斛律恒伽见我这般肆无忌惮的注视，脸不免微微泛红，我瞧出他有些害羞的样儿，一丝不被人察觉狡黠的笑爬上嘴角。

“恒伽哥哥。”我甜甜的叫了声，眯着眼睛，露出如珍珠般的贝齿。

斛律恒伽被我这一叫，更是脸红到了脖子，应了一声，就匆忙低下头，见如我预料的，心里暗暗笑弯了腰。

身边的钝珠低着头紧咬着唇瞅着我，我转头警告似的瞪了她一眼，她赶紧又低了低头，这一年她倒是学会了‘明哲保身’，呵呵。

我抬头甜甜的喊了喊：“爹爹，伯伯，我带恒伽哥哥游览园子，您两位慢慢聊。”

“好，好，好。”斛律光被我这一口‘伯伯’叫得心花怒放，呵呵应着。

高澄也笑着摸了摸我的头，“去吧！可别淘气。”

我知道他是怕我戏弄斛律恒伽，一部分是在警告我，一部分又是很疼爱的轻斥。

我甜甜的应着，拉着斛律恒伽的手跑开了。斛律恒伽倒也很配合的跟着我跑，不然我现在这个六岁孩童的身子哪里能拖得动他，虽然他只比我长三岁，却足足高了我一个头。

跑到离高澄和斛律光说话的不远处，我停下了脚步，放开斛律恒伽的手，对跟在身后的钝珠说道：“我有话和恒伽哥哥说，你不许跟来偷听。”

然后看了看四周，转身亲热的扯着斛律恒伽的衣袖，甜甜的叫道：“恒伽哥哥，你过来，过来嘛！”

斛律恒伽见如此神秘的我也有些纳闷，可看见我无邪的笑也没觉得有什么，老实的跟着我往棵大树走去。

来得树旁，我朝愣愣的斛律恒伽招了招手，“恒伽你快来看看，这是什么？低下身子看看嘛。”

斛律恒伽疑惑的看了看我，弯下身，“什么也没有呀!”

“你再看仔细了，就在那草边。”我趁他低着头仔细看时，悄悄绕到他身后，捂嘴贼笑，哈哈，我倒要看你一会儿你平静的脸上会有什么样的表情。也许是换了个小孩身体，心智也跟着变小，总喜欢做些作弄人的事儿。

看准时机，趁他弯腰，抬脚就朝他屁股踢去，“呀！”没想他屁股竟然长了眼睛，身体轻轻一偏，我却‘咚’的扑了下去，踩松泥土，掉进坑里，一屁股坐在泥水里。

斛律恒伽见到此时的我只是愣愣的站着，我想是没想到我会暗算他吧，半天没反应过来。

这时钝珠的尖叫声倒把不远处的高澄和斛律光招了来，周围的几个下人也围上来看发生了什么事。

“你这孩子怎么玩到泥水里去了？”高澄一脸责骂，见我此时这样，又瘪着嘴，眼睛又泪盈盈的，也不忍心多说什么，伸手把我捞起来。

我真快没脸见人了，本来要整人家，没想人家好好的，倒我成了这幅德行，真是欲哭无泪。

“恒伽，是不是你把长恭害成这样的。”斛律光一脸责备，温柔的笑已不在。

“我…….”恒伽抬起头来，什么话也没有说，浅棕色的眼眸满是委屈.

“伯伯，不是恒伽哥哥，是我跑着不小心踩空了才掉进来的，您不要怪恒伽哥哥。”我伸出脏兮兮的小手扯着斛律光袖子，在他白色的袖角上留了个五爪印，低着头呡着小嘴偷笑，当然这一切是被斛律恒伽看见的，他的表情又是一愣，我偷偷笑着。

“是啊，斛律大人，他不作弄人家就不错了，恒伽怎么会作弄到他，你就别错怪恒伽了。”高澄佯怒瞪了瞪我，我心里却盘算着‘此仇不报，非君子’，钝珠一脸无措的看了看我，却被我给瞪了回去。

“高大人，长恭的衣服都湿了，虽说夏天，但捂着也会捂出病的，还是快些去换换吧。我们也该告辞了。”斛律光拱了拱手，带着斛律恒伽转身离开。

在他们转身的瞬间，我好像看见一直低头不语的斛律恒伽浅棕色的眼里露出了一丝狡黠的笑，我揉了揉眼睛，难道我看错了吗？

“肃儿，不要用脏手揉眼睛。”高澄一脸的责备，拉着我而去。

（八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