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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忧门》第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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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仙子无忧客栈舞剑

漠北六刀宋国陪都亡魂

南宋咸淳六年,蒙古至元七年。元军大将阿术和宋军降将刘整逐步形成对我大宋国襄阳城的包围,襄阳知府吕文焕多次帅宋军突围无果。九月,皇帝听从丞相贾似道的建议,派殿前副都指挥使范文虎率军增援襄阳,范无心救襄阳,一次交锋后便兵败而归,经此一战,多数宋兵被蒙古骑兵骁勇善战的气势吓倒,身在军营却惶惶不可终日,宋军军心一日比一日涣散,宋室江山岌岌可危。

是年三月,姑苏城已是万象更新百花齐放草长莺飞的好时节。

可是千里之外的襄樊失利的战况也一直传到这里,姑苏城内人心惶惶。蒙古哒子每攻占一座城池之后并要把汉人屠戮精光的传说让一部分惜命如金的大户人家陆续搬离姑苏,前往城临安都城安身立命去了。因为他们认为,临安城乃天子脚下,有重兵驻守,相比姑苏城要安全得多,所以,已搬走的人家基本上只留下几个忠诚的仆人照看田产或年老的内戚在金阊看守家业。而那些没有离开的人家,一到傍晚便也不敢出门,生怕一出门就碰上哒子的索命大军似的。为此,堂堂南宋陪都一到太阳落山后几乎就成了毫无生机的死城。

其实,那些一生都没有离开过姑苏的人们又哪里知道,即使天子脚下的临安城,如今也已街市萧条人心惶惶,甚至西子湖中也再没有了昔日“西湖歌舞几时休”的醉生梦死场面了。皇帝和大臣们这个时候更是保命要紧,哪里还敢出来纵情声色……

这天日落时分,天气阴沉,姑苏城内街市冷清门庭寥落。而此时的金阊西门外官道旁一家名为无忧客栈的店家却依然门庭若市人声鼎沸。

原来,守城的官兵借着怕蒙古哒子的奸细趁着天色昏暗混进城关的借口,每天太阳落山前就早早的关了城门分班喝酒去了,那些出城办事没来得及回城和赶着进城却错过进城时间的过客们都投靠到这附近唯一的客栈里来了。

无忧客栈面向官道的是一座二层的酒楼,从官道上走来,远远便能看见龙飞凤舞地写着“无忧客栈”四个字的破旧酒旗挂在官道边上对着客栈正门而立的一棵两丈高矮的旗杆上迎风招展。

掌灯时分,酒楼的底层已是座无虚席喧闹无比。从这座面对官道的酒楼底层后门出去便是该客栈的客房。

如果不是店堂传来了鼎沸人声,乍一看,还以为这是一座装饰豪华格局精致的豪门富户家的四合院呢。

东房为酒楼,有两层。两间只有一层的长长的厢房分别围住院子左右再由一段围墙连接着同样只有一层的西房,四间房子由雕花曲廊守尾衔接,竟有几分说不出的优雅别致。

院子非常开阔,挨近酒楼的一面,一个五丈见方青砖砌成的圆形花台也只把院坝占了两成左右,花台正心长着一棵差不多两人合抱的古老枫树,无言地证明着这家客栈已经由来远古。枫树枝头长满绿叶,树叉和嫩叶交叉着伸向四面的屋檐,酒楼二楼的食客只要把手伸出窗外便能够到嫩生生的枫叶。枫树周边长满齐腰深的不知名的绿叶小树,正参差不齐地开着数不清的黄色小花,像是哪个年轻姑娘晾了一块绣满黄色星星的碧绿色丝绸在枫树下一样,煞是好看。

枫树往后走,便看见一个不小的月牙湾湾似的荷花池,荷花池上一座木质小桥拦腰把月牙分成两半,荷塘里的新芽已经冒出水面不少,但大多还没打开花苞。

过了小桥仍然有一片开阔的空地,四周规规矩矩地摆着数张石椅。过了这块空地往后走才是这个院子的西房。

西房还有一道后门,从后门再往后走,依然有个大院子,四面也依然都是房子,不过这个副院全部只有一层,装修也无前院十之一二的结实和华丽。

这个后院原本是客栈下人住的地方,很久以前,旅客所骑来的骡马也是关在这里。由于近来城门关得越来越早,错过进城时间的人越来越多,客栈生意越来越红火,客栈的老板索性把这里的马棚也腾出来改建成客房,然后在左近的空地里用木板和竹子搭起了简易的马棚。

这时,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酒馆一楼的两个白色灯笼的烛火已被店小二燃了起来,几十个衣貌年纪各色的男女行客正聚拢着听一个头发胡子都花白的老头说书。且先不说这个老头如何快板连连吐沫横飞地讲着岳将军和手下如何天兵神将般战无不胜故事。

让我们先去二楼看看。

这二楼的酒客却不多,仅有两桌客人在吃饭。也是两个灯笼,因为人少的缘故,这里却显得比一楼亮堂得得多。

八张古风仆仆已经分不清木质的八仙桌依次排开却一点都不显得拥挤。椅子靠背全部是雕花的,因为扶手被客人长长久久的摩擦露出了细致的纹路和淡红的木质,却已看不出是何种木材所制。相对城里其他酒楼的摆设来说,这么奢侈的摆设足以说明这家客栈曾经辉煌一时。

很显然,要在这二楼吃饭也非得是达官贵人或是舍得花银子的江湖豪客才行,整个二楼目前只有两桌客人在吃饭吃酒。

店小二正小心伺候着挨着楼梯口的这桌客人。六个黑色劲装汉子,各自都带着两尺半的腰刀,此时因为妨碍喝酒,都已经解下来靠在各自的椅子上。他们很少说话,只是不时地抬头望向最里面只有三个华服公子为一桌的食客。

三个风流倜傥的年轻公子显然已经喝醉了。

最外面那个青衣公子用双手支着下巴闭着眼睛一动不动地听他旁边的白衣公子纵情高歌,楼下嘈杂的声音不时传了上来,有时甚至盖过了白衣公子的歌声,可是他们一点也不在意。另一个蓝衫公子满脸醉意地摇晃着身子,手里的折扇正一下一下地打在八仙桌面上和着白衣公子的歌声。

只听白衣公子唱道:

“昨夜寒蛩不住鸣。

惊回千里梦,已三更。

起来独自绕阶行。

人悄悄,帘外月胧明。

白首为功名。

旧山松竹老,阻归程。

欲将心事付瑶琴。

知音少,弦断有谁听?”

唱的却正是岳将军所作的诗《小重山》的原句。这首诗是岳飞将军晚年所作,描述了自己千里杀敌的坚决意念,却得不到朝廷和同僚支持而无限惆怅的心情。

白衣公子唱完,随手举起一杯酒,仰面长叹道:“岳元帅啊!只恨我王沅杰晚生一百三十载,没能追随你金戈铁马踏平匈奴……这杯酒我敬你!”

说完,扬手将一杯酒撒向屋顶。

他身旁的蓝衫公子也站了起来,方正消瘦的脸上全是醉意,却见他突然将扇子往桌子上一扔抹泪大哭道:“好一个:欲将心事付瑶琴。知音少,弦断有谁听……”

自称王沅杰的白衣公子伸过双手扶住蓝衫公子的双肩笑着说道:“富贵你不能喝就别喝了,快坐下且听我再唱!”

被唤做富贵的蓝衫公子果然止住哭声摇摇晃晃地坐下,却颤巍巍地又倒了一杯酒,嚷嚷道:“谁说我不能喝了”,然后拉了拉似是睡着了的青衫公子的衣袖说道:“少斌兄快起来,王兄,我们三个今晚就是喝死了也要为岳将军干了这杯……”

说完仰头喝空一杯酒。被称作少斌的青衫公子被富贵一拉,双手终于支不住头,重重的趴到在桌子上,真的就睡着了。

王沅杰又开始唱道:

“和戎诏下十五年,

将军不战空临边。

朱门沉沉按歌舞,

厩马肥死弓断弦。

戍楼刁斗催落月,

三十从军今白发。

笛里谁知壮士心,

沙头空照征人骨。

中原干戈古亦闻,

岂有逆胡传子孙?

遗民忍死望恢复,

几处今宵垂泪痕!”

这首陆放翁的诗词刚刚唱完,只见六个佩刀汉子那桌里,一个四十多岁稍微发胖的圆脸大汉突然冷哼一声箭也似地飞向王沅杰,口里怒气冲冲的道:“大爷难得好兴致喝酒,却教你这三个小瘪三坏了爷的雅兴,在这里唱些乱七八糟扰人兴致的烂歌,都给爷乖乖住口躺下吧”。

说时迟那时快,王沅杰看见无故横冲直撞朝自己飞来个大汉,吃了一惊,脚下用力踢开椅子再向左滑开四步顺手拉开正在熟睡的少斌,刚想还手,只觉得身子一麻,肚脐旁的气海穴已被封住,只晃得一晃便带着少斌摔倒在地。蓝衫公子富贵看见同伴被袭,急忙伸手去抓桌子上的折扇,怎奈圆脸汉子动作太快,还没等他抓到扇子,已经一掌切在他伸出去抓扇子的那只肩膀的肩井穴上,富贵应声摔在八仙桌上,只把这一桌杯盘碗碟全打碎了。

店小二一看打坏了店里的东西,竟然不自量力地咒骂着朝着圆脸大汉跑过来。还在低头吃饭对打架不闻不问的五个汉子里一个满脸胡渣身材瘦小的汉子突然一回手像是背后长眼睛一样,拇指和食指一捏竟已揪住店小二的衣领,怒斥了一句“要你多管闲事”,接着好像一点力气也不用,随手一带,店小二便被直直摔下楼梯去了。

圆脸汉子一出手便制住三个年轻公子似乎觉得有点意外,只见他拍了拍衣服返回他们自家酒席,落座时哈哈笑道:“原来天下闻名的姑苏三杰也是这等无用之才,看来泱泱中原再也找不出我们漠北六刀的对手了……”

哪知他话没说完就突然听得楼下一声清吒:

“谁说我泱泱中原再没有你漠北六狗的对手”?

声音未落,只见楼梯口一个白衣胜雪、秀发飘飘、瓜子脸稍微苍白、星目桃腮樱桃唇的绝色女子手里拿着一把一尺来长的小剑,脚不着地地从楼梯口飘了上来。

六个劲装汉子突然就楞住了,眼睛不约而同地盯在白衣女子脸上,一眨不眨,甚至已经像着了魔一样,再不愿意把眼睛移开,此时,他们心里同时在想,这一生能见到这么美貌的女子,就是马上死了也值得……

只见白衣女子轻轻一顿身,落在圆脸汉子身旁冷冷的说道:

“你们漠北六狗不乖乖待在漠北过你们的舒坦日子,却为何偏偏要跑到江南来现世?难道你们忘记了当年你们在我江南绿林盟主吴大侠跟前发过的毒誓?”

原来,二十年前,漠北六刀从漠北出道后向南一路挑战各门派高手,因为他们六人刀法阴毒,武功也自成一派,所以他们所到之处所向披靡,两年时间里,和他们交手过的中原高手大多被他们打死当场,偶有活下来的也基本上终身残废。因为忌于他们的狠毒,好多被他们下过战帖的中原高手都不顾一世英名俯首不战认输,到后来,他们兄弟六人南下到了泸州,已经再没有中原高手敢出面跟他们交手。

正当他们以为打遍天下无敌手而沾沾自喜,准备去宋都临安开宗立派,统治天下武林的时候,他们在无锡被江南绿林盟主吴浩兵截住,吴浩兵自然听过漠北六刀在中原武林造下的杀孽,如今六人被他撞上,哪有不收拾的道理。

于是,吴浩兵和漠北六刀在太湖边上大战了三天三夜后,漠北六刀惨败,原本吴浩兵想杀了漠北六刀以祭死在漠北六刀刀下的中原武林亡魂,可闻讯赶来的师姐杨菲因为心地慈悲,阻止了吴浩兵最后的绝杀……

后来,吴浩兵听从师姐的话,让漠北六刀在太湖边立下毒誓,二十年内不得踏进中原武林,才罢休了。

杨菲原想,漠北六刀当时刚出道,年少气盛,把他们逐出中原二十年后,他们已经人到中年,心性已定,该不会再有杀戮中原武林之心,没想到,漠北六刀竟然不感恩,甚至怀恨在心,他们回到漠北后,苦练武艺,勾结蒙古权贵,二十年之禁期一到,再次趁着给蒙古人办事的机会来到在江南,想找吴浩兵报仇来了。

话说回来,只见白衣女子团团扫了漠北六刀一眼又冷冷地道:“我是姑苏李雨情,待你们栽跟斗后也好教你们知道栽在谁手里,更好教你们知道,我们大宋人才辈出,二十年前中原武林有绿林盟,二十年后,江南武林有我白衣门,就算如今只我一个区区女子便让你们知道什么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她冷笑了一声后接着说:“你们六狗一起上来,我每人赐你们一招,定教你们输得服服帖帖”

漠北六刀里的老三,也就是那瘦身胡渣脸的汉子,脾气最火爆武功也最高,接连听李雨情把他们漠北六刀唤作漠北六狗,从李雨情美貌惊艳中恍过神来,突地火起,也不顾李雨情的绝色,腾地一声窜了出来,一句话不说轮起夹着呼呼劲风的右掌就朝李雨情脸上打来,只见李雨情轻轻扬起左手像是赶苍蝇一样凭空挥了一下,瘦身胡渣脸的汉子突然觉得自己的掌力好像打在软绵绵的棉花上一样,再使不出半分力气了,他心里暗道一声“糟了”,还没来得及撤回手掌便觉得一股强大的力道迎面撞来,待要闪身避开已是不及。只觉得胸口一痛身子便轻飘飘的飞出窗口,直跌到几丈以外的官道上,还没爬起来喉头一甜“哇”地一声吐出一大口鲜血……

几乎就在老三动手的一眨眼之间,其他五人也以惊醒,都已看出来老三要败了。漠北六刀不愧是在大漠里出生入死几十年的好兄弟,此时见得老三吃了亏,竟都不约而同地转身握起刀柄。

五个人,五柄刀。

同时拔刀出鞘。

同时挥刀风驰电掣般砍向李雨情的上中下三路。

几十年的兄弟情义成就了这种默契,五柄刀齐齐砍向看似瘦弱的李雨情竟丝毫不显得拥挤,不留一丝活路。有砍头的,有斩手的,有横切腰的,有夹着刀风扫向腿的,也有绕过身后袭击背部的,总之就一眨眼功夫,五柄刀便笼罩了李雨情全身,不留一丝缝隙,不留一丝退路……

好个李雨情,只见她轻轻一跳,也不知用何种武功,砍向她两条腿的那柄刀已被她踢飞。几乎就在同时,向她腰间扫来的刀尖已被她左手捏住再轻轻一扯,那柄刀便被她拽了过来,然后捏住刀尖随手一挡就撞在砍向她左手的那柄刀上,那柄刀竟然也被弹飞了出去。砍向她脑门的刀此时已经贴上她的额头,她突然整个身子平平的飘了起来,上半身向后仰去,恰恰避过了脑门上的一刀。袭向她后腰的那柄刀,因为她换过身法,原本她站着时砍向她后腰的刀因为她后仰了上身现在却成了砍向她的头顶。

不,

是她自己的头撞向那柄刀的。

一撮青丝已被刀锋斩落。

刀依然没有一丝的停顿。

刀口已经碰到她的头皮。

难道李雨情竟然也躲不过身后致命的一刀?

……

她一抬脚便踢飞一柄刀。

她一伸手就已捏住风驰电掣般砍来的刀。

她抬手轻轻一格便格飞一柄刀。

她轻轻一仰头便躲过砍向她脑门的一刀。

这些动作一气呵成,也只用了一眨眼的时间。

可是她竟然大意到忘记了她身后还有一柄刀的。

一柄要命的刀。

一柄致命的刀子。

她终于愤怒了,她的小剑终于出手了。

就在她头皮撞向身后砍来的那柄刀的一刹那,她右手里那柄小剑的剑鞘突然向前激射而出,闪电般射进她前面还唯一握着刀的大汉的咽喉里。然后她身后那个汉子也惨叫了一声……已经贴上她头皮的那柄刀就再也砍不出半分……

原来她的小剑脱鞘而出后,她只轻轻回手一剑便已把身后的大汉拦腰斩断……然后一个燕子翻身潇洒的落在最近的一张八仙桌上,冷冷地看着还活着的三个汉子。

良久。

她终于又开口说话了,声音更是冷得让人直想发抖:

“我原本只想教训一下你们,让你们知道我大宋国里还有人不是吃素的,只不想你们却招招要我的命,非要看看我杀人的手段才肯罢休……”

活着的三个汉子已经呆住了,就这么一眨眼的功夫,老三被这绝色女子一挥手就打得无影无踪。老五被剑鞘射穿咽喉,死的时候挣扎是机会都没有。老六被一剑拦腰斩断,鲜血和内脏撒了一地,虽然手脚现在还在蠕动,却是大罗神仙也救不回来了。

漠北六刀哪里想过他们横行大漠几十年,从来就只有他们杀人的份,哪里想过会被人杀,被他们视为蝼蚁的宋人杀——被一个年轻瘦弱貌美的宋国女子杀……

这次他们是奉阿术将军的旨意化妆成宋朝捕快前往临安刺探军情顺便来姑苏一带打听吴浩兵下落的,这一路他们仗着武艺高强横行霸道欺压善良,从临安探听完情报后,只身从临安一路北上,准备到长江后再坐船前往武汉再去襄阳的,谁曾想却在这里栽了大跟斗。

“杀!”

异口同声的虎啸。

三条汉子像饿疯了的草原狼一样怒吼着扑向李雨情。

李雨情冷冷的声音再次响起:

“看来,留着让你们混饭吃的武功也是留不得了”。

三条汉子拳脚齐出,使出生平绝学攻向李雨情,他们心里都以为李雨情是出其不意才一瞬间打败他们六人,现在他们有了防备,李雨情定再也不是他们的对手了。

可是他们却偏偏想错了,此时他们恨不得一拳一掌就把李雨情毙于此地,好给刚刚死去的老五老六报仇。

李雨情动了。

只见她右手持剑,左手在胸前划了半个圆圈再向前推出,口里喝道:“摧兰折玉!”原本钢猛无比地打向她的六只手,迅若雷霆地踢向她的六只脚,突然像撞在柔软的棉花上一样,都失去了力量,手脚的筋骨一阵酥麻便失去了知觉,然后三个人像被人抛开的皮球一样,还没沾上李雨情的衣服就先后从窗口摔了出去……

原来李雨情用上了她的看家本领“幽兰神功”里的一招“摧兰折玉手”,废去了余下漠北三刀的武功再把他们震出窗外去了。而第一个从窗子里摔出去的老三正好也是中了这一招功夫。

话说楼下听说书的人群刚刚听到楼上打架的声音,还没来得及上来围观,就有鲜血从楼板的缝隙里淌了下去。一个稍微胆大的人爬上楼梯看了一眼,只见眼前一个人被拦腰砍成两截鲜血内脏和屎尿撒了一地,“妈呀”一声直吓得顺着楼梯滚了下去,刚着地就惊呼道“上面杀人了……”然后爬起来飞也似的逃出客栈。其他人一听说杀人,哪里还顾得听书,只听数声惊叫一窝蜂似地都从客栈逃了出来……

然后就有人看见了已经摔倒在官道上的汉子,再接着,三条汉子像三个皮球一样也从二楼窗子里摔了出来落在官道上。

他们被抛出来飞过众人头顶的时候,一个大汉的身上掉了一个腰牌出来。见多识广的人捡起来看了看,大声叫道:“这几个人是蒙古哒子”。

结果可想而知了,人群中有人是从战区逃回来的宋兵,也有因为打仗家破人亡而只身南来的百姓,他们一看见落单的蒙古哒子那真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于是被废了武功的几名蒙古大汉就在几十个大宋百姓的拳脚下丢掉了性命……

而这时,李雨情已在楼上替姑苏三杰解了穴道。姑苏三杰正拉着李雨情的手千恩万谢呢。

原来那个被叫做少斌的青衣公子姓李名叫李少斌。那个被叫做富贵的蓝衫公子也姓李,名叫李富贵。白衣公子就不用说了,他自然叫王沅杰。

这姑苏三杰本来是姑苏城里三个大户人家的公子,各自也会些武功,他们结为兄弟,游山玩水好不潇洒,对外自称姑苏三杰,天长日久在江湖上也混出了一些名堂来了。因为胆识过人,他们也不害怕蒙古哒子南来,是以每日傍晚骑马从外面游玩回来也不急着进城,却到这无忧客栈喝酒狂歌来了。

李雨情就不用介绍了,闻名大江南北的武林第一美女,姑苏城势力最大的白衣门门主,姑苏一带武功第一,因为执掌白衣门和喜好穿白衣的缘故,江湖人都称她为白衣仙子,这是天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事情,何况这里还是她的大本营姑苏。

姑苏三杰热情地请李雨情喝酒吃饭自是不在话下。店伙计清理尸体冲洗鲜血污秽也不在话下,特别是那个被人从楼梯口摔下去的小二哥更是觉得这几个野蛮的大汉被杀了,那真个是替天行道,大快人心。

预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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