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孔敬垂首道，

安园，韩亟安寝殿。

”小姐，已经洗了三次了，再洗皮肤都要磨破了。“思南皱眉道，韩亟安已经让她打了三次水了，身上早就已经洗得很干净了。

”去，再去打水。“感觉无处不在的血腥味，怎么洗都洗不掉。颤抖着身子，韩亟安睁开一直紧闭的双眼看了看双手，真的杀了人，二十七个。猃狁是敌人，杀死进犯的敌人是理所应当，但是为什么双手还是会颤抖呢？甚至在杀死第一个猃狁士兵时，一剑未致命，她蹲在那个士兵旁边自言自语，你是猃狁士兵，犯我边境，屠我百姓，所以必须杀你。也就是那时被另一个猃狁士兵划伤脖子。

呵呵，她还真是......

平日里和沂源练剑，一招一式很是凶狠，但是没有一招是想要杀死对方的。所以在上战场时，一招一式皆是死招之时便晃神了。

而之前站在她身边的那个无名小兵的尸体就在她眼前，不过须臾就魂归黄泉了。是新兵吧，他的父母如果知道他战死了会怎么样？他娶妻生子了吗？他的亲人要怎么办？

霎时头疼欲裂，一个大大的毛巾裹住她颤抖的身体，”够了小姐，早些休息吧。“思南扶着韩亟安到了床榻边，用木梳子梳了梳韩亟安半湿的卷发。

”思南，你去找些香料什么的。“血腥气感觉越来越来浓，韩亟安脸色更加苍白，”我闻着房间气味不大舒服。“

”没有啊。“思南吸了吸鼻子，但是看见韩亟安苍白的脸色，”我马上就去。“

第二天早上，

韩息看见韩亟安的座位空空的，”小姐呢？“

”小姐今早不怎么舒服，不吃早饭了。“齐河布置好碗筷道，”将军你要去看看吗？“

”不用了，让她好好休息吧。“毕竟，明晚还有一场恶战等着她。

傍晚，

韩亟安一身白色中衣半躺在床上，听着齐河说她又第二天要去战场，嘴角弯弯，苦笑道：“齐叔，我真的很不舒服，让我再歇一天吧。“齐河刚张嘴欲说些什么，就被进来的韩息给打断了，

”不行，你明天必须去。“看着韩亟安颤抖的身体，毫无血色的脸，韩息有些心疼，却也有些埋怨，晋城当年只有九岁，九岁啊，下了战场浑身是伤，依旧主动请缨再上战场。

”爷爷。“

”亟安，这才第一步，你就不行了？不要忘了征战沙伐是你的命！“韩息声音变大，

窗外，圆月高挂，一片静寂无声。

一时间，屋内只有韩亟安一人粗重的呼吸声，齐河与思南早已退下。

“去，我去，将军。“用力抿了抿嘴唇，韩亟安抬眼紧盯着韩息，胸中气血翻涌，强行将那一口腥甜压了下去。

韩息听着称呼的变化一愣，抬手摸了摸韩亟安冰凉美丽的脸庞，”今夜好好休息。“不是不让韩亟安歇，也明白韩亟安是第一次，所以更要让她习惯战场沙伐，受不了就歇，那就更要上，总会受得了，也总会习惯。

韩息走出安园，抬头望月，月色真好啊，安宁静谧，要是能一直这样就好了。

十二年，这天下还算安稳的过了十二年，十二年摩擦不断却又没有大规模的战争爆发。但这就像天下大乱前的铺垫一样，北疆，西夏动作频频，矛头直指南魏，可是朝中人却视而不见。边疆接壤的小国唯利是图，出尔反尔，南魏朝廷里的宵小之辈一个个唯恐天下不乱。咸嘉帝，你还不醒悟！

他已年老，鲜少亲自带兵出征，绝大多数任务都交由孔敬与赵广饶。可是沧澜铁骑要交给谁，所以在他能撑下去的的这段时间，亟安必须练成了！

定州城外，

”将军，今日，我想做先锋。“走进韩息所在的营帐，韩亟安行礼后道。韩息眯着眼睛，韩亟安面色依旧苍白，眼神平静而坚定。

”先锋不是你想做就能做的，想要先锋印，也要服众才行，你先表现给我们看看吧。“先锋，先锋是那么好当的？才在战场上惊魂未定，这会要做先锋，堵气呢。韩息这才发现韩亟安为着戎装而是一袭青衣，即将开战，韩亟安这是.....

韩息有些动怒，”亟安，你的盔甲呢？“

”将军，我内里穿着软甲。“韩亟安轻描淡写道，

”亟安....“韩息话未说完，

“将军，信我。我会证明给你看的。”韩亟安说完便转身离开，留下一屋子人干瞪眼。

“她这是出息了？”韩息扶额道，赵广饶看着韩亟安远去的背影，“亟安自小就比别人冷静自持，不过上了一次战场。这是怎么了。“

”让她去把盔甲穿上，战场上刀剑无眼。“韩息对身边一随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