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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说:打个雷吧》第六章 菜地里挖出个宝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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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着赵无明那些劳什子的家丁排成一排,拿棍棒的,拿榔头的,还有拿绣花针的,我心里居然也没多少害怕,顺手抄起门上的栓子杵在他们面前。

“打?你们这些个杂碎打得到老娘么?”我暗地里啐了一口,甩着膀子就冲上去。

笑话!我诗词歌赋学不会,打架可是天生的!

怎么说这样的心情呢?

要说恨,仿佛也不那么尽然了,可要说原谅,我也还没那么豁达,只觉得憋了口气,瞧着谁都先一棍子打下去再说,大不了坐牢么!

不过片刻我就乐了,这些个家丁也就长得唬人,看起来五大三粗的,实则一个个都挥着东西明哲保身,果然一棍子一个撂倒了,连我自己都得意得不行,好似替天行道的大侠似的。

“我说赵无明,你那么有钱怎么不知道花些钱请些好的打手看家护院,难怪你女儿那小女表子能偷跑出来勾引男人,和着是你家门不严!”

我一手扶着门栓,一手叉腰站着,这一架打得我神清气爽,就和那些说书人说的什么脱胎换骨一样,骨子里都爽快了。

“奶奶的!”赵无明踹了脚下的家丁,骂了一声,指着我鼻子大骂:“你再骂一个试试!”

“哎哟喂!还怕你咋的?你这缩阳的老匹夫三十好几才生出这么个没羞没臊的贱人来,你给你家祖坟上香了么你!”我是谁?

这边可是打架骂人一流的!

“粗鄙不堪!”

这时候我脖子后头突然冒出一个好听的声音来,我还纳闷呢,衣裳领子就被人从后头拎了起来。

我好容易别过脑袋往后头瞧了一眼,就看见鳞九渡那漂亮地不像话的侧脸靠在我身旁,比我高了大半个头,正好遮住一半的太阳,就和他自己会发光一样。

愣了愣,我试图挣脱他的手抓,一边问他:“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你是猫吗走路都没有声的!”

“才回来。”鳞九渡在我挣扎了几下之后就松了我的领子,随手扔给我一大块五花肉和一只鸡:“女人家的,厨房里呆着去。”

“哦……”

我下意识地就接过了这两样东西,感觉喉咙里口水都涌了出来,只是……“等一下,你刚才骂我粗鄙不堪是吧?”

“肉要红烧,放些糖,再熬个鸡汤。”鳞九渡眼神一直看着赵无明,就好像是两只即将开战的公鸡似的,半点也不瞧我一眼。

我撇撇嘴,应了一声,才觉得要生气呢,这气愣是怎么也生不起来。

好罢好罢,吃人家最短,看在这五花肉和鸡的份上,粗鄙不堪就粗鄙不堪吧,反正我本来就不是什么大家闺秀。

心里一释然,脚步子也轻了,跑进厨房里滴溜溜转了一圈,顿时苦了起来,我一个月没回家了,厨房里一点能用的料都没了。

“肉和鸡都有了,这还有怕的?”兀自给自己打了一股气,便先清洗起来。

只是一边收拾一边想着,我好像也挺没骨气的,鳞九渡说什么我就做什么。

我刚点了火煮上了肉,鳞九渡就进来了。

我抬头问他:“赵无明和他那些手下呢?怎么也没听见啥动静。”

“走了,三两句话的事情。”鳞九渡看了我一样,突然皱了皱眉,说起来他皱眉也挺好看的。

我瞧着他走过来,伸手在我额头上摸了摸:“怎么这么大个包?”

我自己伸手摸了摸,咧嘴一笑:“我都不知道,打架习惯了,也痛习惯了。”

“那以后就别打架了吧?”他问我。

我一愣,火堆照在我脸上,热乎乎的。“咋、咋了?”

“你打起架来,和泼妇一样。”鳞九渡很认真地看着我,说。

我怎么那么想弄死他呢?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也没觉着他说话这样不着调啊?

狠狠的白了他一样,顺便赠他一个“切”,我没好气地指着一旁的鸡说:“看你挺闲的,你把那鸡杀了去!”

“你不会杀鸡?”鳞九渡有些疑惑。

“屁话!一天好不容易得两三个子儿,不买点大肉,谁买这劳什子贵的鸡去?”我嗤了一声。

我倒是有些意外,鳞九渡居然真的去杀鸡了,而且异常活泛,没三两下就杀好了,鸡都没叫一下。

“不管怎么说吧,脾气臭些就臭些,人还是挺好的。”我乐呵呵地想。

吃过这丰盛的一餐,鳞九渡甩给我几锭银子,就走了。

我问他我还能不能去苍狼山,他说他这几天不在那儿,于是我便好一阵纳闷,却由着他去了。

陆郎走了,赵无明被鳞九渡不知道怎么赶回去了,现在鳞九渡也走了,我一个人在这破屋子里兜兜转转几圈,发现我好像真的什么事情也没有得做了。

以前陆郎在,我每天都会想着法儿的去弄钱,有时候偷几个富人家接济一下我这穷人家,有时候就去老三这种犯贱的人那儿去收几个好处费,拿了钱,就给陆郎买肉吃。

陆郎是了不得的人,这样年轻就过了乡试,这样年轻就要会试,然后是殿试,然后是状元,没有一个好的身子可怎么行?

可是现在呢……我连头蒙拐骗的理由也没了,我还能做什么呢?

我注定是个闲不住的人,躺着睡也睡不着,骨子里都是酸的。而且人一旦没有事了,脑子就开始乱了,什么前尘往事就一股脑儿冒了出来,乌糟糟,乱哄哄一片,越是不去想,越是忍不住想。

一个人在屋子里撒泼了一会儿,还是决定去集市里转转。

只是在集市里兜了一圈儿,那些人看我的眼神都贼兮兮的,一瞧见我看他们,他们就捂着嘴偷笑,然后别过脸去,装模作样地聊起天南海北来。

“切,天南海北关他们什么事?左不过是陆郎的事情弄的世人皆知,人人都在看我笑话罢了。”我心里和明镜儿似的,又不是不通世事的愣子,只瞧他们戏谑的眼神就晓得了。

这样一来,我的心情就越发沉闷起来。

倒也不是觉得有什么牢骚,只是突然间以前那没羞没臊的脸皮丢了。

毕竟以前有个人支撑着我,而现在……

“李鱼?李鱼?”

恍惚间,我听得身后有人叫我,转头一看,是菜农孙二芽子。

孙二芽子住在住在村子的另一头,他家与我那破屋子隔得不大远,就三四里地,算是离着最近的几户人家之一。他人也不错,地里的菜拉来集市卖不掉的,总给我几棵,说是放着也卖不掉,可总归是个不小的人情。

“怎么了?咋咋呼呼的。”我瞧他喘着气向我跑来,就停了脚步等他。

孙二芽子皱着鼻子好生喘了两口气,才对我说道起来:“李鱼你胆子比老爷们儿还大,大户人家也见识过不少,我家菜地里挖出个怪物什来,你过去瞅瞅?”

我撇撇嘴问他:“你那菜地里油都没几滴,能挖出个甚来?”

孙二芽子挠头直笑,一手挡着嘴对我小声道:“谁晓得哩?反正是没见过的物什。我婆婆说可能是个古玩意儿,能值个不少钱。”

“嚯!值钱你还告诉我?”我心道孙二芽子真傻,明知道我是个贼,又偷又抢的,这档子事儿还来找我,可还是忍不住地乐:“看在你那些菜的份儿上,走吧!”

说实话,我答应去走一遭不乏是还人情的,更多的只是因为我没有事情做,觉得整个人都空落落的。我寻思着有个事情打发一段时间,这是个值当的好事儿。

我过去的时候这东西还真出在地里头,挖了大半,孙二芽子的婆娘和儿子还在拿着锄头在挖,他婆婆拄着拐杖在一旁张望着。

我围着转了一大圈,看来看去也看不出这是个什么东西,材质有些像城东珠宝店里的墨玉,只是看起来好像更通透些,摸起来也冰冰凉凉。而且质地比锄头还硬,孙二芽子接手锄头后猛地扒了一锄头,锄头齿都崩断了一个,这东西也只是留了个白痕,手一抹就没了。

我帮着一道挖了许久,这东西才开始松动,许了四五个人的力气才将它从坑里拉出来。

孙二芽子的婆婆张罗着媳妇儿打水来将这东西身上的泥块洗干净,这东西的原貌才展现出来。

这是一个比门还要高许多的雕像,雕的是个女的,只瞧着就觉得是个端庄秀丽,楚楚动人的美人坯子。而且雕的十分精致,近乎连发丝和衣服上的配饰都雕刻地栩栩如生,就好像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变成了石头一样。

“这、这雕的谁啊?”孙二芽子本以为是个玉玩件儿,一路来的时候还絮絮叨叨地说要是发财了就许两亩地给我,没成想挖出来是这么个东西,根本不是玉——玉哪有这样硬的,翠也没这样硬的啊。

我仔细瞧着这雕像,怎么瞧怎么眼熟,总觉得这女子在哪儿见过的。想了半天想不起来,这感觉别提多难受了。

伸手摸着这雕像,心里也觉得怪怪的,老想着这雕像是活人变的,天知道我怎么会有这种奇葩的想法。

“呀!李鱼,这雕的咋和你这么像啊?”

突然孙二芽子嚷了一嗓子,我被他吓地一哆嗦,手在雕像的棱角上蹭了个血印子。

“这么大声作死啊!”我一嗓子骂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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