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困鸟出笼

博敦急匆匆地来到尼娅的房间，见安达努也在，便问：“我正在筹备咱们的婚礼，你们风风火火地把我叫来有什么事吗？”

尼娅脸色十分难看地：“我问你，是不是你让人把索吉娜抓起来的？”

博敦说：“天地良心，我怎么能那么干呢？本来我也没想娶索吉娜，是岱音布禄说让我娶的，既然她不干就算了，我抓她干什么？”

安达努问：“是不是你对岱音布禄说索吉娜怀孕了？”

博敦说：“是的，当时岱音布禄问我，为什么索吉娜不同意嫁给我，我就对岱音布禄说了实话，但我可没让人抓她啊！”

尼娅说：“你是知道的，我们和索吉娜是好姐妹，无论如何你要救她出来！”

博敦为难地：“这件事可不好办了，咱们家的家法你们又不是不知道，背叛自己的男人，是要处死的，我听岱音布禄说明天要把索吉娜沉猪笼。可惜，我们去晚了一步，让林默云跑了，否则，明天是要把他们两个都沉猪笼的。”

尼娅说：“既然林默云跑了，你去和岱音布禄说说，就免除索吉娜死刑吧，哪怕是贬为下人也行啊！”

博敦说：“我刚从岱音布禄那里回来，我也想索吉娜罪不至死，也求岱音布禄放她一马，可是，岱音布禄就是不答应，并说能答应我们结婚，不追究你们两人的责任，就很给我面子了。你们想啊，岱音布禄早就想主宰咱们这个家，他现在是想树威风，好不容易让他抓住了这件事，他能答应吗？”

安达努叹道：“大公子说的也有道理，看来索吉娜是没救了。”

尼娅问：“他们把索吉娜关在哪儿了？我去看看总可以吧？”

博敦说：“你们好一回，去看看吧！她被关在靠近后花园那间院子的东厢房。”

尼娅和安达努在丫鬟的引领下来到关索吉娜的院子。

这个院子平时很少有人来，院子里长满杂草，这个院子静悄悄的，正房是看守住的，东西厢房是关押犯错的家人或下人的，也就是私家监狱。

尼娅她们一进院子，马上就从正房里出来几个人。

一看守问：“七太太、八太太，你们怎么来了？”

丫鬟喝道：“哪个是七太太、八太太？瞎了你们的狗眼！这是大奶奶和二奶奶！”

看守一怔，便醒悟过来：“对对对，是大奶奶和二奶奶来了，你们有事吗？”

尼娅问：“索吉娜是关在这里吗？”

看守：“回二奶奶，那个贱人索吉娜是关在这里。”

尼娅说：“快带我们去看看！”

看守：“好的，请跟我来。”

看守带领尼娅等人来到东厢房，把大铁门的铁锁打开。

尼娅说：“没你的事了，我们走时会告诉你的。”

看守喏喏而去，尼娅等人进屋，见索吉娜和梅子倒在地上，浑身是血。

尼娅哭道：“索吉娜妹子！该死的岱音布禄，怎么把你打成这样啊？都是姐姐不好，不该把你怀孕的事说去来。”

说着，扶着索吉娜坐了起来。

索吉娜：“姐姐，谢谢你们能来看我！这件事怨不得你，你不说，他们也会知道的，孩子月头越来越大，能瞒过去吗？姐姐，你也不用自责，这都是我的命！”

安达努说：“方才我和尼娅姐姐找博敦为你求情去了，博敦也不同意处罚你，可是，这件事他说了不算，他去找岱音布禄，碰了钉子，我们实在没办法救你出去了。”

索吉娜说：“让姐姐们费心了，我死也没啥后悔的，希望姐姐帮忙让他们放梅子出去，梅子又没啥错。”

安达努说：“这个你放心，梅子不会有危险，他们针对的是你，我会让他们放了梅子的。”

索吉娜叹了口气说：“我死不足惜，连累了林默云啊！也不知他们会把林默云怎么样？”

尼娅告诉索吉娜：“妹子放心，听博敦说，林默云跑了。岱音布禄派了两伙人去抓林默云，一伙到他家去抓，一伙儿到城西他放马的小房子去抓，都扑了空。”

索吉娜高兴地：“太好了！只要林默云没事就好，要是他也被抓住，我就更对不起他了。对了，姐姐，我想明天他们就会处死我，你看他们把我打成这样，衣服都破了，全是血迹，我不想这么肮脏地走，你们去我的房间替我找几件衣服送过来，行吗？”

尼娅说：“有什么不行的？我这就去取。”

安达努在这里陪索吉娜说话，尼娅带丫鬟去取衣服。

安达努哭道：“怎么办啊？你才十九岁，就这样死了多可惜啊？”

索吉娜说：“我不怨任何人，这都是我的命，我一个好人家的姑娘，就因为家里穷，被该死的老东西阿尔巴图看上了，那年我才十七岁，他已经五十多岁了，父母为了钱，逼迫我嫁给了阿尔巴图。结婚后，我心里一直恋着林默云，跟老东西做那事儿时也十分不情愿，他也看出我不喜欢他，他就很生气，打了我几次，后来就不到我的房里来了。其实，我跟他就有过三次那事儿。但我这一生也值了，我总算跟我喜欢的人在一起呆过几天，也怀了我喜欢的人的孩子，也没什么后悔的了。”

二人聊了一会儿，尼娅就回来了，为索吉娜和梅子找来一大包衣服。

尼娅说：“我也不知道你喜欢哪件衣服，就把好一点的都拿来了。”

尼娅说：“妹子，明天我就不来送你了，我看了会难受的，以后每年的忌日，我都会为你烧纸的。”

说完，抱着索吉娜痛哭。

哭了一会儿，索吉娜说：“谢谢两位姐姐来看我，如果有来生，我还会和你们做姐妹。好了，你们回去吧！”尼娅和安达努哭着走了。

天黑以后，图巴海穿上夜行衣，骑着一匹马从家里出来，悄悄地从西门出城。往西走了一段路程，便折向北再往东，在距阿穆尼普塔斯家东北一里多的地方有一片树林停下。仔细听了听，确定没人，图巴海才走进树林，把马拴在树上，坐在树下休息。

二更已过，图巴海从树林里出来，辨明了方向，便向阿穆尼普塔斯家的方向运起轻功如飞而去。片刻，便来到阿穆尼普塔斯家的后花园。他猜想，关押人的地方绝不会在前院，只能在花园里，或在靠近花园的院子里。所以，他一纵身飞越过高墙，在花园里寻找。找遍了花园也没找到，所以，他就进了后院。刚进后院，就隐隐听见有打斗之声。他循着声音找过去，听见声音是从一个院子里传出的，夹杂着骂声。他隐在门旁向院子里眺望，见院子里有四个人围着一个人在打斗，被围的人已经渐渐力不能支。

只听一个人说：“林默云，你快速手就擒吧！你已经无路可逃了，现在放下手中的刀，我可以保你一个全尸，否则，必让你死在乱刀之下！”

只听林默云怒道：“有本事你们尽管使出来！救不出索吉娜，我也没打算活着出去！”

图巴海确认被围的人就是林默云，怕打斗时间长了惊动全院的武士，他决定速战速决。好在这几个武士以为可以轻松拿下林默云，好去请功，就没通知前院的武士。

图巴海拔出长剑，跃进院内，待那几个武士发现有人进来时，已经晚了，只见图巴海连掌带剑只几下，就把那四个人毙命。

图巴海问：“索吉娜她们关在哪个屋？”

林默云说：“就是东厢房！”

二人来到东厢房门前，图巴海用力一扭，就把铁锁扭开了，二人冲进屋去。

索吉娜惊喜地：“默云，真的是你！”上前就把林默云抱住。

图巴海说：“此地不可久留，一旦他们发现了，我们就走不出去了。”

于是，林默云背着索吉娜，图巴海背起梅子就冲进后花园。图巴海纵身窜到墙上，见林默云过不去，便先跳下大墙，让梅子等着，他一纵身又进了墙里，背起索吉娜又跳了出来，这时，林默云也从一个树上一跃，跳在大墙上，又从墙上跳下。

图巴海问：“林默云，你的马呢？”

林默云说：“在那里！”

图巴海说：“你骑上马，把索吉娜放在马上，跟我来！”

说着，图巴海又背起梅子，向东北方向而去。林默云和索吉娜共骑一匹马，快速地追赶，直追到树林边，不见了图巴海。二人又不敢喊，便从马上下来等着。这时，图巴海牵着一匹马从树林里走出来。

图巴海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快走！”

说着上马，一伸手把梅子提到马上，在前面催马向正东跑了起来。一气儿跑了三十几里路，来到山下。

图巴海从马上下来，说：“我就送你们到这里吧，你们就从这里简直向东，沿着呼兰河走，到东山里进山后，你们找铁掌山，山上有座庙，到庙里找我的师叔清虚道人，你把这封信交给他，他就会收留你们，不但能安置你们，还会教你武功，你们在那里呆些年，避避风头，学会武功，以后想回来再回来。好了，你们两人骑一匹马，梅子自己骑我的这匹马，你们快走！”

林默云、索吉娜、梅子三人急忙跪下：“图巴海公子的大恩大德我们会铭记在心，今世如果不能相报，来世结草衔环定当相报！”说着，每人磕了三个响头。

林默云问：“你回去还有三十几里地，没有马怎么行？你把你的马骑回去吧！”

图巴海说：“三十几里地，我用不上半个时辰就回去了，再说，这会儿如果阿穆尼普塔斯家发现你们跑了，一定会全城寻找，我要是骑马目标大，容易被发现，一个人潜回城里，神不知，鬼不觉，他们也发现不了我，你们只要跑出一百里地就安全了。好了，快走吧！”

三人上马。抱拳道：“大恩不言谢，后会有期！”催马向东奔去。

图巴海运起轻功向西飞奔而去，趁着夜色潜回城里。远远地听见阿穆尼普塔斯家方向传来呼喊声、吵闹声。

图巴海一笑，也没惊动家里人，从墙外一跃，飞进墙里，回到自己的卧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