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来这？”

“因为这里是锦衣卫！”他毫不犹豫，说话语气果断，好像一问什么就能立刻答出什么。

这个理由对一般人来言没有任何说服力，谁都知道这是锦衣卫，不过将军眼睛突然在这个十七八岁的人身上亮起来，这与想象中的身份不符。

“你父母呢？”

对于这年龄的人，若混的扎实则前途无量，否则只是废物一个。在之前就有过年龄不大的来锦衣卫例子，但只有少许活在都尉府内，一些直接回家，一些牺牲在斗乱之中。

“孤儿——”他语气非常随意。

他也没有想到这个青年会如此直接的回答，继续提问。

“亲戚朋友们知道吗？”

“不知道！”

“你一个人来的。”

“对。

“你不适合！”

“不对。”

落明生嘴角纹丝不动，他清楚这样回答意味着什么，更清楚回答后会有什么后果。细微多的嘈杂声传来，明显，后面一些人有些等不急了。

在这个人耽误时间比前几个人久的多，将军皱了皱眉头，旁边几个侍卫向前去制止了喧哗声，他面带不耐烦的表情看着没有丝毫想要回答自己问题的人，愤怒的把毛笔放在一边处，斩钉截铁的道：“下一位！”

“等等。”落明生抬起眼眸，声音中没有很大的情绪，不过却听出焦虑之意。

他轻轻咬紧嘴皮，眼珠子在眼眶里转动一会儿，然后盯着桌上的宣纸，心平气静的说：“我确实想人锦衣卫，从去年开始，不，从去去年开始……只不过年龄小了。”

“你现在多大！”他目光尖锐。

“刚满十六”他声音稍微提起了几分阳刚之气。

“要是放在别的人身上，十六七岁的人可以担起整个家了。”他目光放向后边几位比较精壮的人身上。

就强壮而说，他确实比大部分同龄人瘦小的所，但他相信，什么事情只要通过努力，那怕只触及边缘，也知足了。

“你觉得你行么？”

“如果不能成为一个优秀的大人人物，就算在江湖上也算是个能让别人谈及的人。”

“这些又有什么实际的作用，论谈及，也只是个感叹。”他没功夫闲谈，后面几个字大声对着他叫喊，后面的人听到后不安的颤抖身子，目光向前瞻望，唯只有面前的人影淡然的坐在原处。

“还是在某个地方找个活干，在大一些结婚生子，好好的过着该过普通人生……小小年纪，你了解江湖吗？了解东厂……”他语气轻缓的说出这句话，在后两个字停住了说道。

他眉目一皱，东厂，这两个字，在这一刻触发他心中暗藏已久的怒火，只要了解过他们怎么逮捕询问犯人的方法，就知道手法是怎么样的残忍至极，瞬间不得不胆战心惊，脑海也不禁回想刀光剑影下的血迹飞扬，嘴角狠狠的一抿。

将军坐直的身子，微微的偏了偏头看着他目光藏着不属于这个年龄的光芒，“我们锦衣卫不需要……”

“论江湖，我倒是了解不少，但与将军常在江湖上的经历比起来还是相差甚远，不过也不是全不了解。在江湖上高手有会稽上官山庄的上官非，有少林三大高僧，燃灯大师，燃仗大师，燃经大师，以及令人闻风丧胆的的全城十五子，锦衣卫的设立就是方便处理牵及江湖上的事。相信将军对这几位‘风云’人物比我了解甚多。”他打断他的话，非常认真的说起来。

他听完面前少年说完，顿时说不出话。

“你……确定要进锦衣卫？”支支吾吾的说道，心里不得不承认他对江湖的事了解甚多，在他口中说的这几个中，自己只略知一二。

“这么好的机会，当然！”

凭刚才的口舌，也只能算是破个例进入锦衣卫人选。将军也知道此人的能力，要不是费了几句让人信服的言语，恐怕会因一些缺陷为由劝退离开，更重要的是，挑战还在后头。

当然，要是没有足够的自信，也没法掷地有声说出让人信服的话来。

他考虑的许久，最终还是放下一些限制因素。

“你要想清楚，我们每天都活在刀尖上。”将军悄悄对他说，然后一只手轻轻自己脖子上一划，“这可是一不小心就会丧了性命活。”

落明生眼神不屑的望着他身后锦衣卫旗帜，仿佛那鲜明的旗帜在眼眸里燃烧。

他面容露出沧桑的笑意，接着在洁白色的宣纸上写上三个字——落明生。

第二天，初选。

放眼望去，将近有一千多人集聚在此，个个身形矫健，如金戈铁马兵临城下。而中间比试处是他们战争之地。

在右侧，身穿盔甲的中年男子炯炯有神的扫视他们所有人，最后停留在一个青少年身上，不是他出色，而是他的目光如鹰般尖锐，身边是搭建的拳脚功夫较量处，在旁边插着热血的旗帜，似乎神圣般告诫着他们——这不是玩戏。

在距离地面将近有三米的高台上，后面扬起的是锦衣卫的旗帜，上面三个身影威严的坐在上方，目光细细打量这一批招来的人。正三品指挥官纪大人正坐在中央，一左一右是从三品指挥同知二人，其中一人是云骁。

“长五——刘厂！”将军大声呼叫。

两个人大摇大摆的走上比试台。

纪大人看着他们的身影，转过头来看向他们，纪大人微笑说道：“你们觉得这一批从民间招来的人怎么样。”

“民间高手自然很多，可当官入职的并不是每个人的意愿。”同知一人纷纷说出自己的意见。

“这是当然，不然江湖中怎么会有众多侠义人士，对他们来说脱离官场就是最好的自由。”

“纪大人所言极是，如今朝廷动荡不安，若不是纪大人这番心思，那为非作歹之人可依然逍遥法外。”云骁道。

“为非作歹！哼！锦衣卫，东厂，谁还会不要了性命……”纪大人双手放在腿边，语气萧瑟起来，让同知二人不寒而栗低下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