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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将》第一章 衣冠南渡,故事伊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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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发生在西晋末年,朝廷暗弱,五胡南下,西晋王朝上层的贵族们纷纷南渡避难,抛弃中原大地的百姓,从此长江以北的汉人百姓就此过上的水深火热的生活。

徐州潜龙山脚下,宁静的乡间小路,田野中,牧童悠闲的吹着牧笛,人们在田地里辛勤劳作,快到晌午时分,不远处的村庄飘起阵阵炊烟,隐约的鸡鸣犬吠声,这一片场景,安宁祥和,很难想象在五胡十六国时期的北方大地上还有这样一个世外桃源一般的村落。

安定村的祖先们自八王之乱起迁移至此,也是希望能够安定下来,但事与愿违,自衣冠南渡,五胡乱华,十六国纷纷登场,大多是少数民族建立的政权,对中原汉人采取严苛的统治,更有甚者汉人非人,称之为两脚羊,曾经强盛辉煌的汉民族沦为夷狄口中的食物。安定村因为村落人口凋敝,地处偏僻才幸免于难,很少遭到异族官府的骚扰。

安定村外的高坡上,一个精装的少年看着眼前的一切,心中思绪万千,作为一个来自数百年前,身处于兵锋所向,莫敢不从的强汉的北军屯骑校尉来说,廖焰的内心是拒绝的,他不知道是哪路神仙安排他到这来,一个汉人羸弱的时代,也不知道苍天到底要他来干什么?自从记起前世,少年就经常来山坡上思考人生。他很难想象中原王朝,是如何从犯我强汉者,虽远必诛。沦落到现在这个任人宰割的地步。虽然汉王朝也有过,白登之围,甘泉凌辱之恨。但从未有过北方夷狄主宰中原大地,一直都是中原王朝封狼居胥,漠南无王庭,明犯强汉者虽远必诛。而今,不知后世帝王,是如何把这大好河山,拱手让给异族,让千千万中原的百姓在异族铁蹄下挣扎求生。正当少年思绪渐渐飘远了,一声呼喊将他拉回现实。

“廖焰弟弟,回家吃饭了,你怎么又跑到这发呆”山坡不远处一个明眸善睐,俏丽动人的少女远远的喊道,姚心蕊远远的望着山坡上的少年,她不明白这个比她还小三岁的少年为什么目光会如此沧桑,仿佛比村里年级最老最老的村老还要老,据说村老可是从八王之乱安定村迁移到这一直活到现在呢。为什么廖焰从小就会很厉害的功夫,为什么廖焰弟弟看自己总是用那种宠爱的目光,不是应该姐姐宠爱弟弟吗?难道廖焰弟弟喜欢自己吗?女孩子的心思真是让人难以猜透。廖焰回头看向自己名义上的姐姐,温和道“嗯,知道了,蕊姐”

回到家中,迎面走来的是廖焰的养父,姚庆,一个地地道道的猎人,宽厚的大手,强有力的手臂,头戴兔皮帽,身穿狼皮袄无不显示着他猎人的身份,唯一不和谐的是左手残废,自小臂一下全都没有了,是他十二年前上山打野从熊口中救下当时只有三岁的廖焰时付出的代价,而廖焰的义母姚王氏在他俩很小的时候就因病去世了,所以廖焰姐弟俩一直是有残废的姚老汉拉扯长大。“小兔崽子回来了”姚老汉骂道,自从两年前廖焰恢复前世记忆以来,姚老汉就一直对自己这个义子越来越不满意,一是这小子从两年前开始就不知怎么回事手脚功夫越来越厉害,要不是这小子去山里经常猎到熊虎,野猪这些野兽,自己不放心偷偷跟去看,恐怕到现在还被这小子蒙在鼓里呢,二是,这小子前两年不知道犯什么楞,要改名,不叫姚心童,心童,多好的名字啊,非要叫什么廖焰,全村都没有个姓廖的,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第三就是自己的宝贝闺女,心蕊不知道什么时候好像喜欢上了这小子,虽然她掩饰的很好,但是知女莫若父,闺女的心思怎么能瞒过自己,虽说自己看着两个孩子长大,对廖焰也放心,但毕竟心蕊比廖焰大,又是名义上的姐弟,这要是落到有心人那里可是不得了啊,是要浸猪笼的。最重要的是心蕊会不会跟她娘一样。“唉”想到这,姚老头不禁叹了口气。

“爹,你怎么了,是不是又想娘了,你放心我和弟弟会一直陪着你的”姚心蕊见姚老头叹气,赶忙上前宽慰道,“嗯,义父你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你和蕊姐的”廖焰前世虽官至屯骑校尉却也不过弱冠之龄,就算加上今世年龄也要比姚老头小二三十岁,加上今世又是姚老头养大的,对姚老头也是感恩戴德,孝顺有加。“好了,爹知道你们孝顺,爹不叹气了,我们吃饭吧”姚庆对一对儿女说道。三人坐下吃饭,饭菜很普通,家里种的蔬菜,山中廖焰猎来的兽肉,三个人各怀心事的吃着午餐,但谁也没想到,这是这个小小的家中三人最后一次相聚在一起。

安定村十几里之外,两队骑兵并列走来,只是这两队骑兵分外奇怪,虽然在一起的,两队骑兵却泾渭分明,一队骑兵身上皆披黑铠,身材魁梧壮硕,眉目似是草原胡人,另一对皆着银铠,身材相对瘦小,但却胜在动作合一,身形动作恍若一人。而这两队看似亲密似乎却又在互相防备,倒是领头的俩人有说有笑仿佛兄弟一般,更有意思的是领头的两人于身后骑士正好相反,魁梧黑甲骑士领头人面若冠玉,风度翩翩,嘴角噙着一抹迷人的微笑,真可谓谦谦君子,乱世佳人。而红甲骑士领军人身材雄壮比最壮硕的黑甲骑士还要雄壮几分,面容粗犷,也是带着笑容,只是笑的怎么看怎么像便秘。如果有后赵官场之人在定会大吃一惊,那两位领头人分明是大赵最有权势的两人。身形雄壮的那位是武帝(这里是后赵武帝石虎)义子,建威将军,修成候冉闵,另一位是武帝最有才能的儿子,九皇子,大赵兵马大都督石遵。这两位向来不对头,因为现在中原是异族做主北方汉人地位低下,而冉闵就是汉人,却深受武帝石虎喜爱,大赵汉人兵马尽归冉闵统领,石遵认为这是养虎遗患。两人都是军伍出身,在朝堂之上,军队之中明争暗斗,现在有武帝压制,两人表面上还是一团和气,不知哪天石虎驾崩,这大赵江山何为。今日两人军营相遇,难免赌斗,来到这潜龙山脚下围猎。

片刻之间,两队骑士便来到安定村外。“想不到在这潜龙脚下还有这么一个村庄,真可谓世外桃源啊”石遵笑道,“殿下,这天下是我大赵的天下,这世外桃源也是我大赵的世外桃源,你,把这里的贱民都召集起来”石遵手下副将献媚道,又指着村口的一个少年说道:“你,把这里的贱民都召集起来”这少年正是廖焰,廖焰正准备进山打猎,从地面的震动感觉到有小队骑兵朝向安定村而来,怕是胡骑来劫掠,但是看地面震动的样子又不像是准备冲杀,便冲出来看看,刚出来出来便远远望到两队骑兵悠然而来,似是要进山打猎便放下心来。此时廖焰听到有人叫自己,便抬头望去,一个胡人的将军正指着自己,对自己说话,便冷冷的望去,心中思考着自己把这两队人留下的机会有多大,并未搭理石遵副将。石遵副将仿佛受到了侮辱,大喝一声:“大胆贱民”抬弓欲射,廖焰正欲先手,却似乎看到了什么又停下只是静静的看着,似是被吓傻了一样,再看那副将,弦未拉开,便停了下来,头上冷汗留下,原来冉闵不知何时把佩剑搭在副将的脖子上,剑锋森寒,在副将脖子上留下一道血线,冉闵幽幽道:“你猜,我敢不敢杀你?”副将顿时面如土色,不敢动弹一下,此时,石遵呵呵笑道:“王兄,你这是要为了一个贱民杀我羯族将士?”冉闵剑上的力道似是又加重了几分道:“贱民?你的意思是我也是民喽?我身后的将士也是贱民喽?”目光如毒蛇般森冷,看向石遵,大有一言不和就开干的架势。石遵也似是噎了一下,心道,这蠢货,怎么在这疯子面前欺辱汉人,以在场的实力,若要动手,自己十死无生。口中却道:“哪里,王兄,这是说的什么话?你我兄弟,弄得这般剑拔弩张,阿杜木将军只是跟着小兄弟开个玩笑,是吧?阿杜木,”旁边阿杜木,也是灿笑道:“是,是,是”“哦,那我也跟阿杜木兄弟开个玩笑”冉闵收剑归鞘,笑着说道,面色温和,似乎刚才把剑搭在别人脖子上的人不是他。

而整件事情的始作俑着,廖焰,却如同看戏一般就在一旁,静静的看着,似是吓傻了,很难看出廖焰目光深处透漏出来的一丝杀机与不屑。刚从冉闵剑下逃得一命的阿杜木,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对廖焰说:“小兄弟,这两位是大赵国的九皇子殿下,和陛下义子修成候殿下,两位殿下来此狩猎,需要向导,你把村里的人都召集起来,找经验丰富的老猎人给两位殿下当向导”不料,廖焰看都没看他一眼,直接看向领头的冉闵,石遵,道,“不用,找了我就是这村子里最好的猎人,我给你们当向导,走吧”阿杜木在马上嗤笑一声:“小毛孩,你毛长齐了吗,就最好的向导,怪不得你们汉人会把这么好的土地让给我们大羯族”廖焰,没有说话,只是弯腰捡起一块石子,扔向阿杜木坐下战马,看似轻飘飘的一扔,却让战马前腿跪地,将阿杜木摔了下来。“你!”看了一眼端坐在战马上的冉闵,阿杜木硬生生把怒气压了下去。“好,小兄弟,好本事。”冉闵叫了一声好,不知为何,他一眼看到这个少年感觉很平凡,当阿杜木准备射杀他的时候,他看似像吓傻了一样,但自己从他的目光中却看到了不屑,对,就是不屑,仿佛自己面对的不是一个随时能射杀自己的兵士,而是一个拿着玩具的顽童,后来廖焰露的那一手飞石射马的本事则让冉闵彻底对廖焰重视起来,这要是在战场之上,两将相遇,这一手飞石射出,那敌将还不是手到擒来。

廖焰并未搭理冉闵,在他看来即使冉闵维护了自己但是他胡骑在一起,并且刚刚听他们说冉闵更是胡酋的义子,本能的认为冉闵也不是什么好人。“走吧,现在晌午炎热,野兽觅水,正是进山的好时候,”说罢,便自顾自的向山中走去,冉闵并未在意少年的态度,打马跟随少年走去,石遵双眼微眯,望着冉闵的背影,眼中杀机一闪而逝,招呼一人密语几句,便跟了上去。就这样,一行人跟在廖焰身后浩浩荡荡进入了潜龙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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