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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遥遥归途路》第三章 李菲克的假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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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菲克是一个略显瘦弱的少年,面容清秀和他父亲李默一样,只是看起来有一点点的木讷,半长墨黑的头发总是遮住他的眼,头发下的眼睛是湛蓝色的,透彻清亮,就是这双眼让整个面容生动了起来,本来是普通的脸在这对双眸的点缀下看起来飒爽了。在他九岁之前他有一个幸福的家庭,身为高级生化科研员的父亲,李默,成为高级机甲设计师的母亲,波娜莎?菲克,还有一个天才机灵的可爱妹妹,李洛兹,他本应该成长为一名像父亲一样的科研员。然而在他八岁时,父亲因涉嫌非法人体改造被捕,母亲为了救父亲不使其获得死刑一起担下了罪责,结果就是俩人被终生监禁。在六岁的妹妹哭泣声中,原本稚嫩的李菲克一夜长大了,他承担起了这个家,承担起照顾妹妹的重任。

为了照顾幼小的妹妹,李菲克每日都要三四点跑到城郊去拾荒,找找零件,捡捡废铁,来贴补家用,毕竟政府发的抚养费仅仅只能维持最低标准的生活,而他,要让妹妹过上更好的生活,他要让妹妹吃得饱,穿得暖,并且上最好的学校学习以发挥她的资质,他,要让妹妹成为最幸福的妹妹。

六点钟,李菲克慢慢的推着满满一车的成果回到了家中。这个家也不是当年的家了,以前她们住在一个明亮的房子中,不大,但一家人住下还是很宽敞的,李菲克也有属于自己的房间。然而现在只是自己搭建的一个砖瓦房。轻轻推开了位于角落的一个小门,里面有一盏昏黄的油灯,这种已经被淘汰的能源是贫民窟最常用的能源,一张两米多长,一米宽,高度不到一米的铁质长条桌,桌子上散乱地摆放着一些破旧的工具,这些工具的原材料是废弃零件,铁块,都是李菲克自己一点一滴打磨敲击出来的。工具的尺寸精细度还比不上大的研究室,但却比一般市面上卖的工具要好上一些,或许不是很耐用但是用起来还是很顺手的。这个房间是李菲克自己搭建的一个小车间,也是李菲克的研究室。

李菲克迅速地把推车放到了墙角,弯下腰仔细翻动着那一车零件,花了十五分钟,找全了自己需要的零件,脸上带着一丝笑容一把抱起零件,几步走到那个破旧打铁桌子旁边,用脚勾出桌子下面的一个很大的铁质收纳箱,将怀中一大把零件丢了进去。李菲克扭动了一下脖子,重重的掸了掸袖子上的灰尘,又是疾步走到推车旁边,握住车的把手把车提了起来,慢慢的推着一车废铁走出了家门。

脸上虽然没有太多表情但从他推车的姿势不难看出他已经是很疲惫了,望了一下眼前跑过去的孩子,轻叹一声,有力的扭了扭脖子,有低下了头默默的走着。

父亲要是还在我不用这么辛苦吧,养家糊口?呵呵,大概我也会像这些孩子一样吧。

走着走着,不知不觉就到了目的地,回收站,这个地方可以将废弃的铁重新加工,提炼的地方是李菲克经济来源之一。

“菲克啊,来了,还是这么早。”干瘦黝黑的老人满脸笑容的和李菲克打招呼。

“普兰大叔,早啊!”看见了他,李菲克脸上终于露出了一天的第一次微笑,这个叫普兰的大叔最关照他了,每次回收时都以较高的价格回收李菲克的废铁,之后还会偷偷塞给李菲克几张联合币,让他吃早饭。虽然李菲克一次早餐都没吃过,但这不影响他对普兰的感激。

“不错啊,你带来的废铁总是品质较好的,再多算你点联合币吧。”普兰看到李菲克就高兴,他打心眼里喜欢这个坚强的孩子,父母被抓,他却并不害怕,还照顾起了妹妹,并且他收拾的废铁总是品质好的,毕竟合金也是分种类的,多给他算钱,普兰并不觉得亏。

“总被您照顾,真是不好意思啊。”李菲克说着,但手下并不客气地收下了一百多联合币,虽然是被照顾,但他拿钱并不含糊,这毕竟是,他的血汗钱。

“你的废铁值得这个价钱。”

李菲克当然明白这个道理,和母亲学到的并不只是机甲的设计,毕竟设计机甲要考虑各种因素,合金就是其中之一,而这些合金只是他挑剩下的一部分,优质的合金已经被他留下了,毕竟他自己还是要做实验的。

收了钱,推着车李菲克慢慢的走在街上,默默地想着。妹妹的学费筹到了,七万块啊,再刨去我做实验要添置一些合金和材料设备,又要三四万,妹妹生活费三万,我自己一千,大约要十五万,现在手头上还有十万。哎呀好烦,用力的扭了一下头发出了“咔”的一声,又伸手抓了抓头发,看起来还得做几项黑市工作啊。

不知不觉走到了家里,随手把推车扔在了角落。把衣服一把脱下,露出了精壮的身子,毕竟父亲是研究人体的,自己当然懂得如何科学锻炼了,身上肌肉并不厚实,很明显是营养不能跟上导致的,但还是可以看出肌肉的轮廓。拿出一只铁桶,跑到水管旁接了一桶水,狠狠地用麻布擦了一遍身子,又用桶中的水将自己从头到脚浇了个透。虽然家中清苦,但李菲克始终喜欢干净,这是受他母亲的影响。

“菲克,研究员不是一定要把自己搞得蓬头垢面才算专业,干净的身体会给你更饱满的精神,让你更好地研究。”李菲克每次擦身体时都会想起母亲,自己和父亲泡在研究室后,自己脏兮兮的,母亲一边给自己搓澡,一边教育自己的样子,那样的和蔼,那样的亲切,那样的温馨,然而现在却并不能再感觉到了。

李菲克一边擦着湿淋淋的头发,一边推开了实验室的门。走到了墙边的小冰箱,一把拽开冰箱门,里面满满是试管,装着黑色的液体。李菲克看了一眼,随手取出一瓶,拔开盖子就将这总让人毫无食欲的液体喝下,从这熟练的动作看出他并不是的一次喝了。这种东西叫营养液,是他根据百年前的营养餐改良来的,强化了营养,把吃的营养餐改制成更快进食的营养液,这种东西成本不高,一冰箱成本不过一千,可以喝上两三个月,但是味道实在是,超神了,李菲克也没有精力去改良味道了。随手把喝完的试管放到冰箱旁的铁盒子里,铁盒子里面还有不少这样的空试管。李菲克转过身,把铁箱旁边的一把看上去很舒服的转椅随手拖着,拉到实验台前,一屁股坐下,用力扭动脖子,发出了“咔”的一声。

顺手抄过桌子上的显微镜,并看不出一点小心翼翼,这是遗传自他的父亲,只要结果不出偏差过程什么的不重要。显微镜中已经只剩下一种细胞了,在之前,这里面有兔子和豹子基因,已经完全融合了。

“好了,三天终于搞好了。”李菲克脸上露出了微笑,这样的工作对他来说只是机械作业与浪费时间,设备专业的话,一天不到他就可以做完。毕竟他老爸不是吃素的,小时做过不知道做过多少次类似实验了。在没接触过这些动物之前他还在想,兔子弹跳好,一定时候退极其发达,前腿退化严重的动物,豹子,是不是像猪一样,但是腿比较长,比较粗壮啊。大家不要笑,在地下只有鸡鱼猪和牛这三种动物,其他动物平常人很少能看,只有身为顶尖的科研员才有机会接触。好在李菲克有他的父母,在他们被抓之前接触过不少稀有的动物了。

这些生化基因是黑市的人要的,李菲克并不知道要用来干什么,对他来说,原因并不重要,可以挣到钱就可以。只重理念也是它那个偏执的老爸灌输给他的,李菲克虽然不偏执,不激进,但也做到他老爸的百分之六十了。融合没有问题了,剩下就是让其满满繁殖到雇主要的数量就可以了,加入营养剂和促进分裂剂便随手把玻璃皿放进实验台左下角的恒温箱里面。

李菲克站起身,简单的把这三天用过的东西收拾一下,将实验台上腾出了一大块地方,蹲下身,从一个纸箱子里面抽出了几张纸,上面密密麻麻画满了东西,李菲克拿着图纸看了看,又从旁边的箱子抽出几张空白的纸,这才坐了下来。

拉开实验台的抽屉,从里面拿出自己的工具,铅笔,尺,圆规,还有一些样式古怪的材料,上面密密麻麻的刻度不难看出是测量工具,李菲克拿起笔,一边看着之前的图纸,一边转着笔,思考着什么。现在的他进入了工作模式,不停的涂涂改改,偶尔还团掉几张新的图纸,一张张图纸上画满了各种零件,标注了各种记号,可以看出是在设计某种机械,但具体怎么组装,使用,在这些图纸上并看不出一点头绪。这种类似加密的设计方法是他老妈交给他的,除了自己,没有人能看得懂图纸。

就这样涂涂改改,写写画画,人造太阳随着记录时间的智能系统渐渐熄灭了,地下渐黑,趴在桌上一天的李菲克用力扭了扭脖子,站起来点亮了自己的小油灯,电,他可舍不得用,好像这几天又涨价了。坐回到椅子上又发了一会愣,慢慢的收拾了桌子上的图纸随手扔进了纸箱子里,任人想象也不会想到,日后威名大震的机甲设计图就这么毫无保护的放在了一个破纸箱子里。

举着油灯趟到了床上,随手翻着床上学校发的书,机械简明原理,机甲动力学,精神力的开发应用,精神力与机甲的结合史,人体极限的开发,论人体与精神力的必然联系,生化实验的入门,这些书他只是当做休闲看,毕竟家徒四壁的他没有什么娱乐,只有这些教科书可看,但对于他来说,更先进的知识也早就学过了,所以只是当作消遣来看。

翻了一会,感到没有什么意思,李菲克枕着双手,抬头望着天花板,那里有一个他自己开的小口,放了一块玻璃,在地上的时候叫天窗吧。呆呆的望着那里,他又想起父亲讲过的星星,在那个叫天空的地方上最美的景色,星空,银河。他还记得老爸对他说的,地上是我们真正生活的地方,即便我们回不去,菲克,你也要穷尽一生为了重返地上而努力。

地上,么,我想要看一看啊,人类真正的故土,我们何时才能回去。双眼空洞的望着一片黑暗的“天空”,李菲克伸出了右手,向虚空中抓去,何时,能重返地上,何时,我能再见父母啊!眼角淌下几点泪花,那个支撑起一切的男孩,在无人的夜晚落下了泪,也许,这是第一次,也许无人的夜晚落下过不知多少的泪花。

枕旁,油灯一闪一闪的发出微弱的光,李菲克在不知何时已经经入了梦乡,然而眉心却拧在一起,想来梦中也不如意吧。生活再难也要继续,假期再长也是会过去的,明天又是星期一,李菲克又要回到学校了,也许梦中他正在为上课犯愁吧。

昏暗的灯剧烈的闪了一下,忽然灭了,屋中顿时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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