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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凌玄月》第七章 玄月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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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如此又行了约两刻钟,来到了一座山峰上,韩凌天一细看之下不免大吃一惊!

这个山峰,人站在上面可一目揽尽满山的花团锦秀,及山下如带的河流。山峰邻崖展壁,却有鲜花绿树环崖点缀,一缕飞泉自山涧泻出。这里,不正是他昨日傍晚初上玄月山时最后所走到的地方吗!

韩凌天已不及再多想,再行得两步,隐然就望见他睡了一晚上的待月亭。

但此刻的待月亭并不像一个时辰前他还在时那般宁静。此刻,在亭子前百米处齐刷刷的围站着一排人,一排如山岔口上那些穿着玄色深衣的彪形大汉。

而走得近来,就可清晰听闻,亭子内那一阵阵曼妙的歌舞之声。远远望去,隐约还可瞧见亭子内,数名轻盈飘曳身着彩色丝裙的身影在随着歌声翩翩舞动。

两人刚走近亭子,整齐排列的彪形大汉后就突的闪出一人向他俩走来,只见此人身形精瘦,面容深锁,身上不似前排的那些大汉般皆身着玄色深衣,而是穿着一身宽松的开领绵缎紫长袍,腰间还系着丝绦和玉佩,一副大户人家管家的装扮。

少女见到来人,忙急步上前先行了一礼,低首而道:“商总管!”

来人一脸的精明干练,看着少女只是点点头并不还礼,淡淡扫了他们一眼后问道:“秋雪姑娘,你怎么又把这人带回来了?”

“回商总管,因为这人正是神医韩凌天!”秋雪低首回道。

商总管听闻面上一惊,随即转头看向韩凌天,从头至尾认真的打量起他来。

一身多日未洗的粗布衣已几乎辨不出衣服原来的颜色,一头极度缺乏打理的头发上面杂草丛生,一脸的灰尘土面只辨得出眼睛鼻子和嘴巴。再看他腰上,还背着个不知从哪捡来的麻布大口袋,袋子已被泥土染了一层又层。这人,怎么看怎么就像个刚从田间劳动归来的农民。这个,会是传言中那个胆大包天的韩大夫?

商总管看着连连摇头,却见这个韩大夫只是低眉顺眼睛苦着一张脸屈身站着,如果说他全身上下还有什么可取之处,那就只有他灰尘土脸上,那一对浓密潇洒的双眉了,这对眉毛黑浓而飘逸,使他的布满灰尘的土脸,显得异样的精神。

但,那也仅仅是一对很好看的眉毛而已,而他整个人再怎样看也都是个这毫不起眼的一个人。就这样一个土里土气的人,竟然这么有胆,敢在数月内连救多名玄月山庄的敌人。而现在,又直愣愣的闯到玄月山上来,他是过于大胆天真还是根本就是个傻瓜?

商总管略一沉吟,双眼直盯着低眉顺眼站在跟前的人,道:“你就是梅镇的韩凌天大夫?”

“是,小的就是韩凌天。”韩凌天满脸陪笑的回道。

“很好,你,上前来!”商总管指着韩凌天道。

“哦,是!”韩凌天听话的走上前去,可脚刚跨出两步,就感到一股寒气向他直压过来,倾刻间,他整个人就全身僵硬,无法动弹。

韩凌天心中一惊,阴尸功?听闻人若被此功寒气所袭,瞬间就会全身僵硬,如僵尸般不能动弹,这是一种让武林中无数高手都闻之胆寒的内功。他亦听说练就此功的人,自身肌肤也会受所练寒气的侵蚀,练成之后身体虽可厉物不侵,却也热寒无感,如同僵尸一般。也因此,这门武功在江湖上久已已鲜有人知晓。想不到今日在这玄月山上却让他亲身感受到了此久传不见阴寒的之功。

想到这韩凌天心中瞬间闪过无数个念头,此刻他自身的真气已在自动抵制寒气的侵蚀,但他却依然装着身中寒毒般僵硬着身子一动不动。

他知道,一般人若身中此寒毒,瞬间就会全身僵硬,血液亦会随之慢慢凝结。此功毒就毒在,阴寒之气不需直接发掌击到敌人身上,而是透过发功之人自身内力散播在空气四周,敌人无论身在何方,只要一踏入寒气范围之内,就会立即身中寒毒不能动弹。但也因寒气不是直接击入敌人体内,而同时,发功之人也不能长时间承受自身寒气四溢,所以此功发出半盏茶后,寒气也会随之自形散去。

但,这阴尸功所取人性命却也正在此刻,寒气自形散去后,中招之人原先因被寒气侵蚀而凝结的血液,就会因寒气的散去而倾刻溶化随之在人体内倒流,瞬间就会冲破人的口鼻,吐血不止,直至最后血干人亡。

韩凌天知道此阴尸功的厉害,他心中默念着,时间算得差不多了,感觉到四周的寒气已开始散去,他亦按招而来的开始向外大口吐起鲜血来。

但接下来,他要怎样?难道,他要一直这样装着吐血到死为止吗?

韩凌天有些无计可施了,要不想死,那就要在此时此地显示他的真实武功!

可现在他真还不想,两样都不想!

正在韩凌天无计可施之时,不远处待月亭子内曼妙的歌舞之声却不着一丝痕迹的突然止住了,就听自那一个与周遭鲜艳的山花形成极度反差的冰冷之声远远传来,声音虽远,可听之却仿佛又似耳边轻轻诉说一般:“是什么人在此捣乱?”

声音说得很平很缓毫无生气,更透着无比的森冷,韩凌天听着直感到比他此刻所中的寒毒之气还要冷透人心。

此声一出,除商总管外,亭子外原本皆整齐站着的其余人等,包括秋雪四周的玄衣大汉一下都齐齐的面向亭子俯身跪下。

“回禀少庄主,捣乱之人正是秋雪姑娘一早所言的误闯上山的大夫。”商总管面色平静的答道。

“那人我不是命秋雪带下山了吗?”冰冷的声音又问道。

“是,只是刚刚秋雪姑娘又把他带了回来。”

“为何?”

“因为那人正是韩凌天。”

“哦,”冰冷的声音终于现出了一丝气息,带着新奇的气息,“把他带过来让我瞧瞧。”

“是!”

商总管答应了一声,当即转身命几个大汉把还倒爬在地直吐着鲜血的韩凌天扶起,然后上前伸掌轻轻在其胸口下输了些许真气,好使其不再吐血,输完真气后,方命两名大汉抬起韩凌天跟随自己来至待月亭前。

“启禀少庄主,此人便是韩凌天。”来至亭下,商总管即抱拳回报一声,随之命人把韩凌天放在亭子下方,自己则随两名大汉退至一旁站定。

韩凌天装着十分吃立的样子,艰难的抬起头来向前看去,但见不大的亭子内,几名曼妙的舞者早已退至亭后,左右两侧的乐师也垂首而立,一条青丝薄纱自亭正中圆石板桌后垂下,正正遮挡住了身居正位的亭中高坐之人。

四周静谧无声,只有‘沙沙’的风吹花树之声缠绕于亭间。

突然一串娇媚无比的‘哧哧’笑声自青丝薄纱后传来,韩凌天朝笑声细看去,隐隐看出青丝薄纱后交缠坐着两人,娇媚的笑声,正是从这两人之中的一个传出。

不知从何处吹来一缕轻风,缓缓的掀起了亭中的青丝薄纱,渐渐现出了纱后正位上那一张白皙得已然过份的侧脸。

那是一张如此完全无瑕的侧脸,却又是如此的冷若冰霜,即使是此刻这张脸正对着他身下那娇美无比、哧哧发笑的软玉人儿。

“我说那个敢这么大胆和玄月山庄对着干的大夫是个何样人物,哎哎,原来只不过是个没头没脸的平头草民啊。”哧哧的笑声娇软无比,说出的话言声更是娇得酥人心骨。

微风散去,青丝薄纱重又飘落亭中,重又遮住了那冰霜的脸庞和他身下软玉的人儿,哧哧的笑声也同时止住问道:“少庄主打算怎么处置这个大夫呢?”

娇声落下,青丝薄纱后却没有听到回音,四下里又是一片静谧,良久才听到一个冰冷的声音自纱后传来:“商总管,把这个人抬走丢下山去。”

“从这里丢吗?”娇媚的声音问道。

“今日我们是来赏花的,你看这些花儿还不够鲜艳吗,还需再加配色彩!”

“难道就这么放过他吗,少庄主,这人可连救了您好几个敌人的命啊?”

“哦,我的哪几个敌人?”

“例如那个无情剑石涛、玉面狐南宫城,还有那个什么绸布孙的大小姐了。”

“他们是什么人?”冰冷的声音似在问话,语调却平静冷漠得如死人之语。

声音停顿了片刻,妩媚的笑声才又再度‘咯咯’的响起:“是哦,那些无足挂齿的人,少庄主又怎会记得?是怜儿的不对,不该提起这些事来烦到少庄主,请少庄主原谅怜儿,怜儿知错了。”

妩媚的笑声连声哀求着,听得让人骨头都要酥了,可薄纱后却再没回话,片刻后才听到一个轻脆的响指声自溥纱后传出,随之商总管即走上前来应了一声,然后转身喝命左右两名大汉重抬起地上的韩凌天,躬身拜过后,退离了亭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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