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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死士》第三章 稷下剑派(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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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生越听越惊,但恐惧之心渐去,反而生出种仰慕之情。.这六神种种,的确是好了不得。但也不由得佩服中年剑手的见识广博。这六神名头虽大,但恐怕亦不是谁都知晓得这么清楚的。书生口中咝的一声,告退两步,对那中年剑手一鞠到地,拜道:“先生见闻满天下,比之拨仪江焕亦不惶多让,大开晚辈聆听,子元受教了。”

中年剑手略微点头,看来十分受用。此时旁边众人也都清醒了些,头痛亦不怎么难忍。但人人都自有一种焦急神色。中年剑手一楞,刚只顾说得兴起,竟差点忘了有命在身。翻身便想爬起来,但无奈那毒药药性甚烈,四肢百骸酸麻不已。中年剑手检视一番自身情况,发现其他人也都挣扎着爬不起来。只好作罢,叹道:“罢了,贼子早去远矣。各自先歇息一下,回头再作打算。”众人听说,不免垂头丧气,自管活动身体。那中年剑手看下边有一条窄河,舔了舔嘴唇,尴尬的说道:“不知可否有请子元帮我等打点水来,这毒性太烈。”

书生听说,挠头笑道:“看我疏忽的。”于是要过几个水壶,跳下河去打满清水,服侍给众人解渴。一众人感激他解毒之恩,而书生言辞又十分的客气妥帖,都纷纷对他点头示好。只有刚那可爱的年轻女子对自己爱理不理。走过那女子身旁时,悄悄偷看她娇艳如花,又不禁一阵脸红耳热。

此时正当午后,阳光铺铺撒撒的落下来,盖在身上无比惬意。书生在中年剑手下首处坐下,与一众人等休息。书生不时的偷偷向那年轻女子望去,只见她正眼也不瞧自己一眼,似对自己颇为不屑。书生心里酸楚一阵,卑怯之心暗起。想道自己落拓潦倒,这女子花玉之色,自然看不起自己了。于是又狠下心想,待有朝一日陆某飞黄腾达,定掳你芳心,共此生白头。

此时空闲下来,书生整理一番思绪启口又问道:“请恕在下冒昧,刚不经意间曾看见诸位先生腰上悬挂铭牌,上面写的似乎是“稷下学宫”四字。在下虽愚鲁,但从先人经本上也曾略知一二,据悉稷下学宫当年不是遭暴秦废弃了吗?至今千百年故去,难道还有余脉?”

中年剑手闻言一黯,低下头去叹道:“此事说来辛酸。暴秦破齐之时,先门虽尊为天下文武圣地。却也难逃其毒手。先贤们早知暴秦容不得天下人,又不能与齐共赴进退。是以城破之前,便秘密遣散学者。而学宫中诸般法典明经,也早一步便由先贤们**宫去,分散在天下各地。强秦攻破临淄,夺下学宫之时才发现,这曾经荣满天下的文武圣地早已是徒具其表。秦始皇怒道:难道天下的读书人都这么看不起寡人么?如此欺君误国之罪,死不足惜。于是下令对先贤们大加迫害。自此学宫百年老坛被毁,学子们流离失所,遭其毒手的数不胜数。前人已矣,却仍有可叹之处。秦人蛮横,学宫之役深触讳忌。竟尔为后来秦始皇焚书坑孺的暴行埋下祸根。”

书生听罢,连道罪过罪过,一时间也不知如何说辞。那中年剑手长叹道:“先贤们忍辱负重,历经千般苦难,才得以将这些珍贵的典籍保存下来。自古说以民本者安天下。一心想千秋万世的秦始皇最终不得善果,皇位只传到秦二世手里,便被汉高祖一举推翻。先贤们引颈盼望,终于等到此日。汉高祖重新启用诗,书。先贤的后人们缕承遗志,将分藏在天下先生手里,而得以在暴秦焚书**中得以保存下来的经典重聚,再创学宫。可时事往矣,学宫再无复往日之鼎盛。但即便是这样的情景,也没能维持多长时间。俗话说愚民易治,汉家天子总恼恨这百家学说过于锋利,而学宫又是以开天下人心智为根本。集权统治哪里容得这等现象。不久后罢黩百家,只独遵腐儒。可叹学宫元气未复,便又差点遭那抄宫灭族之祸。自此先贤们洞穿人情,看淡冷暖。同时更深知时代变幻,学宫再也无复鼎盛之日。于是再不争短长,弃了学宫举族搬进深山老林之中,一心避世为学。退而改创为稷下剑派。便是如今我们这一干师兄弟的本门。”

书生听道此段辛酸,唏嘘不已。再施一躬拜道:“先生一门屡遭磨难,可歌可泣。但相信黄天在上,真礼存于世间。贵门久后必定重驾往日鼎盛。可恨子元才疏福浅,无缘为学宫出得一份心力。在此抱恨拜上。子元对先贤的崇敬之心日月可鉴。”

那中年剑手连称免礼,目露赞赏之色,说道:“我门世世代代守护典籍,深居于山林之中。早没了虚妄之心。这次要不是那贼子……”。中年剑手颜色一厉,恨道:“要不是这贼子窥准我门人单力薄,竟欺上头来,盗走我门贵重典籍。恐怕我们亦无缘相识了。”

书生经他一提醒,暗呼大意,赶忙续问道:“刚只顾说话,竟忘了问那贼子盗去的到底是什么典籍呢?可是贵重得很么?”

中年剑手道:“那典籍本门收藏甚久,但实情我们也不怎么清楚,似乎是……”。听到这里书生不禁屏住了呼吸,紧张异常。就在那中年剑手即将说出关键时,旁边却传来一句喝止声:“涂师弟。”硬生生将中年剑手到嘴边上的话语打断。

中年剑手听喝一楞,随即反应过来,神情大肃。循声向那出言喝止的老者拜道:“师兄提点得是。”

书生未免恼火,但丝毫不敢有所表露。偷眼向那老学子望去,只见那老学子一双澄目精光暗射,冷哼一声盯着自己。书生心里一慌,连忙别过头去再不敢多言。

气氛顿时间难堪。中年剑手见旁边不少师兄弟都站能站了起来,才发现酸麻的四肢已几乎能回复走动,于是站了起来。将书生拉到一旁,说道:“子元与我一见如故,待我等了却此事,相信还有再见之日。我看子元你景况不佳,便不用推辞了,日后可到无妄山中找我。子元珍重。”中年剑手说完这一番话,手里暗递过来一个鼓鼓的红布钱袋,钱袋上饶有余温,显是贴身收藏得甚紧。书生心下一酸,自己与这中年剑手相识不过数时,可中年剑手俨然已把自己当作知交,不觉间眼眶也红了。把那只红布钱袋捏在手里,看他胡子已有些花白,却还此等焦心劳力。差点忍不住便要将那银制的古书交了出来。幸好那中年剑手再不多说,转身招呼起众人,打点精神准备按原路返回。一干师兄弟纷纷向他致谢,只那名年轻女子连头也不点一个。

中年剑手再向书生道个珍重,并再三说明日后相见。率着众人沿林间小径出谷而去。书生手捏钱袋怔在那里。既感中年剑手知交之情,又怪那少女走得狠心。心里暗自苦楚,喃道:“难道你就这么看不起我么?连头也不回一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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