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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光之美人与野兽》第42章 金线山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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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完全能理解贾斯帕的怀疑,我知道我刚才的话听起来就像是早就知道了一切,但这和我过去的所有表现又显然相悖,比如我曾经因为幻觉的事情去医院看医生之类的,我想卡莱尔一定跟他们说起过这件事,这不涉及任何道德问题,卡莱尔需要保护他的家族,“或许我可以问问……你们吸血鬼的规则都是怎么传下来的?我是说,当你们变成吸血鬼,总要获得一些关于‘新生’的基本知识,比如,怎么捕猎、怎么生存以及该遵守什么样的法则。”他们绝对是有着某种生存法则的,比如爱丽丝曾经所说的“秘密不允许被摆到世人眼前”,这显然就是其中一个。

“和人类差不多,”卡莱尔回答的很快,似乎一点都不介意我突兀的问题,温和的对我笑道,“就像父母教导孩子,大多数创造者会带着新生儿度过那段难熬的日子,教给他们关于吸血鬼的知识以及必须遵守的……法律,这是一个重要的时期。”卡莱尔会用到“法律”这个词实在让我有些意外,而且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感觉所有人的视线都向着爱丽丝的方向飘去,虽然只是短短一瞬间。

“那么,我们大概是完全相反的———从形式上来说,”“我们”这个词对我来说用起来依旧有点违和感,但我只能尽量的忽略这些去翻着那些对我来说也很崭新的记忆,想要找到一种具体又合适的说法,“我的族人生活的年代……按照现在的说法来说,应该是原始社会。”我停了一下,卡伦们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只是继续把视线集中在我的脸上等待后续,“生存环境很险恶,有些父母会在还来不及把孩子抚养长大的时候就死去,没有父母引导的孩子相比别的孩子存活能力会低很多,或许……这也是一个进化的过程,逐渐的,我们拥有了一种特殊的传承经验的方式,就是记忆传承,孩子们在‘改变’的时候可以继承上一代专门为他们留下来的记忆。”

“这真神奇……”

爱丽丝美丽的眼睛里泛着温和的光,我觉得她把她养父的心声说了出来,尽管卡莱尔没有说一句话,但是我从来没见过他如此兴奋的眼神。

“是的,但是那感觉却不太好……我是指,把一段可以称为‘漫长’的记忆在短短的时间里一股脑塞进脑袋的感觉。”但我得感谢这种特殊的方式,不然,短时间内我绝对找不到变回来的方法,那么卡伦们可能需要花大把时间来安慰一只惊恐无助的怪兽……头依旧在隐隐作痛,我下意识的把手捂到额头上,然而除了相同的灼热以外没有任何感觉。这时,一种冰凉的温度轻柔的覆盖到了我的后劲上,图腾被触摸到,我浑身都有些僵硬起来。

“抱歉。”爱德华的手飞快的拿开了,他紧闭着唇,谨慎的打量着我,“我以为你需要冷一点的温度……”

“当然,我当然需要……”我抑制住想要抚摸后颈的冲动,有些挫败的忍着战栗的感觉,“不用在意,不是你的问题。我们的图腾有些脆弱,我还需要去适应……要知道,安格斯会把药涂在这里是有原因的。”我希望最后一句补充能显得风趣一些,但事实证明我确实没什么幽默细胞。

气氛忽然紧绷起来,爱德华的脸色在一瞬间阴沉得吓人,这对我来说简直是一种折磨,但是……忍着,我不知道这是我今天第几次对自己强调这个词了,除此之外我别无选择,我总不能真的从他怀里跳出来逃得远远的,我忽然意识到我或许不该提安格斯。

“我可以问问那是什么药吗?”卡莱尔沉吟了一下,金色宝石般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感兴趣的神色。

“基本上……爱德华读到的那些都对,”我把眼神从爱德华脸上移开,咬了咬唇,“而除了药效以外……我只知道那大概是一些草药和我的族人们的血液、尸骨做出来的,据说有神奇力量的……人才能熬制出这种药剂,但是具体的情况我并不了解。”当初闻到的那股臭味根本不是什么粪便,那是腐尸的味道,只是作为人类的嗅觉没办法分辨出来而已。

“真恶心,”艾美特露出嫌恶的表情,“听起来就像熬制什么邪恶魔药的巫师一样。”

“这么说也没错,”好不容易艾美特不再躲闪我的眼神,我立刻抓住机会给了他一个笑容,他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我大约知道他是在为之前差点勒死我的事情感到尴尬,但那只是一个意外,“猎师首领的前身就是部落的巫师,他们通常都拥有超出常人的力量。”

“猎师?”久久没有开口的罗莎莉挑起眉毛,但再没有其他多余的表情。

“猎杀金线山猫的人,一般被叫做猎师。”房间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所以……那个安格斯就是猎师。”爱德华阴郁的声音低沉地在我耳边回荡,语气里带着肯定。

卡伦们的眼神在经过几次短暂交集后都变得柔软下来,包括贾斯帕在内,他们都小心翼翼的看着我,目光饱含着同情,我知道现在在他们眼中,我是那个刚刚才从魔爪下逃出来可怜女孩儿,一个彻头彻尾的受害者。

我看向爱德华,还记得我后来跟他提起过我以前关于他的那些超级英雄的猜想,但那个时候爱德华却目光复杂的提醒我他应该是属于坏蛋那一边的。而现在,他们显然也划分错误,或许我不能准确地定义我该属于哪一边,但至少绝对不是正义。

“没错,他是猎师。我们之间的故事很长,也很俗套,简单的来说,就是一场光明与黑暗的交锋,最终,英雄打败了怪物,世界迎来和平。”我的心跳声在这一刻显得格外的明显,有那么几秒钟我在犹豫这个话题要不要笼统的带过,但是我很快又意识到没有任何隐瞒的必要,这世界上如果说还有什么人能完全的理解我、接受我的话,那么这个人多半来自卡伦家族,“当然,怪物是我们。”

“别那么说自己。”爱德华不满的皱起眉毛。

我笑了一下转过头避开了爱德华的眼睛,卡伦们的脸上都带着程度不一的惊讶,卡莱尔疑惑的和埃斯梅交换了一个简短的眼神,显然和其他人一样在思考我想表达的意思,但是所有人都很绅士的没有开口。

“在那个荒蛮的年代,神明偶尔会赋予人类一些特别的礼物……特别到足以造就一个强大的部族,他们抛弃了属于人类的一部分,接受了自然的馈赠成为了强者,能在人和兽之间自由地转换,金色的野兽逐渐出现在越来越多的部落图腾上。但是从某一天开始,他们发现强大的血脉开始出现了衰退的迹象———拥有变身能力的人的繁衍开始变得艰难,没有人知道原因是什么,情况越来越糟糕,甚至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不再有具有特殊能力的孩子诞生……这对我们的族群来说是一场灾难。金线山猫这种远古动物……天生就充满攻击性,凶残又狡诈,但是……却很爱自己的幼崽。我们继承了这样的血统也就继承了这样的本性,所以在灾难来临之前甚至互相之间都不算团结,但是唯一一点,我们重视自己的血亲,尤其是幼崽……我是说孩子,当然,人类也是这样,但是我们天生的某种本能会让这种感情被无限的放大,以至于成年的同类之间经常有争斗发生,但是一旦面对孩子,哪怕不是自己的,我们也会充满慈爱。于是,一切进入了一个恶性循环。金线山猫如果不放弃兽的灵魂就将拥有永恒的生命,但是如果生下的孩子不具有特殊血统,那么那些孩子就会像其他普通的人类那样衰老然后死去,眼睁睁的看着孩子死去对于我们的族人来说是最残酷的折磨,所以,每当有孩子死去,他的父母多半也不会活下来。”我从来都不知道为什么我会经常因为贝拉的事情失控,但是现在看起来,我大概浅意识里把比我小的贝拉划入了“幼崽”、“需要被保护”的范围内了。

“当然,世界上再不会有比那更痛苦的事情了,失去孩子……”埃斯梅喃喃的说道,浅色的眼睛里笼盖了一层雾气,卡莱尔无声的搂住她的肩膀。

“是的。”我赞同道,尽管贝拉并不是我的孩子,但我永远也不能想象失去她的感觉,“没有新的能永生的族人诞生,又不断有成年的族人死去,在这种艰难的情况下,他们不断的寻找着出路,想要留住最后的血脉。然后,他们找到了。”我不想在这里停下来,但是后面的话是那么难以说出口,我甚至“亲眼目睹”了那样的场面———在继承下来的记忆里,每一个瞬间都鲜活得让我作呕。

“……据说当时部落的巫师得到了神谕,认为不能繁衍子嗣是他们抛去人类的部分所得到的惩罚,那么,想要继续繁衍,就该把失去的部分用某种方式填补回来,所以,金线山猫的族群开始……猎食人类。”

这一刻我开始庆幸自己是在面对一群吸血鬼做出这样的描述,相对来说,“食人”这个问题至少不会使他们受到太大的惊吓,当然,他们也确实都很好的保持了表面上的平静。

“可笑的是,我不知道这里是不是有什么巧合……居然真的再次有特殊的孩子出生了,虽然依旧很少。于是……一切都一发不可收拾了。”那真的是一场灾难,无数的人类像牲畜一样被抓来剥洗食用,所谓的“金色的血脉”……终于沾满了罪恶,所有人都变成了彻头彻尾的怪物。

爱德华的手环绕了上来,坚定的、温柔的、小心的,我不得不分出心神来去感受他带着十足安抚意味的亲近,这让我好受了很多,“一旦变身,我们就拥有远胜人类的力量和速度,于是,对于那些普通部族来说,这是单方面的残杀。最终,金线山猫族群从人人向往崇拜的英雄堕落成了带给人们恐惧和伤痛的可怕魔鬼。后来,长期被黑暗和痛苦笼罩着的其他部落里终于出现了可以反抗的力量,其中最优秀的是来自卡罗迪平原的部族,他们不能变为野兽却拥有非凡的力量,被称为猎师……尤其是他们的首领,拥有蛊惑人心的能力,那是一场漫长的战争———漫长到足够金线山猫的族群也产生了变化,作为纯色金兽的首领身上也开始出现某种能够保护族人的特殊能力。”我轻轻叹了口气,试着握住了爱德华有些坚硬的手指,“这就是你的能力在我和安格斯身上失去作用的原因,他能感知到一切试图接近他的精神上的能力并加以干扰,也能左右所有人的想法,类似于……催眠之类的,所以他扰乱了你的思绪,让你在读他的想法的时候被某种错觉迷惑。这种能力在那个时候也让我的族人吃尽了苦头,他们在这样的猎师面前会完全变成待宰的羔羊,而我的能力天生就是为了应付这种情况,像是某种保护性的屏障,保护我和我的族人们不受任何精神能力的侵犯,甚至,出现类似于反噬的情况,所以准确来说,你不只是读不到我的思绪,而且还读到了自己的思想,只是你的一切想法原本就存在于你的大脑中,你才会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那为什么我的能力会忽然在你身上失去作用?”贾斯帕好奇地问道,“我想以前它确实是管用的,但刚刚并没有成功。”

“当然,以前……这只是一个在精神方面自我保护性的小屏障,”我完全不介意他试图去操控我的情绪,或者说这种时候我到是很希望得到他的“帮助”,然而这是我自己也不能控制的事情———至少暂时还不能,“我猜你的能力大概并不是真的直接操控人的情绪……?”

“是的,”贾斯帕沉默了一下就立刻承认了,试着解释道,“准确地来说……只是控制身体,比如让别人的脉搏减缓,升高内啡肽水平……你知道,这样确实可以让人平静。”

“所以,这种不是在大脑里施展的能力我以前没有办法阻挡,但是显然现在这能力……似乎被完善了,无论是针对大脑的,还是身体的,只要是接触到我的精神能力都会被反作用回去,当然,其他的攻击也会,就像……如果有人折断了我的手指,他的手指也会断。”我不知道这例子是否恰当,但具体地说,我现在大概就像一张拉开的橡皮网,无论是什么样的攻击只要抛过来就一定会被抛回去,而且反弹的力度由我决定。

“也就是说,伤害你……就要付出相同的代价。”爱丽丝的声音以一种欢快的节奏跳跃着。

“差不多,一开始的时候,很多猎师都因为试图杀死金兽而死去,所以猎师把这种能力称为‘报复’。”而这一点也被猎师看做证明我们是邪物的证据,即使是死也要带着对方下地狱———出生的时候带着罪孽,死去的时候带来灾难,这是他们对我们的论述。“但事实上,只要不使用精神攻击而且别碰触到我,那么一切都无效。比如说,如果有人能用枪射死我,那他不会有任何事。”前提是,他能确保我不会躲开,我开始想象我是否确实能快过子弹,或者子弹是否真的能射穿我的身体,过去的记忆里没有人能证明这一点,因为那时候没有枪。

“……那我那个时候感觉到脖子上的压迫感……”艾美特看着我,脸色忽然变得诡异起来。

“um……幸好你只是想勒断我的脖子,而不是试图揪掉我的脑袋。”我觉得我的话并没有起到什么安慰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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