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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恋爱有点长》第二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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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文文绞着手中的帕子,站在门口听着屋内时不时传出的咳嗽声,心里仿佛压了千斤顶般沉重,想着这些时日来表哥日渐消瘦的身子,手里的帕子恨不得都绞断了。

这几日,京都人人都在传,边大将军的独子要去边疆镇守了。

其实人人心里都清楚,边疆同京都这几年时有战争,说是镇守,其实就是一有动乱,就要带兵出征。

可是人人也都知道,那边家的独子,是个病秧子,这种人去边疆,可以说就是去送死的。

路途遥远,气候恶劣,就怕还没有到边疆,人就没了。

祁文文心里不是滋味儿,吃不下睡不着,天天往将军府跑,替边析鸣不平。

可是当她想起几天前在书房同爹爹的对话,心里的委屈更甚。

“爹爹,表哥身体不好,圣上怎么能让他上战场,这不是让表哥去送死吗?”

“休得胡闹!一个女儿家,怎么能肆意揣测圣上的意思。”

“爹爹,我心仪表哥已久,他此次前去必定是凶多吉少,您也是看着表哥长大,难道您就一点儿都不担心吗?”说罢祁文文的眼泪已经涌出眼眶。

即使她久居深闺,也知道战场的残忍和决绝,她心目中的翩翩少年,怎么可以去那种沾满鲜血和战火的地方,她甚至不敢想,万一边析再也回不来,她又该如何。

祁文文闭上眼睛,脑子里都是边析的笑容。

“爹爹,女儿求求您,求您递折子给圣上好不好,帮表哥求求情,不要去那吃人的地方,女儿求您了!”

书房一度安静的让人窒息,祁文文低着头,咬着嘴唇努力不让自己哭出来。

良久,听见父亲的一声叹息。

“文文,你就当真那么喜欢你那表哥?”

祁文文心里一顿,抬头望向父亲。

父亲坐在桌前,一双沧桑却锋利的眼神看向她,祁文文微微有些惊慌,但还是点点头,开口应道:“是,女儿喜欢表哥。”

“有多喜欢。”

“是……想嫁给表哥的那种喜欢。”

“你将真心赋予他,可曾想过空手归啊。”

他不是不知道自己女儿喜欢边析,这么多年看着边析长大,看着女儿眼里的爱慕一天天增加,如果边析也有同样的心意那自然也是最好不过。

可恰恰是因为看着边析长大,所以他清楚的看到,边析对自己女儿没有那份心思。

反倒是边析和那安家的女儿,有几分眉目。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这种结局,父母又怎么愿意看到呢。

“文文,你可知道,边析出征,是何人意见?”

祁文文一愣,父亲这话,是什么意思?

“爹爹,这……不是圣上的意思?”

看着祁文文疑惑的模样,祁父心里更加惋惜自己的女儿,这样也好,将实话告诉她,直接断了念想。

祁文文只见父亲摇摇头,缓缓开口:“这是边析自己的意思啊。”

祁文文愣在原地,表哥自己的意思,他怎么会突然要去边疆战场?

祁父有些恍惚,回想起那日在朝堂之上,很多人小声议论着看向边析,他也有些诧异。

边析常年身体抱恙,没有一官半职本应该不用来上朝,可是如今跟着父亲来上朝,也难怪很多人投来不解的目光。

“这一个病秧子来干嘛?”

“听闻啊,那位丞相府的郡主逃婚就是因为他啊。”

“安丞相和边将军一直都是交好,两家孩子自然也是两情相悦,奈何陛下将郡主指婚给了黎国太子,现如今郡主在大婚前跑了,你说说。”

“你的意思是那位安郡主,就是因为边家公子才逃婚的?”

听着四周不大不小的声音,不自觉看向边析,那位像是没听见一般,站的笔直目不斜视。

抱着疑惑的心态一直到快结束也不见边析说话,原以为边析就是随着父亲来而已,可是没想到在最后的时候,边析却突然站了出来。

当所有人听到他所说的话时,更是惊诧到连话都说不出口,朝堂之上一片寂静。

“你当真这么想?”皇上也微微的惊诧。

皇上本来也有这个计划,和黎国交好的大好机会,现在却因为安痴海和边析的儿女情长被毁了,让他怎么和已经抵京的黎国使团交代。

看向边父,“不过,这件事大将军怎么想?”

“臣戎马一生,愿为国家鞠躬尽瘁,如今子承父业,还请陛下成全臣这个小小的心愿。”

“好!好一个子承父业,那朕就成人之美,边析上前听封!”

那日很多人都上前恭喜着边家父子俩,看着边析器宇不凡昂首挺胸的站在自己父亲身边,哪里看的出来半分生病的模样。

连他都误以为边析是真的想带兵出征,如果不是在马车前听到他们的对话。

“析儿,现在陛下已经下旨了,你可是连退路都没有了。”

“爹,我明白,在痴海出走的那天,我就已经没有退路了,我了解痴海的个性,她断然是不会同意去黎国做那太子妃的。”

“唉,你这一去,我怎么跟你娘交代啊。”

“爹,没事的,儿子也没有那么脆弱,咳咳……”

“爹拼了一生的功勋去和陛下说情,求陛下撤回圣旨。”

“爹!“边析眼疾手快拉住了向往回走的父亲,“咳咳,圣旨哪能说撤回就撤回啊,再说了,待在京都,也是睹物思人,痴海走了,我不愿娶别人,更何况现在国家危难,作为您儿子,更应该去边疆保家卫国,您说是不是。”

之后马车渐渐远去,再说什么也听不见了。

可是短短几句,他心里已经明了。

祁文文听闻父亲的描述,跌坐在地上,原来如此,原来不仅仅是因为国家动荡。

表哥不愿意娶她,所以去了远远的地方,原来表哥这般不愿意看见她,哪怕丢了性命,也不愿意娶她。

“爹爹,我知道了。”祁文文吸了吸鼻子,将眼泪憋了回去,“那女儿就先退下了。”

说完站起身子,失魂的走了出去。

她总爱读一些诗句,她总幻想,那些感人至深的爱情故事也能发生在她的身上。

所以一颗少女心全被她放在了自家表哥身上。

祁文文总觉得,就算把京都翻过来翻个遍,也没有比表哥还要好看还要仙气飘飘的人了。

她觉得她会嫁给表哥,当然,那也只是她觉得。

如果没有安痴海的出现,她觉得,可能她的梦,就会成真了吧。

祁文文不知道,边析也曾经想过,如果没有安痴海的出现,他或许就会娶了祁文文吧。

“表小姐,您怎么在这儿?”

身后丫鬟的声音唤回了祁文文飘远的思绪,转头看见丫鬟端着冒着热气的汤药,伸手接了过来,丫鬟见状便请安退下了。

祁文文敲了敲门,等到屋内的人应了声,才推开门走了进去。

看着边析已经收拾好的行装,祁文文别过眼,将汤药放在桌上。

“表哥,先来喝药吧。”

边析看见祁文文便明了几分,应了一声走过去端起碗一饮而尽。

旁人看着都难以下咽的药,边析眉头都不皱一下,擦了擦嘴将碗放在桌上。

“文文你今天来,是有什么事吗?”边析含着笑开口问道。

祁文文愣了一下,连忙从袖中取出一个精致的荷包,递予边析。

“前几日听阿娘说山上那寺庙里的平安符很多人在求,于是我也去求了一个来,表哥带在身上,希望也能得佛祖保佑,此次出征平平安安。”

边析接过,眼底多了几分柔波。

文文这般善良贤淑的姑娘,嫁给谁,都是那人一辈子的福分,他希望他这个表妹能遇到自己的良人,只是,他恐怕看不到文文嫁人的那天了。

“文文有心了,等表哥回来,定将那边疆的珍宝带给你。”

边析将荷包细心的放进包裹里。

祁文文眼底闪过一丝黯淡,不过很快被她隐藏起来。

“表哥两日后启程是吧,那这两日,可要好好歇息,我吩咐厨房再多备些干粮,从京都去边疆这路途可遥远,还有衣服带的够不够,我听爹爹说那边不同京都,气候恶劣,要多带些披风和袄子,还有啊表哥……”

边析听着祁文文的喋喋不休,低头失笑,年纪小小,这念叨起来可真是让人无奈,这以后嫁人了可怎么办啊。

等祁文文将边析的包裹都检查了个遍,又吩咐了管家还有什么需要置办,一切安置妥当后,才放心端着药碗离去。

她心里总有种预感,表哥此次前去,怕是再也不会回来了。

心下一紧,回头看了眼坐在桌前那清冷的身影,忍不住喊出了声。

“表哥。”

边析抬眸就看见门口还未离去的祁文文,放下手中的东西淡笑道:“怎么了?”

祁文文脸色有些苍白,咬了咬双唇,“表哥,你一定要平安回来,文文还等着你迎娶表嫂嫂呢。”

你那么喜欢安痴海,那你一定要活着回来迎娶她,那个时候,我一定微笑着祝福你们。

安痴海一把将墙上的告示扯下来,扔在地上顺便还踩了两脚以宣泄自己的愤怒。

这个皇帝,是不是脑子有坑,整个京都那么多大臣,让哪个去边疆镇守不行啊,非要让边析去。

又不是不知道边析什么身体,是觉得别人的命不值钱吗?

气死她了。

不行,她要回去找边析,不能让他白白去送死。

毕竟她想回到现实世界,还要靠阎王这个大佬呢。

安痴海站在原地,看着脚下的那张告示,捂住额头无奈,感情这一切都是白忙活儿,到头来,还不是要回去。

居然下定决心了,就先回去和小乞丐说一声吧。

沈川看着屏幕上上演的虐恋情深,觉得自己快没有眼看下去了。

这一个个怎么都不按剧本走,乱了套了。

不仅安痴海和黎昕因为对方逃婚,而且边析和祁文文的感情线怎么也变了味儿了。

谁要看你们兄妹情深啊,你们上一次的故事不是这么上演的啊。

沈川重重放下水杯,觉得自己三叉神经痛。

一旁的叶漫被惊醒,迷糊的抬起头,问道:“怎么样?他们死了没?”

沈川一记刀眼扫过去,死他大爷。

“你不要整天就是除了睡就是吃,你也关心一下这次任务的进度啊,你大小也是个领导,不要以为你和老大沾亲带故的,你就可以游手好闲。”沈川语重心长的教育着眼前的王孙贵戚。

叶漫揉了揉眼睛,面对突如其来的批评,举止端庄丝毫不慌。

“那你呢,作为分配任务对象姻缘的姻缘部部长,这一次的任务对象的姻缘为什么这么乱?而且我听闻又有好几对任务对象分配进来了吧,你不去忙工作,你和我窝在这间房子里多久了?”

叶漫句句有理,针针见血。

“我们半斤八两,谁也别说谁。”沈川冷冷开口,完全忘了谁先人身攻击的。

叶漫伸了个懒腰,看着屏幕里的几人,“我都说了直接弄死不就好了,磨磨唧唧。”

安痴海打了个喷嚏,揉揉鼻子,谁想她了?

本来和小乞丐告了别想前往城外她和陈南木之前暂住的破草屋。

奈何城门现在还在戒严,她现在出城,还不是被抓起来绑到皇帝面前被咔嚓掉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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