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还受着伤呢……”

“让我随你一同去吧！”

听说茅茉茉要去找食物，凤映流坚持要与她同去。

“这点小伤，不会有影响的。而且如果可以的话，我想打点野物回来给自己补一补身子。顺道，也帮你补一下。茉茉你实在是太瘦了！”

“原来映流你还会打猎啊！”

“当然了！”

听到凤映流这话，茅茉茉只差没高兴得跳起来。自从掉到这不周山，她天天野果子野菜吃得肠子都快青了。

今天总算是有肉吃了！

“那我们走吧！”

“恩，好。”

和茅茉茉不同。凤映流经常出门在外，所以对于户外求生和打猎都十分熟悉。没一会儿功夫，两人便循着一处踪迹顺利找到一个兔子洞。从里面，他们捉到一只灰色的大兔子。

回到休息地，凤映流主动揽下杀兔子的活儿。见天色渐黑，茅茉茉赶紧到附近捡些柴火回来生火。

“茉茉，你是要吃烤熟的吗？”

“难道你是生吃的吗？”

凤映流这话有点吓到茅茉茉了。发现她受惊，他随即不好意思地轻笑起来。手上仍然拎着两块鲜血淋漓的兔子肉！

“我又不是妖怪，哪能生吃肉啊！我就是想跟你说，这附近也没有水。我虽然把这兔子杀好了，但它到处都是血。你……还要不要吃？”

“好恶心的样子……”

怔怔地站起身，茅茉茉光是看到凤映流手中的兔子就想吐了。看到她一脸嫌弃的模样，凤映流故意做出一副要把兔肉扔掉的架势。

“那我要扔了吗？”

“别啊！”

见茅茉茉火速跑上来抢下一半兔肉，凤映流的心中很是得意。自己跟踪茅茉茉这么多天，她连一次荤也没有开过。

如今难得见到一点腥味儿，茅茉茉才不会舍得错过。

“我试着烤一下吧！”一脸犹豫地抬起眼眸望向凤映流，茅茉茉的心中逐渐有了想法。“或许烤熟以后，就不会有这么大的腥味儿了。呵呵……”

“那你帮我一起烤好吗？”

“好啊。”

正要接过凤映流手上的兔子，茅茉茉突然叫他等一下。匆匆从旁边拿来两根树枝，她将兔肉分别穿好。然后，再拿到火堆边插起来慢慢烤着。

躺到一旁的空地上，凤映流冷眼瞧着茅茉茉手上的动作。

“茉茉，那我可就等着吃了啊！”

“好。要是映流你饿了的话，”茅茉茉蓦然转头看向凤映流。“我那里还有几个果子。你可以随便吃两个，先掂掂肚子！”

“这个主意倒是不错。”

“嘿嘿……”

咬下一口果子，凤映流一手枕到脑袋后。

“茉茉，我看你这烧烤的动作很是熟练。难道以前你也经常像这样露宿野外，自己烤东西吃吗？”

“差不多吧！”

发现凤映流的免肉已经开始出油了，茅茉茉赶紧把它翻到另一面。

“因为在我小的时候，家里面特别穷。每逢地里不忙家里面又没有活计可接的时候，我爹就会到山里去打猎。回来后，我们就是这样烤的。”

“原来如此。”

“咔嚓”一声，凤映流又咬下一口果子。发现茅茉茉总会不时地去扯身上的裙子，他不禁有些皱眉。其实经过这几天的跟踪，凤映流早已发现她这个习惯性地动作了。

不过……

“茉茉，你这身衣裳好像跟我们这里的人穿的不太一样啊！”

“那个啊……”

乍听见凤映流问到自己的睡裙，茅茉茉心头一慌竟被窜起的火苗烫到了手指。看她这么不小心，凤映流顿时紧张得从地上爬起来迅速凑上去。

“茉茉，怎么样了？有没有被烫到？快让我瞧一瞧！”

“只是被烫到一点点。”

“为什么这样不小心呢？”

紧握着茅茉茉受伤的手指，凤映流发现那里已经红肿起来了。

“映……映流，这么一点小伤我没……没事的。”

“下次一定要当心啊！”

“恩。”

凤映流话里话外皆是对茅茉茉伤势的担忧，这让她的心中十分震惊和感动。缓缓抽回自己的手，茅茉茉一张小脸早已变得绯红。

“那个……映流，其实我这个衣服是我们老家人睡觉的时候才穿的。当初我和爹走散的时候……正值半夜时分，发……发现爹不见后我很着急。所以，连衣服也没来得及换就跑出门了……”

“这些都是小事。但是你的手，真的不要紧吗？要不要我到附近找点草药回来给你敷上……”

直起身凤映流就要去为茅茉茉找草药，刚才他真的不是故意的。而且，自己不过是随口一问。没曾想到，茅茉茉竟会有如此强烈的反应。

“不用了，映……映流。我真的没事！”

“真的吗？”

“恩。”

不敢去看凤映流的眼，茅茉茉匆匆点过头便继续翻动起火堆旁的兔肉来。很快地，空气中便能闻着一股淡淡的肉香味了。

“茉茉，我先声明啊！我说这话并没有对你有任何的恶意！只是，在我的心里面是真的觉得……你是不是应该换一身衣裳会比较好啊？”

生怕茅茉茉会误会自己，凤映流先一步做出申明。

“那个你看，如今天气越发冷了。”

“你穿得这样单薄，夜里会很容易着凉的。而且，等我们下山之后。若是叫旁人看到你这翻模样，恐怕还要生出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你说对不对？”

凤映流的声音充满磁性，无比温柔。口口声声都是在为着茅茉茉好，望向她的眼神中却布满紧张和担心。

这让茅茉茉很感动！

“可是映……映流，这荒山野岭的。就算是我们想买衣服，也找不到商店啊！”

“我有办法！”

急急打断茅茉茉的话，凤映流五官分明的脸上自信心满满。看他一副信心十足的模样，茅茉茉非常好奇。

“什么办法？”

“其实，我有一个妖怪仆人叫做阿飞。是一只大鸟！以他现在的速度，立马出发去到山下的集镇买好衣服再赶回来……也就是两三个时辰的事情吧。很容易的！”

“映流，你竟然使唤妖怪吗？！”

茅茉茉无比惊愕地从地上站起来。

看她这样紧张，凤映流心下随即飞快地转起来。见主子竟然为讨好一个女人，要自己陋夜下山去买衣服。一直藏身在暗处的阿飞心中甚是惊讶！

“茉茉，你不要害怕。我我……那个鸟妖啊，是我之前一次参加官府的悬赏令时抓回来的。当时，我……我看他年纪尚幼。所以不忍杀之，便把他留在身旁想要慢慢教化……”

“原来是这样啊！”

见茅茉茉很快相信自己，凤映流差点儿急得冷汗都下来了。嘴里面不停地轻声说着“是啊”，他缓缓在茅茉茉身旁坐下来。

“映流，我想问你一件事情。”

“有什么事茉茉你尽管问就是了。”

低下头，凤映流学着茅茉茉的手法慢慢转动起兔肉。

“你认为，妖怪……他们是不是也会像我们人类这样，有七情六欲？他们……是不是也有好的、坏的之分？他们都……都应该被人类无条件驱除吗？”

“茉茉，你想说什么？”

停下手上的动作，凤映流满脸震惊地回眸望向茅茉茉。虽然他不知道她接下来要讲什么，但是他直觉会是很重要的事情。

“我想说……”

抱着双膝，茅茉茉两眼紧紧盯着面前的火堆。

“在我们人类中间，有好人、坏人之分。或许，在妖怪里面也不尽都是坏的。其实，他们中间也有好……”

“茉茉！”

举起手，凤映流神色无比凝重地打断茅茉茉。见他突然变得一本正经，茅茉茉心下顿时困惑不解。

“怎么了吗？”

“什么怎么了？茉茉，你到底知道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啊？”

什么妖怪也不尽是坏的！茅茉茉这观点也未免太奇葩了吧！即便是凤映流这个真正的妖怪听到她这一翻言论，也不禁觉得太可笑了！

“难道我说错了吗？”

“当然错了！”

凤映流一把将茅茉茉扳正过来。

“而且，是大错特错。错得十分离谱！什么叫做妖怪里面也坏的，也有好的。是妖怪，就没有一个好的。”

“为什么你要这样说？”

轻摇着头，茅茉茉望向凤映流的眼中满是失望。原本她以为，他和旁人是不一样的。没曾想，他也不落俗。

“我为什么要这样说？”

“茉茉，你可是一名法师啊！”

“难道你忘记自己肩上秉承着的使命和职责了吗？像这样危险的想法，以后绝对不可以再有了。知道吗？”

“那你为什么要留下那鸟妖？”

茅茉茉是真的不懂凤映流了。

“我……”

“你悄悄让他活下来，又辛辛苦苦将他养大。难道是想要等他长大以后，再杀来吃掉好提升自己的功力吗？”

“这……”

茅茉茉紧紧追问，不给凤映流留半点儿思考的余地。

“如果真的是那个样子，我只会认为映流你比妖怪还要更加残忍！”

“茉茉，你不要走啊……”

“茉茉，你先不要生气听我解释啊……”

拉住茅茉茉的手，凤映流不肯让她离开。

“那么，在映流你看来。爱，是什么？”

“……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