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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世劫》7、 纨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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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翎与芸儿看得清清楚楚,首先被撞倒的正是白天骑在高头大马之上,意气风发的新郎官。好不容易爬起来的他此时正在发号施令:“追!快追!”

在新郎官的命令下,十数名下人已呼呼喝喝地往黑衣女子逃窜的方向赶去。

唐翎嘴角泛笑:这名新郎官年龄看上去倒是不大,只有二十出头,但身上那几分仗势欺人的风范倒是已经完全成熟,倒是不知道那身为凡人的十数名下人,在妖性大发的黑衣女子面前会换来什么下场?

并未把太多注意力放在新郎官身上,唐翎只对因为骚乱而到场查看的老掌柜招招手:“掌柜的,我们房门方才被撞坏了,还请给我们换过一间。”

老掌柜抬头望去,脸上那种和颜悦色依旧不变,对着唐翎深作一揖:“老朽这就为客官安排。”

见到老掌柜如此客气,唐翎却是显得有点不适应,而芸儿更是不知所以,就在傍晚老掌柜给他们安排住房时,便将这名慈眉善目的老者列入“怪人”的名单之中——只不过是因为白天对那壶陈年“锦花雕”作出几句评论而已,这老掌柜居然变得比那收了两锭白银的小二还殷勤,不得不说是奇哉怪也。

“在老子没有点头之前,谁敢胡言乱语?”

大吵大闹的正是那名纨绔新郎官,此刻他已没有白天那股意气风发,倒像一个心爱玩具刚刚被抢走的小泼孩儿。好不容易被扶起的他此时已走进客栈里面,一名下人正拿过一张椅子供他就坐。方才唐翎那一句话音量虽然不大,倒是马上吸引了他的注意,亦吸引了他的怒火。只见他一脚踢开刚刚放好的椅子,趾高气昂地指着唐翎:“你,给我下来,居然敢无视老子,看我不将你煎皮拆骨!”

“哦?你要将我煎皮拆骨?”

听得新郎官如此威胁,唐翎来了几分精神——今天倒是一个怪日子,居然连续出现了三个胆敢冒犯创世圣者的无知之徒。而且,最后一个家伙还显得那么的有趣与无知。

见到新郎官大发无名火,尚未开始张罗的老掌柜慌忙放下手上的事情,上前解围:“镜生公子,您息怒,千万别动怒,保重贵体,保重贵体……”

“啪”的一声清响,新郎官居然一巴掌扇在老掌柜的脸上,打得老掌柜连连后退,若不是旁边的一名小二将他扶住,恐怕早已摔倒在地。

“保重贵体这是你这老不死说了算的?本公子新娘跑了,现在很不高兴,惹毛了本公子,一把火烧了你这破店。”

新郎官一声怒喝,被搀扶着的老掌柜哆嗦着退到了一旁。

喝退老掌柜后,新郎官怒气冲冲地对楼上探头张望的客人横扫一眼:“都回到自己去房间去!”

“翎,看来这新郎官真的不是好人。”

一直躲在唐翎身后的芸儿此时想起日间时唐翎所说的话,唐翎轻轻一拍芸儿的脑袋:“正主儿就在楼下呢,还敢这样口没遮拦。”

“怕什么?他敢动手,你就出手教训他。”芸儿倒是有恃无恐,“就他那做派,活该跑了新娘——他说他的新娘跑了?”后来一句话倒是有着几分惊讶,不过,中间也夹有几分痛快。

“好像是的,怎么?你想当替补?”

“呸,你才替补。”

芸儿小手伸出,在唐翎脑壳上狠敲一记。

“废话交代完了没有?赶紧给我滚下来!”或许是见到唐翎不但敢无视自己,居然还公然和身边的女子打情骂俏,新郎官已经是勃然大怒,双目圆瞪的往唐翎的位置望去,但就在他无意中见到满脸调皮的芸儿之时,充满怒气的面孔却犹如变成了一座蓄势待发的活火山,急冲冲地带着数名家丁跑上二楼,伸出一只手就要抓向芸儿,口中还不干不净地骂道:“小贱人,以为躲在这里便能逃过一劫?一会儿回去看本公子怎么收拾你。”

但新郎官尚未碰到芸儿,却已被意外截下,只见唐翎早已抢先一步,牢牢握住他那只不甚客气的手,同时亦用他那微微有点愠色的神色表示:此刻在这间客栈中,这新郎官并没有具备发泄不满及怒气的资格。

“你要干什么?”

这句话同时从唐翎以及新郎官口中问出,不同的在于唐翎脸上只显示出微微愠色,那新郎官却已是怒气冲天,且已开始叫嚣:“这是我的新婚妻子!身为丈夫,教训自己妻子有何不妥?”

“你说什么?”

听到对方提及芸儿,唐翎脸上愠色再度加重,,眨眼间,他已将新郎官的手甩开,力度之大,教这名凡人倒退好几步。

“口不择言。”

未待旁人反应过来,唐翎如影随形,再度出现在新郎官面前,只见他往后者胸前轻轻一拍,又叫对方又再踉跄后退数步,径直撞上那几名紧随而上的下人,更显混乱。

老掌柜慌忙上楼劝阻:“镜生公子,老朽可以作证,这两位客官正午之时便已来到小店,当时还见到公子的花桥走过……”话语刚说到一半,新郎官又是一巴掌扇过,只打得老掌柜捂着那半边被打的脸庞倒在地上不住打滚。

见得这名新郎官如此跋扈,其他的住客慌忙躲回自己的房间中,生怕那股怒火会忽然波及到自己身上。

一记巴掌似乎无法让新郎官的怒气平息,只听他一声大喝:“人来——”

这句呼喝同样只吐出一半,未待他将剩下语言说出,突然出现在面前的唐翎早已单手探出,搭到他咽喉之上,将那一口怒气就此截断。那班本来正蓄势冲前的家丁立马止步不前,生怕自己冲动惹恼了唐翎,也给自家公子带来危险。

单手将那新郎官提起,唐翎嘴里语气已显得森然:“我不知道你有什么背景,但是倘若你仍旧不知好歹,小心以后无法再为非作歹。”

怒言说罢,唐翎挥手将那新郎官抛向那班家丁:“接住你们的主子!”

被唐翎如此一抛,新郎官已撞倒了好几名下人,只是,后面赶上的其余下人见自家公子脱险,竟再度蠢蠢欲动起来,就要一拥而上,制伏面前狂妄之徒。

“不要命的便上前来。”

唐翎左手一震,隔空一扫,如同刮起一阵狂风,不论楼上楼下,新郎官以及他的下人们已横七竖八地全数倒到地上,一些正在楼梯上急行的下人,更因为这股莫名巨力推送,径直滚下楼去。

自方才开始便一直躲在唐翎身后的芸儿探出头来,带点小天真地对那名新郎官说道:“你应该的确是认错人了,我今日第一次见到你。”

“少装腔作势,我的新娘胸前有个胎记,如你若要证明,让我看看你是否有那道胎记!”

“啪”、“啪”两道清响,正是唐翎化作一道残影,直接在新郎官脸上甩了两个巴掌,惹得在场众人又是愕然。其一,他们根本未有看清那瘦削青年如何出手;其二,试问这个世上有谁敢当众扇这个恶少两个耳光?除了这冲突双方便只剩下老掌柜与小二,一众下人见到唐翎此举,只觉得又是惊愕,又是恐惧,生怕恶少未能咽下这口怨气,迁怒于他们。

只是唐翎并未有因为这两记耳光而罢休,在新郎官猝不及防地吃了两记耳光后,他已上前对着新郎官侧扫一掌。阵阵木材碎裂声音响起,新郎官撞倒二楼走廊栏杆后,倒趴着重重摔到一楼地上,就在他挣扎着翻过身子之际,胸膛处再度传来一股窒息感,叫他难以呼吸。

“方才那两巴掌,一是代老掌柜还你,一是你出言调戏我女人的代价,现在这一脚是告诫你,再不离开我的视线范围,后果自负!”

脚踏恶少,唐翎发出最后通牒,因咬牙切齿而迸发出来的每一个单字都让在场所有人都感到颤栗,仿佛下一瞬间,整个客栈会成为人间炼狱。

“今日之事,你会后悔。”

那名新郎官如此说道,尽管生死已被唐翎掌握在手中,但他仍旧不知死活地强自逞能,这无疑是给已在盛怒中的唐翎火上浇油。

胸前压力陡增,新郎官吐出一口闷气,只觉得意识渐渐离自己而去,直至最后,只记得那个使他当众出丑的年轻人此刻如同注视自己目光,便似是在打量一只蝼蚁。

在唐翎转身再往楼上走去之时,那名新郎官已然晕厥多时。

至于那些方才在新郎官身后还耀武扬威的下人,现在见到满脸阴沉的唐翎,心中暗暗惊恐,天知道这个举手抬足间便显示出非凡实力的年轻人会否把拿他们开刀?此刻的他们只有尽自己最大能力畏缩在自己同伴身边,生怕这名煞星下一瞬间便将怒火宣泄毫无保留地宣泄到他们身上。

行至半途,唐翎这才冷眼扫过那班下人,压下心中怒火同时,也扔出一句话:“带着这个不知死活的家伙,滚。”

数息惶恐,在确认唐翎不会对他们出手后,两名家丁终于颤抖着走出来,抬起晕厥中的新郎官。然后,如同获得大赦一般,方才汹涌而进的这一班人如今以双倍的速度迅速撤离了客栈,当然,在别人眼中,用“逃离”去形容如今的他们明显更为恰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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