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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窦尔墩传》四十二 江红玉紧急求援 窦尔墩舌战群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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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明珠父女带着东庄的男女老夕,离开了珍珠岛。几百口人,驾驶着几十条渔船,雁翅排开,溯江而上。窦尔墩、玛丽娅和韩金山父子也同船离开。人们拖儿带女,背井离乡,要去开辟出一片属于自己的新天地。此时此刻,大家心里都像压着一块铅,感到格外沉重。特别是孙明珠父女,更清楚自己肩上担子的分量。月明星稀,晚风习习,孙明珠站在船头上,心里真像脚下这奔腾不息地大江一样难以平静。不光为这些跟随她们父女风雨同舟的父老乡亲们担忧,也在为自己的未来思考。自从认识窦尔墩,可以说是一见钟情,两个人同生死,共患难,感情深深,难以言表。以前父亲反对,现在父亲已对窦尔墩有了好感,时机己经成熟,很想向窦尔墩表白,却羞于开口。

“明珠,回仓里去睡一会儿吧。”窦尔墩始终陪伴在孙明珠身边,怕她着良,脱下自己外衣给孙明珠披上,关切地说,天快亮了,你又是一宿……”

“唉!”孙明珠摇摇头叹了一口气,许是真冷了,身子往窦尔墩跟前靠了靠说:“窦大哥,你看这些乡亲们如果不是因为我,怎么会……”

“都是我不好,”窦尔墩不由自主地把一只胳膊搭在了孙明珠肩头上,自责地说,“连累了你。”

“窦大哥,快别这么说,是我自己惹的祸。”孙明珠用手捂住窦尔墩的嘴,又就势把身子偎在他怀里,仰起脸轻声地说,“窦大哥,咱俩往后……”

“明珠,你放心,”窦尔墩也随手把孙明珠紧紧搂住,没等说话,脸先红了,“我窦尔墩……”

“啊哈!”随着背后这一声咳嗽,玛丽娅匆匆忙忙跑过来,满脸焦急地说,“窦大哥,明珠姐,快,快去看看韩天乐!”

“天乐,天乐他怎么啦”窦尔墩和孙明珠一见有人来,赶紧分开,几乎同时地问,“他,他在哪儿”

“他在那儿!”玛丽娅用手一指船尾,边说边和窦尔墩、孙明珠一起跑了过去。

此时的韩天乐一个人蹲在船尾,发疯般地左右开弓啪啪啪打着自己嘴巴,嘴里还反反复复地念叨着:“熊,我熊,我真熊!浑,我浑,我真浑……”

“天乐,你,”窦尔墩不知出了什么事,被弄得有些不知所措,赶紧上前抓住韩天乐的双手,急切地问,“天乐,你,你怎么啦”

“别管我,别管我!”韩天乐拼命往外挣脱,由于窦尔墩攥得太紧挣不出去,竟低头照着窦尔墩胳膊上狠狠咬了一口。窦尔墩疼痛难忍,只有松手。韩天乐却身子一纵,“扑通”跳进江里。窦尔墩等三个人也先后“扑通扑通”跳进江里,七手八脚,你拉我拽,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韩天乐从江里硬拖上了船,拉进仓里。韩天乐仍在拼命挣扎,同时喊叫着:“别管我,别管我!让我死……”三个人硬按着,窦尔墩点了他的睡穴,韩天乐才躺下老老实实呼呼大睡。窦尔墩三个人正想回去休息,却猛听韩天乐在梦中突然大叫:“明珠,我爱你!”三个人几乎同时被吓了一大跳,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连睡意都没有了。

天亮了,窦尔墩三个人正守在韩天乐身边说着闲话,有人进来报告,说前边来了一艘小船,船上是黑龙帮副帮主张志远夫人江红玉,要见窦尔墩。三个人一听,赶紧走出仓外,让渔船和小船靠在一起,小船上的江红玉便跳过来,扑通跪在窦尔墩面前,泪流满面地说:“窦大侠,快,快去……”

“张大嫂,别着急!”窦尔墩不知出了什么事,赶紧把江红玉扶起说,“有什么事,慢慢说。”

江红玉站起身,停止哭泣,说出了让人震惊的事。

原来黑龙帮最近发生火并。郭雪华当上了帮主。她一上台,便以清查内奸为名,以莫须有的罪名,把张志远等几百人抓进监狱,只等郭振兴死一周年祭日时,全部斩首,为郭振兴祭灵。

“胡闹!”窦尔墩衣听,立刻勃然大怒,拉住江红玉的胳膊说:“张大嫂,走,咱们去黑龙帮!”

“慢着,窦大哥!”孙明珠一把将窦尔墩扯住,劝阻着说,“你忘啦,在五大连池郭雪华想方设法要杀害你,现在你去,她能轻饶你吗”

“现在黑龙帮几百兄弟命在旦夕,张嫂子又千里迢迢来找我。”窦尔墩却毫无惧色,理直气壮地说,“现在救人要紧,怎么还能顾及个人安危!”

“窦大哥,我们和你一起去!”玛丽娅挤到前面,紧拉住窦尔墩的双手说,“有咱们这些人,再加上孙伯伯和韩伯伯的面子,她郭雪华不敢对你怎么样。”

玛丽娅的话立刻得到大家的赞同,人们二话没说,孙明珠下令渔船加抉速度,直奔黑龙帮驻地而去。

一路无话。这天他们来到了黑龙帮的驻地,孙明珠下令船只靠岸,大家纷纷上岸。这时只听三声炮响,寨门大开,从寨里涌出一队人马,到了他们面前,列队排开,为首的是黑龙帮的大总管郭大勇。那郭大勇走到窦尔墩等人的面前,双手抱拳,十分客气地说:“窦大侠,诸位朋友,不知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请诸位多多包涵,多多包涵!”

“郭总管!”窦尔墩上次来他们两人见过面,便也拱拱手说,“听说郭雪华,已当上了帮主,在下和赫哲族及鄂伦春族的新老朋友特意来为她祝贺!”

“谢谢啦,谢谢啦!我代表我们帮主谢谢大家啦!”郭大勇冲着大家连连拱手,满脸陪笑地说,“不过还得请诸位原谅。我家帮主交代过,我们黑龙帮正在清帮,帮中正乱,敌友难辨,诸位进去恐怕有生命危险。只有委屈大家就地驻扎,一切吃用全由本帮供给。对不住,对不住啦!”郭大勇说到这儿,又转对窦尔墩说,“窦大侠,我们帮主有令,只请你一个人去。不过……”郭大勇说着,转回身来,“窦大侠,你要想见到我们帮主,只能委屈从这些人中间闯过去。这是我们帮主部下的一座连环阵,内有刀山火海,枪林箭雨等,共计十八阵,阵的名称叫十八层地狱。窦大侠,现在摆在你面前的路有两条,一条是你要有胆量,就从这座阵中闯过去,是生是死,全凭你的能耐。另一条你要是没胆量,就手脚着地了学着狗叫,从这里一直爬到我们总舵。”

“哈哈哈,哈哈哈!”窦尔墩仰天大笑,“嗖”地抽出腰间佩剑,持剑冲着郭大勇拱拱手说:“我窦尔墩是人,做人就得有人的骨气,只能站着走,不会爬着行,更不会去学狗叫!郭总管,今天我就要看看你们这个十八层地狱到底是个什么模样儿!请下命令吧!”

“好,有种!”郭大勇说着,从怀中掏出一红一黄两面小旗,先将手中的红旗冲着列队的士兵一摆,那些士兵立刻行动起来,同时号炮连声,战鼓咚咚,人喊马嘶,烟尘滚滚。工夫不大,便现出一座连环阵来。第一阵便是刀山,只见数百士兵顶盔贯甲,所用兵器全是刀,大刀小刀,长刃短刀,双刀单刀,刀光耀目,杀气腾腾。一见这明晃晃的刀阵,在场的人都不寒而栗,全都把心提到了嗓子眼儿。

窦尔墩却若无其事,观花赏景似地慢慢走到刀山前,就像平时练习拳脚一样,先伸伸胳膊踢踢脚,接着便运起气来,运着运着,突然“啊”地一声大叫,双脚一跺,从平地跃起一丈多高,像只雄鹰一样,从那刀山上飞过去。窦尔墩此次只用了一个“快”字,那些持刀的将士们虽严阵以待,可窦尔墩行动太快,眨眼之间,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窦尔墩已从他们头上一掠而过,稳稳当当地落在了刀山后边的空隙处。

“好哇!”在一旁观敌嘹阵的孙明珠等人几乎同时叫起好来,有的人情不自禁鼓起掌来。可此时的窦尔墩许是想一鼓作气,身子一纵,连口气都没顾得喘,又到了第二座阵前。此阵真不愧叫火海,数百士兵都一手持着用松明做的火把,另一手拿着短刀。那火把如果是一支十支或几十支,还有机会躲过,可这几百支火把聚在一起,熊熊燃烧的火焰真像火海一样,就连鸟儿都休想飞过去。人都说水火无情,那些持火把的人个个身高力大,又都穿着铜盔铁甲,连手上都套着防火的铁护腕。他们事先都有了准备,他们不怕火,到了紧要关头,什么手段都能使得出来,这就增加了窦尔墩这个入火之人的危险。那窦尔墩竞像没事人一样,还刀入鞘,就地伸腿踢脚打起了拳来。窦尔墩身子一动,拳脚一出,平地立刻带起一股旋风,飞沙走石也立刻卷起。那旋风虽没把那些火把吹灭,但火焰全都偏向了持火把人。他们戴着的防火面具都是钢铁所制,经火一烤,奇热无比,而且那风又是突如其来,持火把的人都身不由己向后退了一步,火海竟从中闪开了一道缺口。真是机不可失,时不再来。窦尔墩看准时机,边挥舞拳脚将缺口逐渐扩大,边泰然自若地从缺口中走了出去。紧接着便到了枪林,那数百枝长枪短枪,粗枪细枪冲天而立。风吹枪缨,飒飒作响,真可谓鬼泣神惊,令人丧胆。这时候,窦尔墩又抽出腰间宝剑,拉开架势,左刺右杀,前攻后守,上舞下盘,旋风似的舞起剑来。此时,在场的人才真正见到了窦尔墩真实本领,只见那剑上下翻飞,左右盘旋,如跤龙出水,银蛇飞舞,只见剑影不见人,可谓风雨不透。窦尔墩边舞剑边闯进了那枪林之阵。那些持枪将士一见有人进来,立刻呐喊一声,各施绝技,纷纷冲刺。谁知那些枪刚到窦尔墩身边,却都被窦尔墩挥舞的宝剑削断,眨眼之间,数百余枪几乎全成了光秃秃的棍棒。窦尔墩从这枪林阵中冲了出来,又到了箭雨阵前。此阵与前面几阵不同,中间让出了一条通路,那些弓箭手都隐蔽在树中草丛,岩下石后,个个张弓搭箭,屏息静气,目不转睛,真如撒下天罗网,只等鱼儿来。看这阵势,别说一个大活人,恐怕连只苍蝇都很难飞过。让人奇怪的是,那窦尔墩只看了几眼,便背朝着箭阵盘腿坐了下来。许是刚才连闯三阵太累了,他闭目养起神来。足有抽袋烟工夫,窦尔墩突然睁眼,发疯般地双手抓起地上的沙石,拼命朝身后的箭阵中猛抛过去。你说怪不,窦尔墩根本没朝后看,那些抛出去的沙石土块竞像长了眼睛,几乎无遗漏地都砸在了那些暗伏的将士身上。更让那些将士们吃惊的是,那些沙石土块只有豌豆拇指般大小,就像有千钧之力似的,砸在他们身上,不是伤筋就是断骨,一片哀号之声,箭雨阵立刻大乱起来,将士们纷纷从地上爬起,各个头破血流,伤胳膊瘸腿,谈何拉弓射箭!早已抱头鼠窜。窦尔墩从地上站起,搓掉沾在手上的泥土,拍打拍打衣服,大摇大摆地从箭阵中穿过……就这样,窦尔墩一阵一计,凭着自己高超的武功和大智大勇,终于闯过了郭雪华精心布置的十八阵。一直跟在他身后的黑龙帮大总管郭大勇立刻令人备马,两个人一齐上马,直奔黑龙帮总舵。

一进黑龙帮总舵的议事大厅,窦尔墩立刻感到和以前不一样。原来帮主坐的椅子是放在大厅中央,其他人围着四周而坐。现在郭雪华当了帮主,竟将自己的座椅移到了大厅最里边,像皇帝的金銮殿那样,将自己坐的地方筑起了一座高台,同其他人隔离起来,一个人高高在上。一见窦尔墩进屋,郭雪华立刻把脸一绷,冷言冷语说,“窦尔墩,你我本是生死对头,我抓还抓不住你,你自己送上门来,这不是飞峨扑火一一自寻死吗!”

“郭帮主,”窦尔墩却显得十分有礼貌地朝郭雪华拱拱手,微微笑着说,“作为朋友听说你荣登帮主之位,特意来为你祝贺。咱们以前因你父亲之事有些误会,迟早会澄清的。另外我也听说贵帮正在搞清帮,不知郭帮主是否有此事”

“窦尔墩,你可真是个不知死的鬼!”郭雪华鼻子一哼,冷笑着说,“现在落到我手里,死活都不知道,还想管闲事”

“这可不是闲事。”窦尔墩跨前一步,郑重其事地说,“我听说你们黑龙帮除了和你们姓郭的沾亲带故者以外,其他外姓人一律要被抓进监狱,就连副帮主张志远都没能幸免”

“我们黑龙帮这些年接连出事,”郭雪华也显得认真起来,据理力争地说,“帮主失踪,黑龙令被盗,帮主被害,这除了外敌,难道能没有内奸吗”

“内奸肯定是有。”窦尔墩也变得十分认真,表情严肃地说,“可内奸不一定就是外姓人,也可能就是亲友。郭帮主,你一定听说过三国时期曹丕想害亲兄弟命曹植写七步诗吧 也一定听说过祸起萧墙吧”

“窦尔墩,”大总管郭大勇许是看出郭雪华被窦尔墩问得没话可答,又自觉心虚,就赶忙转移话题和目标,抢过话头儿说,“我可听人说你是个专门能挑拨兄弟不和、亲友残杀之人。远的不说,就说近日在珍珠岛你曾假扮和尚,用些歪门邪术假装查案破案,弄得珍珠岛上赫哲人舅甥失和,各奔东西,有这事儿吧”

“大总管,”窦尔墩转过身来,两道剑一样的目光紧盯住郭大勇的脸,不知为啥,竟慢条斯理地说,“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那岳飞龙为了争权夺位,竟残害无辜,嫁祸他人。因为我们提前秘密调查,掌握了大量证据,才设计将他揭穿。”

“窦尔墩,”说话的是黑龙帮的大寨主郭占山,只见他跨前一步,客气地朝窦尔墩拱了拱手才说,“我有一事很早就想问问你。你说你在俄国时,曾和我们郭帮主在一所监牢,那我们帮主有没有什么话嘱托给你”

“大寨主,”窦尔墩见人家对自己客气,便也面带微笑地回答,“请你们相信我,郭帮主在狱中跟我说的,上次在给郭帮主祭灵时我已都向大家说了,绝没有再隐瞒之处。”

“窦尔墩,”真是一人开头,众人相随。二寨主也抢过了话头儿,“我有一事不明,想当面请教。你说你在狱中我们郭帮主曾将我们祖传的‘降龙十八剑’剑谱托付给你,后被你丢失。可那个和你一道祭灵来的俄国姑娘玛丽娅却在你危难时将剑谱和黑龙令献出,事情为什么会这么巧”

“二寨主,”窦尔墩一听二寨主的话,便知此人不是平庸之辈,问题提到了关键之处,话中别有所指。为了不引起众人误会,赶紧解释,“俄国的沙皇虽到处侵略,发动战争,可俄国的广大人民是反对战争的。他们为了阻拦沙皇政府侵略扩张,一些有识之士便成立了反战同盟会,专门帮助那些受战争侵害的国家和人民。玛丽娅就是同盟会的成员。她到中国来不光是为了帮我,也是为了帮助我们广大的人民大众……”

就这样,黑龙帮在这里的大小头目们,你一言,他一语,你问这儿,他问那儿,窦尔墩却泰然自若,对答如流。足足有一个时辰,那些头头们才住了嘴。窦尔墩却面带微笑,双手抱拳,转圈儿冲着众人连连拱手,又连问了三遍:“诸位还有什么要问的吗”见众人都不回答,这才又转向郭雪华,双手抱拳向她拱拱手,客客气气地说:“郭帮主,既然大家都无话可说,我还有一句话想说,不知你愿意听不愿意昕”

“你有什么话尽管说。”郭雪华好像对窦尔墩的话听了进去,说话的态度也变得和蔼起来,“今天咱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谁有什么话都可以说出来。”

“郭帮主,”窦尔墩虽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但说话仍加着小心,“我听说你们帮的黑龙令上有秘密机关,如果把令箭插进令座里,不懂行的人不但拔不出来,弄错了机关还会伤及性命”

“是的。”郭雪华点头答应,同时也皱起了眉头说,“我现在正为这事犯愁,自从黑龙令丢失,爹爹出事,等这黑龙令再被送回来,因为没人知道解开令中机关之法,便从没插入令座里去。”

“郭帮主,”窦尔墩见郭雪华的态度有所转变,便步步深入,“贵帮号称有十万之众,内中必有无数高人奇人,帮主何不下道命令,如有能解开黑龙令之秘者,给予重奖。”

“好。”郭雪学竞拍手称赞,随后便对手下用命令的口气说:“传我的命令,我帮中人如有能解开黑龙令之秘者,无论妇濡乞丐均可提升为副帮主!”

“帮主,”郭雪华的话音刚落,大总管郭大勇便自告奋勇站出来,冲着郭雪华行了一个大礼说,“属下不才倒想试一试。”

“好。”郭雪华点头答应,随后又下了命令:“来人,快去请出黑龙令!”

“是,帮主。”下边有人回答着。工夫不大,便见一人双手高举一个铁盘,盘里装着那可以调动全帮的黑龙令,进屋之后,扑通跪在郭雪华高坐的台阶下。与此同时,又有人将放在郭雪华前面的桌案抬到了大厅中央,原来那令座就镶嵌在桌案上。这时候,只见郭大勇神气十足、大摇大走摆地走过来,先伸手拿过跪在地上那人手举托盘里的黑龙令,随后便走到大厅中央的桌案前,将黑龙令对准令座,手指动了几下,只听“嘎巴”一响,黑龙令便稳稳地插进座里。接着郭大勇用手握住黑龙令,手指动了动,又听“嘎巴”一响,黑龙令又被拔了出来。就这样,只听“嘎巴嘎巴”郭大勇连拔出插进三次,这才住手,得意洋洋冲着郭雪华深施一礼说:“帮主,属下已完成使命,您老刚才说的话……”

“好!”郭雪华许是太兴奋,始终紧绷着的脸笑成了一朵花说:“来人,传我的命令,从今天起……”

“慢!”窦尔墩突然站出来,冲着郭雪华摆了摆手,喊了一声后又转对郭大勇说:“大总管,不,应该叫副帮主。在下不是贵帮中人,本不该多嘴,可我和你们的郭帮主曾有师徒之情,因此想说句话,请不要见怪。贵帮有十万帮众,是咱关外的第一大帮,这帮主可是关系到全帮生死兴衰的关键。作为帮主,更该能文能武,有勇有谋。今天见郭兄能解开黑龙令之秘密,其武功与谋略自然在众人之上,只是不知文采如何,郭兄是否可当众写几个字,一展才华,日后荣登副帮主之位,也可令众人拥戴!”

“这有何难”郭大勇嘿嘿一笑,仍是兴致勃勃地说,“来人,笔砚伺候!”

下人拿来笔砚,郭大勇铺纸,提笔,蘸墨,挥毫写下:“江虽无奇民平安,山不巍峨护主国边;如果拙作能助兴,话只一句愿邦坚。”

“唉!”窦尔墩一见这首诗,仿佛勾起了许多往事,叹了一口气,紧皱眉头思索着说:“当年郭帮主在武林大会上即兴而作的这首诗,头尾藏着江山如画,安国兴邦,道出了咱们中国人的心声,只可惜郭帮主壮志未酬身先卒。郭兄在今天这个特殊日子把这首诗抄录下来,可谓用心良苦啊!不过,郭兄这字写得确实不错,可见郭兄对中国书法很有研究,在下有幅早年朋友送的字帖,不知属哪家笔法,请郭兄给鉴别鉴别如何”

窦尔墩说着从怀里摸出一张陈年旧纸,郑重其事地递到郭大勇手上。郭大勇开始还美滋滋的,可把纸一打开,脸色立刻大变,正想一把将纸撕碎,不料窦尔墩比他出手还快,手指一动,立刻点了郭大勇几处要穴,郭大勇便像根木头一样立在那儿一动不动。

“郭帮主,”窦尔墩从郭大勇手中拿回那张旧纸,冲着台上的郭雪华拱拱手说,“这是当年你母亲和妹妹为你外公奔丧时,你们帮里有人偷着给俄国的彼得送了信。彼得事先在路上挖了陷坑,才使你母亲坐的马车掉进坑内而遭擒。后来你父亲被抓进俄国监狱后,彼得审问他时把这张纸条给了他,他知道这是查出内奸的重要证据,便保留在身边,后来托付给我。今天我见郭大勇言行诡秘,便略施小计,他果然露出马脚。”窦尔墩说着又点了几处郭大勇的穴道,郭大勇立刻像从梦中醒来一样,“扑通’跪在地上,冲着郭雪华边磕头边哭泣着说:“帮主,饶了我,饶了我吧!我也是被逼无奈,彼得抓了我的全家,我要不给他们通风报信,他们就杀我全家呀!”

“来人!”郭雪华此时早已气晕了头,根本没听郭大勇在说些什么,霍地从座位上站起,挥手大吼,“快把这个叛逆给我拉出去砍啦!”

见手下把连喊带叫的郭大勇拖走,郭雪华才慢步从高台上走下来,对着窦尔墩深施一礼说:“窦大哥,谢谢你!”郭雪华话没说完,突然出手,点了窦尔墩前胸一处要穴,窦尔墩顿决手足麻木,浑身颤抖,连话都说不出来:“雪,雪华,你,你……”

“哈哈哈!哈哈哈……”郭雪华得意的仰天大笑,用手点着窦尔墩的鼻尖,“窦尔墩,这叫智者千虑,必有一失。今天你终于落在我的手里啦!啊,哈哈哈!哈哈哈!窦尔墩,按理说你为我们查出内奸,为我父报了仇,我本应感谢你!可咱们之间恩怨太深,不杀你不解我心头之恨,今天我砍下你的人头,等来世再报你的大恩吧!来人,把窦尔墩给我拉出去碎尸万段!”

“尊命!”卫士们答应一声,立刻冲过来五六个,哗啦用铁索将窦尔墩索上,推推搡搡就往外拉。

“雪华……”窦尔墩刚想说什么,却被一个匆匆进来报告的侍卫打断了:“启禀帮主,有探子来报,蒙古的那个叫奕莲的公主带兵一万,扬言要消灭咱们黑龙帮,现在大兵已到北安!”

“什么这……”郭雪华一听便大惊失色,不由皱起眉头,眨了几下眼,突然喊道:“把窦尔墩给我带回来!

已走出门外的侍卫听到喊声赶紧停住脚步,又把窦尔墩推搡进大厅。郭雪

华却一反常态,满脸是笑,从高台上走下来,一边亲自给窦尔墩松绑,一边抱歉的说:“窦大哥,让你受惊啦!小妹只是跟你开个玩笑,大哥千万别往心里去。大哥,你也听到了吧,现在你那个相好的蒙古公主奕莲一定是在祭拜我父亲和长白怪叟发生争执记了仇,现在带兵来攻打我们黑龙帮。窦大哥,凭我们黑龙帮雄居关外,有百万之众,奕莲那一万之兵只是拿鸡蛋往石头上碰。只怕我们打起来,必定惊动官府,如果朝廷乘机出兵……”

“哈哈哈!哈哈哈……”窦尔墩突然仰面大笑,笑够用手指点着郭雪华的脑门儿,“郭雪华呀郭雪华,想不到你小小年纪,鬼心眼儿却不少?我本不该管你这些闲事,可看在咱黑龙江边的百姓又要受战争之苦,黑龙帮的弟兄也要遭灭顶之灾?唉!郭帮主临危时又托我照顾黑龙帮,我要是坐视不管,问心有愧呀!郭帮主,此事并不难,请命人拿过纸墨,我给萨大人写封信,保你化险为夷!”

“那我就先替黑龙帮的弟兄们谢谢窦大哥!”郭雪华满脸是笑,冲着窦尔墩恭恭敬敬的深施一礼,随后冲着手下喊:“来人那,笔砚伺候!”

下人拿来笔砚,郭雪华又命人搬来一把椅子,让窦尔墩坐在桌案前,先给

窦尔墩铺开纸,又亲自研墨,窦尔墩写一句,她又念一句:“萨大人,自瑷珲一别,好久不见,非常想念。今去信非为别事,因蒙古公主奕莲近日带兵进住北安,名义上是要消灭黑龙帮,实际上是想借此侵占黑龙江两岸。我担心朝廷出兵制止,才写此信奉劝。据我所知,蒙古早有反心,如果朝廷出兵,就怕蒙古借机造反,引发战争,导致边塞不安。此事如朝廷不干预,我想借助黑龙帮,再联合边塞达斡尔、赫哲、鄂伦春等民族共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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