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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汝之名》第一章 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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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语文课本上有一篇著名的课文《背影》,当年读起来并不觉得有多少特别,时隔多年再去重新品读,我才终于感受到大师作品的真正魅力,一个背影寄托了多么深厚的感情。

亲情如此,爱情更是如此。我想无论是男生还是女生,我们都曾有过这样的经历:总有那样一个人,不管她是不是换了从来不变的发型,不管她是不是穿了从来没有看见过的新衣,不管她怎样隐去她的形迹,人山人海中,你总能第一眼认出她的背影。

没错,我指的就是你我心中那个她(他)。为了叙述的方便,我准备将我的她叫做苏凤。苏凤是我小时候印象很深刻的一本儿童小说《天堂街3号》中男主人公倾慕的女孩,她独立自强,好强活泼自信,总有几分不输男儿的巾帼范儿,显得非常帅气,我就喜欢带点帅气的女孩。她也是一个骨子里帅劲十足的女孩儿。

背影有许多深长的意味。

周星驰在电影《唐伯虎点秋香》中不只一次的戏谑过背影,并且广为人传诵。一次是江南四大才子风骚出场后在一处石桥上偶遇一背影曼妙的女子,唐伯虎心急的上去搭讪,谁知那女子转过身竟是用手抠鼻屎的如花,让人大跌眼镜。这不禁让我想起在网上看到的一则趣闻,某网友在街上采风,无意间拍到远处一位身着一袭白衣长发飘飘的美女的背影照,真是美轮美奂。这位网友连忙追了上去,谁知到了近处,却发现只是一位穿着白色汗衫拖着拖鞋的老伯,所谓长发也只是老伯背在背上因肮脏显得发黑的拖把。这两件事都告诉我们背影是会骗人的。

我们之所以被背影欺骗,正是因为我们对背影抱有幻想。周星驰在《唐伯虎点秋香》中的第二次戏谑也是如此。唐伯虎在香会中碰见前来上香的华太师府一行人。远远的望见了秋香所在的队伍,他的朋友喊了秋香,秋香回头,唐伯虎不以为然觉得大失所望。他的朋友喊美女,几乎所有丫鬟都回过头,在一群歪瓜裂枣的衬托下,唐伯虎才感受到了秋香的美丽。为什么第一次唐伯虎会感觉到失望呢?我想是因为唐伯虎对秋香的幻想太美好,期望值太高。一直听着朋友们对秋香美丽的夸赞,唐伯虎不由自主地就拔高了自己的期望值。背影,尤其是美丽的背影,无论男女,总是会给人美丽的遐想。

背影带给人无尽的幻想,而爱情总是从幻想开始的。这就是我之所以把背影作为本书第一章的原因,背影总是对她或他幻想的开始,我第一次遇见苏风也正是从背影开始。那时的我们并没有交集,就像两道永远不可能相交的平行线。然而我们并不知道,平行却是两个生命最为特殊的联系了,我与她的联系在我看见她的背影的时候就已经开始了。

背影带给人的幻想,从古至今有无数的主题。古希腊神话中英雄伟岸的背影使人民从灾难和痛苦中焕发新生;古中国历史中王者孤独的背影带着化不开的浓厚血痕开辟大治之世。现在我们所爱的人的背影又能带给我们什么呢?

苏凤的背影总会带给我一种抑制不住的冲动,一种让我情不自禁加快脚步想要追上这个背影的冲动,我并不知道我会在越过这道背影之后做什么,但我就是想超过这个背影,或许只是为了看一看这个背影主人的正脸。

《武林外传》中吕秀才面对郭芙蓉父亲郭巨侠的质问发出了爱情本就源于冲动的宣言,这段台词不仅打动了郭巨侠,也被彼时还年幼的我所牢记。这么说,也许这对背影的追逐冲动就是爱情诞生的萌芽吧。

背影带给人憧憬和冲动,催人向前,加快脚步,加速心跳,但换一方面来说,背影也具有许多冰冷而残酷的意味。

不知道是几年前的一个年夜,为了郭德纲的相声我第一次守着电视看春晚。经过百无聊赖的等待后,我终于等到了他的相声,那次郭德纲的相声首先吸引我的不是他的表演,而是位于摄像头中下方一排整齐而突兀的背影墙。

据说那是春晚导演组从北京各高校专门挑选出来的大学生,每到郭德纲甩出相声里的包袱,这群一直用自己的背影面对观众的大学生就会整齐地发出“吁~”声,那场面真是要多尴尬就有多尴尬。

这一道道背影瞬间成了贫瘠的高墙,掩盖了我的笑点,使我与电视里的节目产生了距离感,断绝了我所有美好的幻想。

这是一个不太合适的反例,但也能表达出我的观点,背影一方面给人带来冲动和幻想,另一方面它也拒人于千里之外,断绝了人的幻想。因为它的主人始终是背对着你的,她始终背对着我,没有注意到我的存在,无论我追随这道背影穿过多少人流,走过多少风景,她始终都没有注意到我,没有转过身为我片刻而停留。当然她也因此没有刻意关注到我,或者厌烦我,以至于专门停下沉默着等待我识趣离开或大骂着驱赶我,让我还能够继续追随着,追随着她的背影。

我该说,这是我的幸还是不幸呢?

说了那么多,背影对于背影的主人来说永远也只是一个背影,一个她永远不了解也没有兴趣了解的东西而已,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直接看到自己的背影,所谓背影的许多意味,更多地只是追随者的自我陶醉或者白日幻想,对于她来说并没有任何意义。

正因如此,背影更多地只是她在伪装和修饰自己时的边角料,有意或无意的,它更多地保留了自己原本的形态,更加纯净,更加映照人心,也更加楚楚动人。

背影啊!

你的背影啊!

哪怕一直追随着,

我又能说些什么呢?

你的背影总是在远去,

远去的却不只有你

你带着你的一切

还有你烙印的

我的全部生命

不再问你想或不想

只愿你不要看到我狼狈离去的背影,以致发出跟《大话西游》尾声中,在城楼上躺在神似至尊宝的剑客怀里,神似紫霞的女侠一样的感叹:“那里有个怪人……他……他……好像一条狗哦……”

毕竟我是一个宁愿胖成一头猪也不愿变成一条狗的人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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