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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说:打个雷吧》第一章 狗屁的生生世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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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人们常说,人做了孽,是要遭天谴的。

天谴么?可仿佛世界上有如此多的恶人,也没见老天爷降下什么天谴除了什么恶,反而魑魅魍魉,神仙志怪都活得好好的,该吃吃,该睡睡。

天谴,死了吗?

第一章说好的生生世世

“站住!臭妮子,还老子站住!”

身后的叫嚣声越来越近,我喘着气却一点也不着急。偷盗?怎样?很了不起吗?

待我跑过前面那家酒楼,我就能够转入那条腌臜的小弄堂,我相信那些衣食讲究的人是不会进到这种地方的,那里就如同被遗弃的炼狱,连鬼都不愿意进去。

我嘴上忍不住笑,就差那么几步了!

突然,一个人从那酒楼的二楼跳了下来,堪堪拦在我的面前,夹带着一股劲风,顺带一枚越来越近的拳头。

“哎呀!可恶!”

这意料之外的变化让我气急败坏,脚步急刹,一个转身进入这家名叫“望峰楼”的酒楼。

进入酒楼才刹那我便大致扫视一眼,嘴上又忍不住笑起来——现在是晌午,最是人多时,以我敏捷身法,我对于我的逃脱一点也不怀疑。

“你逃得了吗!”

那个男人随后就跟了进来,脚步厚重,踩在地上与牛似的。我转头看了一眼,终于瞧见那人模样,却是一露着半截胳膊的光头大汉,左耳一个铜环锃亮,实在是晃眼睛。

“逃不逃的了,看你本事喽!”

我转过三四个酒桌,拉扯了五六个人拦路,再顺手抄起几个酒杯几双筷子丢向那光头大汉,一场追逐瞬间就拉了开来。

我瞧见那大汉身手不错,随手拍飞了我丢的明晃晃的“暗器”,身体撞过那几个无辜的人,瞬间就追了过来。

“呼呼!”

我感觉到兴趣了,那种紧张感让我热血沸腾,就好像有人点了一团火给我!

我抬手拉住楼梯,一个跳跃跑上二楼去。

望峰楼我吃不起,可进来的次数却不少,呵!这不就遇到了熟人?

“老三,胆敢不孝敬本姑奶奶吗?前日问你讨钱,你说钱被人偷了,今日却来这望峰楼吃食,是当我白痴吗?”

我看也不看就转到他的身后,一个耳光子赏在他脑后头。

不可否认,有些人生来欠揍!

老三,城东养猪的,人长得也像猪,没人女人看得上他,三十几岁的时候从外乡买了个小媳妇,却也不好好珍惜,只懂得拳打脚踢,竟两度将怀孕的媳妇打的流产。便是天道报应,活该!

“哎哟喂……你你你……”老三听到我的声音就哆嗦,一双眼睛瞪的铜铃大。这厮也是怕我,他媳妇二度小产之时我恰巧经过,瞧见了全部过程,便赏了他好一顿竹笋炒肉。

“鱼姑娘哎,我现在好久都没打老婆了,您老人家就省省力气,别打我了吧?”老三够贱,不吃痛就可以流眼泪,假惺惺的求饶着。

我听到楼梯上的动静,懒得与这厮多说,一把将他抓起来,横道:“本姑奶奶今日不打你可以,你去将那光头耳朵上的铜环拉下来,那就饶了你!”

“啊?”想必这时老三也看到了那光头,瞧见如此大块头,身子一下子就软了下去,哭丧着一张脸:“鱼姑娘,鱼姑奶奶哎,您这不是让我去送死嘛,你看他那样子,我哪儿敢呀?”

“合着就敢与老娘叫板嘛?”我才懒得与他多说,一脚揣在他屁股上,踹得他朝着那光头跌撞而去。

“滚一边儿去!”

那光头也着实不好惹,伸手一推一揽一回旋就将老三撂倒在地上,那厮便哭的凄惨。

“哟,追来啦?”

我嘻嘻一笑,手撑着二楼的窗台就跳了下去。

本姑奶奶什么本事都没有,逃跑的功夫却是不差的。二楼上跳下来,也不过如此,除了脚踝处有些发麻,跑得倒也不慢。

“来人,给我围起来!”

不过好巧不巧,我似乎跳的不是地方。等我站起来,被先前那些人给团团围住。

我看向人最多处,那个气喘吁吁的男人,眉头一挑,笑了起来:“潘老板,怎么?没力气啦?”

潘蔚是个富二代,虽然算不得好吃懒做,但也不精明,亏得他老爹死前给他留下几个店铺,有伙计的帮忙倒也差不到哪里去。

他这人倒是不恶,不过我挺看不惯他斤斤计较的,所以今儿我便拿了他几枚碎银子,这厮果然将家丁都派出来了,弄得和杀人夺妻之恨似的。

“你个臭妮子,你居然敢偷我的钱?”潘蔚叉着腰,被俩家丁扶着,一边喘气一边骂了起来:“你是没手没脚自己不会赚钱是怎样?偷钱坏你的名声又有什么好的?”

看吧,令人讨厌的地方就在这里。

我双手一叉腰,毫不客气的回过去:“我这不是用我双手拿了你的钱,用我的双脚跑路吗?名声多少钱一斤?哼哼,潘老板,原来你讨钱的模样也是这样虚伪啊,你不就是舍不得你那一两银子外加十几个铜子儿么?”

“你你!你胡说!”潘蔚顿时叫了起来,他这个人啊,最是抠门,却也最怕别人说他抠门,往往都要编出些冠冕堂皇的话来,亏得他老爹钱多让他读书读了不少,不怕词穷:“我只是为你着想,你不告而拿,就是偷了我的钱,偷乃恶也,以后谁敢与你做朋友?”

“嘻嘻!”我实在忍不住,笑了起来:“我可从未说我不曾偷,但我就是偷了你的,你有意见吗?你有意见你去找官府老爷去!对了,提醒你一下,官府老爷一桩案子三两银!”

“你你你……你不要执迷不悟!”潘蔚气的面色潮红,得不偿失的事情,他怎么会做?

我从腰间取下一钱袋,对着潘蔚晃了晃:“你的钱袋吗?”

潘蔚看着钱袋的样子,眼睛都直了。爱财如此,还好他钱多。

我在潘蔚直勾勾的眼神下,将那钱袋往胸口一藏,然后大摇大摆的走到他面前:“现在钱就在我的胸口,但是潘老板啊,男女授受不亲啊,你敢来取吗?”

我故意挺了挺胸脯,我想我的样子也一定很欠揍,但是我不会打我自己啊,所以欠揍就欠揍好了!

“你你你!”潘蔚气的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他两个家丁连忙将他扶住:“阿龙阿虎你们……”

“怎么?潘老板要让你的家丁来拿吗?可惜啊,他们也是男人,你让人亵渎了本姑娘的身体,哎呀,潘老板,你怎可如此啊!”

我毫不犹豫的打断潘蔚的话,然后彻底打断他的念想。无法,要怪就怪他受那些劳什子的书的影响太过,这就是他的弱点。

“你——”潘蔚气的手直抖,却回不上话来。众目睽睽之下,即便我是小偷,那又怎样?我也是女子,他若是敢,他的名声至少也不好过。而我……名声对于我这样的人重要吗?

我心情大好,偷钱本不是我的乐趣,但我乐于与各种各样的人打交道。

我瞧了一眼那捏着紧紧拳头的光头,眼神在我胸前飘忽,看来也是想取而不敢。再看这层面上的关系,这光头怕就是潘蔚手下的人了。

“好了,既然大家都没有话说,我这钱就不可再算是偷了,恩……算了抢好了!”我嘻嘻笑着,拍拍身上的尘土,说道:“那我这就告辞了,潘老板,多谢你的钱啊!”

“我的钱……”潘蔚自然是憋闷无比,那表情简直如剜肉一样。

“啊,送潘老板几句好话,讨个彩头吧?”我转头又补充一句:“破财免灾,破财免灾啊!”

再不去理睬这桩子事情,我往猪肉铺走去:“头家,一个猪头,再来两块肥肉!”

“哈哈,鱼姑娘,又给你家相公买猪头吃啊?”头家人很好,至少比他弟弟老三好多了:“吃脑补脑啊,但愿你相公得个功名,你也就再也不用吃苦啦!”

“谢谢头家吉言!”想起他,我便忍不住含笑,是啊,有他在,我做什么都可以,偷蒙拐骗,不都也做了么?

我看着我的茅屋,一时间的愣神。这茅屋破损的好似随时都会倒塌,也仅有那小小的一间,周围再无人烟。

“啊,不要紧,人活着就好了,怎样活都一样,没关系,以后会好,什么都会好的。”

我进了屋,将猪头和肥肉放在桌上,调整好刚才那一刹那的落寞,欢喜喊道:“陆郎,来,看我给你买什么了!”

“陆郎?你在吗陆郎?”

我连续叫了几声,都不见他出来,心里便慌张起来,里外屋子寻了一遍,又匆匆往外跑去。

“他一定是读书累了,所以出去和朋友喝酒了!恩,定是这样!”

我心里想着,便想着朝王全的家里跑去。王全是陆郎的好友,想必这两人又谈诗论词,难以忘怀了!

想着,心里又觉得高兴起来,陆郎才华横溢,再过一个月便是会试了,只要会试考过,便是殿试,然后便是封官加爵,嘻!每一次想,都会让我更加有动力,然后更加的义无反顾。

“陆郎,真希望与你就此看尽山水风光,一辈子都不要分开。”

我路过河边之时,恍惚间听到河边树林有人在说话,只因为“陆郎”两字,让我停下了脚步。

“环环,我答应你,等我金榜题名之日,就是迎娶你之时!”

这声音……这声音……

我如遭雷击,整个人呆立当场,好似下一刻就会灵魂出窍似的。“不,不可能,绝不会是陆郎!一定是别人,一定是我听错,一定是我刚才跑得太快,我幻听了!”

我拒绝这种不好的感觉,不,不是拒绝,而是根本不可能存在。

“恩,可是,那个李鱼怎么办呢?她那样钟情于你,她对你那样好,我真怕我会比不上她呢!”

“她?她也配爱我吗?不过是一个低贱的贼,只会偷,只会抢,难道要我与她弹琴作画吗?那岂不是对牛弹琴!”

“对……对牛弹琴……”

我感觉我的喉咙里要爆发出什么令人难过的声音,忙用手紧紧的捂住。可是,可是眼睛要怎样办呢?即便闭上了,还是流下那屈辱的眼泪。

“陆郎,那你为什么还要与她在一起呢?我可以和我父亲说,让你做我的先生,这样你我就可以一直在一起了!”

“不过是报恩罢了,毕竟她当初救我一命,我还她这三年光阴,应该也是仁至义尽了!”

“恩,再等一个月,一个月之后,环环与陆郎便再也不分开。”

“生生世世,不分离!”

生生世世不分离,他怎说的那样肯定?

胸口压抑,心紧紧的揪着,好像下一刻我就会喘不过气来,然后静静的死掉。让自己蜷缩起来,膝盖压着胸口真疼,那是潘蔚的钱。好,这疼正好,证明我还活着,证明我听的不差,证明我的痛苦实实在在,不是做梦。不,不好,我宁愿这只是一场噩梦!天明之后,一切如旧!

“报恩,原来是报恩。”我重复着这两个字,恩情,是爱情中最伤人的感情,却偏偏让我遇到,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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