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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糖醋女“神”捕》第八回 好感度更需要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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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象日记》——“当时我便觉得缘分奇妙了,前一晚是我碰她脸,第二天她这么快便碰回来了,当然……那是用脚碰的。总之,那时我脸虽然肿得一碰就疼,但我心中毫无怨恨,甚至有一点想笑……”

清花膏的确比普通消肿膏要舒服很多,当然,也或许是因为擦药的手更软的缘故。坐在昨夜喝酒的座位上,楚麟感受着玉指纤纤拂面而过,肿痛感早已有些模糊了。

眼前替自己小心上着药的女子到底是谁?是那个见面不过一个时辰,就用花药逼婚的泼辣女子?还是那个在洞房里相处不过一个时辰,就醉得不省人事的豪放女子?

楚麟忽然有些奇怪:为什么两人每次单独相处,不过一个时辰就会出事?

一声清脆的“好了”打断了他的思绪,楚麟睁开眼来,却见唐朱玲正弯腰打量着他的伤处。

两人鼻尖也就一尺远近,近到楚麟猛转眼珠都无法看清她全貌。一股比清花膏更沁凉的香钻入肺腑,让隔没多远的心脏都活络了起来。

“她好香……”除了这三个字,楚麟心中一片空白。

或许女子总比男人敏锐些,楚麟发愣只是一瞬,唐朱玲便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她忽而往后缩了一下。与正在享受“放空自我”的楚麟不同,此刻唐朱玲的脑袋瓜,正忙活着呢。

“看这浑少爷的样子,好像一点也不生气了,还有些欢喜的模样?哈!本姑娘演温顺妇人好像挺拿手的嘛!以后万一实在当不上捕快,去城口戏班做台柱也成啊!不行不行!不能笑,现在还不能笑,温顺妇人!要温顺……温顺……”看楚麟发愣,唐朱玲顿感安心。这么一来,自己之前种种的异常,这楚麟应当是不会追究了:“幸好这浑少爷傻乎乎的,本姑娘还没发力,他便不翻旧账了。也好,之后就按照燕捕头说的,昨晚诱供失败,那便把贤妻演到底,以后再慢慢找证据。”

唐朱玲从小就会边弄花边唱曲,这一心二用的本事驾轻就熟。脑中思索着正事,手上却一点没耽搁。她的星眸楚麟还没近距离欣赏多久,很快就重新拉远。

“相公,药上好啦!”

看着因拉开而重新清晰起来的新娘面庞,一个情不自禁的念头顿时冲上楚麟心头:“今日的她若是真的,那该多好?”

然而唐朱玲“出神入化”的演技还没结束。唐朱玲这边再接再厉地关照起来:“相公,今日莫食大荤油腻,保准明日便全消啦。”

楚麟本有许多话犹豫着想说,闻言却走了神,下意识便争辩道:“不能吃荤?我今日还想叫王嫂再做一次无锡肉排呢,昨晚都没吃几口都浪费了,罪过啊……”

“就只吃一天素啊!对伤处好。”

“没肉吃,一天也是受罪啊。”

唐朱玲当花女时,劝人养生时惯竖食指,此刻便也没多想就指向楚麟。等她想起这动作算是对夫君无礼、正想收手掩饰时,楚麟竟已学着她手势回敬了过来。两人指尖相对,彼此一愣,唐朱玲心头一松,“扑哧”笑了出来:“堂堂七尺男儿,哪能这么贪嘴的。”

楚麟全然不以为意:“人生在世不就是为了享乐?喜欢珍馐美馔总没什么错吧?”

“素食里头也有不少好吃的,我做的花酿饼可香了,要不过几天给你尝尝?”

“花酿饼是什么?好吃吗?!”楚麟眼中馋光一亮又一灭:“要过几天?今日吃不到?”

“酿花至少要三日啊。”

看着楚麟这馋相,唐朱玲颇感新奇。而楚麟则养成了个习惯,每次唐朱玲笑,他便忍不住去盯她酒窝。她的酒窝实在很好看,好看到楚麟险些说漏了自己的秘密:“好不容易从……从家里出来,我就是想吃肉吃畅快点嘛。”

“怎么,家里不让畅快吃肉?”

虽然唐朱玲只是随口一问,但楚麟此刻已自知失言,他的脸色明显僵硬了下来。比起被骗财,他更不希望让在她面前暴露出身世。楚麟忙补救道:“如今我也算自立了门户,以前的罪便不用再受了。”

他刻意让发僵的脸色更难看些,眼角却观察着唐朱玲的反应。一个真正顺从丈夫的妻子,听到丈夫不悦的语气,绝不会继续吻下去。如果唐朱玲足够聪明,她就不会再提楚麟身世一事。

是的,楚麟看得出唐朱玲在演戏。

虽然唐朱玲对自身演技颇有信心,但她确实漏算了一点:逼婚时那个一言不合就洒药的唐朱玲,洞房时那个动不动就灌醉自己的唐朱玲,和现在的她实在判若两人……

唐朱玲果然没有再开口,楚麟顿时有些欣慰。尽管两人都有些在演,但总算还演出了一点默契。

“她是在讨好我,是想先取信于我吗?罢了……或许这样下去,也不错……”

然而楚麟还是太年轻了,唐朱玲此刻的想法是:“早上他的疯话里有一句‘爹管不着我,让我再吃一口’什么的……这浑少爷把本姑娘屁股当肉了!?我有这么胖吗?”

看到唐朱玲杏眼忽然一瞪,楚麟又懵了:“刚才这出‘琴瑟相和’还演得挺顺,她怎么又不高兴了?莫非是嫌我说话吞吐不够男人?”

幸好唐朱玲很快便抛开杂念,继续按照剧本演了下去:“相公,我替你倒杯茶吧……茶壶在哪……这是酒壶?”

“咱家就四个下人,早上伤了一半,而且你又不见了,他们在城里寻你,也实在没空烧水。娘子若实在渴,先饮一杯酒水如何?”

这竟是昨夜那壶残酒?唐朱玲忍不住凑上去闻了闻,立刻问道:“这是什么酒?怎么味道这么怪?”

“就是米酒啊。”楚麟答:“我本就不爱喝酒。昨日成亲事多,想着你多半也是一天没吃,空着肚子……所以我吩咐大吉屋里放米酒。这酒已经很淡了,不过你还是醉得很快……”

“不快才有鬼啊!”唐朱玲咬碎了银牙,才忍住了拿痒粉糊楚麟一脸的冲动。

昨日她服下的“花仙醉”是一门中和酒气的花药,饮下的酒水越烈越不易醉;可若单纯饮水的话,花仙醉自身反而会散发出浓烈酒气。这米酒是酒中最淡的一种,几乎与水一般,也怪不得唐朱玲饮了几杯便脸红舌头大了。而且唐朱玲这才想起,昨晚闻到的“熏甜”之所以这么腻,是因为还有米酒的米香在里头。

得知真相的唐朱玲登时便想炸,偏偏发作不得。楚麟既然能考虑到换淡酒,也证明他有心在替她着想。或许,不论楚麟是否与夜盗同谋,至少在拜了堂后,这个男人是真的把她唐朱玲当妻子在看待?

新房里忽然气闷起来,唐朱玲推门而出,在院子里猛吸起气来。

“你跟出来干嘛?”回头见楚麟跟了出来,唐朱玲的随口一问脱口而出。

楚麟却实在说不出“我看你不乐意了,想跟出来劝劝”这种话。

若说昨晚的唐朱玲他还能多少看透一些,可今早回来后,他已摸不透她了。她若是在演戏骗取信任,可为什么总是在莫名其妙的时候露出怒意?天下哪有这么笨的女贼?

唐朱玲时而不慎流露本性的举动,已经彻底让楚麟分不清真假。就像骗子捡了块石头,谎称是美玉拿来诓人,却不知石中本就藏着璞玉一块,千金难求。

那这是骗?还是真?

眼中满是唐朱玲微嗔薄怒的样子,楚麟思绪乱了。

他的沉默在唐朱玲眼中成了怀疑,她连忙浇灭了心里的火药芯子,重新堆起笑应付起来:“玲儿是说……外头风大,相公的脸要是受风,也不容易消肿。”

“她终究是在演的。”楚麟眼色一黯,也配合着微笑起来:“娘子不愿喝米酒,可是因为还未进早膳。这要算起来,你可有十二个时辰没吃东西了。”

“我在外头吃过啦。”

“吃过了?”楚麟眯起双眼:“小意说过你要去找人,可是和那个人一起吃的?”

刚懈下的神经骤然绷紧,唐朱玲也不自觉地眯起一侧眼睛,强笑着回答:“小时候的花女朋友。”

“娘子的朋友,怎么不带回家招待一下。”

“她还要回城郊种花呢。”

“原来如此。”

他们的笑容都是破绽百出,可她抓不到,他不想去抓。

唐朱玲并不担心楚麟追问身份,她紧张的是,晨间自己随口说出的一句破绽,楚麟竟能抓住不放!她只见过他窝囊、软弱的一面,却唯独忘了燕君胧曾嘱咐过的,楚麟不为人知的一面:他是夜盗的销赃人。是进出藩王地界如入无人之境的夜盗的同伙。

“不能再这么破绽百出了,唐朱玲,你不能动气!不能动气!要真的变成他的妻子!”

渐渐的,她的笑缓缓变得无懈可击起来,而他的笑容亦流露出真心的苦涩。

“少爷少夫人,开饭了,今日王嫂……不在……大吉哥……煮了……面……”小意的拐杖顿在半空。

看着眼前两位主人笑盈盈的脸,不知怎么的,他总有一股想退回外院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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