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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判苍穹》第五章 罗判的觉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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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镇守,那我林某就不拐弯抹角了,帝城的规矩我就不用再说了,听说上面这次需要的苦工数比三年前还要多,而且这次会是司寇这个级别的官员来亲自收人,那可是你我二人都不可抵抗的存在。我希望你好好考虑下,也为三年前死去的罗夫人想想。”

“哈哈,美其名曰苦工,林正风你可比谁都清楚,被带走的人全都成了帝城的奴隶,才三年,几百万人啊,才三年就用完了?是死是活不之去向,就是几百万头猪,也该有个交代吧!”罗晋说起此事,咬牙切齿,激动得一把将茶杯摔碎在地。想起三年前,帝城命令全天下所有城池和村镇交出16岁还未修成武者,18岁还未修成斗者的男丁,说是拉去修建“神祠”,但最后的去向没有人知道,当年罗晋对帝城这种灭绝人性的做法做出了激烈的反抗,拒绝交出任何一个人,不惜大打出手,连自己的妻子也被歹人所害。最终带领清风镇渡过难关,据说当时唯一一个没有交人的地方也就是清风镇了。

“罗晋,你不忍心做的事,我能啊,牺牲一些废物,活下来更多的人,岂不更好,顺势者昌,逆势者亡。你那个傻儿子我没记错的话再过段时间也该16岁了,你觉得他能躲得过吗?斗魂阶层的高手在我们这样的边远之地说是一手遮天也不为过。”林正风见罗晋还是那么固执,也不怕撕破脸皮,言辞激烈了许多。

在修武馆内堂,玥儿给罗判服下疗伤的药,扶罗判躺在床上,不一会罗判就睡了过去。玥儿坐在床边看着罗判入睡的样子,俊俏,棱角分明的脸,闭上眼睛也看不到那空洞的眼神,不用说话,此时才算一个正常人,玥儿托着下巴看得竟有些入迷,觉得罗判哥哥好可怜,不禁想起小时候的事,玥儿知道自己的家不在这里,但她每次无论怎么想都记不起自己来自哪里,只知道是罗叔叔把自己带到清风镇的,也是罗叔叔和罗妈妈把自己养大的,自己无父无母,但罗叔叔和罗妈妈对自己视同己出,当亲女儿照顾。自己一个外姓人呆在这里,小时候处处受排挤,被欺负,根本不会有什么人愿意和自己做朋友,除了同样被大家视为异类的罗判哥哥,一个孤独有了另一个孤独的陪伴,便是最大的快乐。玥儿无时无刻都盼望着罗判能够像正常人一样好起来。“罗判哥哥,玥儿好想听你讲故事,好想你悄悄对玥儿说玥儿长漂亮了,好想你说……你在那个空无的黑暗里一定很难熬吧,我会等你好起来的,不管多久。”说着说着玥儿握住罗判的手,贴在了自己的脸颊。

清风镇的罗判出生时不哭不闹,原本孩童该有的清澈眸子却像是黑色的鹅卵石一样没有生命,如果不是有肢体的动作,没人会相信这是一个新生婴儿,罗判的母亲整天以泪洗面,四处求医。当一家人都快绝望的时候,家里来了个上门乞讨的奇怪老叟,不是老人长相奇怪,而是乞要的东西奇怪,那人不乞金银,不索衣食,只要罗晋所用笔墨纸砚就离开了。罗晋为人心善,也不多问,就给了。第二天罗晋到书房,看见桌子上放着昨日赠予老人的笔墨纸砚,只是铺在桌上的纸写了几句话:

初生之时,耳目心识、啼呼为声,此则魄之灵也。

此子三魂缺一,七魄不全,魂缺天,魄中无力,无气,无灵慧。

天地造化,残而再全,破而再立。不屈心念为门,饕餮幻变轮回;怨恶执念为牢,世间善爱为灯,机缘相契之时,便是重见光明之日。

罗晋看完之后也很是费解,但心中对这位世外高人深表谢意,知道这是为了自己儿子所写,后来罗判人生中第一次识字释文也是从这几句话开始学起,早已烂熟心中,罗晋也希望自己的儿子能从中得到高人所指的机缘。

沉沉睡去的罗判眼前都是那些嘲笑的眼神,自己像是一个怪物一样被看待,从小被欺辱,孤立。其实多么渴望被接纳,多么想告诉别人自己的心声,多么想对眼前的女孩说一声谢谢。慢慢的开始恨自己,恨自己的无能,恨自己这双像石头一样空洞没有感情的眼睛,就连母亲不在的那天,也没有泪水流下来,喜怒哀乐仿佛被什么东西锁在牢里,让自己的情感失去了自由。那种不甘心与渴望此时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顶点。

慢慢的,罗判意识进入了一片黑暗,这是他第一次处在这种状态。好像有什么熟悉的东西召唤着自己,只觉得越来越近,慢慢的出现了零碎的画面,越来越多,迅速的拼接重合,前世今生两个意识随之融汇,丝毫没有抵触和消散,这片黑暗里只有一个罗判,拥有着前世今生一切记忆,罗判能感受到自己手掌上从玥儿脸颊传来的温度,能感受到这个全新的世界。罗判无比急切的渴望苏醒,但他无法冲破黑暗的桎梏,直到玥儿的话语,举动,哭泣被罗判接收到时,黑暗中一道光束进来了,慢慢驱走黑暗,直至照亮每个角落。与此同时,罗判缓缓睁开了双眼,就像一个刚刚降生婴儿第一次睁眼看这个世界。

“玥儿,你好美!”

玥儿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继续俯在床边哭泣。突然他感到握着的罗判的手给自己拭擦了下眼泪,这才抬起头看向罗判。一个炯炯有神的眼睛,充满暖意的笑脸在看着自己。玥儿一下就扑到罗判怀里,羞红了脸。“罗判哥哥你能开口讲话啦?你好坏,装睡,玥儿说的话你都听见了,你刚才说的话再说一遍……”玥儿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脑子里很乱,又是激动又是羞愤又是高兴。就这样死死的抱着罗判,感觉脸蛋发热,都不敢抬起头。

“好啦,玥儿,总之要谢谢你,是因为你这么多年的关心,还有你的纯洁善良,我才走出那个黑暗的怨念世界。”罗判拍拍玥儿的头,知道玥儿不会明白自己在说什么,只是发自内心的感恩。“起来啦,玥儿,要被你压死了,我可浑身是伤啊。”玥儿这才回过神赶紧起身。“罗判哥哥对不起,玥儿太高兴了。”“哈哈,无碍的,我们现在就回家去见父亲。”罗判为自己的成功苏醒,以及这个世界充满了期待。

镇守府的厅堂里,气氛没有了开始的严肃,现在充满了火药味。

“林正风,别以为你想做什么我不知道,上次帝城来收人,你为了护你林家,里应外合偷偷抓清风镇上实力不济的青壮年,大敌当前,我们两大家族不同仇敌忾,你却还在想着如何内斗,如何除掉我罗家,现在又把主意打到我儿子身上来,居心叵测啊。”罗晋没有说错,林家是想交人,罗晋的儿子罗判天生的废物,送去当奴隶其一降低清风镇上百姓的反抗,其二断他罗家根基,削弱罗家在清风镇的领导力,是最合适不过的人选之一了。

“哈哈,猜出来又如何?”林正风看向台下罗家的几个长老,“可怜的罗家啊,就剩这几个老骨头了,年轻一辈中唯一能拿得出手的,有些天资的也就那个叫玥儿的小女娃了,可惜啊,是个外姓人,啊哈哈哈。”底下的罗姓长老实力都是气者的阶层的,最高的也就气者三阶,没有一个跨入魂者阶层。反观林家的三个长老,年纪更小,三人已经有两人步入魂者阶层。罗家的长老也各个气涌而出,身体上外笼罩着犹如实质般的气,“我罗家守护清风镇二十来年,未曾有半点闪失,今天竟让人欺辱到头上来了,”底下的罗烈长老实在是听不下去林正风侮辱的话了,身为马上就要步入魂者的长老,在这清风镇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如何受得了这版羞辱。林家一位长老也坐不住了,身体也是气涌而出,摆出过招的架势,那手臂之上竟显现出蛇头的虚影,“是青藤蟒,魂者高手。”罗晋看到下面的变故,不由心里有些惊讶,但他现在需要赶紧制止这个场面,知道罗家已经不占上风。运足底气,大喝一声,“放肆!都给我退下!”这一声运足了底气,声音中夹杂着虎啸之音,威压瞬间释放出来,底下站起的长老都坐了下来,调理运气,抵御威压。林正风微微定了定神说“斑斓虎都能化为魂兽,佩服,可惜啊,是只上了年纪的老虎,一个月后的武者大会上就让你那个废物儿子前来送死吧。”罗晋看到台下的局面稳定了下来,准备坐下。听到林正风又在拿自己的儿子说事,怒火攻心,竟有些没站稳身形,一手扶住桌角,才稳了下来。今天事情闹到这个地步,罗晋知道罗家现在的状况已经不能和林家相抗衡,自己得为大局着想,所以忍着林正风羞辱着罗判。就在罗晋左右为难之时,一个从来没有听过的声音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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