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切割！？”袁伟峰好像也嗅到了微小的战机。

“对！只要力度、速度足够，至少能够探个底！”谭剑士稍显轻松，左手又开始不安分的摸索香烟。

东方初升的太阳已经没有先前那么暗淡，刺眼的斜阳映射着近空不断冒出的火花，在空天奋战的将士们，仿佛从总司令的口中嗅出一丝生机，纷纷调转机头，刹那间愤怒不受克制的倾泻而出，汇聚成一股锋芒。

光弧开始变化，原先圆润的弧线，似乎多了几处棱角。

机群迅速接近，葛利斯先发制人，发射出许多高能射线，一丝丝、一条条、一段段，好像一场凶猛的狂雨，纷纷洒洒直落而下。

抢占在冲锋位的地球舰群，率先射出一排超音速导弹，如毒刺般的弹头拖着尾焰划破长空。

前方一阵爆闪，司令部的观测大屏前，一片炫白。

户外焦急观战却避之不及的人群，痛苦的捂着双眼，视野被强光刺伤，久久一片白芒。

袁伟峰拿起应答器：“请立即报告战况！”

“嘶嘶……”

“还有没有幸存的战机？”袁伟峰有些慌乱，急忙让观察员调出集群的跟踪信号。“221号，收到请回答！”

“收到！”

“请报告战况！”袁伟峰开始有些紧张，不停攥转着应答器。

“视觉部分恢复，目测各战舰未受损，电子侦查信号异常、动力指标异常、导航信息异常、通讯功能刚刚恢复，完毕！”

“再确定一遍！我舰是否遭受攻击？”袁伟峰挺起身子，将应答器扯到面前。

“目视没有！葛利斯舰队已经后撤，双方所有发射出去的武器均已引爆，光弧仍在那里。完毕！”

袁伟峰松了一口气，额头渗出的汗珠随着鬓角滑落，紧绷的神经终于得到片刻放松。“向中位轨道集结，保存战斗能力！”

“收到！”

谭剑士走到操作台前，随手调转动几个旋钮，输入口令。不一会，便转过头来说道：“各位，我将刚刚记录下来的画面做了深度过滤，删除掉高光层、辐射层，降低射线频率，再结合我们的图像处理技术，大概复原了刚刚双方舰队进攻一瞬间的影响，请看大屏幕！”

画面中，原本锐化的光弧在受到袭击的前几秒，并不安分，从弧线中部突出一段光舌，与未引爆的导弹战斗部猛然接触，爆炸提前。另一边，光弧应对葛利斯人发出的射线的方式却截然不同，那光弧所呈现的半圆似乎变的更加完美，射线刚刚触及，便被反射回弧线对应的圆心里，仿佛那里有一个看不见的接收器。

“这到底是什么怪物！”葛老终于按捺不住久久积蓄的怒火，坐在后排的他不停的拍打桌子。“小袁，不要再让战士们去做无谓的牺牲了，命令返航。另外，组织一批专家，先给我搞清楚这条线是个什么东西！”

如果仅仅从面部表情来看，谭剑士似乎很赞成葛老现场所做的决定，在他看来，任凭你这波攻击有强大，都是老虎吃天，无处下抓的窘境。

袁伟峰虽有些不情愿，可时下撤回仅有的作战力量，似乎也是权衡利弊之后的最优选择。“葛老，请允许我派遣一舰抵近侦察，看看这高维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葛老并没有理会，在工作人员的协助下，转身离开了。

侦查很快便有了起色，抵近的舰船发回一段影像，金色的发卡制动不及，舰船头部滑行到光弧里，两者相处及部分，立刻变得扭曲起来，像是一架被蹂躏过的满是褶皱的纸飞机。

视屏里还包含了几处重要信息：物理攻击似乎无效；光弧可以分辨意图，做出抵御、进攻的决策；似乎对人类更有兴趣，而相应忽视葛利斯；最确定的是它是智慧体。

侦查仍在继续，越来越多的情报会源源不断的输送到地月两个指挥中心。

葛利斯的舰队并没有退后太多，几乎悬停在可以随时发动第二波进攻的有效距离内，他们的手段要比人类多太多。然而此刻，地月轨道上的金属系指挥中心，弥漫着地球指挥中心同样的氛围：这条光弧究竟是什么！？

“我们要不断尝试各类进攻，才能在智慧委员会支援大军到来之前，总结出有效的情报信息！”指挥室里，激烈辩论一刻不曾停止。

“就在刚刚，至少我们可以确定，高能激光束对它们毫无效果。我相信你们也注意到了，高维文明用不同的应对措施来处理我们和地球人豪不相同进攻方式。”

“你是说，高维文明在应对更加低等的地球攻击的时候，使用的是物理拆解！”一位葛利斯专家若有所思，放大全息空间屏幕上的各个细节。

“拆解有可能来自于高维生命的本体。”

全息画面聚焦到一根根突出触及超音速导弹的触点上。“瞧！四维空间在三维空间里的可视化！”

葛利斯指挥中心一阵嘈杂，研究员有些抑制不住的兴奋。“只要找到本体，就能推算出四维空间中高维的具体坐标，非常有利于组织有效打击。

“不！我们只是小股试探，金属系的轻敌已经对舰队造成了巨大影响，我们务必等待援军抵达，这是关乎整个葛利斯星系存亡的关键一役。这种对手，不是同空间那些技术精进种族所能比及的。”葛利斯是天生善战的种族，他们将星际牧场搜集到的各项技术，能够完美的应用到作战艺术中去，这也是支撑他们庞大帝国的生存基因。

“听说九重智也在飞速赶往太阳系，这将是一次空前的大决战，十六大家族全部到齐，也是再次创造历史的重要时刻！”大厅再次沸腾。

另一边，情报源源不断的送到海都作战指挥中心的会议桌前。

“降维？”袁伟峰感觉自己无限接近于答案，却如隔九霄，根本无法触及。

“每次接触，光弧会主动降维，好对低于自己四维的空间结构产生实质的三维影响！”专家指着屏幕分析道。

“降维就意味着我们在同一空间？”袁伟峰试图抓住仅有的还手机会。

“是这样！但这仅仅意味着我们瞬间处在同一空间，而它们技术手段、防御方式、武器级别、生命主体构成等无一所知，根本无法找到有效的攻击手段！”专家看着众人迷茫的眼神，立刻补充道。“就像一个黑盒子，虽然摆在我们面前，但你根本无法知道它有多大、里边究竟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