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轻松。”吴非熊见庄凡绷紧着身子，有点想笑，就算眼前的人很特殊，但到底还只是个孩子啊。

吴非熊已经有二十九岁了，隶属于市里刑侦队，当天出了叶笋的密室被杀案后，他就被下调到了古鳌镇，好在这里有着当年警校的两个师弟，在两人的帮助下，仅一天时间就熟悉了所里的人员。

叶笋的案件是他在基层办理的最后一件事件，一旦这件事划下句号后，他就会只身前往天杭市任职。

去天杭市不是没有目的的，女朋友就在天杭，也准备在那里扎根，吴非熊已经打好关系了，一旦调离便会被安放在重要位置，再打磨几年就可以爬上二把手的位置，届时有望争取一下天杭公安系统的一把手。

所以，他也希望在离去前，能够把这最后一个案子办得漂亮，结得顺心。

“这里也不是适合谈话的地方，我们回所里吧。”吴非熊话音一落就起身离去。

账自然有人结，庄凡看了眼跑去结账的高佑翔，几步跟上了吴非熊。

办公室中，吴非熊靠在了靠椅上，点着烟，问道：“说吧，你是怎么知道这里有着我的调令的。”

庄凡说：“我看到的。”

“你怎么看到的？”

“我希望你们能帮我保密。”

“你说吧，我们不会告诉别人的。”吴非熊说道。

高佑翔跟林浴两个人在一旁没有说话，办公室内突然安静了下来，就连彼此的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我有特异功能。”庄凡声音压得很低。

林浴跟高佑翔想笑又笑不出来，吴非熊则不同，略带玩味地看着庄凡，说：“表演给我看看。”

“不行，今天用眼过度，再用下去我怕瞎掉。”

“那怎么办？你让我怎么相信你？怎么给你看案发现场？”

庄凡沉默。

“我听高佑翔说你还能看见鬼，这样吧，我带你去个地方。”

没多久，时间已经到了晚上九点多了，一行人来到了半山腰，这座山是一座坟山，即便到了晚上也能够看到那一座座白色的坟墓，漫山遍野，到处都是。

山里的晚风吹来有点阴冷，半山腰处，吴非熊搓了搓手臂上突起的鸡皮疙瘩，环视了下四周，说：“你看下这里有几个鬼。”

庄凡年龄虽小，但是不代表看不懂别人的态度跟神态。

对方带他来看鬼，看到几个鬼是他说了算，他们又看不到，这算什么事儿，敷衍？可是有必要吗？消遣？似乎也没这个必要。

自己只是个高中毕业生，有什么可消遣的，时间可是很宝贵的。

庄凡沉默了一会儿，说道：“为什么带我来这里看鬼？你们又看不到，怎么能证明我说的是真是假。”

“我不否认一些特殊人群的存在，就像我信仰基督一样，相信上帝，也认为魔鬼确实存在，所以你不要多想。”

高佑翔恍然大悟，想到了一件事，说：“半个月前这里发生了一起奸杀案，当时没有目击证人夜里也下了一场大雨，加上四周没有人烟，发现尸体的时候也已经是三天后了，后来经调查，死者是一名外来务工人员，做着性买卖，当天是接到了一单生意才外出的，至于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坟山，以及凶手是谁，至今没有破获。”

庄凡听到这懂对方的意思了，只是四下张望，现场除了他们几个人以外就没有其他人的身影了。

“这里没有鬼。”

“再等等。一般来说坟山都有鬼出没才对。”吴非熊说再等等，那就只有再等等了。

时间不知不觉到了十一点，期间庄爸拨通了高佑翔的电话，找到了庄凡，得知庄凡正在协助警察破案后，就挂掉了电话。

又过了半个小时，林浴觉得有点冷，从车里取来了两件外套，一件给了吴非熊，一件给了庄凡，那是他跟高佑翔两人备用的外套。

一阵阴风吹过，庄凡一个哆嗦，在他的身旁突然出现了一个年迈的老者，看他的装束似乎是民国时期的衣服，他正擦着庄凡的衣服而过。

等了几个小时终于等到了鬼的出现，庄凡有点好奇又有点兴奋。

“老人家，晚上好。”庄凡突然喊道。

吴非熊三人两眼一亮，顺着庄凡的目光看去，可是那里却空空如也，隐约能够见到地上的杂草跟碎石。

那名老者缓缓转过了身，庄凡看不清他的脸，在黑暗中很模糊，只能通过他那佝偻的背判断对方是一个老人。

“孩子，你喊我？”老者开口，声音沙哑。

“老爷爷，我想跟您打听一个事。”

“呵呵，好久没有人跟我这个老头子说过话了，可是孩子，你是怎么看到我的？”

眼前的老者给庄凡的感觉就像是一个和蔼的邻家老爷爷，让他心中的那一丝害怕瞬间消失。

看来鬼也不尽然都是恶鬼。

“老爷爷，我有点特殊。”

“呵呵，你说你想要打听一件事，是什么事啊？”

“半个月前这里有个女人被奸杀了，不知道您当时有没有在场？”

“你说这事啊，我当时就在旁边看着，那男的全程带着面罩，我看不清他的脸。”

“您能再说得详细一点吗？”庄凡道。

“记得不是很清楚了，半个月前，那男的背着那女的，那女的穿了一套红色蕾丝内衣，小老头我看得都流口水了。不过那女的全程都是昏迷的，被杀了后，第二天迷迷糊糊醒了过来，也不知道自己被奸杀了，于是我就呼叫了附近的阴差把她拖走了。”

“老爷爷您为什么不跟着阴差一起走啊？”

“老头子我早年犯了错，想要赎罪，就被阎王爷派到了这座坟山，指挥并管理那些后生。”

庄凡瞥了一眼前方的吴非熊又问道：“您知不知道那女的是怎么被杀的？”

“这个我记得很清楚，那男的动作很利索，直接抹掉了那女的脖子，没多久就下雨了，当时血流了一地，雨也大，下了一夜。”

“那您知不知道那男的有多高？胖还是瘦？”

“孩子，看你这么有礼貌的份上，老头子最后回答你一个问题，要知道阴阳两隔不是随便说说的，跟我说多了对你不好。”

“老爷爷，那就是我最后的问题了。”

“跟你差不多高，跟你差不多瘦，不过他器却是蛮大的，看得小老头都有点羡慕。”

这是一只不正经的老鬼。

庄凡目送着他进入了一旁的坟冢中。

“这里有个老鬼在管理，他是那天的目击证鬼……。”庄凡将他跟老鬼的对话尽数告知了吴非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