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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万年逝故人还》第2章 黑白之界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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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中,冰冷的触感一层层包裹着她,不安情绪渐渐放大,一点一点蚕食着她内心残存的希望。她半睁着眼,艰难抬起一只手,似要将离她越来越远的白色一界紧紧握入手中,却什么也握不到。

这其实是通往地狱的道路么?她已经开始胡思乱想。

无尽的黑暗、冰冷刺激的她十分难受,心底压抑的情绪再也掩不住,水雾漫过眼角,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流下,晶莹的泪珠离开她的脸颊后竟飘在她周围,闪烁着和她身体散发着的一样的幽光。

原来灵魂也会流泪。她脑中混乱,早已无心留意不同寻常之处。

“啪!”

清晰的声响在黑暗中传开,她有那么一瞬间的清明。她看到原先在深处闪烁的微光在向她靠近,光芒渐盛,最后化作一个光球在她面前,这突然出现的光明令她一颗接近死寂的心慢慢复活。她抬手握住那它,说来也怪,原本拳头大小的光球一入她手就开始缩小,但光芒不减。最终,一片叶状物品落在她掌心,那是一片黑白两色的叶子,它给她的感觉像是在春日的阳光下接受暖风吹拂,一种莫名其妙的安心从掌心传至胸口,舒适的感觉令她的大脑终得以放松,她沉沉地闭上双眼,满足的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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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啪!”

耳旁是露水滴在石头上的清响,鼻尖缭绕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花香,她能清晰的感受到自己所躺之处是一片柔软草地。

这,又是哪?已经离开那鬼地方了?

她的大脑逐渐清醒,意识到自己所在之地并非睡前那黑白之界,自己刚刚所经历的似乎只是大梦一场,自己还在原先自己生活的地方。可是近乎透明的身体告诉她这不是梦,是现实。

但终归离开那不明不白的地方是令人欣喜的。她开始端详这另一个新的地方。

依旧是一片很大的空间。漫无边际的花田中栽满了黑白两色的奇怪花卉,有的白色为花,黑色为茎叶;有的则正好相反。四处溪流不知从多遥远的地方流向离她不远处的一棵黑白巨树,巨树所在之地是一方祭坛,溪水从四个方向流入祭坛,顺着祭坛上的渠道流入祭坛中心也就是巨树的根部——那是一汪水潭。祭坛两边是两根天柱,一黑一白,直插云霄,只隐隐能看见黑色那一柱有一团光,在云海之中忽隐忽现。

这里的天是紫金色的,是这黑白之境的唯一不同色彩。

没有烈日,亦没有明月。

那祭坛亦或者是那树便是中心。

她的手中还握着那片树叶,温暖的感觉令她不想放手,她向那祭坛走去,隐隐觉得有什么不对劲,手中树叶,不,或者是她现在的灵魂体像是暗中驱使着她向那黑色天柱渐渐靠近。想停下,却又觉得来自黑色天柱的气息十分熟悉,像自己这灵魂体上的气息……

半人高的黑白花卉拂过她的手背,吻过她的指尖,柔柔的略有些痒,但是很舒服。她走到黑色天柱旁站定,指腹沿着天柱上的图腾描绘,冰凉的黑玉隐隐散发着光。她似有些痴,这图腾、这气息真的好熟悉……好熟悉……

“叮!”

手中握着的黑白树叶在她的手掠过一处凹陷时,突然嵌入其中。那一刻,少女眼前是一片大雾缭绕,原本近在咫尺的天柱也不知所踪。

她慌了。她向前跑了两步,“唰!”一脚踏进水潭中,水潭不深,但原本应出现在水潭中央的巨树此刻却成为一团虚影。朦朦胧胧之间似有两个人并排站列,黑衣的似是女子,白衣应是男子,皆看不清楚容貌。她好像看见那黑衣女子轻轻挥了挥袖,浓雾向少女身旁靠近。

不好,有些晕。

少女捂住口鼻,可还是抵不住那雾气浓烈,彻底晕倒前,她听见冷冷清清的一男声从那朦胧中传来:

“呵,原来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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