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米开外,两个人从树丛间钻出来,领头的是唐镇东。.
宁丹吃惊地放下手机,这两个家伙居然一直跟踪着他。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唐镇东满脸狞笑,绝不是一副友善的样子。
“我跟你说过,我们见面是早就注定的,因为我们找的是同一个人,你只能怪自己运气不好,挡了我的道。”
宁丹早该想到了,唐镇东这一身上下的行头,不下十几万,怎么甘愿坐在大巴车里长途跋涉,连抽根烟都要受司机喝斥。
他肯定是有目的而来。
“你们想干嘛?”
两个人一步步靠近,面容愈发狰狞。
右手背上有刺青的中年人,突然从腰间拔出一把匕首。
这是9军用刺刀,刀刃上开有血槽,棕色绝缘握把,刀身长182,刀尖经过高强度化处理,更为坚固耐用,是野外求生或杀人灭口的可靠工具。
纹有蝎子刺青的手上握着刺刀,活脱脱是一只阴毒的蝎子。
他们想干嘛?
再明显不过了。
在这个荒无人烟的深山里,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听到。
蝎子已经把宁丹看作眼中的死物。
他明显是训练有素的杀手,动作简练,身手矫健。
唐镇东伸手一拦:“不用!我自己来。”
宁丹成了两人相互谦让的盘中餐。
他们为什么要杀他?为什么?
“唐镇东!我跟你有什么仇?”
宁丹垂死挣扎中的一声怒吼,没有意识到手机已经接通,耳垂上还挂着蓝牙耳机。
“唐镇东?我查询一下……,贵国境内有同名或谐音的共426105人,海外有同名或谐音的1683人,跟你有联系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CBA南钢篮球队的主力中锋唐正东,你经常看他的比赛,另一个是四水市唐氏集团富二代的唐镇东,是个花花公子,最近泡上了你的女朋友谢盈芳。”
亚瑟的信息还是很及时的,但是除了这些,就不能提供实质性的帮助?
他不是上帝吗!
噢,忘了,他只是网络中的上帝。
唐镇东在腰间摸索,掏出一把手枪。
一把手枪!
这是QSZ92式9毫米手枪,有效射程为50米,初速为350米/秒,全长190毫米,枪管长111毫米,全枪重为760克。
在50米距离上,该枪使用9毫米钢心弹,在穿透1.3毫米厚的头盔钢板后,仍可击穿50毫米厚的松木板,杀伤效果明显优于“帕拉贝鲁姆”手枪弹。
这种手枪可以加装激光瞄准具,也可加装枪口消音器。
唐镇东的掏枪动作不够干净利落,从枪套里取出手枪就鼓捣了老半天。
这个时间的间歇足以让宁丹闪身进入阴元洞,只有幽暗深邃的山洞才是最佳的隐蔽去处。
他没有任何的犹豫,在对手的刀枪环伺下,任何一个多余的动作都足以致命。
“靠!上帝能不能不骗人!”
“怎么啦,怎么啦?”亚瑟听见宁丹的咒骂,好像比他还紧张。
阴元洞的纵深不足四米,洞壁滑不留手,一目了然,连可供藏身的地方都没有。
这地方用来保存最尖端科技打造的机器人,再多几台也会被山民扛下山换酒喝。
还让宁丹把小命搭在这破洞里。
“怎么会?‘谢盈芳二代’装有超声波传感器,我接收到它的反射回波,可以确定就在阴元洞里,不过……那地方太过原始落后,没有更多的地形资料,我也无能为力,要不你再找找?”
还有没有比亚瑟更恶心的上帝!
宁丹命在旦夕,他却只关心他的什么“谢盈芳二代”。
呯!
唐镇东真的开枪了!
弹头击中宁丹身后的石壁,在狭小的石洞里激荡起巨大的回声,将宁丹的耳膜震得“嗡嗡”作响。
唐镇东距离洞口只有六、七米,宁丹这么大的目标,他不会打不中。
他更不会像是手下留情的人。
唯一的解释,是他抱着“猫戏老鼠”的心态,让宁丹临死前多给他戏耍一阵子。
“为了一个谢盈芳,你用不用这么夸张啊!”
宁丹抱着头在小小的石洞里仓皇打转,百忙中还回了一句。
“夸张?妈的!你把她的肚子搞大了,让老子给你戴绿帽!我要是肯让你死得好看点,都不用亲自过来送你上路。夸不夸张?夸不夸张?夸不夸张?”
“呯、呯、呯”连续三声枪响!
唐镇东每问一句就朝他开一枪,全打在宁丹背后的洞壁上,这倒有可能他的枪法原本就不大高明,激动之下手上更是没了准头。
宁丹像只猴子一样左跳右跳,心里却恍然大悟。
谢盈芳对他和唐镇东说了同样的话!
她被父母逼迫,既割舍不下与宁丹的感情,又抵挡不住唐镇东的追求攻势,于是耍了个女孩特有的心计,分别对他们两人谎称自己怀孕了,孩子是对方的。至于这样做能期望达到什么效果,则只有她自己才知道。
一句假话白白断送了宁丹的性命。
唐镇东出身高干家庭,父辈建立了庞大的唐氏连锁企业,为他的非主流颓废创造了有力条件,每天无所事事,除了打打自己的手枪,泡泡别人的妞,就是把胆敢触犯他的人除之而后快。
他和蝎子开着保时捷911跑车,一大早就盯上了宁丹,闹市里寻不着隙下手,也不符合他正大堂皇杀人的一贯作风,于是一直追踪到荒山里来,开枪更加肆无忌惮。
山里经常有人打猎,无论是杀人还是打野猪的枪声,都不会让听见的人大惊小怪。
弹头击碎的石屑崩在宁丹的后脑和颈脖上,已经感觉不到疼痛,几处部位同时流血。
“你要搞清楚!谢盈芳是我先认识的。”
事情已经到这份上,就算跪地求饶也无济于事,输人不能输口,豁出去和他讲道理。
讲道理?面对持枪的杀人凶手就想出这么条妙计来?
要不还能怎么办?
“你还敢说谢盈芳!谢盈芳!谢盈芳是我……”
唐镇东愈加恼怒,带着枪追杀情敌,很显然就没打算讲道理。
但他的话被另外一个浑厚的男中音打断。
“哪个狗崽子要找谢盈芳啊?”
四周的树丛草间,突然黑压压地伸出十几管枪口,对准洞里洞外的三个人,呈半包围的扇形分布。
“不许动!”
“把枪放下!”
夹杂着一声声吆喝。
大口径的枪管很是吓人。
唐镇东万万没想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一心只顾肆虐情敌,不料身后已经被人静悄悄地围住了。
一眨眼的功夫,他已经把枪扔掉,举高双手。
他拔枪射击的动作要是也有这么敏捷,宁丹早成穿着血洞的死尸了。
蝎子的双手也捧在脑后,没有人发现他手中的刺刀迅速收进袖子里。
四周十几个人端着枪慢慢靠上来,都是本地山民的穿着服饰,以红布或青布包头,穿无领对襟长袖衣,衣外斜挎白布“坎肩”,下着大裤脚长裤。最为显眼的是,他们的白色裤上都染有五条垂直红线,犹如带伤奋战后留下的十指血痕。
“你跟谢盈芳很熟吗?”
听声音就是最先问话的汉子,他用黑布包头,和身边的同伴烔然有异,身材粗壮结实,唐镇东站在他的面前,身形显得纤细孱弱。
“是……也不是很熟……”
唐镇东嚅嚅地不知该如何回答,这些个个有枪的壮汉,对谢盈芳这么关切,如果也是她的旧相好,岂不糟糕?
他们拿着的都是自制的单管或双管猎枪,口径极大,极距离射击百发百中,一枪轰出,不死也会在身上嵌上几十颗铁砂。
有人在他们的地界开枪杀人,他们视若无睹,领头的两次问话都提到谢盈芳,个中究竟有什么玄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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