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萨达尔节

博敦气冲冲地回到自己的客厅，两个夫人和两个小妾都过来了，不知是谁惹博敦生这么大的气，她们想问又不敢问，只好命丫鬟给博敦倒茶。

大夫人伊嫚端起茶递给博敦说：“夫君，先喝口茶消消气。”

博敦接过茶杯喝了一口。伊嫚小心翼翼地问：“夫君，谁惹你生这么大的气啊？”

博敦气道：“还能有谁？在这个家谁敢惹我？还不是岱音布禄！气死我了！”

二夫人亚克苏说：“你怕他怎的？老爷没了，这个家你是老大，他还想以下犯上？”

伊嫚推了一下亚克苏说：“去你的，你这不是火上浇油吗？夫君，别听她的，都是一家人，什么事儿不能商量呢？千万别伤了和气。”

这时，大管家斯温走了进来，见博敦的几个女人都在，便坐下说：“大少爷，还生气呢？”

见博敦没理他，斯温对几个女人说：“我想和大少爷说几件事，请各位少奶奶忙你们的去吧！”

亚克苏不满地：“怎么的？跟我们当家的说话还要背着我们？好事不背人，背人没好事！”

伊嫚拉了亚克苏一把：“走吧，妹子，他们男人说的事儿，咱们就别掺合了。”说着，把几个女人都拉走了。

斯温见几个女人都走了，对博敦说：“大少爷，不是我说你，你的火气也太大了，不容人说话。其实，你误会二少爷了。”

博敦气道：“我误会他？你看他那样儿，就好像这个家什么事儿都得他说了算，他也太不把我这个当兄长的放在眼里了。”

斯温接道：“其实你没让二少爷把话说完，二少爷是为你着想。”

博敦不解地：“为我着想？笑话！他分明是想给我个下马威，想以后在我头上拉屎！”

斯温笑道：“看大少爷说的，你们虽然不是一个额娘生的，可也是亲兄弟啊，论年纪你是老大，他怎么会想管着你呢？我告诉你吧，二少爷是怕你的几个女人不同意，他想帮你想想办法，还没等他说出他的意思，你就赌气走了。”

博敦不相信地：“有这事儿？你的意思是岱音布禄不反对我娶安达努和尼娅？”

斯温道：“不但不反对，还很支持，尤其是还想让你把索吉娜也娶了。老爷没了，她们几个还都年轻，若是让她们守寡，也挺可怜的，再就是怕她们还年轻，守不住寂寞，一旦做出丢人的事，咱们府上的面子可就丢尽了，所以，二少爷就是想让你把她们都娶过去。”

博敦高兴地：“你说的是真的？”

斯温说：“我什么时候骗过大少爷？”

博敦站起来一拍桌子，高兴地说：“太好了！你看我，就是压不住火儿，我错怪我兄弟了，走！我去给岱音布禄赔礼去！”

斯温笑道：“赔礼就不用了，二少爷没生你的气，他去河套看咱们府上的武士练马术和武术去了，他让我和你商量一下这个事儿怎么办，他的意思是就不请外面的客人了，只在咱们府上自己办一下婚礼就行了，不知大少爷同意不同意？”

博敦说：“行！就按你们说的办！”

斯温说：“明天就是萨达尔节了，等萨达尔节过后再张罗你们的婚礼吧！”

今天是大金国大定十二年的五月二十六，也是索伦沁城第一个盛大的节日-----萨达尔节。

在呼兰河畔，每年的阴历五月才算刚刚进入夏天。此时是这里最美的季节。草甸子上的草长得还不算很高，开着五颜六色的小花。红的、黄的、紫的、蓝的、甚至还有绿色的小花，一串串、一片片美丽极了。尤其到了可以入菜的黄花盛开的季节，人们把刚要开的黄花采摘回去，用水洗洗，或炒菜、或凉拌，吃起来清香可口，入口滑腻，十分好吃。山韭菜虽然老些了，但江葱，水芹菜，小根蒜正是可以吃的时候，所以，在呼兰河畔，山野菜十分丰富。

萨达尔节的会场设在索伦沁城西南的一片大草甸子上。正北面搭一个大台子，上面坐着评判团的人，大台子的两侧分别是硕亲王府和果新家的看台，南侧是其他大户的看台。一些大户人家前几天就各自搭好了看台。当然，最显赫的还是硕亲王府、阿尔哈齐·果新家、阿穆尼普塔斯家等十几个大户人家。没搭看台的人家可以随便找地方看。

硕亲王府的看台一共搭建了三层，第一层是王府的丫头、婆子；第二排坐的是衣着华贵的王府的四个福晋，完颜浩坐在中间，左面坐的是若兰和婉如，右面坐的是殊兰和低兰；第三排坐的是王府的武士和家丁。王府的下人穿着也十分醒目，比别的大户人家的家人要好得多，可见，王府确实非平常百姓家可以比的。

果新家也是三层，座次和王爷家类似，第二排坐着果新和两个夫人吴灵阿氏和李慧。果新家的穿着也很新鲜，但比起王府来，自然略逊一筹。

会场外的草甸子上，到处是各类小商小贩，卖糖果的、卖零食的、卖油炸食品的、卖玩具的，还有卖衣服的，卖布料的，卖草帽的。孩子们围着卖小吃的，姑娘媳妇围着卖布料和衣服的评头品足，十分热闹。

忽然，会场中间响起了锣鼓声，人们纷纷向会场围了过去。这时，只见衙门的师爷站在台上高喊：“各位百姓、各位参赛的勇士听着，索伦沁城的萨达尔节开始了！我代表硕亲王爷和果新大人，宣布参赛的规矩：

一，赛马。所有报名的参赛勇士都可以参赛，从这里出发，向西跑到大榆树，那里有人为跑到的勇士发标志，然后再往回跑，先到终点的，为第一名；

二，射箭。赛马完毕，想参加射箭的勇士在场内，射一百步远的悬空物体，射中的为赢；

三，射鸟。我们派人放活鸟，参赛的勇士射活鸟，每人射一次，一次放三只，射中一只就算赢。

四，比武。分两场进行，一场是比拳术，一场比兵器，点到为止，不许伤人性命。有意或误伤人性命者除了取消比赛权之外，还要接受审查，看是有意还是无意，无意伤人性命者，不追求责任，有意伤人者，按有意杀人论处。

好了，现在请赛马的勇士进场！”

这时，只见从场外进来数十名骑马的勇士，大多数都是平时难得一见的好马，也有看起来很普通，但人们都知道绝不是普通的马。

忽然，场内发生了争执。衙门师爷问：“怎么回事？”

这时，只见一匹快马跑到台前，：“报告师爷！我是阿穆尼普塔斯家的武士阿哈觉罗·那图鲁。今天是我们大金的节日，可是，有个汉人和鄂伦春人来参赛，我们要求取消他的参赛资格！”

师爷闻言，一时难以做主，便问坐在右侧看台上的果新：“大人，怎么办？”

果新：“你去问一下王爷该怎么办，任凭王爷决定。”

师爷又来问完颜浩，完颜浩说：“你宣布一下，不论哪个族的人，只要是本城的，都可以参加。你也可以告诉大家，以后凡是本城居民，都一律平等，不得歧视任何人，谁再搞种族歧视，一律严惩！”

师爷高喊：“王爷有令！凡本城居民，不论哪个种族，都可以参加比赛！今后不论什么活动，还是平时生活，都不许歧视任何人，全城百姓一律平等，凡有违令者，严惩不贷！”

顿时，场内场外一片欢呼，人们纷纷跪下，高呼：“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完颜浩站起，打着手势，让大家不要多礼。许久，欢呼声才停止。

这时，参赛的马队已经在起点。穿一身蓝色衣服的四个武士是王爷府的；穿一身红色衣服的八个武士是阿穆尼普塔斯家的；穿一身白色衣服的四个武士阿尔哈齐家的，其余的就是些杂色衣服。

只见负责指挥的人把手中的黄旗一摆，四十多匹骏马如离弦的利箭，向西如飞而去，周围的围观者不时地发出赞叹之声。这样大型的赛马活动，索伦沁城从来没有过，大家都一致高喊开眼界了。

参赛马队跑出场地后，有几个人在场内开始布置下一场的准备工作，

大约一柱香的功夫，只见几匹战马从远处如飞而回，跑在最前面的是一匹白马，马上的勇士也穿一身白。

只听低兰高喊：“姐姐，你看！最先回来的是哥哥！”

殊兰一看，果然是图巴海。顿时场周围高喊：“图巴海！图巴海！”

接着又进场的是身穿黑衣的武士，阿穆尼普塔斯家的看台发出欢呼声。紧跟在阿穆尼普塔斯家武士后面的是王爷府上的武士巴图鲁和一身土布衣衫的林默云，第五名进来的是王爷府的阿古敦。第六名开始就被拉开距离了，不过也不久都进了场子。后面进来的直接回到自己的看台，有的没看台的也找个地方下马休息，有的直接就回家了。场上把前五名勇士登记完毕，都回到自己的场地。

师爷高喊：“第二场比赛开始！只见陆续有十几个人进了场中间，监管的人员讲完规则，就开始射箭，每人射三箭，射一百步远的挂在高处的三个瓦罐。第一个射的是阿穆尼普塔斯家的武士萨哈连，射中两个瓦罐。于是，又挂起两个瓦罐。第二个射的是王爷府的武士巴图鲁，也射中两个。第三个射的是林默云，只射中一个瓦罐。第四个射的是阿穆尼普塔斯家的武士巴拜，射中一个。第五个射的是王爷府的阿古敦，射中两个。其他的有的射中一个，有的一个也没射中。最后一个是图巴海，只见图巴海嗖嗖嗖连射三箭，都射在挂瓦罐的线绳上，瓦罐应声而落，顿时全场一片欢呼。

师爷又宣布第三场开始，这场是射飞鸟。只见有人提着几个鸟笼子来到场中，每次放飞三只鸟，结果，有的射下一只，有的射下两只，有的一只也没射中。轮到图巴海，只见他同时射出三支箭，三只鸟纷纷落下，场外又爆出掌声。

师爷又宣布，第四场在台上进行。这时，有的人已经退出，只剩下十三个人参加比武。通过抽签的方式，两两比赛，采取淘汰制。第一场是拳脚比赛，淘掉六个，第二场又淘汰掉三个，第三场淘掉两个，最后剩下图巴海、巴图鲁和萨哈连。这三个人采用循环赛，最终获得第一的是图巴海。

最后一场是比兵器，参赛办法和比拳脚一样，结果，还是图巴海获得第一名。

所有的比赛都进行完，已经是中午了。经过评审团合议，师爷开始公布结果。

师爷高声喊道：“经过半天的比赛，比赛名次如下：第一名图巴海！第二名巴图鲁，第三名萨哈连，第四名巴拜，第五名林默云！最后获得索伦沁城第一勇士的是图巴海！”

顿时，场内场外一片欢腾，大家都高喊：“图巴海！图巴海！”

接着，给获奖者发马匹，发赏银。图巴海除了赏银和马之外，又单独给他发了一顶勇士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