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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艳凤颠龙》第六回 澶州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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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阳下,群山环抱,花草丰茂。不远处,隐约传来潺潺的流水声和鸟儿清脆的叫声。到处充满着鲜花的芳香,好一处“鸟语花香”的清静所在。闻声而去,只见一股清泉如银丝般从石崖上垂下,崖下汇成一条小溪。溪水清澈见底,水中还不时有鱼儿游来游去。

这一日,林少真忽然将龙儿叫到身边,道:“你爹生前有愿,要你将来做个武艺非凡,德才兼备的人中之龙。因此,他为你取名叫叶子龙。如今,你已背熟了你爹留下的剑招心法。从明日起,娘便要让你开始习武了。”

龙儿听到要他习武,高兴地道:“好啊……好啊……娘,可是谁来叫我习武呀!”

林少真道:“去把你‘琴姐姐’找来。”

“是……娘。”龙儿说着高兴得跑了出去。

不一会儿,琴儿来到屋内:“琴儿见过夫人,不知夫人有何吩咐?”

林少真道:“琴儿,我遂叶郎心愿,要龙儿学习武艺。从明天起,你便开始教他吧!”

龙儿在一旁听得直拍手:“好啊……好啊……琴姐姐,你就教我习武吧!”

谁知那琴儿却一幅难为情的样子。

林少真问道:“怎么了?琴儿,难道你不愿意教龙儿功夫吗?”

琴儿忙摇头道:“不是的,夫人。琴儿这条命都是恩公救回来的,怎么会不愿意教少爷武功,只是……”

林少真道:“只是什么?”

琴儿尴尬的道:“只是琴儿自幼随父亲江湖卖艺,只习得一些粗浅的基本功夫。怕教不好少爷。”

林少真道:“万事都须先打好基础。你就将这些基本功夫先教于龙儿吧!”

“是,夫人……”琴儿应道。

此后,龙儿便开始习练武艺。那林少真对儿子要求甚严,每日天还不亮,便催龙儿起床练功。琴儿更是尽心竭力,将自己一身武艺尽数教给了龙儿。

在母亲和琴儿的照顾下,叶子龙渐渐的长大了……

这一日,叶子龙又一个人坐在小溪旁,静静的望着水里的游鱼。

“少爷……少爷……”琴儿喊着声走了过来,见了叶子龙叹口气道:“少爷,你怎么又在那儿看鱼呢?”

叶子龙回过头来,笑道:“琴姐姐,你怎么又叫我‘少爷’了,叫我龙儿不是挺好嘛!”

琴儿道:“少爷如今长大了,我怎么还敢叫你龙儿呢?”

叶子龙无奈的摇摇头,望着溪里的小鱼说:“琴姐姐,咱们这地方景色真好。你看这清澈的小溪,自由的小鱼儿,还有这崖上的泉水和这百草花木,真是太美了!”

琴儿道:“是啊!也不知恩公和夫人当初如何能找到这么好的地方?”

“哎……?”叶子龙忽然问道:“琴姐姐,咱们给这地方起个名字吧!”

“好啊!依你之见,该起个什么名字好呢?”琴儿道。

“我看……”叶子龙思索着道:“就叫‘飞泉崖’,怎么样?”

“飞……泉……崖,好啊……”琴儿说着,忽然又好像想起了什么。急着道:“哎呀!少爷,只顾着跟你说话了,差点误了大事。”

“什么事,把你急成这样?”叶子龙不解的问道。

“夫人这几日咳得厉害,药又吃完了。我得赶紧下山去给夫人抓药。”琴儿焦急的道:“你快回房去,好好照顾夫人。”

“娘的病又厉害了?琴姐姐,那你快去抓药,我这就回去照顾我娘。”叶子龙听到母亲病重,不禁十分着急。

茅屋内,林少真虚弱的躺在床上。她脸色惨白,不住地咳嗽。

叶子龙伏在母亲床边,关切地问道:“娘,你怎么样了,我给您倒点水吧!”

林少真用细微的声音说道:“不用了,龙儿。娘这几日,觉得身体难受得厉害,怕是再也熬不了多久了。”

叶子龙急得眼泪直往下掉:“娘,你不会有事的。琴姐姐已经下山抓药去了,你吃了药,一定会好起来的。”

林少真有气无力的道:“没用的……龙儿,娘知道自己的身体。”

叶子龙不由得大哭起来:“娘……您不会有事的,娘……您一定会好起来的。”

林少真抹着叶子龙的眼泪道:“生死有命,这是上天注定的。龙儿,你不要哭。娘有话要对你说。”

叶子龙哽咽着道:“您……说吧,娘……”

林少真道:“你还不知道为娘的身世吧?”

叶子龙用衣袖拭了拭眼泪道:“孩儿不知……”

林少真道:“娘并非寻常人家的女儿。你外公林中信乃是当今的澶州刺史。他武艺精湛,使得一手好枪法,在澶州一带,可谓家喻户晓。为娘不孝,后来竟离家出走。想起来,真是对不起他老人家……”

“娘,那你与我爹又是如何认识的呢?”叶子龙问道。

“那是多年以前的事了,当时,为娘只有十九岁。澶州忽然来了一帮辽国武士,在城内摆下擂台,向黄河两岸的武林人士发起挑战。”林少真缓缓说道。

“那些辽国武士也太狂妄了!”叶子龙听到此处,不禁气道。

“那些辽国武士虽然狂妄,武功却着实厉害。其中有一位叫耶律达金的壮汉,力大无比,刀法十分凌厉。他连日内打败了二十多位澶州的武林高手。很多人都希望你外公能出面迎战。可是,我大宋朝当时正与南汉交战。害怕受到辽国的威胁而全力避免与辽人发生不和。因此下令澶州所有大小官员,一律不得干预此事。使其以民间方式自行解决!”

叶子龙急着问道:“那后来呢?”

“后来……”林少真道:“从秦陇一带又有两位武林人士前来打擂。却被那耶律达金当场打死在擂台之上。”

叶子龙惊道:“啊……?”

“大家听到擂台上打死了人,纷纷跑去观看。”林少真接着道:“我趁你外公不在,便偷偷换了男装跑去观看,谁知擂台下挤满了人。娘一不小心,被人挤倒在地。”

“他们没踩到你吧,娘?”叶子龙问道。

林少真微笑着道:“傻孩子,当时有那么多人。娘要是被踩到,哪里还会有命在?”

叶子龙不解道:“那……”

林少真接着说道:“当时,娘忽然觉得后襟一紧,便被人提起身来。娘回头一看,只见一位白衣男子站在身后。他微笑着对我说:‘这位仁兄,看你似乎不会武功。可要小心了!’我见他说话的神情,象是藐视我不会武功。便愤愤地道:‘你会武功,为什么不上去打擂呀?’他听了我的话,微微一笑道:‘叶某正是前来打擂的。’说着,一个飞身,跃到了擂台之上。”

叶子龙高兴地叫道:“这个人就是我爹……?”

林少真咳嗽了几声,笑着道:“没错!这个人正是你爹。那耶律达金见又有人登上擂台,便问道:‘来者何人?’你爹道:‘我乃江湖中一位无名之辈,不必与你通名报姓。’那耶律达金气的怒目圆睁,按照他们辽国武士的规矩,比武者不愿意透露姓名,便是瞧不起对方。他愤怒地问你爹:‘可敢与我立下生死契约。’你爹却笑道:‘我不想杀人,所以不会与你立什么生死契约。’耶律达金气得七窍生烟。他大吼一声,挥起长刀便向你爹砍去……”

叶子龙听得兴起,不住地问道:“后来呢?后来怎么样了?”

“那耶律达金刀法十分怪异。他手腕翻转,刀锋从腋下不住旋转挥出。并且,他的力道大的惊人。每一招出去,都带着‘呼啸’之声。台下的人,都不由得为你爹捏了一把冷汗。”林少真接着说道:“你爹却临危不惧。他一声长啸,从背后抽出一把长剑。那银剑到他手中,如灵蛇一般在耶律达金身上绕来绕去,仿佛数百条无形的锁链,将耶律达金捆得动弹不得。忽然间又一声长啸,你爹已经还剑入鞘。”

“那耶律达金呢?”叶子龙问道。

林少真道:“耶律达金呆呆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他的头发和衣物已被你爹剑气所伤。半空中到处飘洒着他的发丝和衣物的碎片。他痴痴地问道:‘阁下用的是什么剑法?’你爹答道:‘飞龙剑法’。那耶律达金又道:‘阁下剑法精妙!今日我耶律达金输得心服口服。只是,还想请教阁下的大名?’你爹却笑道:‘我已说过了,我只是江湖中一位无名之辈,你就不必再问了。’说着,便飞身而去。那耶律达金自以为受了奇耻大辱,便当场自杀了!”

“那我爹呢?”叶子龙问道。

“你爹打完擂台便向澶州北城而去。娘悄悄地跟上了他。谁知,跟着跟着……他就不见了。娘也走累了,见路边有一家小饭馆,便进去要了点东西吃。吃完后,我在身上一摸,这才发现自己身无分文。原来是出门时匆忙换了一套男装,根本忘了带钱。”林少真微微一笑,继续说道:“娘只好硬着头皮想要赊帐。那店家却死活不肯。正当娘不知所措的时候,只听身后道:‘这位仁兄的帐有我来付。’那人说着,掏出一两银子放在了桌上。我仔细一看,那人正是你爹。我便吞吞吐吐地向他道谢,你爹却拍着我的肩膀笑道:‘仁兄不必客气,一时困窘又何须愁眉不展呢?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仁兄可是要去北城?’我只好含糊着点了点头。你爹高兴地道:‘太好了,我也正要前去北城。公子若不嫌弃,咱们结伴而行。如何?’我又含糊着点了点头。”

“那后来呢,娘……?”叶子龙迫切地追问道。

林少真红着脸道:“后来,我与你爹一路同行。渐渐地……,娘便与他发生了感情。才知道他叫叶青云,是‘飞龙帮’的大弟子。这次奉师父之命去北城办事,见那耶律达金太过嚣张,才偷偷地打了擂台。”

叶子龙又问道:“那后来娘为什么又要离家出走呢?”

林少真叹了口气道:“我和你爹从北城回来之后,便去见你外公,求他答应我们的婚事。起初你外公见你爹是打败耶律达金的英雄,倒还对其有些偏爱。可是,当他知道你爹是江湖帮派中人后,便劝你爹投靠大宋朝廷。你爹执意不肯,他便断然拒绝了我们的婚事。娘一狠心,就背着你外公逃出了家门……”林少真说着,忽然伤心起来:“谁知,你爹因私自在澶州打擂,怕受到师父责备,不敢带娘回去。只好与我找到了现在这个地方,盖了两间茅屋,把娘安顿了下来……”讲到此处,林少真渐渐地落下泪来:“你爹回去后不久,他的师父便将自己的女儿许配给了他……”

“啊……?”叶子龙忽然打断了林少真的话:“那我爹同意了吗?”

林少真伤心地道:“你爹见师父病危将死,不忍让他伤心。就勉强答应了下来。在你爹新婚的第二天,他的师父就去世了。由你爹继任了‘飞龙帮’帮主之位。”

叶子龙道:“娘,我爹武艺那么高强,又是怎么死的呢?”

林少真流着泪道:“你爹做了帮主之后,一直偷偷跑到这里,与为娘在一起。他最后一次走的时候,你已经快要出世了。他别提有多高兴了,说好了处理完帮内事物就马上回来。可是他这一走,直到你满月那天,还是杳无音信。娘便叫你琴姐姐前去打探消息。娘抱着你整整等了十天。却等到了你爹惨死的消息……”林少真说着,早已泣不成声。

叶子龙悲愤着道:“娘……,你快告诉我,我爹到底是怎么死的……?”

林少真哭道:“你爹他死的不明不白:有人说是帮内的奸人吴志豪所为,也有人说是被女鬼所害!”

叶子龙怒道:“这世上哪有什么女鬼,定是被那奸人吴志豪所害。我一定要取他狗命,为我爹报仇!”

林少真点点头哭道:“龙……儿,我……的好……龙儿……”

“娘……”叶子龙也抱着母亲痛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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