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家庄的南边，住着一户姓曾的人家，户主曾小平是个四类分子，在解放前，他们家世世代代都是大地主鲁富成家中的狗腿子。鲁富成是河西一带最大的地主，家有良田万顷，他本人还是河西商会的会长，家中使奴唤婢，并成立了一个一百多人的保安团，曾崇德担任团长，这个曾崇德长的肥头大耳，鹰钩鼻子蛤蟆嘴，让人一看就知道不是好东西，成天挎着一把盒子枪跟在鲁富成身后，干尽了坏事。老百姓暗地里都叫他“真缺德”。李家庄里住着的都是鲁富成的佃户，佃户的生活很艰苦，这一带都是黄土地。一亩地一年只能收一担多粮食，而每亩地每年的租子就是一担粮食，佃户们辛辛苦苦种地一年，交完租子后就所剩无几了，遇上灾年，地主照常要收租子，很多人都被逼的卖儿卖女、逃荒要饭，最后饿死在异地他乡。

逃荒的越来越多，地主家也担心良田没有人租种了，他们便制定了一条不成文的规定：如果佃户认为收成不好，交不起租子，可以在收割以前请地主到庄稼田里看棵，也就是估产，如果确实有灾情，也会减免一些租子。李家庄的佃户为了能少交一些租子，就联合起来，每年都请鲁富成到地里看一次棵。地主来看棵，佃户就得拿出好酒好菜来招待，把地主侍候的高兴了，就能多减免一些租子，佃户们经过商量，决定由每户轮流招待鲁富成。

一九四七年、轮到李宏斌{也就是李虎的祖父}家中招待鲁富成来看棵了，李宏斌家中穷的叮当响，根本就拿不出像样的酒菜招待鲁富成。到了看棵的这一天，李宏斌把家中两只下蛋的鸭子拿到集上换了一瓶酒，到野外抓了一只野兔，又到河里逮了几条小鱼，他老婆毛氏把家中的一只打鸣的鸡也杀了，又东拼西凑了几个个小菜，虽然这些菜也谈不上丰盛，但是李宏斌已经尽了最大努力。

李宏斌一家人把菜准备好以后又开始扫地，抹桌椅板凳，把李氏家族的族长也请来作陪，刚准备就绪，就听到门外传来一阵马蹄声，鲁富成在门口翻身下马，族长立即带着李宏斌将鲁富成迎进屋里，奉为上座，族长在一旁相陪，曾崇德挎着盒子枪站在一边，两个狗腿子手握长枪在门外站岗。鲁富成瞥了一眼桌上的菜心中老大的不高兴，忽然看到盘里的几条鲫鱼还不到巴掌大，就厉声问道：“李宏斌，你小子想耍我是不是？这么小的鱼能吃吗？”

族长早就料到了这一出，见状就立刻笑着说：“会长，你可冤枉李宏斌了，他是听说这嫩鲫鱼是大补品，才特意下河为您老抓的，他是希望您老吃了这嫩鲫鱼后长生不老呢。”

听了族长的话，鲁富成才转怒为喜。鲁富成看棵还有一条不成文的规矩，就是佃户招待他时必须找一个年轻姑娘在一旁服侍他，鲁富成和曾崇德都德行不好，酒后更无德，很多年轻姑娘都因此遭到了凌辱，又迫于他们的淫威而敢怒不敢言。李宏斌的闺女小翠才刚满十三岁，毛氏为了闺女免遭凌辱，就在鲁富成来看棵的这一天将小翠藏到了亲戚家，毛氏自己换上了过年才舍得穿的一身衣服，站在鲁富成身边为他打扇，鲁富成看到毛氏已经人老珠黄，气得吹胡子瞪眼，曾崇德见状立即冲毛氏说道：“滚一边去，谁让你来的，满身骚臭味。”毛氏吓得赶紧往外走，曾崇德赶上去就是一脚踢在毛氏的臀部，毛氏一下子就栽倒在地，曾崇德刚想赶上去再踢，族长连忙跑过来一边拉住曾崇德，一边一边陪着笑脸说：“请曾团长息怒，女人家不懂事，您老别跟她一般见识。”曾崇德听了族长的话也不好再说什么。

鲁富成回到家中就往太师椅上一坐，两个丫鬟一左一右为他打扇，鲁富成一边闭目养神，一边伸手在丫鬟身上乱捏乱摸，摸了一会他突然睁开眼睛、一把将丫鬟推开，大吼一声：“来人”。

两个丫鬟吓得瑟瑟发抖，曾崇德赶紧上前一步、挺直了腰杆大声回答：“在。”

鲁富成怒气冲冲的说：“老子今天有点背，没有尝到鲜，你得想办法让我找补回来，没想到李宏斌这家穷鬼连一个女娃都养不出来。”

曾崇德立刻凑到鲁富成身边小声说道：“老爷，我倒是听说李宏斌家中有一个黄花大闺女，还挺水嫩的，只是我在他家仔细搜查了好几遍却没找到，想必是藏起来了。”

鲁富成一听暴跳如雷，大神吼道：“兔崽子，敢跟老子玩阴的，传我的话：叫李宏斌立刻将闺女送来侍候老子，如若不然，加租加息。”

曾崇德立即答应一声：“是。”停了一会又对鲁富成说：“老爷，我看不如就一把火烧了李宏斌的几间破茅草屋，看他还能将闺女往哪里藏。”

鲁富成一听，连连点头，口中说道：“嗯，你小子这主意不错，行，你看着办吧，可别把那女孩烧死了。”

曾崇德答应一声：“好嘞，您老就等好信吧。”便带着两个团丁向李家庄赶去。

毛氏被曾崇德一脚踢倒后，腿也摔伤了，胳膊上也被搓破了皮，从地上爬起来后本想找曾崇德拼命，又怕连累两个孩子，只好强忍着怒火躲在屋后哭泣，她七岁的儿子李勇{李虎的父亲}在一旁紧紧地拉着她的手。鲁富成一伙人走后，李宏斌才将母子二人扶进屋里，毛氏止不住嚎啕大哭。正在这时，突然又看到曾崇德回来了，毛氏赶紧擦干眼泪和李宏斌一起强颜欢笑的把曾崇德迎进屋里，奉为上座。曾崇德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趾高气扬的说：“都给我听好了，乖乖的将闺女交出来，否则，老子一把火点了你们的破屋。”

李宏斌和毛氏吓得跪在曾崇德面前磕头说好话。曾崇德对着毛氏的胸部就是一脚、将毛氏蹬的仰面八叉的倒在地上，并大神吼道：“少给老子装蒜，再不交人、老子就要动手了，”毛氏从地上爬起来后又跪在曾崇德面前磕头。

再说小翠在亲戚家中躲了半天，以为鲁富成一伙人已经走了，又担心父母惦记，就匆匆忙忙往家赶，刚一进家门，就看到曾崇德在踢打她母亲，小翠哭着喊了一声：“妈”。冲上去就护在母亲面前。曾崇德狞笑着对小翠说：“果然挺水嫩，跟老子享福去吧，”边说边伸手去抓小翠，李宏斌气得一头将曾崇德撞倒在地。

曾崇德从地上爬起来后气得暴跳如雷，大声吼道：“好你个李宏斌，敢跟老子作对，看样子你也活够了。”边说便掏出手枪对准了李宏斌，毛氏冲上去就抱住曾崇德举枪的右手使劲在他手背上咬了一口，只听见：“砰”的一声响，一颗子弹穿透门板钻进了土墙里。与此同时曾崇德也惨叫一声，手枪脱手掉在地上，手背上鲜血直流。李宏斌冲上去又一头将曾崇德撞倒在地，两个团丁见团长被人打倒了，连忙跑过来举起枪托对着李宏斌和毛氏就砸，小翠和李勇哭喊着冲上去分别抱住两个团丁的腿张口就咬，其中一个团丁回过来就是一枪托砸在小翠的后背上，小翠只感觉到后背一阵剧痛，两手一松人事不省，团丁刚想举枪再砸，毛氏赶忙用身体护住了女儿，团丁一枪托砸在毛氏的后背上。与此同时，李宏斌看见另一个团丁举起枪托要砸李勇，立刻伸手将团丁拦腰抱住摔倒在地，曾崇德趁机从地上爬起来后用左手捡起抢对准了李宏斌。

正在这时，突然听见门口传来一声大吼：“住手”。随着吼声，族长领着十来个人各拿棍棒冲了进来，只见族长挺身挡在李宏斌面前，冲着曾崇德说：“曾团长，李宏斌这条贱命值不了几个钱，你这么大的团长犯得着为他动怒吗？”

曾崇德知道族长的话里有话，可他一想又觉得也是这个理，面前的这十来个人都是穷鬼，真把他们逼急了也不好收场，想到这里，他便装模作样的冲着族长一笑，口中说道：“族长说的是，我能跟他当真吗，这都是闹着玩的，既然族长发话了，这事就算过去了，大家都散了吧。”说完就带着两个团丁灰溜溜地走了。

曾崇德走后，族长对李宏斌说：“洪斌啦，你可要做好打算啦，曾崇德这个杀人魔头绝不会放过你的，他可是杀人不眨眼的畜生啦，我看你还是到外地躲一躲吧。”

听了族长的话，李宏斌赶忙开始收拾东西，可家中的两只鸭子已经拿去换了酒，唯一的一只鸡也杀了，除了几件破衣服也没有什么可收拾的了，李虎的邻居王刚{王牛的父亲}将自己过年时才缝制的棉袄拿来交给了李勇，王刚的父亲将家中仅有的几斤面粉用布袋装好后拿来交给了李宏斌，乡亲们虽然都很穷，但是听说李宏斌一家人要逃难的消息后、大家都解囊相助，有的送来几个铜钱，有的拿来一些干粮，李宏斌见实在是推脱不掉只好一一收下。收拾停当、天已经黑了下来，李宏斌和毛氏跪在地上给乡亲们磕了几个头后站起身来，李宏斌背着受伤的小翠，毛氏强忍着身上的疼痛，肩上背着行李，手里牵着七岁的李勇，一家人向着茫茫的黑夜艰难的走去。

第二天，曾崇德带领三十多个团丁杀气腾腾的扑向李家庄。结果扑了个空，气得一把火烧了李宏斌的几间茅草屋，那些团丁以搜捕李宏斌为名，冲到老百姓家中，见什么就抢什么，将李家庄洗劫一空，幸好大家都早有准备，让那些大姑娘小媳妇都躲到树林里去了，才免遭凌辱。

曾崇德一队人马背着战利品正在往回走，突然看到路边围着一群人，上去一打听才知道是一对逃荒的父女逃到这里时，老头一病不起撒手人寰了，他的闺女正在哭泣。乡亲们正在七嘴八舌的议论，有的说要收留闺女，有的打算捐点钱将老头安葬，曾崇德走上前去捏着那个女孩的下巴看了看，发现女孩有几分姿色，就拔出手枪对着天上就是一枪，那些议论纷纷的乡亲们立刻就变得鸦雀无声，曾崇德大声吼道：“想活命的就快给老子走，当心老子的枪走火。”那些围观的乡亲们一听，都吓得四散奔逃。

曾崇德假惺惺的对那女孩说：“姑娘，人死不能复生，你就节哀顺变吧，当务之急是让死者入土为安，我看这样吧，我派人为你安葬老人，你到府上歇歇脚吧。”说完就对两个团丁一使眼色，两个团丁心领神会，立刻向女孩走了过去。

那个女孩名叫小娟，还不满十七岁，虽是穷人家的孩子，却也生的眉清目秀，聪明伶俐，她一眼就看出曾崇德绝非善类，刚想逃跑、就被两个团丁架住，拖进了鲁家大院。

鲁富成一见小娟，满心欢喜，当即重赏了曾崇德，又吩咐人将小娟带去梳洗更衣，安排住处。当天晚上，鲁富成就摸到小娟的房间，伸手抱住小娟就扒衣服，小娟拼命挣扎，鲁富成老羞成怒，对着小娟又抓又撕，小娟的衣服很快就被撕掉，变得一丝不挂，鲁富成脱光了自己的衣服嚎叫一声扑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