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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舍不得青春套不着狼》第3章 重现山风 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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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寓门口摆放了两双拖鞋,一粉一蓝,隐约能猜到这里曾有女人的存在,我脱完鞋赤着脚走进去。

约是点了熏香的缘故,空气中有股淡淡的栀子花香,我不由轻笑,一个大男人住的公寓怎么会有这种香。

公寓的整体设计偏中国风,空间简洁大方,没有绚丽的色彩和花哨的装饰,吊顶巧妙地运用了山水画元素,使人感官间萦绕着书香气息。

陈蒿端着杯茶坐到木椅上,细细地品着茶,顺手翻阅起一旁的英语杂志,没有抬目淡淡地问了句:“怎么不穿拖鞋?”

我蹙起眉头,有些懊恼自己究竟在在意些什么?一时哑口无言,默默走回玄关处将拖鞋穿上。我枯站在客厅中央,陈蒿没有再出声,气氛安静到了极致,一分一秒都显得焦躁难耐。

十五分钟过去,见陈蒿还没喝好茶,我轻轻咳嗽了几声。他这方才抬头看了眼我,缓缓启唇问道:“你嗓子不舒服么?”

我面上保持着微笑,陈蒿他是故意的吧,将我带来又冷落我,真不知道他心里在打什么小算盘。

陈蒿合上杂志,站起来说:“我带你去看房间。”

公寓是三层式的,我跟着陈蒿走上二楼。二楼有间开放式的书房,占地面积大采光好,中央铺了条棕红色的民族风地毯,东南角搁置了道翠绿色屏风。

往前走拐了个弯,陈蒿停下脚步,指着面前的房间说:“你住这间。”然后转身指向对面的房间,“我住对面,小事尽量别找我,麻烦。”

我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真是喜闻乐见,就算陈蒿不提这事,我也不愿意麻烦他。

“这头点得挺快。”陈蒿嘴角勾起抹意味不明的笑,手越过我的脸伸到头顶上方,我的视线往上瞟,注视着他那只迟迟没有动作的手。半晌,他手指微微蜷起放了下来。

虚惊一场,还以为……

我打开房门,将行李箱推进去,然后迅速关了上门。紧绷着的神经此刻终于松懈下来,行李箱“咕噜咕噜”滑了出去,我背倚靠着门,手按在胸口深呼吸口气,然后打开了一旁的灯开关。

屋里干净整洁,应常有人打扫,窗台上还养了几株绿植。所用的灯具都是莲花样式的,中心垂下一颗颗小水晶,闪闪惹人爱。

我打开衣柜准备将衣服放进去,发现衣柜里有女人的衣服,从家居到日常全都齐全,我又低头看了看脚上穿着的拖鞋,心里有点说不清的烦闷和燥热。

我关上衣柜,脱掉了拖鞋,赤着脚走到窗边,拉开窗户。入夜风很大,风蹿进衣服中将衣服吹鼓起来,很凉很舒服。

远处万家灯火为谁而亮,会不会有一盏灯为我而亮?我收拢起衣服,紧紧地抱住自己,没由来的一阵孤寂感。

画了会图,已经近十一点,现在去洗澡应该不会碰到陈蒿了吧?我拿起洗澡篮和睡衣踮起脚尖地往浴室走,生怕动静太大惊动了他。

浴室里的雾气还未散尽,陈蒿应该才洗过澡不久,空气中还弥散着沐浴露的清香味。我用手胡乱抹去镜子上的雾气,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做了个鬼脸,真是岁月不饶人啊。

洗完澡神清气爽,感觉能再奋战个一夜。我轻轻拉开浴室门,一只脚先探了出去,然后整个身体出去,地板实在太滑了,我小心地往前走。

“咯吱”一声,陈蒿从房间里走出来,他边走边随意地系着腰带,睡衣松松垮垮的套在身上,微微露出肌理均匀的胸膛。

我诧异地看着他,脚下的动作停住了,这一步跨的好像有点大,我慢慢收回脚,低头换做小碎步跑起来。

“站住。”陈蒿幽幽的声音传来,如深山野林间飘忽不定的鬼火,恐怖至极。

我极不情愿地停下脚步,始终保持着低头金鸡独立的姿势。头发湿漉漉的还在滴水,“啪嗒啪嗒”滴落到地板上,一下一下撞击我的内心。

陈蒿的双脚出现在视线中,我还不知道什么情况,整个人就被他拦腰抱了起来,双脚悬空瞬间失了安全感。他转身面向洗浴室,咬牙切齿地说:“你看地上,都是你的湿脚印!”

我从空白的状态中清醒,看着一路的湿脚印,忘了自己没穿拖鞋了……我在他怀中奋力地挣扎着,不就是湿脚印,等风干了自然就没有了,有必要这样大动干戈吗。

“明天给我处理干净!”

任凭我再怎么挣扎,陈蒿丝毫没有将我放下的意思。我双手紧紧拽着他的睡衣,布料滑滑的,一不小心便将他的领口扯到了肩膀下面,露出大片雪白的光景,那比女人还嫩滑的肌肤。我咽了咽干涩的喉咙,脸如同被火燎过一般滚烫,垂下眼安静地呆在他怀中,还好他没有知觉。

我们之间弥散着淡淡的香味。

陈蒿将我扔到床上,没有立刻拉拢起滑落大半的领口,双手环抱在胸前微眯起眼打量着我,举手投足间多了一股风流痞气。

“为什么不穿拖鞋?”

该怎么说?如何说?烦闷燥热感再度袭来,提至嗓口干哑欲裂。我坐起身紧咬着下嘴唇说:“因为是别的女人的。”话从口而出的那一瞬,我脑子“嗡嗡嗡”就崩坏了,怎么就坦白了?真想咬烂自己的舌头。

陈蒿手抚上肚子轻笑出声,“我怎么不记得你从前有洁癖。”

他的笑声听着有些刺耳,我蜷缩着身子,将头搁置在膝盖上,他什么都不懂,也不会懂,还好他不懂。

“明天去买套新的。”

“你睡衣上的流氓兔真难看。”

我低着头并不想理会陈蒿,他这都什么眼见力?明明是兔斯基好不好?他以前过生日的时候,我还送过亲手制作的兔斯基公仔,看来早被他丢到哪个垃圾桶里去了。

不知道认床还是别的缘故,我翻来覆去睡不着觉,东想西想想了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一个头变成两个头那么大。等胡笳考完试,我一定要同她讲讲这些天的境遇,好好发泄下我压抑的情绪。

夜很静,只有时钟“滴答滴”转动的声音,如果能穿越回过去,我最想回到什么时候?迷迷糊糊中看见了一片绿色的阴影,一个向着太阳奔跑不停的少年。

——

半梦半醒间听见有人喊我起床。

自从远离学生时代脱离家后,就再也没有人喊过我起床了,叫醒我的只有闹钟无数个闹钟。我拎起被子蒙住脑袋,来回打了几个滚,软软香香的好舒服。

“起床了!”

我肯定是做噩梦了,不然怎么会听见陈蒿的声音,他可真是害人不浅。我紧攥着被子,吧唧吧唧嘴,不情愿地睁开眼睛。

迷离的视线中出现了张熟悉的脸,挨?陈蒿?不是梦?他怎么随随便便就进来了!我下意识地拿手抹了抹唇边,还残留着口水……

陈蒿在我面前打了个响指道:“合住期间,早上七点起床。”他的话里不含半点商榷的语气,并且用眼神告诉你不容置疑只能绝对服从。

什么?七点?我做暂停的手势。

“怎么了?”

“我一般白天睡觉,晚上工作。”像我这种白天黑夜时常颠倒的人,早上七点还不如要我命,把我命拿去吧!

“你可以白天工作。”

“我白天没灵感。”

“一个出色的设计师不会以时间为借口,还有,既然你不好意思白吃白住,那以后的三餐就交给你做,我去上班了。”陈蒿说完便潇洒走人了,只留下了被他堵得哑口无言一脸痴呆状的我。

我抓住被子百思不得其解,当初是怎么喜欢上陈蒿的?还喜欢了那么多年。

洗漱完下楼,发现餐桌上留了一份早餐,好久没有正式吃过早餐了,我随手拿起一旁的晨报看了起来:

国内知名画家山风将画展第二站定在a市,4月20日于绘世艺术馆全天开放,而其本人因行程安排到达不了现场。山风?是我知道的那个山风吗?我仔细地看着新闻下面的照片,虽然带着口罩和鸭舌帽,但我还是一眼认了出来,是他没错。

山风,梁岚。我咬了口面包,嘴角不由露出浅笑。记忆中的他单眼皮,文弱书生的模样,长得不是很出众,但气质卓越不凡,衣服总是纤尘不染。他曾对我说:茫茫人海中,希望只需一眼,我们就能将彼此认出。如今我一眼就将你认出,可是你人在哪里?

也许梁岚早将我这号人物忘了,自从初中毕业后,他就像突然从人间蒸发一样。

真是惊喜不断,眉玲打电话过来了。

“师父,你总算是想起我咯~”

“哎呀,这不孕期嘛,小顾没收了我所有的电子产品,每天日子不知过的有多凄惨,唉。”

“一切都是为了你们的小宝宝,小顾这男人多好多贴心,你呀,知足吧。”虽然听着眉玲抱怨,但也是幸福的抱怨。

“你最近怎么样呀,工作室怎么样?”

“工作室挺好的,就是我累成了狗,盼着你早日归来呢。”我想了想,还是没将工作室遭贼的事情告诉眉玲,报喜不报忧。

“真是辛苦你了,等我回去一定好好补偿你。”

“别,酒吧吗?我怕小顾会扒了我的皮。”眉玲所谓的补偿等于酒吧拼酒,不知道她为何钟情于此。

“他要敢,我就休了他。”

“哎,你每次都这样讲。话说,你今天怎么能用手机了。”我一脸黑线,不是说被没收了一切电子产品嘛。

“今天特殊情况,还记得我和你说的‘扇凤’吗,他要来a地办画展了,你帮我去拍几张照片吧,我都眼馋好久了。”

以前总听眉玲提起个画家“扇凤”,说他年轻有为,气质出群,出淤泥而不染,反正把能想到的赞美之词都用了一通。在此之前,我从未见眉玲夸过哪个人,她说有生之年一定要去看次他的画展。现在想想,眉玲口中的“扇凤”是山风吧,真被她的方言雷到不行。

“是山风吧?”原谅我一直没听出来她口中的“扇风”是山风。

“对呀对呀。”

“画展好像不能拍照……”我突然想起这个问题,很多画展都是禁止拍照的,而我看画展的时候,一般也不会去拍照。

“偷偷地拍几张没事的,就这样啊,小顾来了,我要挂……”

电话那头突然没了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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