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在厨房刷着碗碟说：“一会儿呀，我们去老房子看看。”

哦，小明问道：“妈，咱老房子那片是快要拆了吧？

母亲说：“早几年前就听说要拆了。以前咱家那片房子说拆是拆了，可到如今呢？荒废了十几年，落得没人管了现在。”

小明说：“那时侯我记得，那片我们老人们多。老了老了，无家可归，哭里哀里，悲里伤里，可怜还是一个个被驱除走了。”

母亲唏嘘道：“那时正伏里天，有几位就那样走了。”

小明说：“唉，往事就不提了。现在六月还未半，妈你去收房租还早着类吧？上老房子有什么事？有人欠租？儿子在家，帮您搞定。”

“你能搞定什么？撵人家走？都是出来打工做生意的劳苦大众。没有他们我们吃啥喝啥？人家都是咱们的衣食父母。”

“矮油，我会撵人家走么？有那么暴力？您收拾好了，我们走吧。”

“好好。”

房子过了二环，转个大转盘，一直往里面走，看见村子就到了，坐公交车也就多半个小时。

下了车，记忆中小明对这里已经模糊。十点钟，街道上的人并不多，大部分已经上班走了。小明前面走着，拐了个弯。记忆中是这一排，最后一家，可看着不像。怎么一层两层，多出来了两层？

小明静等着妈妈来前面走，没错就是这里。里面一个蹬三轮车的看见母亲来，急忙的下车过来，对母亲说：“哎呀，大姐您来了。您稍等一下，我刚从老家过来，专门给您准备了带来一份土特产，这就给您拿出来。”说着就回屋里拿，十分热情。

“哎哎，不用了，谢谢你……”

小明和母亲跟着进去，那人已经拿了出来。皱巴巴的塑料袋装着，上面还带有土。

妈妈不好意思拒绝不要，双手接过来，说：“我听说你身体不好，这次是专门的回家看病。今天见你，满面红光，精神特好，我的心也就踏实了。”

那人感慨说：“拖您的福啊！一点小病拖着没管，差点要了自己的命，回家是小医院换大医院，病急乱投医。唉，最后是傻人有傻福，稀里糊涂就这样好了。唉，好不容易攒下来的钱一下子都给花光了。这不说，这段时间里累得子女们跑来跑去也跟着受罪了。”

母亲宽慰说：“身体永远都要放在第一位，你年龄也不小了，千万不能再像小伙子那样拼命的干了。”

他憨厚笑道：“这不是趁着自己还不老还有力气干得动，不想给自己子女添累赘。”

母亲说：“你的子女都孝顺的很，孙子今年都五六岁了吧。”

“五岁啦，这次在家给孙子过的生日。”他高兴说，看见小明接过母亲手里的东西。他问：“这是您的……”

“我的儿子。”母亲骄傲的说出，。

“我说呢，看着就像，长得精神帅气。”

“叔叔好。”小明看了一眼母亲，像一个小孩子一样问礼。

“我儿子还没有结婚呢，您看看有合适的给我儿子说一个。”

“多大了？”

“二十七八了，你说我能不着急么。像你家里孙子孙女都有了，都几岁了。”

他拍拍胸脯道：“好，这我得慢慢虑虑，这么好的条件一定得找一个配得上的才行。”

“嗯，这您就多操点心，谢谢啊。说成了请您喝喜酒。”

“甭客气，这是好事。一定给您说成喽，喝您的喜酒。”

小明听着老是无奈了，婚姻不透，被妈妈催逼得紧，逢人就说。别人总问我几岁了，从不问我做什么工作。这都是傍了妈妈的光，房东的儿子，家里有房。去年在家的时候，妈妈还带着自己去了相亲大会，碰到了一个对眼的，原来是给人家男朋友置气呢，竟不知道肚子里自己怀了宝宝。事后，小明特担心妈妈。妈妈却直接明了的对小明说：“生米煮成熟饭，到时候大家都认了。未婚先育，先上车后补票，你们现在年轻人不都流行这一套，儿子……”

有时候怕妈妈想不开发愁，有时候妈妈挺看得开的。所以小明拖拖拉拉到了现在。

“那我先走了大姐，今天去了都晚了许多，少挣几十块钱嘞。”

“哎，你先忙着。”

“好嘞。”

进了大门，妈妈说：“你别看这个老头穿的邋里邋遢，这老头家里儿子女儿可都是在大公司上班，根本用不着他在外面辛苦。可你见了，这老头根本闲不住，挣点钱自己能花多少？”

“哦，妈，咱的房子怎么多出来了两层？”小明转移一下话题。

“还用问，自己盖的。”

来到三楼，妈妈打开一间大房间。这间房客搬新房走了，买新房旧的东西一并留在了这里，妈妈来是看看怎么拾掇拾掇。地板上拖得很干净，仅仅墙上有些脏，有划痕，毕竟住了好几年了。这家房客很爱干净，要不然就会更乱更糟糕一些。

母亲摸出来了手机，给工人师傅联系，墙体在修缮一下，准备欢迎下一个客人来住。

“妈，这是你自己买的手机，爆款啊。”

“不是，是臭臭她妈给我买的。”

小明拿过手机，解锁了看，说：“妈，智能手机你会玩吗？”

“不会玩会用。”

“给。”小明看看把手机还给了母亲，问：“臭臭是谁啊？她妈又是谁啊？”

母亲开口说，小明恍然记起：“就是以前咱家居住的那对小夫妻和她那个爱放臭屁的小屁孩。”

母亲瞪了一眼小明，说：“什么爱放臭屁啊？你又不是不知道。”

小明想了一下，记起臭臭。记得她出生没几个月的时候，就一直开始哭啊闹腾。初时大人没在意，以为就是不会领孩子，没经验。后来两对年轻的小夫妻是为了女儿的怪病焦头烂额，四处求医，可是怎么不见好。最后，检查了出来，是孩子的肚胀，肠胃不通不放屁。找到了病源，孩子的病很快就好了。肚子畅通了，臭臭能顺利的放屁，虽然好臭好臭，可孩子不再哭了，父母高兴，就起了这样的一个小名。

“哎，对了，明天是星期六星期天。臭臭她妈没在家，你把臭臭接到咱们家玩吃饭。”母亲交待说。

“她爸呢？”小明问。

“她男人跑了。”

“跑了？”小明大吃一惊。

“你声音小点。”

小明啧啧说：“早结婚还是早离婚啊，毕竟太年轻了。”

母亲说道：“你今年多大了，你倒是给妈娶回家一个媳妇啊！”

“妈，这不是急的事。”

“慢慢来是吧，指不定猴年马月了。”

母亲生气，撇下小明，自个走了。小明见状追了上去，好言说：“妈，我们接下来去呢？去我们家下一套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