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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国兄弟》四、 斗狼的母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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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的目的地是江北省省府登阳城。.唐小梦的妈妈有一个表哥在江北总督马文卓处做幕僚。程靖反正也没有什么外地亲友可以投靠,只能和唐小梦一起去投奔这个表舅。

今天晚上唐小梦的出逃计划,也是得到了唐父的支持的。虽然他一方面心痛女儿,怕女儿在外面吃苦,又担心方家要不到人时恼羞成怒,会对唐家不利。但和女儿跌落火坑嫁给一个纨裤子弟做小妾相比,唐老爷子无疑是宁愿冒任何风险的。所以在女儿出来时还打发了大笔的银两银票作盘缠。但是毕竟时间只有三天,到时候方家去迎亲找不到人,肯定要全镇甚至全县搜查。所以三天之内最好能走出汝安县境才算彻底安全。而以方家的势力,整个潜龙镇内必定都有他们的耳目,白天出来走路肯定会被人看见,更不能雇车,只能靠今天夜里走出潜龙镇范围。

从潜龙镇出来往北,就进入了紫霄群山的范围。整个汝安县,只不过占了紫霄群山的一角。越过紫霄群山的十八道岭,再渡过黄沙江,才是江北省的范围。

正是初春天气,白天天气逐步有点升高了,到了夜里还是有点凉。两个人跌跌撞撞地赶了一夜的路,天色蒙蒙亮时,才开始走上山路。

程靖吁了口气。终于走出了潜龙镇的范围,进入了邻镇黄石镇了。虽然进了山区,而且山区里的据说聚集着很多支土匪力量,但毕竟在这里不用太担心有熟人认出自己和唐小梦。而且只要在两个白天里能翻过前面的四五个山头,就出了汝安县境。白天走路,应该是不用太担心土匪的。

本来程靖还在担心唐小梦一个小女孩,怕她走了一夜的山路体力上会受不了。可是一路走来唐小梦却一直没有落过自己后面。而且从她走路的姿态可以看得出她的脚底肯定已经起了水泡,所以有点一瘸一拐的,但她却咬着牙,没有听到她哼出来一声。

程靖不由得一阵心疼。看看这座山又已经爬了一半,他终于开口道:“小梦!累了没有?到这里应该暂时安全些了。我们先歇会儿,吃点东西再走吧!”

唐小梦“嗯”了一声,在旁边找了块厚点的草地坐下来。脸红了红,又脱下靴子,把袜子除了下来,从包裹里翻出来一根针,挑起脚底的水泡来。

程靖的书生体质本来就差,再加上伤也没有好,又赶了一夜的路,出来时急急忙忙,衣服也带得少了,走路再出了点汗,冷热相攻,到现在只觉得全身酸痛,头晕目眩。刚想撑着在唐小梦旁边坐下来,猛然一阵眩晕,“咚”地倒在地上,再也人事不醒。

也不知过了多久,程靖在一阵奇异的“呜呜”声中醒来。他勉强睁开眼睛一看,唐小梦赤着脚,手里举着一把小刀,蹲在自己前面。而她的身体正在不停地颤抖。

再往前看去,隔了三四米,一条狗后腿弯曲,前腿趴在地上,绿莹莹的眼光恶狠狠地瞪着唐小梦,随时都有可能扑上来。程靖眨了几下眼睛,再定睛看去,不由得大吃一惊。虽然和原来世界中在动物园看到的有很大的差异,但是他立马肯定下来,这不是一只狗,而是一只狼!

从这只狼的毛色看,这应该是一只年老的孤狼,也可能饿了好几天。而唐小梦明显从来没有过面对狼的经历,身体一直在忍不住发抖,可是她咬着牙,紧紧地攥着手里的小刀,象一只护仔的母豹,守在程靖的身前。

程靖想坐起来,可是刚刚动了一下,仍感觉全身酸软无力。

突然,可能老狼终于看透了唐小梦只是一只纸老虎,她手里的小刀也对自己没有丝毫的杀伤力,终于跃起来,扑向地上的程靖。

唐小梦喉咙里发出“啊”的一声,挺起小刀,横着向狼颈刺出。

老狼扑向程靖本来就是虚招。看见唐小梦的刀子刺过来,前脚地上一蹬,身体就打横过来,避过了刀子,一下子把唐小梦扑倒在地,张口就向唐小梦肩膀咬去。

程靖吃了惊,感觉好象一阵电流在心尖流过,出了一身冷汗。也不知怎么突然来了力气,狂吼一声,跃起来抱住狼头就朝一边滚开。

老狼被程靖抱着打了个滚,看着程靖的脸就在嘴边,趁势就一口咬下去。

程靖本来就手脚无力,现在更无法放手,看见狼嘴向自己脸上叨来,急忙一低头,用头顶死死抵住老狼的下颚。

一人一狼在地上也不知打了几个滚。程靖只觉得越来越没有力气,狼爪渐渐脱开,把程靖的肩膀和两臂抓得稀烂。程靖吃痛,人反而清醒了一些,感觉到自己嘴边贴着老狼的咽喉,一狠心,用力一口咬了下去,只觉得一股腥臊微咸的热流涌进了自己的口里。老狼吃痛,挣扎力气更大,程靖更加不敢松口,感觉涌进口里的热流越来越多,当下只管“咕嘟咕嘟”地大口吞进肚子里去。

迷迷糊糊间,好象热流越越少,手里抱着的老狼挣扎的力气也越来越小。程靖一口气松下来,一下子又晕了过去。

程靖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唐小梦正在用力按压他的肚子。因为吸进了太多狼血,程靖的肚子胀得象个气球一样。幸好唐小梦按压下,腥臭的狼血不断从他的嘴里涌出来。唐小梦倒是没有嫌脏,手里拿着一条小手帕,程靖吐两口她就帮他擦一擦嘴。

程靖睁开眼,看到旁边的狼尸,闻到自己嘴里流出的狼血腥臭,忍不住一阵翻江倒海,再也用不着唐小梦按压肚子,狼血吐完后,还差点把胆汁都吐了出来。

唐小梦打来溪水,给程靖漱了口,扶着他换了块干净些的地方,躺下来休息一阵。程靖看看自己身上的伤都被唐小梦小心地用布条包好了,反而是她自己手臂上也被狼抓了好几道血痕,一直都顾不上处理。现在等程靖安顿好了,才安静地坐在一边,撕了两根布条,在伤痕上缠了两道,用牙咬住布头随意地打了个结。

程靖躺在旁边,看着唐小梦一个人忙忙碌碌。因为刚才扶着程靖太过用力,她的整个变得红扑扑的,光洁的额头上也有了一片细细密密的小汗珠。衣服破了一点的地方都被她小心地扎好,更加显出了她发育得良好的身材。想起刚才程靖晕过去的时候,就是这么一副小身板和一头饿狼对峙,一步也不曾后退。这是一个聪明,懂事,漂亮,果决,勇敢的女孩。程靖在心底里叹了口气。看着她的身影不由得有些痴了。

唐小梦也发觉了程靖在看她,脸上又红了红,却勇敢地抬起头来,带着一丝微笑看着程靖。

这还是新生的程靖第一次在白天认真地看她的脸。他不自觉地开始细细品评唐小梦的长相。她的额头光洁饱满圆润,两道柳叶眉清秀而不带妖治,一双凤眼黑白分明,眼色澄清,鼻子挺直而光润丰满,耳带垂而且略后贴,嘴唇红润,整张脸看上去各器官无一处不是精致极美,偏偏配在一起又十分协调。脸上也没有一处疤痕斑点,确实是一张挑不出任何瑕疵的美人脸。程靖心里“咯噔”一下,再看过去,面前竟然是一副传说中贵为后妃的奇贵之相,唬得他“啊”地叫出声来。

唐小梦不明所以,听他叫出声来,以为他伤势又发作了,急急地站起身来。才走出两步,突然也“啊”的一声,站在当地,再也走不动一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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