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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糖醋女“神”捕》第四回 幕后主使该露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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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汉群英传》——花陵神捕燕君胧,无人睹其真容,只知其每案必破,有神捕之名。然坊间亦有传言,燕君胧非善于刑断,实乃钻营虫儿。其所接案司,苦主大都是富庶官身,犯案者皆江湖草莽。燕君胧甘于为权贵犬,实不足以录于《群英》册中。然每案必破却有其事,非虚言耳,故其人或瑕,却有可取之处。

肚子整整饿了一晚,只泡过酒的嗓子又干又痒,胸口沉重到连气都喘不出来。若非虚弱至此,唐朱玲想必早就哇一声大叫了出来。

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唐朱玲肩肘并用将身子往上挪了挪,一口气这才顺了回来,同时也挪出了些空间容她低下头仔细看看这个压在身上的男人。男子一身小衣,冲着自己的头顶上发髻稍乱,从领口的肌肤可以看得出来,他是个肤色白皙的少年。

“这么白的皮肤……是楚麟?可他又怎么会睡在我身上?难道昨晚本姑娘被这混账少爷……污~”

一想到这种可能,那身已经消下去的疹子立马有死灰复燃的势头,尤其是被楚麟那颗脑袋拱着的胸腹一片,更是说不出来的麻痒。幸好她再细看时,却发现楚麟虽脱了外衣,可自个儿身上的喜袍还是好好的。霞帔腰裙处还有一个花女才会打的百香结,若是楚麟将她剥光了完事儿再替她穿好,也断然打不出这种结扣来。

“衣裳没被他褪过。”确认了这件事后,唐朱玲终于松了口气,她鼻端一动,一股熟悉的味道钻入肺中:“亚目菊蜜?哎?我昨晚用了菊蜜了么?”

眯起一侧眼睛,唐朱玲努力地回忆了片刻,却很快放弃了那颗还没酒醒的脑袋,决定先挣脱了身上这块膏药。虚弱的唐朱玲如虫子般蠕动着,忍过肚皮上那种异样摩擦感,很快她的上半身便脱离楚麟的“魔爪”。双手恢复自由,唐朱玲总算可以使出力气去推楚麟的肩来。

可这时楚麟双手忽然一拢,便将唐朱玲右侧大腿抱进了怀里,闷声嚎道:“我还没吃完呢!你们别撤下去!”

就算隔着三层裙,这股劲儿也足以让唐朱玲大腿骨吃痛不已。她不禁又惊又怕,李进、燕君胧只说过他养尊处优,从未说过他养出了这么一身力气。此刻唐朱玲身上无力,又被男人抱住了大腿,两人还扭打在同一张床上……饶是她胆子再大,心跳也快了起来。唐朱玲连叱几声“拿开”,呵斥声却哑如嘤咛,连蚊子叫都不如。她开始拼命往床沿挣扎,扭得上半身几乎都垂下了地,就在这种倒立的姿势下,一件熟悉的物事映入了唐朱玲的眼帘。

“是亚目菊蜜?”

看着不远处地上的瓷瓶,唐朱玲似乎回忆起了更多东西。虽然记不清昨晚是否用过迷药,但这瓶菊蜜的确是在卧底之前就准备好的。如今这瓶盖已开,里头的迷魂蜜浆倒出来一滩,此刻都已风干了,将瓷瓶和毯子粘在了一起。

“菊蜜已经用过了?而且现在楚麟看上去也像是中了菊蜜药力,难道……是我昨晚喝醉之后发酒疯迷昏了他?”经过了一开始的惊惧,略微清醒的唐朱玲终于恢复了几分胆色,她用头顶着地面,借力来伸手往腰带里掏:“楚麟,我不管你是装的还是真做梦,本姑娘喝多了都能制住你,更别说现在醒着呢!你放不放?放不放?”

为了自保,唐朱玲那条腰带塞得鼓鼓囊囊,一样样都是木术制成的“家伙”,不管哪一样施展出来都够楚麟受的。

正因为这种“木术”的关系,凡是当过花女的女子,没有一个是好欺负的。然而花女的职责是爱花,可不是用木术对付人。楚麟摘下她人本命花、坏女子名节乃是假罪名;唐朱玲这般对人施展木术,严格说才是真正犯了花仙的忌讳。

或许是仙子降罚,唐玲儿刚摸到一瓶招蜂粉,楚麟这边又喊了起来:“我不管!让我再吃一口,都不住偏殿了,爹管不着我的,再吃一口!啊呜~”

“哇!”

后臀上像是被七八只蜜蜂刺了似的,唐朱玲登时便痛呼一声,两腿没命乱蹬,也不知踹了她相公几脚,终于从楚麟的熊抱中挣脱了出来。唐朱玲整个人滚到地上,等她翻身想站起身时,那股火辣辣的痛感害得她差点又一跤跌倒。

“这浑少爷!”看着被自己一脚踢进被褥的楚麟,唐朱玲捂着痛处几乎气得呆了:“竟敢咬本姑娘的屁股?!”

————

城中街道上的人声渐渐盖过鸟鸣的时候,唐朱玲已换了身便衣,来到了城南一处小巷中。

头顶上的天色已经大亮了,不远处几重萧墙之外也热闹得很,不过这条青石小巷依旧独净于那片喧嚣之外。布满墙面的绿萝藤叶片中空,有隔音静耳的效果,这种不值钱的花藤若是用得好,也会有它独特的作用。

墙面上最密集的一团绿萝下,有一个卖豆花的老汉。唐朱玲一瘸一拐地走上去,熟稔地从后头拍了拍老人家肩膀。

“老叔,两碗豆花,多放点儿辣子。”

那老汉回头见了是她,咧嘴笑了出来:“唐捕快,又来衙门办事了?”

“我还不是捕快呢。”唐朱玲拐着腿到最近的桌子边,撑住桌角缓缓将半边屁股挨上了木凳。

老汉两眼只盯着豆花,随口问道:“另一碗可是给燕捕头的?可要我去后门帮你叫他?”

这片便植绿萝的小巷,便是花陵府衙的后门所在。若是要在全花陵都找出个最应当肃静的地方,那除了府衙后门,也没找不到别处了;而对于常常不能按时用膳的捕快来说,也没什么珍馐比一碗汤鲜气香的豆花更容易入口了。

“不用了,燕捕头闻到你开锅的味道,就会出来的。”

“要不说怎么是神捕呢,没有这么灵的鼻子,也逮不住坏人呀。”老汉笑回道:“我看那夜盗折腾不了几天了,燕神捕和李总捕头联手,让他坐穿大牢是迟早的事情。”

老汉说得话挑不出一句毛病,可唐朱玲就是笑不出来。那被咬的地方倒是没出血,可是在街上走了一阵后,那排牙印似乎疼得更厉害了。

“没错,让他和他的同党全部坐穿大牢!”她咬牙切齿地附和。

豆花刚开锅,左近一扇斑驳的黑漆木门果然被推开,走出个身穿轻袍、头顶纱笠的人来。他的整张脸都被挡在黑纱之后,比起捕快更像是个杀手,但不论是老汉还是唐朱玲都神色如常,似乎早见惯了他这身打扮。

“燕捕头。”唐朱玲脆生生的唤了一声。

燕君胧没有应,只是背着手站在一旁看了唐朱玲几眼,忽然问道:“你受了伤?动手了?”

看了那老汉一眼,唐朱玲知不宜公开提到楚麟名讳,只能挑要紧的回道:“没,他喝醉了……我也醉了……我也不知道怎回事,明明服了花仙醉,喝多少烈酒都不会醉的……我……”

一只肌肤黝黑的手掌竖在唐朱玲眼前,制止了她略显杂乱的申辩:“我与李总捕先处理一下杂事,之后便去老地方听你详说,你吃完速来。”

唐朱玲慌忙站起身:“燕捕头,我怕你没空用早膳,帮你也……”

“我不吃辣。”

黑纱捕快的身形犹如天际雨云般飘离,看似一步未动,转眼间却消失于院墙之后。

看着那扇木门重新合上,忍痛重新就坐的唐朱玲只觉得眼前豆花都失去了香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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