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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神的低语》第五十二章 战神的徒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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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对力量的渴求源于恐惧。

恐惧有很多种原因,多数是害怕失去。

失去金钱,失去爱情,失去肢体,失去记忆,失去生命……

人们在恐惧中扭曲自我,获得力量,然后制造出更多的痛苦。

软弱的人失去更多,强大的人更加空虚。

灾难就此蔓延在世上,越来越多的人去追求属于自己的力量,乐此不疲,最终像吸食毒品一样欲罢不能。

弥迪隐隐的感到危险,像是一块诱人的蛋糕放在面前,脖子上却有一条细不可见的绳索在慢慢的收紧。

理想让他离开家乡,意气风发的踏出第一步,却在不知不觉中渐渐的改变。

虽然弥迪并没有察觉到那如同跗骨之蛆的黑暗力量,也未曾察觉到花黎残留在他体内的圣印,他仍然努力抑制着内心对力量的渴求。

多丽曾经告诉过他:不是自己的东西,不能要!

弥迪想要变强,正如凯瑟琳所说,机会就在眼前,他需要用自己的双手去争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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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多玛的冰寒之夜不可能在泽比斯上演,因为有加雷斯,王国的守护者。

这位站在大陆巅峰的战士,被人称作最接近魔神的疯子,战场上的蛮荒野兽。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是没有哪个蛮人希望在战场上看见这位潇洒的死神。

炽天使只撤出了半截,加雷斯背身当下弥迪无意识的攻击。紧接着,圣光如同星辰照耀天际,光晕把弥迪连同张牙舞爪的白牙击飞出去。

白牙伸出长长的触须,挡在了弥迪与宫墙之间。

这只魔鬼藤在品尝过凯瑟琳的鲜血后,充满灵性。此时,他就像是一只巨型的蜘蛛,伸出八条白骨般的长腿,在弥迪身后的墙上铺开一张柔软的大网。落地之后,蛇一般的收紧,又缠在弥迪腰间,变成象牙般的挂饰。

凯瑟琳站起身,轻轻的击掌,欣喜的笑容雍容可人。加雷斯享受着爱人的仰慕,角斗场万人的欢呼怎及得此时清脆的掌声。他拉起王后,两人在侍女的簇拥下起身。此时的国王又变成了彬彬有礼的绅士,扶着凯瑟琳柔软的腰肢缓步向着寝宫走去。

“你再去找一把佩剑吧,好久没有被打折兵器了。”加雷斯甩动银发,微笑着回头对王子说。“国王的宝库你比我还要熟悉,给你的骑士装扮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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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弥迪来到的那天起,王宫变得热闹起来,每个人都忙碌起新的事情。一种舒适的气氛在这座有些死板的宫墙里弥漫开来,就连花园里的伊俄卡斯达都比往日更加清爽。

弥迪开始在加雷斯的指导下学习剑术,这大概是战士们能获得的最大的殊荣了。如果传扬出去,不知要让多少人眼红嫉妒。月神大陆最强大的国王陛下竟然收了一个关门弟子,只这一个名头便够弥迪嘘一辈子了。

加雷斯从来没有教过人,不是不屑,而是国王的身份太过特殊,除了王子没人敢享受这个待遇。凯瑟琳对弥迪无比的信任,是加雷斯教学的耐心。他本身对战斗的热爱,并没让初为人师的加雷斯烦闷,反而是乐在其中。

一扇新世界的大门在弥迪的面前开启,从步法到身法,从持剑到挥砍,每一个动作都变得顺畅。剑刃扫过的轨迹,剑柄的角度,就连小指的动作都如同数学般精准。加雷斯就像是一座取之不尽的宝库,对于弥迪来说,里面的一切都是新鲜的,都是华丽的,正是自己做梦都想不出来的。而此时就毫无保留的展现在眼前。

新兵营学到的剑术,甚至是自己见过的所谓的剑术,都如同乡下顽童之间的胡闹,丑陋不堪,破绽百出。弥迪坚忍的个性,又一次获得的加雷斯的好感。面前这个略显笨拙的年轻骑士,并不像自己,拥有过人的天赋。但是他把所有的心思放在学习与训练中,不知疲倦的默默努力。

加雷斯对弥迪的神秘剑鞘感到好奇,他拿着炽天使想在上面留下点痕迹。可是,随着力量的慢慢增大,剑鞘竟然毫无变化。加雷斯就像是个被玩具吸引的孩子,他心有不甘的问凯瑟琳这个剑鞘的来历。王后仍旧是一副温文尔雅的表情,他爱怜的看着胡闹的国王,表示自己也不是百科全书,世界上的事情不会全都知道。

王子的心情,也比往年好许多,他有了更多的耐心面对贾莱德,这让严肃的首相很是欣慰。阿巴达姆更加称职的履行着国王的义务,越来越像是银盾城真正的管理者。他脸上的微笑越来越多,就连冷漠的贾莱德也能感觉出,一扇充满生机的心门正在慢慢的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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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海岸的河木湾像抱月海一样平静,断岩城维持着剑拔弩张的态势。身经百战的凯不会像加雷斯那般冲动,他知道举起的剑永远比落下更有威胁。凯准确的分析战场的局势,做出最明智的决定。隐藏自己的目的,获取更多的信息,积蓄力量,击败敌人只需要一次突袭。他等待着王城那位出色的乐师破解骨笛的秘密,等待着蛮人因为寒冷而露出破绽,等待着海王山谷那位盾卫打探到的消息。

金黄色的秋日就在等待中度过。

索多玛在商人们的重金下很快恢复了往日的壮观,剧场里开始出现各种恐怖之夜的剧本,供富人们消遣。他们并不在乎鹰眼集团的崛起,也不在乎班诺家的大小姐,渐渐站稳脚跟。因为,经过几百年的传承,他们早就学会了适应环境。就像是沟渠中的老鼠,商人总能找到赚钱的方法。

灰谷依旧,兄弟会隐藏的更深了,拉文首领好久没有在帕特雷出现。裂谷城王宫里,亚伦国王的脸色始终阴沉着,就连银盾城授勋仪式的邀请函,也是交给别人处理。放任蛮人进驻裂谷城,让这位勇猛的国王为名扫地。普拉特的死,更让他无助。从侯爵府失火的那一夜,亚伦就知道,审判终将降临,而自己还没有做好准备。雄伟的身躯,强大的战力,并不能代替头脑去思考。亚伦并不是聪明人,他也不像加雷斯,有可以信任的侄子,可他有必须想清楚的事情。帕特雷的红发女剑士最近又引起了诗人们的注意,从富人区来的商人们曾经看到过一个身背长剑的少女,像极了吟游诗人口中的洛丽塔。于是各种传说又一次在酒馆中传唱。老乞丐依然在,他迷离的醉眼,仿佛在嘲笑这帮无知的愚民。就算是战争之神在用铁锤砸门,他们依然如鸵鸟一样,把头钻进文艺女神的胸怀寻求庇护。

银盾城的人们仿佛又回到的和平的年代。没有战争,没有蛮人,国王依然强壮,王子一天天成长。他像是个明主,带给人希望。自然还有凯瑟琳王后,她是神殿中的女神,早就成为人民心中的神,虽然精灵们信奉潘神,但这丝毫不影响她成为月神的化身。在人们心中,凯瑟琳就是他们最后的救命稻草,从没让他们失望过。书里是这么写的,老人们也是这么说的。

当第一场雪飘落的时候,王子殿下筹备许久的授勋仪式终于临近了。

木轮的马车,小心的沿着泽比斯的山路,向着王城进发。车上精致的器具,是从遥远的索多玛运送而来。除了易碎的瓶瓶罐罐,还有各色的绸缎布匹。这不仅仅代表了亚伦国王的诚意,也是索多玛商人们大做广告的好时机。

烛台、餐具、镶着钻石的托盘,还有大大小小的挂饰,是凯瑟琳从灰雾谷地专门订购的。那里有一小半的居民是精灵的后裔,对于这位王后陛下的订单自然不敢怠慢。就连树洞酒馆也知趣的拿出两桶波波拉,那位不知年龄的老板,也是在账本上算了又算,心疼的直咧嘴。说到酒水,两桶波波拉可不是为普通宾客准备的。自然忙坏了酒商韦恩家族,从一周前,运酒的大车就陆陆续续的赶到了泽比斯。这可是多少年来头一次冬天运酒。为了能保证王子殿下订购的数量,韦恩特意多运来了两成的酒水。就怕路上马车出了问题,耽误了大事。

各地的贵族,携家带口也开始出现在山道上。他们从王子的重视程度察觉到,这个准备授勋的伯爵,绝对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从各地的订单到烫金信函的精细程度,这仪式的规格绝对高于当年凯的授勋。天知道这个叫弥迪的年轻伯爵,日后会成为何等的重臣。他们早就请来了最好的舞蹈教师,严格的训练自己的女儿。盼望着能在宴会上一举俘获弥迪,得到这位伯爵的青睐。

当然,也有为此感到困惑并带着丝丝不满的。

凯又一次把德瓦恩这个跟随自己多年的盾卫派来了泽比斯,虽然也带着贺礼与祝福。可德瓦恩总觉得自己是收了公爵的命令来找伯爵兴师问罪的,一路之上头疼不已。

莱姆的舅舅柯尔特依然在马上高高挺起大肚子,他的身后是长长的柯尔特家族的车队。嗅觉异常敏锐的柯尔特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加官进爵的好机会,家族几乎是倾巢出动。礼品自不用说,一车车的海产、珍珠、珊瑚早就超出了人们的想象。

他有信心在这次授勋的宴会上,拿下这位年轻的且前途无量的伯爵。这强大的自信完全来源于身旁这辆马车里的美丽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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