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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人]太阳在夜晚依旧闪耀》第53章 不明生物×动之以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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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人被安排在相邻的两个房间,伊路米、弗罗拉一间,西索一间,夜半时分谁也没睡,幽暗的烛火下,坐在桌旁的西索浅笑低眉,不知在想些什么。

忽而,他听到门外传来窸窣的细微声响,眼珠上翻,“嗯…呵呵…”他走回床边,躺下,假装睡熟。没过一会,果然,门外的人悄无声息地走了进来,来人亦是个高手,他的气息完全隐匿,令人无法觉察。

当他靠近床边,俯视这个红发的年轻人时,烛火突然熄灭,惊疑不定之间,一只手从黑暗的身后掐住了他的脖子。西索的脸暧昧地贴着他的脸,声音低哑:“怎么?等不及来跟我幽会了吗?”

“……”虽然处在危急状态,尼孜管家还是忍不住无语,fuck,他该不会是遇到一个变态了吧!

“西索先生,您误会了,伯爵大人让我夜里过来看看,就怕你们遭遇什么不测,毕竟之前就有前车之鉴……”

“是这样吗◆可是你的杀气泄露了哦。”西索这么说着,却渐渐松开卡着他脖子的强健手臂。

他双手抱臂,饶有兴趣地等着尼孜接下来的解释(扯淡)。

尼孜显得异常平静,似乎理所当然。“伯爵让我们不要惊动你们,毕竟是太过骇人听闻的事,他希望明天亲自对你们说……”

“嗯,然后呢?”西索一副很开心的样子。

“……”尼孜瞅着他。

就在这时,隔壁房间传来了几声惨叫,一个身影快步移到了他房门前,咚咚瞧了两下门。

“西索,你有事吗?”是伊路米清越的声音。

“有事~要进来吗?”

“……”

这么兴奋做什么?

伊路米在门外点点头,“看来你没事,那我就不打扰了。”

门突地被打开,西索一手撑着门框,另一手往内一指,“诺!”

伊路米朝尼孜看去,眼睛大睁,神情惊异。“原来你真的有在房间里藏人,还是个男人!”

“……”

“……”

“开个玩笑嘛!”伊路米挠挠头,表情一本正经,“说正事,你这么晚在西索房间里干什么?我刚才睡觉时突然听到动静,睁眼一瞧,咦――?房间里怎么多出了几个人?我就感到很奇怪嘛!出于本能,不小心就把他们全给杀了。”

“你们俩在床上?”

“我可不敢惹她,那女人霸占了整张床。”伊路米摊手,“她现在好像很生气呢,差点要拿我撒气。”

“呵呵,你们夫妻俩真有趣。”

“别开玩笑了,西索…那边那位管家,要不要过去解释一下呢?你该知道惹恼女人的下场吧,再不过去的话,她可是要血洗伯爵府了。”

*

“太猥琐。”

弗罗拉满脸冷漠。

尼孜只得无奈道:“算了,还是我来解释吧(伯爵大人原谅我)!这还要从一百年前说起,那时的摩拉玛还是像天堂一般的人间仙境。一天,城内发生了一起事件,一个叫尤里卡的年轻母亲残忍地将自己的小孩杀害,手段歹毒,令人发指。当人们发现孩子的尸体时,她已经‘被迫’骨肉分离,一团血肉旁边摆着一堆尸骨,而她的母亲尤里卡仍是疯疯癫癫的,像在寻找着什么……”

“这事不知怎么就传开了,激怒了城内的很多人,人们高喊着对尤里卡执行死刑。虽然如此,这件事毕竟还有很多疑点,尤里卡的辩护律师声称尤里卡的这种杀子行径是出于一种无意识的行为,而且他也收集了很多证据来证明那个孩子苏乌身上发生的种种怪事……最终法官基于考量,判处了尤里卡无期徒刑,然而这种判决并不能平息民众的愤怒,迫于舆论的压力,尤里卡还是被不明不白地给处死了……”

“接下来的事情就朝诡异的方向奔去,完全失去了控制……城内接二连三地发生了相同的杀子事件,一时间人心惶惶,很多人都被秘密地处死。你们知道,恐惧这种心理是最容易在人群中扩散的,基于此类事件,有人发起了“人渣清理”计划,要清理掉城内那些平日里作风不好的人,让摩拉玛重新恢复以往的太平。于是在这种旗号的号召下,无数人响应了起来,摩拉玛的司法逐渐走向了崩溃……人人都想要审判他人,追求自我的公道,可以想象,如果没有法律的约束,这世间很快就会变成审判的屠宰场,到处都充斥着所谓的‘正义’……”

“终于那一晚到来,游.行暴.乱的人们互相屠杀,鲜血流遍了半座城市,那次的死伤及其惨重。从那之后,摩拉玛选择了封锁城市,禁止外来人口入内,只是城中每况欲下,每年仍会失踪掉一批人,谁也弄不清楚原因……”

见尼孜眉头紧锁,伊路米突然问道:“我不明白呢,为什么不让外来人口入城?是和那批失踪的人有关吗?”

尼孜隐晦地瞥了他一眼,“当年‘人渣清理’计划的领头人就是一群外来的人口,他们在城内兴风作浪,无事生非,不知道惹出了多少麻烦……而那些失踪的人,唉,就跟一个传闻有关了,你们有听说过‘恶之花’吗?”

“当然。”弗罗拉终于抬眼,瞧了他一下。

“据说那位年轻的母亲尤里卡当年发疯在寻找的东西就是恶之花,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个传闻愈演愈烈,甚至有人说人们的失踪和‘恶之花’有关,不过也有人说失踪是那些死去的怨灵们在报复……”

“你看上去并不太相信这个传闻,冒昧地问一句,你之前说‘今晚我们可能会遭遇不测’是什么意思?”

“唉,之前就有前来拜访的猎人在这里过夜时失踪了,就在我们的监控范围之内,莫名就消失不见了!伯爵大人派人对整个城堡进行了从里到外、彻彻底底的大搜查,还是找不到半个人影!我想,这些时日,你们还是注意一些比较好……”

“撒谎◆”

尼孜冷下了脸,“信不信由你们,出了事可别怪我们。”

“呵呵…我赌今晚我们三人都不会有事。要赌吗?”

“……”

*

第三天。

西索闲着无聊,在走廊上碰见管家尼孜,他忍不住眉开眼笑:“嗨…我们又见面了。”

尼孜一副遇上瘟神的倒霉样,虽想绕道仍自作镇定地问:“西索先生,不再坐坐?”

他的同伴们正和伯爵大人相谈甚欢呢……

“有些无聊...”西索伸了个懒腰,像是突然瞅到了有意思的情景,他慢镜头似的扭回腰,眼睛盯向走廊一侧玩耍的伯爵夫人。

笑容渐渐邪肆。

“她很美,是不是?”西索的眼珠偏向一旁的尼孜。

尼孜若有若无地点了点头,“伯爵夫人自然很美。”

“那你爱她吗?”

“嗯...嗯――?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尼孜突然反应过来,恼羞成怒地瞪向西索。

他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又在一瞬间恢复到原先的正经。“这里的人自然都爱伯爵夫人,她值得我们所有下人去爱戴。”

而在走廊尽头,伯爵、弗罗拉和伊路米走了过来,他们看上去有说有笑,气氛融洽。

“你不是他们的哥哥吧?”

“嘿嘿~”

“那你喜欢她吗?”

西索继续瞅着他瞧,又是那副饶有兴趣的模样。只见他说了句:“揭晓答案的时刻◆”

然后就朝不远处的弗罗拉走去,他单手插进西裤口袋,另一只手点住前额,目光邪异。那姿态不紧不慢,却又极具侵略性――

只见他在弗罗拉面前停下,抚住她的脸颊,直接吻了下去。

弗罗拉满脸惊愕和石化。

伊路米捏着下巴,他还没忘了自己还在扮演弗罗拉的丈夫。于是那张面瘫的脸上嘴唇圆张,左手掌狠狠击向右手掌,大喊:“大哥,你在对我的妻子做什么?!”

“你不是看到了吗,小伊――?”西索笑容挑衅。

可他没料到弗罗拉的反应,他以为她至少会生气……

“狗血戏码。”

弗罗拉缓过神来,用手滑过嘴唇,微笑着点评道。

充分发挥了其毒舌一面。

西索风中凌乱,他得承认自己被小小地打击到了。

心痛到无法呼吸……

*

弗罗拉怎么也料不到,就在这天下午,西索突然就失踪了。一开始她以为西索对这里腻烦了,想要出去自玩自的,直到她拨通了他的手机号码――

“西索,你在哪?”

“咯嗞…咯嗞……我…我不知道…在哪……咯嗞……突然就……咦?”

“你那里信号不好,你能告诉我大致的位置吗,西索?”

“我…咯嗞…看……往西…三……咯嗞……我――――”

信号就此中断,弗罗拉对一旁摸不着丈二脑袋的伊路米说:“西索应该在摩拉玛最大的公墓处。你知道上次我们分别后,我在那碰见谁了吗?”

“西索的亡灵?”伊路米的眼睛斜了过来。

“……”弗罗拉继续说道,“我很确定那是西索,活的…只是,他好像和我处在不同的空间,他从我身边经过,完全没看到我。”

“你和他说起过吗?”

“嗯,不过他好像不太在意。”

“西索向来如此,迟钝的很…”

“这下好了,我们得费劲去找他了。”

“你真的这么想?你只是对路标牌上的那段话感兴趣罢了,不过也不见你真的去寻找过恶之花。”

“你不也什么动静都没有吗?”

“不着急。”

“你这作风倒有点偏离杀手的正途哩…”

伊路米突然停下脚步――

微风抚起他的发丝,黑暗,柔软,向无边广阔的世界延伸……

一切遥远的记忆,走马观花般,幻景逐渐隐去……

如同彼时在父亲房间里瞥见的诡谲面具;如同彼时被母亲训练舞姿时的拘谨神态;如同某时不经意抬眼望见纸窗外的花朵凋零;亦或是那些日复一日地重复着的单调无声的动作……

在人生的这场宏大的舞台上,彼时人潮挤挤,彼时一人独舞;彼时清醒,彼时沉迷。然而无论何时,他都不忘带好自己的面具,告诫自己要将这场戏演到最后……

戴好面具,任由真实在背后窥探一切...唯一害怕的却仍是,若有一天,面具剥落,真实被释放出来,他是否还有勇气面对这一切。

连他自己也不确定,真实到底是何种怪物啊……

他…并不确定。

滴答…

花瓣又开始凋落,

在白昼的舞台一角。

*

弗罗拉和伊路米到达墓地后就分开寻找,在那片铺满细沙和零星骷髅的海岸边,潮水的声音仿若命运的叹息般,远远近近,听不分明……

西索就这样睁着眼睛,望向头顶无星的夜空,久久无法移开视线。手指轻微地颤抖着,伸进沙子里,血液流入大地,拿手摸拭、碾压、用力,再一次感受到,这种痛苦的温度……

当弗罗拉在他面前蹲下身,她对他说:“你好像快要死了...”

他对她说,就像他一直深信不疑的那样――

“西索不会死。”

弗罗拉静静地看着他。

“西索曾经有一个双胞胎的弟弟,他叫西斯,他们一直形影不离。可西斯太不听话了,作为哥哥的西索就想树立权威,教训一下弟弟。可在一天的玩耍中,西斯自己不小心给摔死了!至此以后,西索就再也摆脱不了西斯了!他的影子无处不在...西索恨死弟弟了,没人能够理解西索只是想要获得自己一点可怜的存在罢了,西索只是想要作为西索而存在,可是没人理解这点……”

弗罗拉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甚至都弄不清西索话里的真假,他总是像个勤奋过了头的演员,连自身的感情...也许都是演绎出来的。可悲的常常是,谎言说多了,就像真的一样;而真的,也没有人愿意再听。

“你不相信我对吧?我也没有想让你去相信,也不需要你相信,呵呵...咳,西索永远都不会死呢。正因为如此,西索可以比任何人都活的长久。若是有一天西索真的死了,他不得不死去,他仍然希望有人能在他墓上献上一朵白雏菊,可是…会有人吗?”

“应该会的。”

“…可我仍希望那个人是你。”

西索望向此时静默的弗罗拉,伸出了颤抖的手。他将手搭在了她肩上,想要坐起来。

“无论如何,情谊长存。”

――他的手滑过她的肩,一把卡住。

“我对你的情谊,向来不变。”

想要杀死你的心,就如同这恒永的潮汐,一刻不歇。

“你的能力?”弗罗拉惊叹。

西索笑笑,他确实使用了“轻薄的假相”,他的伤并没有那么严重。“你该猜到的◆西索不能接受死亡。”

西索只会随自己的情绪起舞!

西索确实难以交到朋友,而且也不屑于交朋友,他认为――

敌手要比朋友有趣得多。

他掐住她的脖子,将其推倒,伏在她身上。

弗罗拉望着西索阴郁怪异、充满快感的神情,嘲讽道:“就好像这样就能够杀死我似的?”

“你有办法逃脱的不是吗?来吧!反抗我吧!”

“我不会反抗...”

弗罗拉望向无星的夜空,“你知道我喜欢残酷,对自己也是如此。”

“你让我想起了一个人。”

“谁?”

“库洛洛。”

“哈哈哈,你对他是真爱!”

“……”

――都同样令人难以抗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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