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决定了要慢慢独立，于婧做到的第一步就是不让于爸爸送，自己和秦小一起去学校。

两个人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抬手拦了一辆三轮蹦蹦车，直奔学校去了。那时候的三轮蹦蹦车基本都是非法营运车辆，路上跑的到处都是，也没人管，即便于婧再大佬，架不住出租车少啊。那个时候的年代给秦小留的印象就是有钱没钱都一样，物资缺乏。后来每次秦小开玩笑地和妈妈抱怨自己生的时代太早的时候，妈妈都会说，“我小时候连学都上不起，还差点被卖了。你知足吧！”秦小就搂着妈妈傻笑，不想她再追忆年少勤苦。

于婧和秦小到学校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宿舍，得先把自己小窝安顿好。早听说z中出名不仅仅是因为是重点中学，还有一个原因是z中宿舍也好，八人间，不仅有卫生间，还有一个小阳台。

秦小用脚轻轻踢开门，宿舍里已经有同学先到了，同学间还都不认识，秦小和于婧都是笑笑没说话，顾自去找自己的床铺了。

“秦小，你的床在这。”一个头发微卷的女生，指着自己的上铺说。

“哦，谢谢。”

于婧跟着秦小一起拿着东西过去，于婧记得班主任昨天说过，会把自己和秦小宿舍安排在一起，床位应该是挨着的。班主任说话算话，床位确实安排在一起，不是上下铺，是挨着同一面墙放着的一排，都是上铺。

“你先不要上去，在下面把东西递给我，我上去铺床。”秦小说过照顾于婧，可不是随便说说的。

“好，那你小心点。”

秦小正要把鞋子脱掉再上去，下铺的女生说“没事，你穿着鞋吧，我等你铺好床再铺我的。”这是一个和善的姑娘。

秦小不好意思让这姑娘久等，上去麻利地先铺好自己的床，细节也没怎么弄，说了声“好了，你铺你的吧。”

直起腰跨过床栏给于婧铺床的时候差点碰到头，其实秦小离屋顶还有点距离，不过于婧上来估计就悬了，得碰头。

秦小看到对面的两个上铺枕头放在两边，应该是因为都不熟吧。于婧和秦小可以从小一起长大的，一个被窝睡了不知多少回了，自然要抵头睡。于婧看着那两个枕头，虽然隔着床栏杆，但枕巾却穿过栏杆的空隙贴合在一起，于婧笑了。于婧对秦小的自作主张很满意。

等大家都收拾的差不多，坐在床上开始自我介绍。原来那个卷毛小妮儿叫李静雯，别看这李静雯文文静静，很是乖巧的样子，但有段时间非闹着要改名，就因为老师讲过《红楼梦》里晴雯那心比天高命比纸薄的短暂一生。这妮子也是有股倔劲，后来她父母实在抵不过，改为了李静文。彻彻底底名副其实的文静了。

秦小没想到上学第一天，自己就已经小有名气了，全因为昨天重名闹的，本来重名没什么大不了的，在很多地方，年龄相仿的孩子都会出现重名的现象。只是昨天秦小不仅仅重名，还因为重名的成绩差距，不知怎么传闻就变成了两个秦小因为重名被分错了班，但其中一个秦小不过长的丑还脸皮厚的故意不告诉老师，霸者人家的座位。秦小没觉得有什么，传闻是无稽之谈，那女孩儿成绩也不差，如果成绩差也考不进这所中学了，而且人家也不丑。但后来没几天，那个秦小就转学了。那时候的秦小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当的，反而为没有人和自己重名了而小高兴。

开学后学校安排军训，封闭式学校嘛，军训有一项就是关于学生内务的。

内务规定有一项让于婧和秦小不满意，不是要求叠豆腐块的被子，而是学校规定学生睡觉的方向。不允许两个人头抵着头睡觉。其实学校也是担心学生晚上说话聊天，影响休息。

那时候的学生不能理解学校的用心良苦，只觉得学校管的宽，后来长大了也就理解了，后来校友聚会还有人提到这条，笑着说：就于婧违反的次数多，后来弄得舍管老师熄灯后查寝，不转其他宿舍，直奔她们403。每次舍管老师说了于婧，于婧就不说话拿着枕头去那头，第二天早上大家就看到于婧又换过去和秦小头抵头啦。大家好奇就问于婧为什么非睡这头，于婧说“睡那边我睡不着。”次数多了，老师也烦了，干脆不查她们403啦，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过了于婧。

忘了介绍，z中的宿舍安排，1层、2层、3层住男生，4、5、6层住女生。那时候还小，男生和女生还没有分开楼，还是从一个门洞过。男女生分楼住是在上了高中后才开始的。

说来也奇怪，学生时代的时候，越是年龄大，男生女生的距离越远。一年级的男生住三楼，女生住四楼；二年级的男生住二楼，女生住五楼；三年级的男生住一楼，女生住六楼。

有男生抱怨，怎么越住越往下了，校长的解释是，这是要让你们认识到男人肩膀上的责任会越来越重。

女生倒是没什么意见，反而很乐意，爬楼梯正好可以用来减肥，女生们已经意识到爱美了。

周末放学，家长都来学校接自家宝贝了。有人敲门，推门进来一个阿姨，秦小看着眼熟，但想不起来是谁啦。漂亮阿姨一看一屋子小姑娘就乐了，笑声爽朗“刚只顾着打电话了，不好意思，我第一次来，进错房间啦。我来接我儿子的。”

“没事儿，阿姨，一年级男生住在三楼。”秦小作为宿舍长，自然先开口。

阿姨看着秦小，“小姑娘，我怎么看着你这么眼熟啊，你叫什么名字啊？”

“秦小。”

“哦，秦小。秦小，谢谢你啊。”说着阿姨走出了。

秦小和于婧相视笑笑，赶紧收拾东西走，妈妈得等着急了。

还没到校门口呢，就看见妈妈在和一个人在说话。

“小小，快来，看这是谁，还认识吗？”还没走近，妈妈就笑着让秦小认人。

等那人扭过来脸，这不就是刚才走错房间的阿姨嘛，“阿姨好！”

“囡囡，你不记得我了，那次在火车上，你还吃了我给你的橙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