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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的苦》第九章:朝廷论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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琪树明霞五凤楼,夷门自古帝王州,

汴梁城是北宋的国都,也称为开封,宋太祖赵匡胤在开封城北40里的陈桥驿发动“陈桥兵变”,篡后周而建立了北宋,现在已经传位至宋仁宗赵祯,当时开封经济繁荣,富甲天下,人口过百万,风景旖旎,城郭气势恢弘,城墙坚固结实,而守城卫队的统领正是枢密副使狄青。

狄青府中,有一人披头散发,正拜于狄青脚下,这人正是狄谥之子狄浩,狄浩捧着狄谥的骨灰,涕不成声,狄青怒道:“你这个没用的东西,哭什么哭,哭了就能把你爹救活么?”

狄浩顿时不敢哭出声来,低声道:“小侄不远千里从桂州赶回京都,就等为我做主,这岭南撞人实在可恨,居然闯入知州官邸,杀人劫财,小叔位高权重,恳求小叔禀告皇帝,务必要派出大军消灭撞人,一雪此恨。”

狄青站起来,一脚将八仙桌踢翻,顿时间茶水横飞,狄浩急忙避开,缩在角落,狄青骂道:“要不是你爹当年不听我的劝阻,说山高皇帝远,才好多捞钱财,非要去那蛮荒之地发大财,又怎么会有今日之祸?”

狄浩垂首,爬到狄青旁边,抱着狄青小腿,哭道:“只求小叔为我爹爹报仇,我狄浩纵死也愿。”

狄青低哼一声,拔出随身宝剑,一剑将地上八仙桌劈为两半,恨道:“不报此仇誓不为人,待我明日上朝就向皇帝禀明此事,请求陛下恩准我带兵南征剿灭撞人。”

话说狄青此人和他哥哥不一样,长得清秀,剑字眉毛大眼睛,脸若青玉嘴若朱唇,是十里八乡知名的美男子,深受宋仁宗赵祯宠信。据说狄青祖先是唐朝宰相狄仁杰,其因后家道中落,到他这一代时就已经很贫苦了,狄青16岁的时候,因其兄与乡人斗殴,狄青代兄受过,被逮罪人京。这个宋仁宗喜好男色,当时狄青的美貌被大内理事太监看到,于是将狄青献于宋仁宗赵祯作为男宠,赵祯果然对狄青赞不绝口,宠爱有加。数月之后,赵祯也有意授予狄青官职,但是狄青并没有接收皇帝的恩赐,说道:“陛下恩宠所赐官爵,不足以光耀祖宗,求陛下恩准我为军旅。”赵祯许之,随后以皇帝亲信之名任殿侍兼延州指使。后赵祯又多次升迁狄青,拜至枢密副使。

翌日早朝,狄青手持笏板,跪在朝堂之上,涕曰:“我兄狄谥,累官桂州知州,前几日叛党攻城,竟然将我兄杀死,求陛下恩准我带本部人马亲赴桂州,荡平乱党。”

赵祯轻抬右手说道:“狄爱卿站起说话,狄爱卿可查明乱党是哪些人了?”

狄青站起,恨恨说道:“臣已查明,乱党正是岭南土人,撞族人等,这些撞人自秦吞岭南以来,一直都不服我华夏风化,无时无刻不想着恢复西瓯骆越帝国,此次杀害我兄,正是他们的一大罪证,恳请陛下恩准我剿灭撞人。”

赵祯问道:“这撞族人又是何等民族,朕很少听闻。”

这时殿内站出一人,正是参知政事范仲淹,范仲淹说道:“禀陛下,撞族人就是已经灭国的西瓯、骆越国后人,而西瓯骆越的前身就是百越,也就是百越人。”

赵祯奇道:“我常读史书,知越王勾践卧薪尝胆的故事,却不知还有百越之说。”

范仲淹答道:“早在商周时间,百越就已存在,百越之土地为长江以南,东至渤海,西至吐蕃,南至交趾海南,据说东瀛人也属于百越,而我华夏族的土地为黄河沿岸,领土远没有百越辽阔,只是秦汉之后,我华夏族炫耀武力,尽夺百越之地,闽越等百越族已经归化为我华夏民族,而撞人正是百越后人中的一支。”

赵祯说道:“原来如此,想来撞人也是可怜,被我华夏族尽夺其地,尽收其民。”

狄青见赵祯心软,又哭泣道:“还请陛下可怜吾兄,以及在岭南的大宋子民,撞人不除,天下难安。”

这时偏将军孙沔站出,手持笏板说道:“启禀陛下,臣尝闻古人说,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我华夏之内,只当留我华夏之人,其他民族应当剿灭。”

赵祯犹豫间,问道:“的确如此,非我华夏之人,朕又岂能相信。然而征讨撞人一事,其他爱卿以为如何?”

言官唐介说道:“臣不敢苟同征讨之事,征讨撞人,有害无益。”

赵祯问:“此话怎讲?”

唐介说道:“岭南自古便是撞人土地,撞人在岭南生活已久,当年秦始皇横扫宇内,顺雷霆之势,挟得胜之兵以攻骆越,以五十万之众败于撞人十万散兵,秦始皇于是举全国之力远征骆越,是顾己失彼舍本求末之行为,秦国在骆越虚耗国力,导致国内空虚,才有陈胜吴广兵临城下,刘邦入秦,项羽火烧阿房宫的故事,臣窃以为,大宋远征撞人,兵少则不能成事,虚国远征则恐重复秦国故事,不可为也。”

赵祯问道:“唐介,你的话有些道理,继续说。”

唐介说道:“岭南气候多湿,而我宋军将士多为北方人,恐不能适应南方水土,况且臣听说桂州知州狄谥在桂州横征暴敛,勾结当地土豪强征撞人土地,将撞人驱赶他地,此等劣行乃是取死之道也。”

狄青听到唐介当众揭穿狄谥劣迹,不禁恼怒,骂道:“唐介你休要血口喷人,我兄清白岂可又你玷污。”

唐介不惧,答曰:“公理自在人心,如副使不信,可以派人到桂州一查便知。”

狄青不语。

知谏院富弼说道:“狄副使不当因私而废公,朝廷的当务之急是应付西夏国李元昊的事情,据线报,李元昊已经屯兵好水川,虎视眈眈,如果这是抽兵南下,只怕西夏军杀来,朝廷将无兵可用。”

陕西略安抚使韩琦说道:“臣也认为当前南下剿灭撞人时机未到,还请陛下圣裁。”

赵祯这时主意已定,温言对狄青说道:“狄爱卿不必着急,待我军剿灭西夏之后,朕自当为你做主。”

狄青无奈,只好谢主隆恩。

狄青回到府中,命亲信发函催促岭南各州县知事抓拿人犯,重金悬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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