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我回来了！′陈北轻手开门走了进来，把作业放在桌上！

“咳咳，小北回来了呀，今天怎么回来那么早啊？”母亲摊开被子，准备起来做饭！

“今天老师没拖堂。”走到床边，陈北把被子给母亲重新盖上，′妈，不用起来，今天我来做！′

′咳咳，小北你会做吗，可别又像上次一样烧成炭了！′母亲带着咳嗽，有些欣慰的道。

“当然，妈你放心好了，看你做了那么久的菜，怎么可能还不会，以后只要我放学早都由我来做吧，妈你好好养病，早点好起来！′

眼睛不知什么时候乏起了泪花，母亲带着哽咽“嗯′了一声，′小北真的长大了！′

一阵忙碌后，陈北把饭做好了，扶着母亲起来吃饭，刚坐下，就听到外面传来脚步声，真准时，整天酗酒烂赌，一到饭点就回来，吃完了撒下筷子又没影了！

陈大强踢开门，东歪西倒的走了进来，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灌了两口酒后说道，“哟，今天怎么做得那么早！′说完后夺过陈北还没动过筷的碗饭，开始大吃大喝起来，陈北没有说什么，只是默默地去重新打过一碗，他已经习惯了！

母亲看不下去了，说道:′阿强你慢点吃，留点菜给孩子！′

“死婆娘，快死了还管那么多，让他饿死算了，白白养了他十年，又不能赚钱，还多了张口吃饭，养他还不如多给我两个钱去买酒喝！′

“阿强你少说两句，小北是你儿子，怎么能这么说呢！′

′儿子？儿子有什么用，自个都养不起，还养什么儿子，要我说，当初就不应该生他下来！′

“阿强！“

′咳咳......咳......′母亲又咳嗽了！

“小北，你别在意，你爸他喝醉了，说的的是胡话，不要往心里去！′

打好饭，陈北′嗯′了一声，然后安安静静的吃着！是不是胡话他心里最清楚，打小这父亲就没给过他好脸色，不是打就是骂，赌钱输了就回来对他们母俩发酒疯，要不是母亲护着，就算不死也废了！

反正我也没把他当父亲，从小到大就没见过他给家里补贴过一分钱，顾过家里一次，还把母亲赚来的拿去赌输光，这样的人有什么资格做丈夫，做父亲？

陈北相信世上99.9%的父母都是好的，但总有那么一些是真的烂到骨子里的，而陈大强就是其中一个，有时候陈北想到自己身体里流的是他的血都忍不住作呕！

“砰！′陈大强把酒杯砸到地上，′死婆娘，我没喝醉，也没有说胡话，就你护着他，当年我都说了不要把他生下来，你非要坚持着，看，现在养那么大，啥也不能干，一点用都没有，还把你给我花的钱给分走，奶粉，尿布，吃的，穿的，用的，哪里还不比我花的多，还得供他上学，还不如给我去买酒喝呢！′

瞧，这是一个父亲说的话吗？

′阿强，不要说了，咳咳......咳咳......不要说了！′

陈大强一把推开不断咳嗽的母亲，然后一巴掌打在了正在吃饭的陈北头上，′吃吃吃，吃死你算了，小杂种！快滚回房间去，看着你我就来气！′

陈北没理会摔碎在地的碗筷，用手擦了擦因碰到桌角而裂开的嘴唇，一股血腥的味道血从嘴边散开，然后起身，一声不吭的往房间走去，到门口的时候往地上狠狠的嘬了一口，唾液连带着血水！

′小杂种，反了你了！′陈大强举起巴掌还想过去打陈北，被母亲拦住了！

陈北关上门，躺在木板盯着不足两平方的天花板发呆，想着想着越觉得这像个牢笼，再等我长大些，可能都伸不了脚了吧！

其实陈北住的地方原来是个卫生间的，后来母亲见陈大强每次喝醉回来一看到陈北，就对陈北发酒疯，拳打脚踢的，这才叫人把卫生间改成了个小卧室给陈北睡，眼不见心不烦，确实，打陈北的次数少了很多，但打母亲的次数却是越来越多了！陈北没办法，那时不到十岁，出去让陈大强摔一下可能就死了，只是把这些暗暗的记了下来，然后等陈德寿走后，出去帮母亲上药！

在房里躺了半个小时，听到陈大强离开的脚步后，陈北缓缓的起身，打开一条门缝看了出去，确认陈大强走后，才慢慢的走出去，′妈，我来收拾吧，你去休息！“还没说完这句话，就感觉到嘴巴的伤口一阵生疼，“嘶′，让陈北忍不住吸了一口气！

这让母亲看到了，不由好气又好笑，“叫你装什么男人，下次见你爸回来赶紧回房间里待着，这样他就不会把气撒到你身上了！′

“是不会撒到我身上了，但是会撒到妈你的身上，他那个混蛋，每次输光了都回来撒酒疯，我每次都看在眼里，要不是妈你病了，可能刚才他又打你了！′陈北气愤的说道，等我再长大些，我就带妈你搬出去，搬去一个他找不到的地方，不用再养着他，不用再受他的气！′

“好好好，等咱们小北长大了，咱就搬出去，搬得远远的！′

“咳咳......咳......′母亲又咳嗽了！

′妈，你别说话了，回床上休息吧，这里我来收拾就可以了！“陈北过来扶住母亲往床边走去！

母亲躺下后忽然想起什么，焦急对着陈北道:′小北，你去那个柜子看看里面的东西还在不在，刚刚你爸好像过这找了一会儿，不知拿了什么东西！′

陈北在母亲急切的目光中，打开了柜子，里面空空荡荡，什么也没有！

母亲愣愣地起身下床，过来翻了几遍柜子，还是什么没有，小声喃喃“没了，没了，都没了”，忽然眼前一黑，差点晕了过去，陈北见母亲神经不对劲，及时的扶住了母亲，这才没摔到地上！

′妈，什么没了？什么啊？′陈北困惑的问道。

“钱没了，都没了，没了……”母亲失魂落魄的坐在地上喃喃自语。

直到后来陈北才知道里边装的是母亲这些年辛辛苦苦攒下的，和邻居借的，拿来做手术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