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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耀黎明》第七章 篝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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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如期的降临,北方远征军的驻地各处都点满了篝火。

虽是刚刚入秋,但身处北方的人们却早已感受到了明显的降温。而熊熊燃烧的篝火驱散了北方夜晚的寒冷,让大部分的士兵都可以抱着温暖梦回家乡。

可在一片无人注视的角落里,年轻的查理却是失眠了。

长途的奔袭让查理的身体疲惫不堪,长时间的高度紧张更是成了他失眠的主要原因,便是现在,他的心神还是没有得到平复。这很容易理解,不是么?

不知从哪里找来一件厚厚的皮袄,查理把它披在了身上。他坐在一块石头上,手里拿着一根树枝反复拨弄着篝火里的木炭,火焰随着他的拨弄不停的“噼啪”作响。

显然,查理的心思也不在拨弄篝火上。

我的世界,为什么会变成这幅样子?查理曾无数次的思考过这个问题。

是为了什么,他选择了加入帝国的军队?是为了什么,他要如此艰苦的训练自己?是为了什么,自己要加入到这场远征特莫拉的战争中来?又是为了什么,他要冲锋在第一线,无情的斩杀着所见到的每一个北方人?

查理随着回忆的飞絮,飞往了自己的故乡。那本是一个偏远的村庄,在那里,曾有他的家。家里有一个好父亲,一个慷慨大方、热爱家庭的父亲,还有他的妻子与孩子们,他们是和睦的一家。查理是一个好儿子,他帮助家人播种、收割麦子、牧牛喂鸡,在父母忙碌的时候帮着照看弟弟妹妹。他有一个活泼机灵的弟弟,和一个乖巧可爱的妹妹。他的朋友们也在那边,新老朋友都在!他们时常在一起嬉戏玩耍,一起在河流中游泳,在山林中打猎。

望着那朦胧的篝火,查理心中突然升起一股痛苦的憧憬,这让他几近哽咽。现实是,他们都死了,死在了特莫拉侵略者的刀刃之下!灰烬之间,到处都是焦黑的残骸,麦田之上全是跳跃的金色火花,河流之中漂浮着无数人的尸体。

查理,是整个山村之中唯一一个逃出生天的人。

他永远无法忘怀,当他逃到一座山顶上的时候,所看到的漫天火海。一切的一切,都在那火海之中化作飞灰!

便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火焰便赋予了查理别样的意义。当火焰在眼前剧烈燃烧的时候,就意味着查理复仇的开始!

“你怎么还没睡?我的兄弟,你可是伤员!”一个大嗓门,打断了查理的思绪。

查理赶忙吸吸鼻子,摸摸眼眶,将可能流下的眼泪擦拭。

来的是科斯,他走到查理的身旁,用力的嗅了嗅鼻子,捂嘴一阵干呕:“天啊!兄弟,你身上的药味可真浓。”

查理看了看新衣服里面缠的到处都是的白色布条,耸了耸肩说道:“没了这些药,我可能就死了,科斯!”

“不不不!”科斯摇晃着脑袋,:“我早就说过,我的兄弟可不是这么容易死的。”

查理翻了一个白眼。

科斯在查理旁边找了块空地,就这么盘膝坐到了地上。

“你有心事,我的兄弟!”科斯在地上随意的捡起一根短小的树枝,将它扔进了火堆。

查理没有说话,只是看着火堆怔怔出神。

“想家了?”

“有点……”

“缅怀家人,说上几句怀念的话,往前走,一切都会变好。”即便是科斯这个粗犷的男人,也有会说话,安慰人的时候。可是,科斯看着查理,他发现了查理表情中的敷衍,他决定追问下去。“可我知道,兄弟,你的家人都死了,不是么?你显然不是为了这个事情在发愁。”

查理双手掩面,他不知该如何向自己最好的朋友开口。

他缓缓拿出了斯文顿将军的兵符,那枚金黄色的圆牌在火光的照耀下,闪烁着令人夺目的光辉。兵符上的破洞是如此的醒目,便是科斯看到了也是一阵的心惊。

“这是?斯文顿老将军的兵符?”科斯好像见过这玩意儿,他惊呼出声。

查理点了点头,他说道:“皇子殿下将这个兵符留给我了,他直接命令,让我来统领第一军剩余的弟兄。”

“可这不是好事吗?”科斯疑惑不解。

“科斯,你应该已经知道皇子殿下准备实行的计划了吧?”查理的话有些冰冷。

科斯一惊,顿时说道:“难道我们就是……那个诱饵?”

查理不置可否,只是垂头丧气的说道:“科斯,我做的很糟糕,我不仅害死了斯文顿将军,还差点让你们丢了性命。那个皇子根本没有打消对我们处以死刑的念头,他只是决定换个方式让我们去送死罢了!”

一阵沉默。

“不!你不用这样,我的兄弟!”科斯突然站了起来,他一把扯过查理的衣领,盯着他的眼睛说道:“如果没有你,弟兄们可能都已经死了!”

科斯的语气十分的坚定:“查理!你难道忘了吗?我们是帝国的勇士,是士兵!昨天我们选择撤退,为的是什么?我们虽然惜命,但我们并不怕死!这并不矛盾!”

看到查理眼中迷茫的神色,科斯用自己坚硬的脑门狠狠抵在查理缠满布带的脑门上。让查理发出阵阵痛呼。

“我们之所以会惜命,只是为了不想浪费自己的生命,这样才有更多的机会去尽情的杀敌,才有为自己、为家人、为帝国赢得荣耀的机会!”科斯在查理的耳边大吼,声音很大,大的让身后帐篷里的人都冒着惺忪的睡眼走了出来,平和的目光都汇聚在了两人的身上。

“没有哪一个士兵愿意被称作逃兵,最后惨死在自己人的屠刀之下。自信些吧,查理,斯文顿将军的死与你无关,他把我们交给了你。你也为我们洗去了逃兵的罪名,赢得了获取荣耀的机会。哪怕是我们战死在这儿,作为一个士兵,我们求之不得!”

听到了科斯的话,四周围着的人们都纷纷响应:“没错查理上尉!杀敌!”

“我们并不畏惧死亡!”

“一切为了荣耀!”

这一刻,查理·莱恩斯的心情激荡,他似乎找回了自信,他想起了自己向皇子的老师说过的话:我们将会创造奇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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