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诺脸一僵，“呃、呃”了几声，别开脸去：“反正不是什么好话，石头你要记住，恶语伤人六月寒，那些带着恶意的话不要对别人说，也不许在心里想，知道吗？”

石头点点头。

“呃，然后呢？”小诺问。

“然后，她就抱着我一个劲儿的哭，叫我三儿，我害怕又不敢出声也不敢躲，哭着哭着就睡着了。”石头停到这里，“结果一醒来就睡在一个超级超级大的房间，然后有一堆漂亮的姐姐守在我的床边叫我‘少爷’，给我吃好的穿好的。”

小诺疑惑了，这又是哪一出？

“侯夫人跟我说，只要我乖乖的，从前她三儿有的，我就有，可是我不能逃跑，如果我敢跑，她就打断我的腿，让我天天坐在轮椅上陪她玩。”

一听这话小诺顿时后背升腾一股寒意，石头，他只是个孩子啊，怎么能这样对他！可想到侯夫人对自己做的那些，又觉得她还真能做得出。

“她那么坏，你怎么还说她可怜呢？”

“当时我吓得想哭，可她马上又变得很温柔，说刚才是吓唬我的，说我是她的乖宝儿，不会伤害我的，谁也不能伤害我。”石头望天想了想，“接下来的几天，她每天给我带不同的好吃的好玩的，只是夜里一定要抱着我睡，抱着我哭，还说梦话。”

“梦话？”

“嗯”石头说，“她在梦里哭得可伤心了，一会儿说婆婆你怎么能那么狠心，一会儿说相公我想你，又说，三儿，是娘害了你。”

这话听得小诺也是云里雾里，摸了摸石头的头：“都过去了，不想了。”

石头这次没有躲开，反而乖巧地点点头，笑着说：“嗯，不想，可我也希望姐姐去走自己想走的路，石头会乖乖的在这里等你，大师兄他们都很喜欢我，不会把我赶走的，姐姐你也不用担心我一个人会孤苦伶仃的。”

“可是……”小诺认为这样并不妥，石头终究只是个七岁的孩子，她一个当姐姐的把他扔在寺庙，怎么能？怎么行？

石头连忙抓住小诺的手，说：“我知道姐姐想说什么，娘亲说过，人情这个东西轻易不要欠，欠了迟早要还，所以，我不能厚颜无耻的在这里白吃白喝，但我可以给他们挑水砍柴，就像不沉哥哥小时候一样啊，再说了，姐姐你还会回来的，对吗？”

“会，会回来的。”声音已经哽咽，她看着石头那张稚嫩的脸，不知不觉，石头已经长得这么大了？

“姐姐、姐姐……”一定会回来的。

“小诺！”

远远地，男声沉稳而明亮地传来，是阿楠的声音。

小诺微微吃惊，连忙擦了一把眼泪，叫石头先看书，这才朝门外走去。

出门房门出院门，迎头赶上阿楠快步冲进来，险些撞个满怀，小诺连忙一步后退，轻皱了眉：“阿楠公子，什么事你怎么这么急？”

“我有重要的事要跟你说。”

小诺身量不高，连阿楠的肩头都不到，此时隔得近，更得抬头看他，眼中疑惑，但还是不自觉再退了一步，别脖子累还看不到脸，说：“好啊，我也有话想跟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