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间简陋的餐厅里，何言与何璐两人同席而坐。
“这种破地方就是镇上最好的餐厅？”
何言指着天花板上破裂的洞口，不满的抱怨着这个餐厅的环境。
“重要的不是地方，而是食物。这里可是这个小镇上唯一卖咖啡的东西，虽然有点苦但是加糖的话喝起来还蛮好喝的。”
“咖啡啊……我可是在西方的学习里天天喝，都快喝腻了。”
何璐无奈的笑了笑，毕竟在他的认知里，在艾尔卡品尝咖啡是一件很少有的事情。从未去外面世界的何璐，对于何言的发言大为吃惊。
“一杯都要五十艾尔币的东西，你在西方的时候生活费很多吗？”
艾尔币是艾尔卡国家的通用货币，五十艾尔币的数目足以一名普通人吃上一顿不算豪华的饭菜。这对于并不富裕的何璐来说，算是一次大出血的消费了。
“不是啦，只是艾尔卡卖的贵一些，在西方这种东西并不值钱。在学校这玩意可是当下午茶随便喝的。”
“所以在西方学校归来的学者，不仅在西方过着奢侈的生活，还转职当骗子了？”
何言不否认自己刚刚做的事情，一只手托着自己的下巴，眼神有些迷离的看着眼前的咖啡。高贵的杯子里盛着黑色的液体，破烂不堪的桌子感觉随时都会倒坍，却还尽力的保持着平衡。高贵的被子，破损的桌子，这种对比的搭配多少有些违和。
“我问你啊何璐，你觉得为什么这里的环境这么的简陋，却还卖着昂贵的咖啡，而且还用着外表华丽的杯子？”
“没钱装修吧，这个店破了好几年了。与其注重外表，不如好好的做菜，这可是餐厅啊又不是什么高贵场所。”
“连好看的皮囊都没有，就不怎么令人想要注意内在了。说白了，我就是看那个人不爽拉，一副自己很高贵的样子，一看就是个土到掉渣的暴发户。而且大家都好像很讨厌他的样子，都躲着他，所以就想要骗骗他，谁知道你们突然出现了。”
何言叹了口气，抿了口杯中的咖啡。
“维护治安也是我们的工作，稍微谅解一下呗。况且你那样大摇大摆的，一副神棍的样子在那里骗人，我们可是要被扣钱的。不过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我可是从一开始就在看，居然把那个福尔多骗的一愣一愣的。”
“星相效应，心理学上的一种知识罢了。用笼统的概念去描述一个人，他就会觉得说得就是自己。加上对他的打扮，带着西方的手表，还是复古版的。”
何璐点了点头，回想着当时何言说过的话。
“对于新奇的事物具有好奇心，而且对于老旧的东西抱有留恋，原来是这个意思啊。那个星，啥效应的，看来在西方学校没白学啊。”
“你这个治安队长也没白当啊，是怎么看出来我在骗人的？”
“我只是不信鬼神一说罢了。”
何璐一脸自满的笑着，对于何言的夸奖，何璐认为这是一种对于他的认同。
“真是的，如果你们不出现差一点就成功了。”
“你可绕了我们吧，你骗谁都行，那个人可骗不得。”
何言好奇的望着何璐，对于何璐的话语表现出的不解，完完全全的描绘在她的脸上。
“那人什么来头？”
“镇上的工会会长，不少工人都是给他打工来维持家计的。据说去年国家百分之十二的经济流入都是有他支撑起来的。”
“哼，暴发户还是暴发户，有钱了不起啊。”
“哈……”对于何言那顽固的性格，何璐也只是苦笑着。“我是害怕他去追究你，如果让他知道你是治安局局长的女儿的话。对叔叔的风评也不太好。”
何言突然一副想起有事的样子，将手中的咖啡一饮而尽，起身准备离开。
“哦对了，说到老头子，他好像有事情叫你去一趟央都，还挺急的。”
“叔叔吗？你已经回家一次了？什么时候回去的？”
“大概两天前吧。”
“这种事情的话，寄封信就好，何必大老远的跑过来。”
何言轻抚在何璐的耳边，俏皮的吹了口气，这样的举动令何璐的脸一下子变得通红。随后又在何璐的耳边轻语着。
“当然是为了来看看你啊。”
何璐激动的一下子身体向后仰去，整个身子随和破烂的椅子一起翻到在地，因为承受了来自何璐身体的重量，椅子也最终完成了自己的一生的使命，散架的七零八落。
“突突，突然间干什么！”
“嘿嘿，没什么只是西方的打招呼方式而已。”
“下次不要这样了，你该不会是在西边待久了，脑子也变得像他们了。”
何言顿了顿，长呼了一口气。
“何璐，你知道人类从出现到现在有多少年的历史吗？”
“……”
何璐对于何言突然提出的问题摇了摇头，说到底，何璐从未想过要去了解历史上的东西。他索性就坐在了地上，准备听何言告诉他答案。
“人类出现的历史根据考古学家的探索，至少可以追寻到几百万年前，但有历史记载的仅仅也就几千年。从种群到部落，再到村子和城镇，最终形成一个国家。换句话说，只有在变化的这段过程中，人类的行为才是有意义的。那到底是什么决定了这个过程的变化？人口变多了，领土变大了。这些都只是变化后所形成的表象，并不是从根本决定必须要变成城镇或是国家。”
“那到底是什么？你在西方到底都学了些什么鬼东西。”
何言委婉的一笑，拉下大衣的拉链，用大拇指指着自己身上穿着的衣物。那是件单薄的纯白色衣服，做工不像是手工，从外表何璐也无法分辨到底是用什么原料所做成的衣服，更令何璐在意的是衣服上面还印着奇怪的图案。
何言对着看出神的何璐自信满满的说道。
“都是些先进的东西哦，绝对的，凌驾于艾尔卡之上的东西。”
“这，到底是用什么做的？”
“天然纤维。”
“啥，啥玩意？”
“以后你会知道的，总之老头子要传达的事情我都给你说了。确实挺急的，劝你今天晚上到央都会比较好。”何言一边说着，又再次拉上了大衣的拉链。“晚上天冷记得带件衣服。”
“你这意思是，不打算跟我一起回去吗？”
“我还有点其他的事情，可能会在这里待几天。暂时以多尔多·巴多鲁的身份。”
“那个多尔多……是啥？”
“新名字，我在西方学习的时候，老师给我取的。”
“你该不会打算要用这个名字，在这个城镇上当骗子吧……”
“或许吧。”
何言伸出手，把坐在地上的何璐一把拉起。随后就做了一个再见的手势，转身向着餐厅的门口走去。走到一半，何言停下了她的脚步，转头向着何璐眉开眼笑的说道。
“谢谢你的咖啡，生日快乐，何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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