱼尾剩下不多,只能忍住,这可是留给二丫的,只能忍住。

随后,苏宁掐了一点,喂给小白。将剩下的鱼尾重新裹住,塞入怀中。继续盯着房顶,脑海里却充满了大人们说的鬼怪故事,什么飞天蜈蚣,麻娃子……

身体贴着小白更紧了些,不知何时沉沉睡去。屋内,只有那泥像似是睁着眼,盯着苏宁和小白……

……

第二天,天色刚亮,苏宁便醒了过来,昨夜不知何时睡去,六月的天倒也不是多冷,睡得还算舒服,半夜还做梦见那泥像咬他,被他一巴掌给删飞了……苏宁伸着懒腰刚刚睁开朦胧的睡眼,却啊的一声大叫,双腿瞪着往墙边靠去。待仔细一看,原来是小白盯着自己,不禁嘘了口气。

“死小白,臭小白,你大早上想吓死我啊。”苏宁站了起来,打了个哈欠说道。

“唔,咳……莫非这马儿叫小白,恩,是了,……唔……它心神内……对这名字曾抵触过,苏宁苏小仙,你师从何人。”

“你不叫小……啊……啊……鬼啊……”本来刚欲上前踢一脚,报吓自己之仇的苏宁,听到小白马口吐人言,顿时吓的面无人色,鬼哭狼嚎。想着逃出去,可屋子被他昨晚挡的严严实实,只能满道观乱窜。

“老夫云阳子,苏宁苏小仙,你若在喊叫,老夫便招一真正的鬼物前来与你作伴。”小白,目漏沧桑、不慌不忙的说道,说话却是越来越通顺了。

苏宁听闻,顿时乖乖的立在屋内,小孩子心内,向来对鬼怪甚是畏惧,只因小时候淘气,爹娘总是讲那鬼怪故事吓唬自己。

“那……那你不鬼是谁,怎么好端端的占据了我小白的身体,你想干嘛,我的肉不好吃,好几天没洗澡了,血也不好喝,我有病……小白的也不好吃,它腿断过,有病……”

苏宁牙齿打着颤,初次见到如此荒诞之事,纵使平日在机灵鬼怪,此刻也是六神无主,下意识的说道。

“你且上前,若是好好听话,我便不吃你肉,不喝你血,若是老实回答我的问题,我先将这小白吃了喝了,然后在吃你。”

见小白确实除了会说话,确实没有异常举动,苏宁只能乖乖的一步一步向小白慢慢移了过去。屋子本来不大,就算苏宁在怎么拖沓,不一会,便站在小白一米之内,只是身子紧绷,好似随时能够撒腿便跑。

“先前问你,师从何处,哪派门下或你有长辈修仙否?”

“修仙?什么修仙,莫非你是仙人?你是来寻仇的?我都躲到这了……你还能找来?”

本来做贼心虚,几日来种种神异之事,让苏宁对先生的死,虽说不怎么信服,但也觉得有些可能,耳听小白刚才所言,心头直念,完了完了,仙人来寻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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