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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歌和他》第二百三十回 花天酒地 一哄而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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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道昂首挺胸,手上玩着钢球,在他的身后是康熙坐的马车,再后面跟着四条壮汉,每人都骑着一匹彪悍大马。这四条壮汉脸上长满了横肉,额头倍儿亮,头发乌黑,显得十分的凶狠。这一群人极快通过了玄武门。一过玄武门,康熙皱起眉头,心想,这是怎么回事?城门虽说有人把守,可却像是摆设一般。来来往往的行人也不过问,难道天色一入黄昏,就这样懈怠了嘛?他想到这儿,没敢再往下多想。

不多一会儿,就又通过了德胜门。金道压低声音,催马上前对着车内的康熙说道:老爷,前面就要到了。康熙在车内嗯了一声。他掀起布帘,探头向外看去。发现这条路上来来往往的行人特多,和康熙同方向而行的人,那就更多了。有的骑马,有的坐着马车。康熙愣了一下,却没有多问一句,即刻正身端坐。

这时,金道一挥手,就见身后的四条壮汉催马上前来到大黄寺侧门。他们走了进去,不多会儿这四个人,拿着一件长袍和一个面具走了出来。金道翻身下马,回头张望了一下,看到带来的御前侍卫已经将这里的通道全部都把守住了。金道微微点头,接过长袍和面具,掀开车帘,对着车内的康熙说:老爷请更衣。康熙点点头,接过长袍和面具,乔装打扮。金道站在车外,背靠马鞍,也将衣服穿戴好了,带上面具,陪着康熙一起进了大黄寺的后院。

进入寺内一看,就发现这个院落之中只有一个大厅。这个大厅到还不算小,大厅后面是一排弧形的帐篷。帐篷不大,只能容下两个人居住。帐篷连着帐篷,共计有十来个帐篷。康熙由此便已得知这里的帐篷派什么用处的了。他信步走进了大厅,大厅内四周全点着蜡烛和宫灯,放着二十来张小桌子,每个小桌子都是独立摆放的。桌子前有一个高台,高台之上,却空无一人,有幕帘遮挡着。再看这个高台下面有一个吊着的大铜锣。康熙见了此景,找了一个偏僻的位置,坐了下来。

等他刚刚坐下没有多久,又进来两个人,这两人选择了康熙身后的那个桌子坐下了。不多会儿,这个厅里已经坐满了人。而就在此时,在一个帐篷内正坐着一个人喝着茶,脸上露出喜悦的笑容。有一个矮胖的壮汉走进帐篷,对着这个人说道:金掌门现在大厅里几乎都已经坐满了。是不是开始?这人点点头说道:开始吧。不要让客人等急了,水果和茶水,还有酒是否都已经送上去了?这壮汉点头说道:是,都按掌门的吩咐做好了。

这个金掌门说道:好。那就开始吧!这壮汉走了出去,来到舞台旁敲响了铜锣。噹的一声响,本来嘈杂的大厅在锣声响过之后,顿时安静了下来。这时就见幕布后面突然亮了起来,同时响起了动听的乐曲。这乐曲似乎像是百鸟齐鸣,还有奔腾的骏马以及滚滚而下的江水,使人觉得渐入仙境。大家都默不作声,嘴里却不停地吃着干果和水果,喝着面前的酒或者是茶。而当乐曲响了有一寸香的时间之后,就有人高喊道:唉,王二,快点拉开幕布,让爷看看里面究竟是谁?够不够味?这个叫王二的壮汉,应了一声:好嘞!他转身又敲了一下大锣下面的小园鼓,发出一声闷响。幕布随鼓声缓缓拉开,而此时就见这个舞台中间坐着三个妙龄女郎,这三个女子穿的服饰也十分的诱人,实则上就是一件极薄的轻纱,轻纱内所裹包的肌肤若隐若现。这三个女子弹着古筝,而站在她们身后的却是五个拿着不同乐器的女子,有的敲着小鼓,而有的则敲着小锣,有的则拉着京胡还有的人在吹笛子,与前面三个弹古筝的女子相呼应,使得乐曲委婉而又动听。大家见了这些妙龄女郎,都一哄而起,呼喊声、口哨声不绝于耳。

正当他们在大厅欣赏乐曲时,那个帐篷里的金掌门独自一人在那里品尝着面前的茶水,时不时的还抽上两口。正再得意之时,忽然有人走进了帐篷。这金掌门瞥了一眼,像是不在乎的样子,说道:唉呦,阎红。你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你应该知道这是本掌门不愿见人的时间。阎红说道:可是我现在不来,又没办法找到你,只要前面的乐曲一停,你很快就会离开此处,再想找到你,势比登天。

金掌门说道:今天来有什么事?阎红说:哪咤掌门,阎红此时过来,没有别的事。就想问一下上次我们的行动是成功了还是失败了?这个金哪吒哼了一声说道:这还用得着说吗?自然是失败了。阎红一愣,说道:那为何不继续干呢?现在这个三品带刀侍卫已遭皇上搁置。这可是一个最好的机会。万一皇上哪一天清醒过来,再重用他。那么秦百川的仇何时能报?金哪吒说道:好了,你就别多说了。要想报此仇,不在于一时,要知道秦百川的功夫本就不差。虽说秦百川在我门下学艺八年,我对他也很有信心。哪知这个秦百川竟然不争气,现在反而害得我精神派损失惨重。

阎红一愣,金哪吒说:我明确的告诉你,我曾经派了二十余人去马府,想来一个突然袭击,将马府彻底的颠覆,可谁知只逃出来了两个人,其中一个还在半路之上死去了。可经本掌门验尸之后发现这个陈山泰并不容易对付,单靠我精神派恐怕不行。现在我正在想办法动员大黄寺内的四个主持,请他们与本掌门一起动手。这样方有胜机。此事你就不必过问了。本掌门定要为秦百川,讨回公道。我精神派要想重立虎头榜,就得做出一些震惊江湖的事来,才能成功。而你又没有银子,我们要想雇用杀手,也极不容易。因此这事得慢慢解决,你回去吧。趁现在这一路之上,还能走得通。万一什么时候城门一关,你就回不去了。阎红轻声的哼了两下,便转身离开。

前厅里一片嗡嗡声,台上已变成了个人表演。一个穿着纱衣的女子站在鼓上翩翩起舞,拉着京胡的、吹着笛子的、吹唢呐的、弹琵琶的都为舞者伴奏。这人越跳越有劲,她脚下的鼓时而发出咚咚声响,与身后的弹奏合为一体,显得格外动听。这时康熙也看得目瞪口呆,便大声的喊道:好,好。金道一听,吓了一跳,急忙看了一眼康熙,康熙却不顾这一切。康熙一声喊之后,大厅四周都响起了喊声。这女子刚刚跳完一曲从鼓上轻松地跳将下来,落地无声。这时人们才发现,这女子竟然没有穿鞋。众人感到有些奇怪,但惊讶尚未过去,新的刺激再次发生。这女子一落地,就露出了腹背的肌肤。有人突然高喊五百两。而有人加到了一千两,紧接着就是一千二百两。可过了没有片刻,又有人高声的喊道:一千四百两。那个壮汉一连问了三遍,是否还有人加价?见无人应答,壮汉猛地敲响了铜锣。手指向高喊一千四百两的人。此人也缓缓地站起身,等他刚刚站起,那个女子迈着轻盈的步伐,来到了他的身边,伸出两只胳膊,搂住这个人的手臂,笑嘻嘻的手搀手,离开了这个大厅。

此人带来的随从拿出一个信封,递给了那个壮汉。壮汉即刻就将信封收了起来。

就在此时又有人走上舞台,从腰间抽出一根丝带,翩翩起舞,同时嘴里还唱起了小曲,不时在空中翻一个跟头。有人又高声的喊道:三百两。而又有人高喊七百两,没等那个壮汉开口问话,就听见有人又高声的喊:一千两。不多一会儿价码突然猛增增到了一千五百两。而那个壮汉根本不问,便一下子敲响了铜锣,就见这个女子还没等那个出一千五百两银子的人站起身,她一个跟头翻下舞台,来到了出一千五百两银子人的面前,伸出她那洁白的双臂,搂住这个人的腰笑嘻嘻的,就在这人脸颊上亲吻了一下,紧跟着两人便消失了。康熙把这一切都看在眼中,可在康熙身后的两个人突然之间有一个人猛的一敲桌面,轻声说道:狗日的狐狸精!看看能出得起这么多银两,而在外过夜的人。这些人难道是富商?坐在此人身边的一个男人,轻声答道:非也,有许多是境外进京述职的官员,而有的却是富商。其实里面有许多都是京城的高官,他们能在此一夜用掉一千多两的银子。那么可想他们一定有额外的收入。若不然,这一千两银子一夜谁愿意呀?八大胡同最多是五十两一夜,甚至有的只有一、二两纹银,要比这里便宜得多哩。女人也不见得比这里的差。那拍桌子的人又说:这个本座是知道的。可是为何这些人要到这里来呢?你没看到这些女子,个个抚媚动人,而且好像身手也不凡,就说明她们有着较高的底蕴。自然银两就会要的多,可要得再多也不至于一千两吧。说到这就见第四个女子,也已经搂住另一个男人,走出了这个大厅。此时拍桌子的人猛然站起,他悄悄地向黑暗处移动,趁人不备躲了起来,而后他高声的喊道:皇上驾到!这一喊之下,顿时大厅里安静了下来。不多一会儿,猛然就听见空嗵一声响,桌子已被掀翻,所有的人都向大门涌去,大门很快就被堵住了,有人甚至不顾一切,双掌一用力,竟将窗也推开,翻窗而出。康熙见此情景,吓了一跳,他这时赶紧的拉住金道的手臂,向外就跑。金道却还没能反应过来,等他们俩随着人群挤出了那个大门之后,很快地便翻进了大黄寺。他们一进大黄寺就把脸上的面具摘了下来,衣服也脱掉了。

这时喊皇上驾到的人及其随从早已破窗而出。原来喊皇上驾到的这个人正是慕容蓉。而跟随慕容蓉一起来的是曹志强。曹志强用手掌拍着自己的胸口,说道:唉呦,猜猜,猜猜。可吓,吓死我了。大总管,你这一嗓子可真了得。与皇上身边的小德子的声音很相似,怪不得坐在那里的人个个吓得屁滚尿流,比兔子跑的还快呢!而此时就听见大堂之内发出乱成一团的声音,慕容蓉哈哈一笑,说道:好,就是这样的结果才好。曹志强说道:大总管,你不是说这里探明了之后,明日里你将带领人马过来,将这里的寻欢作乐之人全部拿下吗?慕容榕叹气说道:我本想这样做,可是皇上却不准我这样做。曹自强一愣,慕容蓉说道:皇上定有皇上的打算。后来我想到了一点,也许皇上现在是无人可用。你可知道?我们自从敲打了那个达因之后,达因竟然给皇上送上了辞呈。等他一走,户部内就一片大乱。毕竟过去所有的总账都是经达因的手。而今,大家只会自己手头上的这一部分,而总账却无人会做。这下子银库顿时就乱作一团了。你可别忘了这一乱之下,恐怕又要引发前些日子京城内所发生的事情。曹志强说道:是不是?银票与现银不能相等交换这件事?慕容蓉点点头,说道:正事。可惜此时此事的后台本座也已查清,可皇上碍于兄弟的面子,恐怕还受到了太皇太后的训斥,这才使得皇上将这事给压下了。曹志强说道:是。太皇太后。给皇上一个压力,皇上自然也不想引起内乱。毕竟现在天下还不太平。慕容蓉嗯了一声说道:是,皇上总是前怕狼后怕虎,自始至终想找一个万全之策,使自己不伤筋骨,时间一久积重难返那时恐怕反而会引起骚动。这就是头发长见识短。

曹志强急忙说道:此话怎讲?慕容蓉把曹志强的辫子甩到胸前说道:要知道,这些贪赃枉法的人,他们已经习惯于这样的生活。他们为了确保自己的生活不受干扰,自然就会想办法推翻皇帝,另立新君。曹志强嗯了一声说道:啊,明白了,前明好像就是这样衰败的。慕容蓉说道:没想到,你还读过史记?曹志强把头一低,慕容蓉说道:好了,这一切都已结束。两人说着已经来到了德胜门。这时慕容蓉就见到一辆马车,从他们身边走过,在马车边上的人正是金道。这一行人刚刚抵达德胜门,可德胜门的官兵却突然拦住了他们,金道不得已只能拿出一百两的银票,这些官兵才将马车放了过去,而慕容蓉跟在马车后也混进了德胜门。曹志强看见了,又是一笑说道:大总管,你可真够聪明的。慕容蓉说道:多谢夸奖。曹志强说道:他们这些城门官为何要现在收银票呢?慕容蓉哼了一声,说道:你没看出来吗!当这些人出城之时,是那样的轻松,而回来之时又是那样的紧张。这就是向这些人要银子的最佳时机。他们知道大黄寺后面有把戏。看完把戏的人总要回城,而在他们身上敲上一笔银子,哈哈他们也只能吃哑巴亏。曹志强嗯了一声说道:妙,妙哉。看来各路人都有自己的生财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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