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宝。”

“妈妈，你怎么来了？”

“妈妈啊，是闻着小宝的屎臭味专门来看你的，你今天早上是不是拉肚子啦，怎么不给妈妈说一声就来上学了？”

“妈妈！”小宝不好意思的脸红了，“人家都上三年级了……”

“哈哈，我家小宝害羞了，不说了，走，妈妈带你去路对面的医院看看去。”说着妈妈弯腰就要抱小宝。

小宝马上闪到一边，然后害羞的说：“妈妈，人家不是小孩了，周边有同学看着呢……”

“哈哈，妈妈抱习惯了，忘记我家小宝不是小宝宝了，走，妈妈拎着总可以吧？”

“嗯，这个还差不多。”

妈妈拎着小宝有说有笑的眼看就要走到路对面了，可是突如其来的刹车声却让这温馨的一幕在那一刻永久定格。

“啊，妈妈！”程家宝吓得浑身冒汗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了。

这样的场景已经不止一次的在这位小伙子的睡梦中重播了，每一次也总是在这一声“啊，妈妈！”的尖叫中停播。

“妈妈，小宝想你了，你知道吗？”程小宝看看窗外的月亮还高，睡不着，又开始趴在书桌上写日记了。

每次半夜从睡梦中惊醒，写日记就成了他惟一的精神寄托。

“小宝，将来想上啥大学啊？”

“我要上名牌大学，上清华北大大学。”

“傻孩子，清华和北大是两个大学，不过妈妈已经明白俺家小宝的志向了，来让妈妈亲一个。”

想到这，程家宝又开始往下写日记了，“妈妈，小宝这次又把对你的承诺落空了。对不起，妈妈！我好想再考一次，可是后妈他已经不给我机会了，我现在被囚禁了，说明天就要给我接来一个媳妇，然后让我们出去过……”

“你把孩子锁在屋里算咋着？难道还非得逼着小宝去结婚不成？”

“都是你那前妻生的好儿子，没那命还非得盯着清华北大，倔的不行，你说这都复读几年了？两次了他爹！”

“小宝这孩子懂事着类，平时对你不好吗？你瞅你说那啥话？”

“我说类啥话？小玉不是你亲闺女吗？小玉明年也要高考了，反正程家宝他今年不能再复读了，到时候一下子供俩孩子上大学你负担的起吗？别说俩了，一个咱们都够呛。”

家宝爸蹲在一旁猛吸烟，不说话。

“正好趁这两年农村结婚的彩礼钱不高，赶紧给小宝找个媳妇结了算了，人家头几回连志愿都不报，我看他心思根本也没在上大学上，倔种一个。”

“咦，你说的那叫啥？小宝那叫志向远大，不懂别说那难听话。”

“哼！等再过一年农村的彩礼钱都不知道高那去了，到时候你就急的团团转，你就去作难吧！”

“我相信小宝。”家宝爸把烟又猛吸了一口，然后扔在地上出门了。

“哼，相信顶个屁用，你就出门吧，老娘自个也能把婚事给他定了。”

“你敢？”

……

“哥，爸妈又吵起来了。”程家宝同父异母的妹妹程家玉悄悄从外面打开门进来了。

“嗯，我都听到了。”程家宝写完日记就没有睡，到天亮都一直在书桌那坐着，刚才那些话他一字不漏全听到了。

“给，哥。”

“啥？”

“咱家的存折，你拿着，赶紧偷偷出门吧，估计咱爸斗不过咱妈，你懂的。”

“我不拿，我拿了你上大学拿啥。后妈说的也对，我不能再这样自私了，我决定去上大学了，不然二老总吵架，不能连累咱家。”

说着程家宝就出门到堂屋去了。

“你们别吵了，婚我不会去结，一会我就报志愿去。”

说完程家宝就推着自行车出大门了。

“诶，哥，等等我，我跟你一块去。”

“你跟我去干嘛，小玉？我去填志愿。”

“我明年就高考了，提前体验下填志愿的浓厚氛围不行吗？”程家玉说完就一屁股坐在后座不下来了。

虽说俩人是同父异母的关系，但这种天生的隔阂感在这兄妹俩之间就从来没发生过。

“都这么大了，还跟跟屁虫一样。”

“我这叫为哥哥分忧解难。”

“分忧解难？”

“呃，可不是？你难道就没感觉到你那张招蜂引蝶的脸有多耀眼吗？要不是你这如花似玉的妹妹常常跟在你身边，你都不知道你会莫名其妙的被多少女生半路打劫。还跟屁虫，亏你还是尖子生，换个好词好不好，我这叫护草使者你懂不？”

“我说最近走在路上咋闻不到桃花的香味了，原来是贵女侠的辐射效应啊，杀伤力真强！在此我要郑重的感谢下坐在我身后的这位护草使者程家玉同志，感谢你这么多年为我分忧解难，才不至于我莫名其妙的被美女半路打劫……”

“程家宝同学。”正当兄妹俩在相互吹捧的兴头上忽然半路杀出一个漂亮的短发女同学，吓得程家宝一哆嗦赶紧下自行车。

看着眼前莫名其妙窜出来的女同学，程家宝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程家玉这位护草使者。

程家玉同学赶紧抱歉的向哥哥投去一抹惭愧的神色，然后落荒而逃，只不过逃跑时还不忘对着那位短发女同学做了个加油的姿势。

今天的护草使者似乎有点不灵了。

看着程家玉那小动作，程家宝同学有种被算计的感觉，“你俩认识？这位同学。”

“认识没几天，主要是因为你才认识程家玉的。”

“因为我？”程家宝的高智商大脑一时有点转不过来个。

给你提个醒，“高考时我坐在你前面。”

“我前面？”

程家宝试着把时针往回拨。

检查完了最后一道题的程家宝抬头看看黑板上面的钟表，距离考试结束还有30多分钟。坐着无所事事的他有心交卷，发现坐在前面的这位短发女生今天竟然没有第一个交卷，“前三场考试都是第一个先交卷，今天有点奇怪？好人做到底，我再等等还是第二个交吧。”

处于一种莫名其妙的好人心理，程家宝同学于是又克制住了第一个交卷的冲动，静静的坐在了那里。

忽然，从前面丢过来一个小纸蛋，程家宝眼睛一缩，先观察了一下两位监考老师的走位，确认安全后迅速打开，“好同学，帮帮我，选择题答案，谢谢！”。

“怪不客气，选择题答案，一道5分啊，心疼！”程家宝同学在心疼他的劳动成果，有点不想给她。

前面的这个女生似乎感觉到了他的吝啬，于是又快速弄了个纸蛋丢给了程家宝同学。

“我和程家玉一个宿舍，大方点帅哥哥！”看完这个纸蛋，程家宝同学有点无语了，“这女孩的神经真奇特，竟能猜到我在想什么，看在小玉妹妹舍友的份上我就忍痛割爱吧，免得考完小玉再拿这事瞎说什么。”

经过一番思索，程家宝同学忍痛割爱的只好把他的劳动成果全部贡献了。

“希望刚才的动作没被两位监考老师察觉”，偷偷摸摸干完这趟活，程家宝同学就在那默默祈祷着。心中有鬼总会碰见鬼，忽然一只上了年纪的手把他卷子上的那个纸条拿走了，他一时有点傻了，“这下完蛋了。”

可等了半天，只听到那位监考老师说：“同学们，没做完的专心做，做完的也不要闲着，检查检查看看有没有错，最后再说一点，要遵守考场纪律，不许搞小动作。”

“嘿，想啥了？”突然一个女生的声音打断了程家宝的倒转的时刻。

“我在想当时那个监考老师为什么没有直接把我的卷子没收了。”

“你当时肯定吓坏了，你忘了你已经成功把答案传递给了我，老师拿走的纸条只是那第一个，那第一个纸条写了什么？”

“好同学，帮帮我，选择题答案，谢谢！”

“这不就对了，老师只是抓到这个能说什么？”

“那也得感谢那位老师的不执著，不然的话肯定能查到是谁在做小动作。”

“嗯，你说的不错。”

“诶，赶紧躲。”

程家宝一把拉过来短发女同学，一辆重卡贴着两人飞驰而过，紧接着俩人似乎吓得脚下一软就骨碌碌的滚下了山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