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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汉复兴》第一回 刘玄德痛定思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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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献帝建安五年(公元200年)冬九月,正当司空曹操与大将军袁绍对峙于官渡时,受袁绍委派前往荆州联络镇南将军刘表夹攻曹操的左将军刘备在汝南得到黄巾余部龚都的归顺,拥步骑伍千,又与二弟关羽、三弟张飞相会于古城,声势复振。.官渡前线陷于苦战的曹操得到许昌的快报后,令裨将军蔡阳率三千步骑击杀刘备。冬十月,蔡阳率军在古城与刘备对垒之时,被关羽一刀斩于马下,蔡阳所部四散奔逃。左将军刘备见军心鼓舞,而且汝南附近除了阳安都尉李通所率的五千郡兵外,没有什么能征惯战之将,再考虑到曹操与袁绍在官渡陷于苦斗,决意留在汝南发展,遂率领麾下寿亭侯偏将军关羽、中郎将张飞、裨将军赵云、校尉陈到、军司马糜芳、士仁、龚都、卓膺、军侯周仓、裴元绍、廖化、关平、从事中郎孙乾(公祐)、简雍(宪和)、糜竺、刘琰(威硕)以古城为中心,向周边扩散开来。

汉献帝建安六年(公元201年)正月,正在古城与麾下众将欢庆新年的左将军刘备得到了让所有人震惊的消息——建安五年冬十月,也就是蔡阳出兵汝南的时候,曹贼率骑兵精锐五千人斩杀袁绍麾下淳于琼等五名将校,焚毁了袁绍在乌巢的粮草大营,接着袁绍麾下中郎将张郃、高览率所部两万人马归降曹贼,随后曹贼在官渡大破袁绍,最后曹贼坑杀了袁绍降军七万。刘备立即停止庆贺新年,与麾下将领商量如何应对大胜之后的曹操。

“诸位,曹贼视玄德为其大敌,如今大胜袁绍,且已闻听我部击杀蔡阳,必然兴兵前来报复,我部如何应对?诸位请不吝赐教?”刘备问道。

“大哥,我部击杀蔡阳后,军威大振,经过在汝南的这两个月发展,我部目前已有步卒万余人,骑卒五百余人,云长与翼德还有子龙可在一月之内将他们训练为天下骁锐。曹贼若是来犯,必然让其铩羽而归!”寿亭侯偏将军关羽率先讲话。

“兄弟之言,玄德感激!曹贼用兵向来迅速,他若来犯,还会给我们一个月的时间吗?何况我部披甲者少,难以抵挡曹贼的精锐!”刘备感慨。

“大哥说的在理!云长忽略了这些!”关羽叹道。

“皇叔,子仲建议,离开汝南,前往荆州,投奔刘表,荆州富庶,皇叔可先得栖身之地,然后徐图发展!”从事中郎糜竺言道。

“子仲,你让我大哥此时去投奔刘表,我大哥若如此,与三姓家奴吕布何异?且勿复言!”中郎将张飞怒道。

“三弟不可无礼,袁本初图有虚名,当日曹贼攻我等之时,他若出兵攻击曹贼,我等焉能沦落到今日的地步,且听子仲详细说来!”刘备对张飞喝道。

“皇叔,袁绍之为人,志大而智小,色厉而胆薄,忌克而少威,兵多而分画不明,将骄而政令不一,土地虽广,粮食虽丰,早晚必被他人所灭!官渡之战就是袁绍盛极而衰的开始。皇叔既已离开,当自求发展,何况关将军还杀了颜良、文丑两员他的爱将,皇叔万不可回归袁绍,否则祸事起矣!目前天下闻知的官渡之战,皆以为曹贼不过率三万步骑迎战袁绍的十三万大军,子仲以为非也!官渡对峙当时,曹贼已拥有司、兖、豫、徐四州,并扼守淮南要地——寿春、合肥,其麾下的总兵力当不少于二十万,其用于对峙袁绍的兵马绝对不少于八万,大家不要忘记建安四年十一月,建忠将军张绣率麾下两万步骑归顺曹贼,便立即被投放到官渡前线,曹贼在官渡前线的兵马不比大将军少多少,可笑大将军尚不明晰,还以为自己在和三万曹军作战,曹贼示弱乃是为了骄敌、胜敌,更是为了塑造无敌于天下的神话。这种手段,商贾之间,早已用之。曹贼若只能倾力集中三万步骑迎战袁绍的南征大军,凉州的马腾、韩遂、荆州的刘表,任何一方当时都可以出兵进击曹贼,扩大地盘!为何都在按兵不动?因为这两家诸侯清楚曹贼的实力,希望曹贼与大将军互耗,他们才有充足的时间发展壮大自己,若曹贼战败,他们必然加兵攻击曹贼,扩大自己的地盘,即使曹贼获胜,那时他们也有能力自保。荆州刘表乃是皇叔同宗,荆州步骑的战力低下,世所共知,张绣离开穰县,再次归顺曹贼后,荆州可派有步骑渡过汉水,恢复荆州的第一大郡——南阳?而今曹贼气焰正炙,镇南将军安能静心视之?皇叔此时投奔刘荆州,刘景升必然厚待皇叔,循张绣故事,让皇叔成为荆州防备曹贼的屏障!何况曹贼目前在许昌还驻有夏侯惇的数万兵马以及在许昌附近屯田的十余万丁壮!”糜竺解释道。

刘备注目于这位商贾出身,曾被辟为徐州别驾从事,现在是左将军府从事中郎,自己的大舅子,心中有些澎湃,当日得知糜家乃商贾世家,虽然自己娶了他的妹子,但一直以为这不过是商人为求利益的投机行为罢了,没想到糜竺还有这番见解,看来当初的恭祖兄,不单单是因为钱粮,确实是因为糜竺的才能方辟其为别驾从事的,自己的先入为主的毛病需要改一改,当下说道:“子仲,镇南将军会接纳我们吗?”

“皇叔,镇南将军一定会接纳我们!”

“这是为何?”

“皇叔,去岁张绣归顺曹贼,其中原由耐人寻味!若非曹贼好色,欺侮到张绣的头上,张绣在建安二年就会成为曹贼的麾下将领。曹贼为破袁绍,曾派人多般示好与刘镇南,刘镇南当时为保持中立,安能不对曹贼有所表示,何况张绣的行为在刘镇南眼里,早已是反复小人,他如何会继续对张绣提供钱粮支援?张绣归顺曹贼,势所迫也!但是张绣的兵马可是久经沙场的西凉劲旅,刘镇南在南阳郡失去了张绣这个主要支撑点,为防备曹贼的膨胀,他必然要接纳与曹贼势不两立的我们,让我们行当初张绣之事,防备曹贼南下!皇叔可趁曹贼攻占河北之地时,安抚久经战火的南阳郡!”糜竺把这番话讲完,所有人都开始点头。

“将军,子仲的建议是最佳选择,只是时机恐怕还未到!大将军虽然完败于官渡,但是北方四州未受战火波及,袁本初的实力依然存在,斥候回禀袁绍退回河北,在仓亭津集结河北的各路援兵。曹贼如若一战就歼灭了袁绍的主力,为何不趁此机会一鼓作气,打过黄河,把北方四州抢夺下来,看来官渡大胜,曹贼也是打的精疲力竭,无力出击!镇南将军在曹袁两雄对峙时,按兵不动,意在保持中立,将军此时在袁本初与曹贼大势未分之时投奔刘镇南,恐怕不妥!莫若继续在汝南发展,收并当地各处的豪强宗帅,增强我们自己的实力,曹贼此刻应该已经接到蔡阳的败报,可许昌仍然未有任何调兵的动作,足见他与大将军还在胶着之中。待大将军与曹贼分出结果后,我们再投奔镇南将军不迟,那时他更需要我们帮他保护江汉之地!”简雍劝道。

“好吧!先按宪和说的办,二弟、三弟、子龙你三人先认真操练兵马!云长,让斥候继续注意许昌和阳安的动向。”刘备做出了安排。

当夜,刘备使人唤糜竺来到自己的内室中,与自己详谈。

“子仲,今日你在大堂中的言语,对玄德触动颇大!若当时在徐州之时,玄德重用子仲,如今也就不用颠沛流离了!”刘备叹道。

“皇叔,商贾贪财轻义,自古大部皆然!警惕之心,皇叔必须有之!皇叔既然谈到徐州,子仲就以商贾之心为皇叔分析!”

“子仲,但无不言,玄德恭听!”

“当今天下纷乱,各地政务其实掌握在世家大族手中。皇叔援救徐州之时,正是曹贼为报父仇,欲屠尽徐州之际,徐州所有人皆性命堪忧,何况陶公曾向其他诸侯求援,未得一兵一卒,皇叔五千部众居然敢冲击曹操的大营,英雄之气,天下少有!因此陶公将徐州印信托付于皇叔时,徐州世家大族因为性命攸关,皆从之,然则其心,实未附也!当时,徐州世家大族为求自保,只有皇叔这一个选择,何况他们心中清楚皇叔的为人,必不会对世家大族进行清洗,但他们还是对皇叔的能力、身份怀疑,利用皇叔在徐州扶行仁义之举,偷偷与曹贼互通曲款,皇叔自然是不知晓的!再有皇叔新得徐州后,所重者皆非徐州世家大族子弟,皇叔身边者,也多非世家大族之人,皇叔的仁义之举,固然得到徐州庶民百姓的欢心,但是不知不觉也动摇了徐州世家大族的利益,鉴于曹贼当时的态度,徐州的世家大族在隐忍。到吕布抢夺徐州,徐州士子未作抵抗,欣然接受,那是因为他们有了吕布、陈宫这第二个保护徐州的选择,那陈公台可是世家大族子弟呀!何况吕布虽然多变,麾下的高顺、张辽等人可是当世虎将,吕布失司州、丢兖州,如此惨败,其麾下将士依然跟随,更得到陈宫的全力辅佐,其统兵能力,可见一斑!若非曹贼对徐州世家大族采取怀柔的策略,吕布刚愎自用,曹贼根本就不可能得到徐州。何况皇叔仁义谦虚,不时提及徐州得救乃吕布、陈宫扰乱兖州之故,加之皇叔新得徐州后,人心未附,未及一年,便奉朝廷之命实则奉曹贼之命讨伐袁术,徐州百姓心有怨言,而徐州的世家大族早已看出缘由趁此机会挑拨,皇叔麾下的徐州将士大部自行散去。袁术虽然称帝,但是并没有四处扬兵,徐州没有受其所害,饱经战乱的徐州人心思安。而天下纷乱,徐州大祸之时,朝廷对徐州从无过问,徐州士民又如何为朝廷分忧?这个口实,乃是曹贼假借朝廷之名和皇叔自己送与徐州世家大族的!皇叔当时若不争一日之气,而是推延进兵,整顿兵马,数年之后,徐州可有,袁术可灭,皇叔以后需要三思!后来皇叔杀车胄得徐州,而曹贼业已改变对徐州的态度,在徐州世家大族的眼里,皇叔乃曹贼麾下将领,安能背主?有了这个口实,因此,曹贼率数万军马兵临城下,还没有挥军攻城,徐州防务立时土崩瓦解,不是皇叔及诸位将军的韬略不行,也不是皇叔麾下军队的战力不行,而是徐州世家大族的破坏之力远非皇叔及诸位将领所能想象。当今天下,依然控制在世家大族之手,对于天下的世家大族而言,先要保证了自己的整体家族利益后,才会考虑朝廷利益,因此皇叔若要匡扶汉室,必须要借助世家大族的力量,汉室若要长治久安,必须要限制世家大族的力量。世人皆轻贱商贾,皇叔可知,商贾的后面有多少世家大族的子弟!没有世家大族的暗地相助,商贾早已家徒四壁了,既然得到了世家大族的帮助,商贾自然知道如何报答世家大族。皇叔可知,糜竺的生意一直是在和陶公协力,有陶公相助,糜竺安能不垒财巨亿?皇叔暂住荆州之时,当严奉刘镇南的号令,稳守立足之地,以荆州本地世家大族为友,聚在荆州避难的北方士子于麾下,等待时机,大业可成!皇叔英武,千万不可加重刘镇南对将军的猜忌之心!”糜竺言道。

“感谢子仲肺腑之言!”刘备躬身对糜竺一鞠道。

“皇叔折杀子仲!”糜竺连忙还礼,继续道:“皇叔,商贾之道,在于贱买贵卖之时机,如何判断时机,需要从各地收集讯息,然后进行整理判断。皇叔行仁义于天下,在徐州没有对世家大族和时局进行重视,因此有些判断才出了偏颇。皇叔可知,为何曹贼起兵之后,连战连捷,那袁曹两军对垒之时,往往都是袁军败走!”

“曹贼,长于韬略,更兼麾下谋士猛将如云!”刘备本在思考糜竺的情报之论,突然之间,仓促回答。

“皇叔,子仲还有另外一番看法!”

“子仲请讲!”

“皇叔,子仲行商之时,各地的管事也曾和曹贼在各地的细作接触过,子仲知道曹贼异常重视各地诸侯的事务,有专人负责,收集各地的讯息,供曹贼决断。皇叔行仁义之举于天下,没有进行如此行为,因此,皇叔缺少耳目,为匡扶汉室,皇叔需要组建负责谍报收集的职部。曹贼官渡大胜的时间是建安五年冬十月,可我们却直到今天才得到消息,皇叔应该有所反思!至于行军作战,曹贼每亲自带兵临敌,皆起精锐,人数虽少,死战不退,震慑敌胆,两军胶着时,方用其他偏师迂回,击破对手。其他诸侯兵马,往往在交锋中折损两三亭后,即会崩溃,而曹军冲杀之精锐,哪怕是折损了七八成,依然死战,死战之士,当然无敌。皇叔需要研究曹操麾下精锐的编制,组建自己的陷阵之士。”

“子仲言之有理!玄德需要重视!麾下的万余步骑,需要精心选择,裁汰之后,再做打算!具体做法,让云长、翼德、子龙负责!”刘备起身,执糜竺之手道:“子仲,今番谈论,玄德感激你,你久行商贾,识人无数,就请暂时担任将军府的外刺椽,收集天下各镇诸侯的举动,助玄德匡扶汉室!请受玄德一拜!”刘备当即对糜竺躬身拜倒。

“皇叔何出此言,于公,皇叔是主,于私,皇叔是子仲的妹夫,无论如何,子仲必然尽心竭力辅佐皇叔,若违此言!天诛地灭!”糜竺把住刘备的双手,两眼含泪跪倒在地。

汉献帝建安六年夏四月,刘备得到糜竺派往许昌城斥候的禀报,许昌全城庆贺曹贼大破袁绍于仓亭津,冀州诸多郡县归顺曹贼。大胜之后的曹贼向袁绍请和,袁绍已经答应,而曹贼欲亲率大军剿灭左将军。刘备当即下令让糜竺、孙乾前往襄阳,请刘景升接纳自己及所部兵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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