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优美，奈何晨曦破晓。

瀑布仍在哗哗作响。

柳生十兵卫与小猫依偎在池水静石旁。

小猫突然用别有深情的口吻说道：“你有什么憾事？”

柳生十兵卫听到此话，不觉深叹一声，缓缓说道：“谁又没有憾事。”

“那你的憾事是什么？是那个英子吗？”小猫说道。

柳生十兵卫心中一怔，用疑惑的眼神看着小猫。

小猫也许被这眼神所摄服，紧忙慌张的说道：“刚才，你自己呼的不下几十遍了。她一定是你重要的人。”

柳生十兵卫听到这里，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又依偎在静石旁。

小猫颇感无趣，嘴角轻轻歪了一下，心里也好似在责怪自己多嘴一样，也依偎在静石旁。

小猫一会儿看看柳生十兵卫，一会儿看看石洞壁。柳生十兵卫只是看着石壁沉默。

“对不起。”小猫忽然说道。

“没有什么对不起，我并没有生气，再说这也算不上什么大事。”柳生十兵卫淡淡的说道。

“真的！”小猫猛然坐起看着柳生十兵卫说道。

“我没有必要说谎话。”柳生十兵卫还是淡淡的说道。

小猫笑了笑说道：“其实我也有喜欢的女子，喜欢一个女孩，并不是什么丢人的事。”

“那她在哪？”柳生十兵卫还是淡淡的问道。

小猫也叹了一声，说道：“她嫁人了，虽然嫁不是我，但我并不痛苦，甚至还为她高兴。”

“奥，为什么？”柳生十兵卫问道。

“因为她很幸福，也很满足。我永远也忘不了她嫁人时，她脸上洋溢着那种幸福的感觉。”小猫说着，脸上也洋溢着笑容。

“她知道不知道你喜欢她。”柳生十兵卫说道。

“也许知道，也许不知道。”小猫说道。

“对于女人来说，你一定是个好男人。”柳生十兵卫道。

“可惜，除了她，我再也没有遇上令我心动的女人。不知道当时我是不是应该告诉她...”小猫欲言又止，不在说话。

片刻。

“好男人不会缺女人，你也不会。”柳生十兵卫似乎在安慰小猫勉强的说道。

“咳！”小猫叹了一下声，说道：“不说我了，那你呢？”

“我？”这时柳生十兵卫脸上满是落寞，看起来比死还要难受，又缓缓说道：“我不是一个好男人，我带给女人的只有伤心和痛苦。”

“也许你想错了。”小猫安慰的说道。

“不会，没有一个女人会原谅一个杀死他亲哥哥的人。”柳生十兵卫说完，双目闭了起来，心仿佛在滴血。

小猫叹了一声，不在说话，又静静的依偎在静石旁。

柳生十兵卫双手紧握，用力控制着自己，往事总是让他失去理智，这时的他似在发羊角疯。

小猫也感到了柳生十兵卫的异样，看了过去，急切的说道：“柳生兄弟，柳生兄弟，快深吸一口气。”

柳生十兵卫两眼泛白，全身颤抖，嘴角也吐出白沫。

小猫急忙把刀柄塞进柳生十兵卫口中，用气力按其人中穴，又同时按其百会穴。

少许。

柳生十兵卫缓了过来。

小猫也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没有想到你还有这种病。”

柳生十兵卫也缓了一口气，嘴松开了刀柄，说道：“这种病从小就有，只要情绪变化，就有可能这样。”

小猫感叹道：“没有想到你这么苦。”

柳生十兵卫却笑了笑，说道：“这点苦，算不上苦。”

“也许我不应该问你。”小猫似乎在责怪自己，摇着头说道。

柳生十兵卫浅浅的笑着，似乎在告诉小猫，他并不在意这些。可是小猫还是在责怪着自己，不停的摇头。

柳生十兵卫扫了石洞一眼，慢慢的说道：“这个地方要比所有的地方要好。”他似乎在找话，也许是让小猫不在自责。

小猫似乎也被吸引，说道：“怎么好？”

柳生十兵卫笑道：“总比土坟要好，更比棺材要大，甚至风水极佳，更会恩济后人。”

小猫大笑道：“可惜，我连一根毛也没有，更不要说什么后人了。”

柳生十兵卫也笑了起来。

忽然小猫顿住，严肃起来，从腰间摸出一把飞镖，在他依偎的静石上，刻了起来。

柳生十兵卫看着，笑着，一言不发，似乎也乐在其中。

片刻。

小猫朗朗诵道：“秣陵高重一之墓，小猫敬立。”

柳生十兵卫看着这个朋友，他是多么的有趣，也许他在世上有很多的事情要做，可是能与这个朋友安眠于此，也不会让他感到有所遗憾。此时他的心里确实是这么想的，所以他不在痛苦，只有笑容。

小猫蹲在柳生十兵卫依偎的静石边上，说道：“我要怎么写？东瀛，还是...”

柳生十兵卫笑着说道：“我并不是东瀛人，我也不知道我属于哪里，只知道我是中原人，就写中原人士吧。”

小猫看了看柳生十兵卫，脸上泛起愁怅，又猛地把头扭过另一边，努力的在脸上勉强堆起笑容，又看向柳生十兵卫，似乎小猫也不想再给这个可伶人，那怕一点的痛苦，欢快的说道：“好。”说着，就刻了起来，嘴里也跟着诵道：“中原人士...”

柳生十兵卫急切的说道：“还是不要刻“柳生十兵卫”了，那本是我师傅的名字要刻就刻“柳生新一”吧，那也算我在东瀛的名字了，虽然是一个让人伤心欲绝，不愿再提起的名字，但也算是一个名字吧。”

小猫的手犹豫了一下，不过片刻之后，又刻了起来，然后朗朗诵道：“中原人士柳生新一之墓，朋友重一敬立。”

柳生十兵卫听着笑了起来。不过小猫似乎并不满意，看着柳生新一这四个字一直摇头。

柳生十兵卫问道：“怎么了？”

小猫说道：“总感觉柳生新一，不像中原人士的名字，这样总觉得不好。”

柳生十兵卫笑道：“那就把柳生去掉，就留下新一吧。”

小猫连连点头道：“这样最好，这样最好。”说着，就用手中的飞镖刮去柳生两字。

忽然小猫惊叫了一声。

柳生十兵卫问道：“什么事？”

小猫大声说道：“你看。”

柳生十兵卫看去，静石上被刮去的“柳生”两字处，露出了铁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