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王府喜事

汉历五月十八一早，王府的接亲队伍浩浩荡荡地来到果新大人家接亲。前面是鼓乐队，接下来是打着各种彩旗、狼牙旗的旗队，然后是手持鲜花的少女组成的队伍，最后是马队。这支接亲队伍上百人，是索伦沁城从来没有过的。

迎亲队伍来到果新家门前，鼓乐齐鸣，鞭炮骤响。丫鬟们急忙跑进院里高喊：“太太、小姐，迎亲的队伍来了，老爷让你们马上出来，别误了上轿的吉时！”

这时，两个新娘子头上蒙着红纱，身上穿着红衣红裤，被几个丫头婆子搀扶着从屋里缓缓地走出来。

人们高喊：“新娘子出来了！”

大家争相观看，虽然根本看不到脸，但人们的热情却不见稍减。院子里已经放好了三乘轿子，其中两乘花轿，一乘普通轿子，两位新娘子分别被扶进花轿。

王府大管家贡博肯对果新说：“果新大人，王爷吩咐。叫大人也去王府，说有要事，必须大人亲自去！”

果新对图巴海说：“儿啊。你负责带领咱们的送亲队伍跟在王府迎亲队伍后面，护送你的两个妹妹去王府！”

图巴海：“阿玛放心，我一定不负阿玛嘱托。”

说着，图巴海便去组织送亲队伍。

王府大管家博贡肯高喊：“起轿！”

顿时，鼓乐齐奏，鞭炮齐鸣。两乘花轿，每乘八个人抬着，向大门外走去。

吴灵阿氏、李慧、扎木素雅站在远处，看着两个女儿被抬走，默默地擦着眼泪。

待轿子走出大门，扎木素雅说：“大姐、三妹，女儿早晚是人家的人，何况她们嫁给了王爷，成了王妃，你们应该高兴才是，就别哭了。”

吴灵阿氏说：“你说的是那么个理儿，可是，这两个女儿从小就没离开过我们，她们这一走，心里就空落落的。”

李慧也说：“二姐，你没养女儿是你的福分，你不会有这种撕心裂肺的痛，你也不会理解我们的心情。”

扎木素雅说：“三妹你说的不对，我也是做额娘的，我怎么不理解你们的心情呢？女儿出嫁是早晚的事，如果到结婚年龄嫁不出去，那才叫闹心呢，是不是？”

李慧笑了：“二姐说的也对，要是真的到时嫁不出去，真的就更闹心了。”

吴灵阿氏说：“按咱们大金的习俗，女儿结婚父母是不参加女儿的婚礼的，王爷怎么叫老爷也去呢？”

李慧说：“这就不用姐姐操心了，王爷是我们的女婿，让老爷去，自然有去的道理。”

扎木素雅说：“等下老爷回来不就知道了？咱们回屋吧！”

鼓乐队走在前面，接下来是新娘子乘坐的两乘彩轿，图巴海、王府大管家、博贡肯骑着马走在两个新娘子彩轿的旁边，后面是长长的迎亲和送亲的队伍。沿街站满看热闹的人群，人们边看边评论着，说些羡慕的话，惊叹的话。

接亲队伍来到王府门前，直接进了王府大院，停下轿子，喜娘们张罗着把殊兰和低兰两个新娘子扶出轿子，簇拥着来到婚礼场地站好。

这时，忽听一声沙哑的嗓音尖叫道：“硕亲王完颜浩和家人接旨！”

顿时，院子里所有的人都跪在地上，完颜浩和两个王妃、两个新王妃都跪在地上。只听宣旨太监高声念道：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大金盛世，国泰民安。朕弟浩多年镇守边疆，战功赫赫，确保我大金江山永固，立下汗马奇功。为表彰朕弟硕亲王功绩，安抚功臣。趁硕亲王新婚大喜之日，特加封：

大福晋杜若兰为昭德夫人，授二品夫人；

二福晋富察·婉如为慧德夫人，授二品夫人；

三福晋阿尔哈齐·殊兰为淑德夫人，授二品夫人；

四福晋阿尔哈齐·低兰为贞德夫人，授二品夫人。

另授四位福晋，每人凤冠霞帔一鼎，绸缎百匹。钦此！”

完颜浩和四位福晋齐声颂道：“谢主隆恩！万岁万岁万万岁！”众人也跟着齐呼。

山呼万岁声音终于停下，只听宣读圣旨的太监又高喊：“索伦沁城知事阿尔哈齐·果新听旨！”

果新急忙从人群中跑出，跪在地上高呼：“臣阿尔哈齐·果新接旨！”

只听宣旨太监宣读道：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闻奏索伦沁城知事阿尔哈齐·果新，执掌索伦沁城数十年，恪尽职守，殚精竭虑，清正廉洁，深受当地黎民百姓拥戴，为表彰阿尔哈齐·果新之业绩，使之继续造福一方，朕特授阿尔哈齐·果新为正五品知事，继续任职索伦沁城。

钦此！”

果新高呼：“臣阿尔哈齐·果新谢主隆恩！祝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宣读完圣旨，宣旨太监便率随从离去，硕亲王完颜浩率众人送至大门外，宣旨太监乘轿而去。众人又回到院里，婚礼继续进行。

礼仪官高喊：“请新郎新娘入场！”

完颜浩被两个身穿盛装的丫鬟扶进场内站好，殊兰和低兰也各自在两个伴娘的搀扶下来到完颜浩的身边站好。

礼仪官又喊：“一拜天地！”

完颜浩和殊兰、低兰在天地牌前。

礼仪官高喊：“一鞠躬！二鞠躬！三鞠躬！礼毕！”

礼仪官又喊：“二拜祖宗！一鞠躬！二鞠躬！三鞠躬！礼毕！”

完颜浩和两个新娘子一一照做。

礼仪官又喊：“夫妻对拜！一鞠躬！二鞠躬！三鞠躬！礼成！扶新郎新娘入洞房！”

因为两个新娘分别住在两个相邻的院子，完颜浩和大福晋杜若兰先伴殊兰去了殊兰的听雨轩，把殊兰送进洞房，由大福晋留下陪殊兰；接着又来到望月轩，新娘子低兰和二福晋富察婉如已经等在望月轩门前，，于是，完颜浩和二福晋把新娘子低兰送进洞房，留下二福晋富察婉如陪伴低兰。

然后，完颜浩来到前院招呼客人。院子已经放好宴席，几百人围坐在桌边等待开席。

大管家博贡肯对完颜浩说：“王爷请跟我来！”

完颜浩跟着博贡肯来到上房客厅，见屋里已经放了一桌，桌边坐着果新、图巴海、阿穆尼普塔斯家的大公子博敦、二公子岱音布禄，本城富豪科贝伦等七人。完颜浩来到为他准备的座位前坐下，博贡肯出去张罗去了。

完颜浩端起酒杯说：“今天是我的大喜日子，感谢各位光临！我先敬大家一杯，干！”众人一起干杯。

接着，除了果新之外，每人都起来为完颜浩敬酒，祝贺他新婚之喜。

敬完酒，完颜浩说：“大家不要挑理，我要单独敬我的岳父大人和我的内兄一杯，恭喜岳父新收义子！”

三人碰了一下杯，一饮而尽。

完颜浩说：“我来此不久就听说图巴海的名字，都说图巴海是我们索伦沁的武功高手，今日一见，果然器宇不凡。如今又被岳父收为义子，可喜可贺！”

岱音布禄也站起，端起酒杯：“早就闻图巴海兄的大名，怎奈图巴海兄是世外高人，神龙见首不见尾，平日难得一见，今日得见兄的英姿，实乃三生有幸，我借花献佛，敬图巴海兄一杯，并愿意结交图巴海兄这个朋友，请干了这杯！”

图巴海也站起：“岱音布禄兄的大名我早就如雷贯耳，也曾见过一面，只是不曾正面见面，兄自然不会注意我这个以渔猎为生的草民，不过，我对岱音布禄兄可是佩服得紧啊!今日相见，自是缘分，好！干！”

博敦不以为然地：“据说图巴海兄武功盖世，侠义豪爽，有机会还要请图巴海兄指点一二。”

岱音布禄忙接道：“我哥哥是个直爽之人，他那手三脚猫的功夫不值得一提，请图巴海兄不必介意。冒犯之处，还请海涵！我自罚一杯，表示歉意。”

博敦欲说什么，被岱音布禄用眼色止住。

完颜浩说：“你们都是年轻人，说什么不必介意。大家相识了，以后少不得要经常交往，还是随便些好。”

果新也说：“王爷说得对，大家从今天起就相识了，以后就是朋友，大家畅所欲言吧！”

为了缓和气氛，完颜浩转了话题：“岳父大人，我有个想法，想在咱们索伦沁城搞一个节日，就叫萨达尔大会，每年的五月二十四，在城西南的大草甸子上举行赛马大会，获得第一的，授予索伦沁第一勇士称号，获得前五名的，分别获得五十两到十两的银子。你看怎么样？”

果新高兴地说：“太好了！我早就想搞一个本城的民间节日，可是一直没想出搞什么内容，怎样搞。今天由王爷提出来了，真是太好了！就按王爷的安排，把我们每年的五月二十四定为萨达尔节，我再加一条，获得前五名的，再每人奖励一匹马！这笔钱由衙门出。”

完颜浩说：“我准备捐一笔钱，放在衙门里存着，每年萨达尔节时，拿出来作为奖励，不足的由衙门负责。我先捐一千两银子！”

果新说：“好！我也捐五百两！”

岱音布禄说：“我们阿穆尼普塔斯家也捐一千两！”

接着，科贝伦也要捐了二百两银子。

完颜浩说：“好！明天我就派人把银票送到衙门去。”

大家都表示明天把所捐的银子到送到衙门。

果新说：“好吧，从明天开始，我就安排人专门筹备萨达尔节的活动，并贴出公告，开始报名。”

当客人们全都散去，天已经渐渐地黑了。整个王府灯火通明，到处充满喜庆的气氛。完颜浩虽然没有喝醉，但有些累了，于是他便坐在书房里喝茶，稍事休息。

这时，大福晋杜若兰带着丫鬟乌布里、萨利和乌娜来到书房。

见完颜浩还在一个人默默地喝茶，便笑道：“怎么，天都黑了，怎么还不入洞房啊？你的两个小新娘子可都等着你呢。”

完颜浩说：“福晋，我今天有些累了，我还是到你房里休息吧！”

若兰说：“亏你说得出口，你能让你的两个新娘子干坐一夜？她们还等你给揭红盖头呢，你不去怎么行？你是怕我吃醋吧？我要是吃醋，我还会让你娶她们吗？好了，就让乌布里和萨利送你进洞房吧！你先去望月轩，把四福晋的红盖头揭了，安慰四福晋一会儿，然后你再到三福晋的听雨轩，今晚就住在三福晋那里，明天再和四福晋圆房。好了，快去吧！乌娜，跟我回房。”

若兰走后，萨布里说：“王爷，走吧！”

完颜浩站起身，两个丫鬟打着灯笼随完颜浩来到望月轩。

望月轩的门前挂着大红灯笼，屋里也灯火通明，到处都点着红蜡烛，地中间放着一张桌子，桌上摆着酒菜，炕上叠着大红被褥，铺着大红床单，到处充满喜庆气氛。低兰头上盖着红盖头，坐在炕边等待着自己的新郎来揭开她的红盖头。

见完颜浩进来，低兰的陪嫁丫鬟乌日娜高兴地，“新郎官来了！王爷，快给福晋揭开红盖头吧！”说着，拿过一根缠着红布的木杆子递给完颜浩。

完颜浩拿过红木棍，轻轻地挑开红盖头。低兰长出一口气，“可闷死我了！要不是婉如姐姐叮嘱我不要自己揭开红盖头，我早就自己揭开了，你怎么才来啊？”

完颜浩说：“对不起，前院的应酬太多，这不，把客人全部送走了，我才赶过来。福晋，饿了吧？快坐过来，咱们吃饭吧！”

乌日娜扶着低兰来到桌边坐下，乌布里和萨利分别为完颜浩和低兰每人倒一杯酒。然后，三个丫鬟站到一边。

完颜浩端起酒杯，“福晋，今天你辛苦了，咱们喝杯交杯酒吧！来，端起酒杯！”低兰端起酒杯，和自己的夫君一起喝了交杯酒。

坐下后，完颜浩说：“福晋，你饿了一天了，多吃点，我已经吃饱了。而且我还要到听雨轩轩给三福晋揭红盖头，就让乌日娜陪你吃吧！今天我就不能陪你了，明天再来陪你，好吗？”

低兰说：“好的，自家人不必客气，你是我的夫君，我一切都听从夫君的安排！就请王爷马上去听雨轩吧，姐姐还等王爷去为她揭红盖头呢！”

说着，低兰站起，送完颜浩出去。然后，才又坐下，招呼乌日娜过来陪她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