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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罪》第九章 女孩的糖果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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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大庄园在金盏菊市郊,不远不近,和当地其他的庄园建筑群风格一样,对于品味意识强的人来说可能略微显得俗气,但是无法否认里边的气派舒适。。

轻轻拉了下绒线绳,大型衣装柜雕花楠木的两扇滑门自动分开,女人白皙的手拂过衣柜挂轴,指尖经过垂挂件件昂贵靓装的衣挂钩,在连体的收腰紫裙上逗留了片刻,又转而继续,最终摘下更显肤色白美的斜肩黑裙。

睡裙落地,悉索地穿戴声后,体态轻动撩人的女人在镜前左右照了照,转身掏出小钥匙坐到梳妆台前。

嵌着绿宝石的项链缀在胸前,将不够流行的多款手链放进底层的首饰盒,从百余件饰品中选出一件精细的金色耳坠给自己带上,唇红轻抹——梳妆镜里映出庄园女主人年轻清纯的美丽脸蛋。

清晨起来。

打扮完毕的女主人目无表情地在镜前转了一圈……

青草地、树荫、一杯香茶。

高价的叶子也与往日一样,没什么味觉。

榕树、秋千。

把着秋千绳,女人看着不远处园丁们整修自己的庭院。

长餐桌、银刀具。

独坐在桌前的她瞧着侍者们静静地站在一旁等候吩咐,午餐饭菜微腻。

喷水池、凉亭、故事书。

女人翻了翻,没找到上次的书签页,或许不曾看过。

晚霞、映红的玻璃窗。

窗外庄园门前长道的尽头,男主人的马车今天也没归来,可能又在别处留宿了吧。

漂亮的大眼睛、主人卧房里的摆钟。

天色渐晚,女人丧气地栽倒在自己的大床上。

不知道什么时候,女主人发现庄园有些空旷,仆人侍者往来频繁,但是仍觉安静。

金盏菊的剧院没有新幕演出,马场的激烈吵杂也已经厌倦。

女主人从一楼走到二楼,再到三楼,上了顶层。一间一间数了数,起居建筑的房间如此之多,以前她不曾注意过。

路过储物间,房门未开,微光溢出,暧昧的喘息声让女主人驻足,竖直一线的视野里,女仆和男佣的火热身影随烛光舞动得有些狂野,又小心翼翼。

莫名的愤怒驱使女主人推开房门。

而手忙脚乱之后,侍女哆嗦地紧裹衣物,请求主人的谅解,男人不知所措,将女伴护在身后,女主人一言不发。

没有怪罪,放离了不断恳求的两人,储物室里的年轻女主人摇了摇头,两人点亮的烛台使房间里的物品一览无遗。女人看了一圈,并没什么高价的物品值得丢失,抬脚迈步,布锦的撕裂声提醒她陈旧物品露出的长钉毁了她身上的高价晚装。

矮旧丑陋的收纳柜被其他箱具压在地上,有些破损,柜门一边露出的长钉还残留着晚装的一角碎片。

女主人愣了愣,随后用手擦了擦地上灰尘,屈膝慢慢坐下,伸手打开柜门……

小别针、旧发卡、铅笔盒……一样样的小玩意。

女人把这些小物件拿在手里一一过目,仔细地瞧着,纯真地脸蛋不自觉露出了自然的微笑。

打开一个粗糙的八音盒,拧动发条,小工匠和红点群女孩在轻灵的音乐下旋转而舞,过去流行的韵律简单而舒静,把人迁回单纯的过往。

再打开储物柜最下边的抽屉,无颜六色的糖果盒和精巧的小礼品袋陈列其中……

糖果盒一个、两个、三个……整齐地排列着。

八音盒舒静轻缓的音乐下,女人呆滞了片刻,最后抬头捋了捋耳发,鼻子有些酸。

叮叮~叮~~叮~~叮当当叮……

捏起一小块红色宝石形状的糖块,大小如女人戒指上的镶嵌,放进嘴里。

吹灭蜡烛,俏脸隐藏在黑暗中。

残留些甜,八音盒的音乐舒缓。

过期的味道又总是那样酸涩……

回顾草鹭执政的那段历史,似乎从某一时刻起,表面平静的王国,逐渐开褪下了安定的色彩伪装。

辛西娅意志案、黄金劫案、歇斯底风波之后,大事件再临威尔莱特——金盏菊血案初露端倪。

“告诉我,你们谁干的?”

哈里森瞧着博拉蒂,后者连忙摇头,胆小的商盟副会长当然拿不出这种手段。

视线扫过胖子博豪,后者肥厚的大手慌忙摇了摇。

房产老板帕布洛咳嗽了两声,表示与此事无关。

马匹贩子尤素夫环顾左右紧张地耸耸肩。

威南商业大佬们纷纷躲避哈里森的目光,刺杀国王特使,枪杀地方官这种事,没人敢担,其实他们心里更想反问哈里森,所有人都知道监狱暴乱与哈里森脱不开干系,但事已至此。

国王的旨意到达之快让人措手不及,前天还是商圈里的混子,今天变成了爵爷,还是国王特使……行凶过程被霍华德子爵撞个正着。

对威南众商来说,开始的时候利奥波特并不是什么不得了的人物,人可以死,只要死得无凭无据。可是他不能死得众目睽睽,不能死得满城风雨,更不能在成为国王特使后死在金盏菊,最糟糕莫过于眼前光天化日之下带走两条昂价的人命而该死的却没死成……

惹上了天大的麻烦,众人对哈里森多少有些怨气,但没人有勇气说出来。

特使遇刺,大家商量了半晚上没有对策,哈里森的脸色也终于变得难看,眼下的局面,事情超出了他的掌控。对于博湾那边将有怎样的反应,国王会怎么做,亚历山大大公什么态度,哈里森不敢深想。特使遇刺的当天下午,哈里森的表弟,也就是亚历山大的儿子,沃伦的信件也到了。

沃伦.灰蓝提到了国王陛下封赏的事情,并提醒自己的表哥,王国对待威南和推行新政的态度与以往不同,不要直接和利奥波特起冲突,一切谨慎为重,王国会对威南有所动作,如果遇到对方太对强硬,消极配合就好。霍华德在威南这么多年,手上不干净,自己的一身污点抖不清,对威南商盟绝对构不成威胁,商盟倒了最先被拖下水的就是他。利奥波特目前只是王国的幌子,无权也无兵,没资历更没人脉,治安厅已经有安排,不会参与,宪兵队不用考虑,他要查就让他一个人查,他要闹随他,不理会,尽量拖延些时间……

必要的时候去找霍华德,他会想办法牵制灰羽,灰蓝大公也已经在路上了——这是灰蓝伯爵信尾的话。

亚历山大大公已经准备从卡特兰堡动身前往金盏菊。言下之意很明显,有了灰蓝大公坐镇金盏菊,除非国王陛下亲至,否则无论谁来到金盏菊都很难掀起什么风浪。对哈里森来说,威南商盟是自己的一切,他是这里的国王。努力到了今天这一步,重归王国的管制,他不干,相信背后支持了多年的灰蓝伯爵也不会干。

然而计划总跟不上事情的发展,很可惜,这封信晚到了半天——发生在特使遇刺之前,当时沃伦还不知道特使遇刺的事情,并且特使遇刺的当天晚上,二十匹马陆续到达金盏菊,新调来的哨鹰们带着国王的旨意和公爵大人的口令找到索菲亚集合,并且之后的一天他们给利奥波特“请”来一个人。

其实前来金盏菊的哨鹰总共有五十人,还有三十人因为三天封城被隔在了金盏菊外。

在治安厅的大门口,执法者雕像前,负责此次宣旨的金盏菊行政长官霍华德化为亡魂,警长喋血街头,特使遇刺,治安厅乱了一夜,最高领导倒下了,行政长官也倒下了,众多警员甚至不知道这这么大的事件该往哪里呈报……

特使遇刺案的当天晚上惊动灰蓝大公手下的宪兵大队长,把消息报往青森灰蓝处,城外宪兵大队进城,金盏菊封城,缉拿刺客。借口保护特使,利奥波特租借的馆邸被宪兵队团团围住,持枪警戒。利奥波特几次想出馆,都被阻拦了下来,安全保证的同时形动变得不便。

彻夜的搜查没有任何结果,进出港禁止,驿馆封闭,花馆旅馆停业,按户搜查,金盏菊全部贸易停止了三天,一时间全城鸡飞狗跳。灰羽子爵度过几乎是软禁的一个晚上,第二天又硬闯出馆,宪兵守卫不让,利奥波特把自己脑袋顶上了枪口,吓得守卫连忙收了枪,灰羽拳打脚踢,一点没留手,而宪兵不还手也不让路,特使依旧离不开会馆。

正发愁的时候,以更熟悉情况的索菲亚为首的威南哨鹰二十一人队硬闯了特使临时会馆。两伙人持枪对峙,谁也不让步,看到了国王陛下亲发的行动令,金盏菊宪兵大队长梅迪纳最终无奈放行,利奥波特临走前一拳还打得梅迪纳鼻血横流。

截止至此,无论博湾还是青森卡特兰,仍然没人接到金盏菊治安厅大事件的消息,没后续命令,也没计划更改。

一切行为,全凭当事人们根据现实情况的各自判断。

而第二天下午,在哨鹰威南临时队的陪同下,灰羽在金盏菊第一厅投下了另一颗重磅炸弹。

第一告,威南商盟涉嫌走私。

第二告,威南商盟涉嫌偷税漏税。

第三告,威南商盟涉嫌勾结贿赂官员,弄虚作假。

第四告,威南商盟涉嫌结党煽动,抵制王国新政。

第五告,威南商盟涉嫌联手控制商品物价从中牟利。

第六告,威南商盟涉嫌买凶杀人,涉嫌多桩命案。

同时,报社刊登了特使大人要以商人的身份成立威尔莱特慈善行会的消息。

特使遇刺案已经闹得人心惶惶,而利奥波特.灰羽到哪里,哪里更是一团糟,虽没指名道姓,但是这气撒在商盟身上是免不了了。

手臂还打着绷带的利奥波特.灰羽闯上金盏菊一厅,一纸诉状把整个威南商盟告上了法庭,法官在众多哨鹰的注视下看着长长的诉状纸,左右为难,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处理。这是要掀翻整个商盟吗?难道威南的天真要变了?宪兵队长梅迪纳拿不怕事情越闹越大的愣头青特使也没有什么办法,灰蓝大公的命令没到,囚禁特使他不敢。

随着国王的一纸强令,这次罐子碎得彻底,一上午的时间,金盏菊厅的传单雪片一样飞来。

遇刺后的第二日晚上,利奥波特又以特使身份对威南商盟首脑下了邀请函,将于次日在金盏菊芦竹馆聚餐。碍于特使名头的淫威,除了哈里森、博豪、以及房产大亨帕布洛等少数威南商盟的骨干之外,忐忑不安的威南诸商基本到齐,包括副会长胆小鬼博拉蒂。

晚宴开始之前,拿两份薪水的美女索菲亚再次找到了利奥波特。这次女警员态度没有丝毫的暧昧,也再没贪财的表现,只是传达了远在博湾的庞鹫公爵大人的口信。

“托你的福,我升职了,我现在是威南形动的临时指挥。”

第一次看见卸下警服的漂亮女人,利奥波特忍不住多瞅了两眼。

“现在情况变得比预期复杂,但我觉得事情分两边看,暂时不理治安厅的血案,博湾针对商盟的计划不会变,从现在起希望你不要再有多余行为,配合我形动就好,在事情更复杂之前以最快速度结束金盏菊的一切,这也是上边的意思。”

一身礼服凸显身材娇好,女人叹了口气,从手袋里拿出一叠纸张递给灰羽。

灰羽看了看,这些有利于特使大人威南之行的信息让灰羽子爵张了张嘴巴,一边叹息自己的命运早就被博湾的人们安排好了,一边只能在心里感叹罪恶般的巧合。

这惊人相似的行动力和思维模式,究竟是源自哪里呢?

也许就是因为如此,那个男人才深陷泥潭不能自拔?

是不是也正因为如此,难以言喻的相似注定悲剧收尾?

相同的刚强诞生冲突,一样的软弱繁衍乏味。

接近的智慧一旦意愿相违,碰撞起来,最终会有怎么样的结果?

利奥波特曾自认聪明,但此时不得不承认——有些人生来注定不会平凡。

比起自己,他们更敢想敢做,胆大妄为。

所谓的男人和女人,性格还是互补的好。

看着索菲亚,利奥波特装作不在意地笑了笑,终于明白自己这边暗地里的针对商盟大佬们的形动为什么扑了空——有人捷足先登。

长桌晚宴,烛光淡茶,对今晚威南诸商来说没有任何吸引力。金盏菊第一厅的传单和特使大人的邀请信函一同到来,实在让人对晚宴不抱期待。

“啊哈~~~感谢诸位善良的先生百忙之中抽空到这里……”

灰羽搭着一身晚礼裙的美女索菲亚一同出场,诸商起身对利奥波特行礼,灰羽打了个招呼,又等了半天,蛮尴尬的,没掌声。也难怪,一身高价礼服穿在黑矮子身上怎么都看不出高贵,更像葬礼丧服。笑容可掬的瘦脸看上去就欠揍,利奥波特刚讲了一句开场白……

然后挠了挠头——他忘词了。

“瞧,我不擅长和男人交际。我想大家一定更在意这位美丽的小姐的来历。”

灰羽把索菲亚引荐给众人。

“我叫索菲亚,从博湾来……”

“她领两份薪水,专门打听别人**。”

没理会索菲亚的不满和众商差异的目光,利奥波特说着在威南诸商的注视下拿出一张演讲稿。横竖看了看……

“啧,你写的玩意真绕口。”

子爵扁扁嘴,将纸张放在蜡烛上点燃了,随手仍在盘子里,气得身边的女伴皱了皱眉。

利奥波特拍拍手,示意大家坐下,然后走到长桌一端主人座前。

“好了,忘记该死的晚会开场白吧,诸位先生都是商人,当然是讲究效率的,这里的环境、条件、品味以及食物味道都不错,所以租用费用更不错,而我又很穷,为了节省点,那就让咱们长话短说……”

利奥波特环视众人,嘿嘿地笑了笑。

“哈里森先生果然没来,不过没关系,不会影响我们今天晚会的性质。为了迎接大家,我给大家准备了一份美味的菜肴……”

拍了拍手,灰羽的老管家和其他侍者们推着餐车入门,每人桌前上了一个盘子,每盘里边只有一个信封,信封上写着用餐者的名字。

“别客气,现在就可以拆开看看。”

利奥波特自认优雅地做了一个请的姿势,怎么看都让人觉得怪异。多数人拿着信件不知所措,大胆些的打开来看了看,很快收了起来。商盟副会长博拉蒂拆信,读了一行,吓了一跳。忙把信件揉了揉,放在蜡烛上烧掉了。

“子爵阁下!”

“特使大人……您这是……”

很快屋子的众人都坐不住了。

利奥波特看着大家的反应,一副乐在其中的模样。

“先生们,别问我这些信息哪里来的,你们想要证据我也可以给你们,我无心找你们麻烦,你们知道我的目的。”

利奥波特笑得人畜无害。

“我只是想以会长的名义,邀请大家加入威南慈善行会。入会的条件很简单……”

“当然我也不会强求大家……”

利奥波特绕着长桌踱步,走到谁的椅背后,都会让人不自在,举了举还打着绷带的胳膊说道:

“众所周知,前两天我差点丢了命,治安厅抬出了6具尸体,可怜的老警长替我挡了一枪,忧国忧民的霍华德子爵被暴徒残忍地杀害了,一下午死了8个人,不知道这笔账找谁算呢,消息应该到了博湾了,我相信王国不会善罢甘休,而我怀疑这事和威南商盟有关系。”

宴会厅里悄无声息,诸商眼神交换,都希望从对方那里取得些有用的信息。

“当然,我相信在座的诸位是不会这么做的。”

“是吧,博拉蒂先生。”灰羽走到博拉蒂背后,用力拍了一下威南商盟副会长的肩膀。

老头吓得一激灵,差点坐在地上。

“当然,当然……子爵阁下。”博拉蒂回头应着。

利奥波特很满意,点了点头。

“所以我觉得大家要是退出威南商盟,加入慈善行做做善事,不是坏事,上帝也会保佑大家的。”

灰羽的视线在长桌上转了一圈。

“不少人缺席呢。今天除了哈里森阁下外,几位先生接到了我的邀请却没有来,博豪先生以及帕布洛先生,哈里森和博豪先生可能是身体不适,帕布洛先生不能来的原因我来解释一下。”

“据我所知,你们最近一次见到这位先生是前天吧?”

利奥波特又从口袋里翻弄着什么,然后开始胡说八道:

“其实呢,这位先生昨天做礼拜时突然受到了上帝感召,良心发现,先后来到索菲亚小姐这里,主动承认了自己多年的恶性。”

“而我和索菲亚小姐商量过了,帕布洛先生的罪不好定夺,又为了不让金盏菊的第一厅为难,索菲亚小姐派人连夜把他送回博湾去审判了。”

“我承认程序和流程有些不合规矩,但是很讲究效率,特殊时刻特殊办嘛。”

灰羽等了片刻,宴会厅里一片寂静。

“总之大概一周内他的庄园和生意的所属权就会发生变化,家产也会被变卖。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赶上王国缺钱的时候。”

利奥波特摸索了半天终于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供词,瞅了瞅……

“老实说我对帕布洛先生的交代有点吃惊。啧,这哪是一个正经商人,贿赂、走私、绑架、杀人……就差叛国了,可真了不起。”

“咳咳,帕布洛先生的供词跟我的开场白一样,有点长。”

说着灰羽挠了挠头。

“唔,比尔萨先生,我拿不准,你跟他比较熟,看看是不是帕布洛的笔记。”

子爵把信递到了叫比尔萨的商人面前,后者看了看,尴尬地点点头。

利奥波特又走到另一位先生身后,扶着对方的椅背,有些疑惑地说道:

“呃,这里字迹不太清楚,姆比亚先生,你看看这段写的是你的名字吗?”

叫姆比亚的男人伸手拉过餐巾,擦了擦汗,不敢说一句话。

“哎呀,舒波先生,你看多巧,这段里有个人跟您同名同姓。”

舒波先生手里的茶杯落了地。

“哦,这里,提到了布罗基先生在青森的一桩大买卖……”

商人布罗基一阵咳嗽……

……

至始至终厅里只有利奥波特一个人说话,小心地收回供词,特使继续说道:

“索菲亚小姐很温柔,到她那儿的人都能敞开心扉,什么都肯说,我很羡慕,她从来不对我那么随和。”

“哦,抱歉,跑题了。回来谈谈慈善行的事,我还是希望大家能认真考虑下,当然一切都是自愿的。”

“慈善行的入会条件挺简单,每人500万金卢玛,少一分都不行,而我会用这笔钱为大家争取未来年份的税收优惠,大家动动笔,签个字,仔细算算,这笔账不算亏。”

一直保持微笑的索菲亚瞪大了眼睛看着利奥波特——他说的数字比上边计划好的整整多了200万。

正好绕着长桌转了一圈,利奥波特绕回了主人座位,一**做在椅子上。

“明晚之前我不会向大家要答复。”

利奥波特笑了笑,继续说道:“那么,大家用餐吧,别浪费一桌美食。”

桌上除了装信封的盘子,别无它物……

不够相信就算有东西吃也没人有胃口,众人陆续告辞。

利奥波特的晚宴堪称世界最短。

“胡闹!”

这是索菲亚的评价,不知该哭该笑。

“过程有出入,效果一样的。”

这是利奥波特的答复。

“这里饭菜太贵,我请你出去吃吧。”

“我可不吃信封。”

特使刺杀案后的第四日。

距离众商的答复时间还有9个小时。

临时会馆里的利奥波特,正无聊地琢磨着如何把针对房产老板帕布洛的抄家行动的声势做大。

这时会馆的侍者敲门,得到允许后进了房间。

“特使先生,博豪夫人求见。”

(说起来龙套博豪夫妇也是老相识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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