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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支离歌半梦河》第五章:骑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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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的苏洵依旧是一袭白衣,绣着雅致的柳叶花纹,边缘用银丝勾勒,与他头上那上好的镂空银簪交相辉映,眼里更是数不尽的温柔。

苏叶觉得苏洵抱着自己有些尴尬,轻轻唤了一声“大哥”。苏洵也是感觉自己的行为有点不妥,连忙放开了苏叶。

“大哥怎么在这?”照理说,他应该在三法司处理公务,怎么在这?

“事情办完了,正要回府,就看见你一个人心神不宁的走在大街上。”苏洵笑着说。

“对了,怎么就你自己,苏澈没跟着吗?”

苏叶叹了一口气,“不瞒大哥说,我跟二哥吵了架,拌了几句嘴,我就自己出来了。”

苏洵看看不远处的苏府侍卫,笑了笑并不说话。

“出都出来了,不如我陪你逛逛?”苏洵眉眼含笑,温和的望着她。

“好是好,不过这城里不过是些商铺酒楼,也没什么好玩的。”

苏洵想了想,问道:“可会骑马?”

苏叶摇了摇头,“我若是会骑马,就不会刚才那个窘样了。”苏叶轻快的说,又想起刚才那个样子,就笑了起来,苏洵也跟着笑。

“走吧,我教你骑马!”

“可我不会!”

“不会我教你!”

二人这一路欢声笑语,甚是欢乐。

他们二人来到马场里,苏洵亲自为她选了一头温顺个头又小的马。苏叶看了看,摇了摇头,指了指后面的一匹红棕色的马,马匹毛色光亮而又顺滑,前蹄倨傲的摩擦着,眼睛时不时看向远方。

苏洵一看,就知道这匹马野性未脱,很是危险。

“那匹马性子很野,还没有被完全驯服,你初学,还是换一匹温顺的马吧!”苏洵苦口婆心劝道。

一旁的马奴一听姑娘要选这匹马也慌了,急忙走上前说道:“姑娘有所不知,这匹马是二个月前刚送来的马,性子还野的很,对驾驭不了它的人,直接摔下马背啊!姑娘还是换一匹吧!”

“无妨,你不去尝试,你又怎会知道结果呢?再说了,不是还有你吗?”苏叶指了指苏洵,粲然一笑,周身散发出耀眼的光芒。

苏洵望着她,竟也笑了,是啊,如此简单的问题,她倒是比他看的通透。

“骑马也是有要领的,马,是有灵性的动物。它们是分辨得出善和恶的。所以在坐骑马匹之前,要亲近它,抚摸它,也可以为它刷毛或者喂以草料,让它认识你,喜欢你,最后听凭你的安排。还有一定要从马的正面亲近,不然它会受惊,缰绳不宜拉的太紧,马会跑不起来,还容易让它抬起前蹄将你掀翻,想让马停下时,要慢慢收紧缰绳,直到它停下来。”

苏叶坐在一旁的青石板上,单手托着下巴,极为认真的听着。风吹起她的长发,惊艳了苏洵的岁月。

“好了,我知道了。”苏叶走到那匹马前,自上而下轻轻抚摸着马儿,“你一会儿可要听话,我可是第一次骑马呢!马儿乖。”苏叶一手抚摸着它,另一手抓起一把草料,喂它吃。

“你这第一次学骑马就骑烈马,还是很危险。”苏洵还是有些不放心。

“没事的,你就别担心了,你看这马还是很有灵性的,对我很是亲昵。”说着,又摸了摸马。

苏叶在苏洵的指导下慢慢上了马背,坐上马背果然是不一样,连远处的风景都不一样了呢!

刚开始,苏叶骑着马在马场走了几圈,还有些颇不满足。“大哥!我们骑着马绕着马场跑两圈怎样?”苏叶冲苏洵喊道。

苏洵看这匹马在苏叶手里还算温顺,便欣然同意。“好啊!”

苏叶紧了紧缰绳,再用双腿夹了夹马背,“驾!”马瞬间如发疯了似的跑出去,转眼就冲出了马场,向密林那边跑去了。苏叶也是一愣,接着便紧紧抓住缰绳,又将身子伏到最低,以免自己被甩下去。苏叶也未曾料到如此,只能先任由马带着她跑。

苏洵也已经反应过来不对,骑着马向苏叶的方向追去。

苏叶紧紧抓住缰绳,两条腿也夹住马背尽量不让自己摔下,但是这匹马野性未脱,让它停下来只怕是难上加难,这一路都是荆棘倒刺,胳膊上也已经被划伤了几道,为今之计,只能驯服这匹野马,方有一线生机。看着前方还算开阔,正是大好时机,苏叶勉强直起了腰,尽量让自己坐稳,随着马的节奏来拉缰绳,苏叶并不让它停下,只是大声喊:“驾!驾!”,加速向前冲去,渐渐的,已经不是苏叶跟着马的节奏了,而是马跟着苏叶的节奏走了,苏叶也发现这一变化,嘴角不禁浮起一抹笑意。

但是马的野性太大,仅凭苏叶这么一会儿功夫,还是很难驯服,苏叶不敢大意,只能继续往前跑。“嘶——”的一声长啸,马瞬间抬起前蹄,苏叶险些被摔下去,接着,马又开始发了狂似的往前飞奔,前面就是人迹罕至的山林了,苏叶心里有些发怵,但她还没有把握让它停下,暂时还不想激怒它。走着走着,苏叶就上了山,不好!前面是悬崖!苏叶想都没想,拉紧缰绳,马又仰天长啸一声,马直接抬起前蹄,苏叶也往后仰都快与地面垂直了,马这才停下来,只离悬崖不到一步,苏叶的后背已是出了一身冷汗。

苏叶慢慢的拉紧缰绳,将马转换了一个方向,许是刚刚一起经历了生死,她和这马也算是生死之交,这马倒是任由她摆弄了。苏叶大喜,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想着大哥可能急坏了便向马场跑去。

苏洵还在沿着苏叶的方向一路搜寻,但都一无所获,正当苏洵一筹不展之际,便听到马蹄阵阵,再一看,只见苏叶骑着马向他奔过来。

“吁”苏叶停在他面前,嘴角还挂着笑意,“大哥觉得我的训马本事如何?”说话之中还带着些许的狡黠。

“你刚才都吓死我了,这马如此之烈,我就不该让你骑,万幸你没有出事,这么危险的事情万不可再做了。”苏洵没有回答她,有些无奈的说道。

“我知道了。大哥,如此情形,你我二人不赛一次马,倒是辜负这如画美景和我的匹良驹了。”

“好,你想怎么比?”苏洵看她。

苏叶笑了笑,一手挡在额前,向远处望去,“看到前面那棵最高的树了吗?”苏叶手往那指了指,“谁先到那,谁就赢!”

“好!”

“那就开始了!驾!”苏叶率先一步冲出去,苏洵笑了笑,也跟着冲出去了。二人是你追我赶,不相上下,但无奈苏叶的马是上好宝马,而苏洵稍逊些。

“我赢了!”

苏洵到那时,便看到这样一副场景,夕阳西下,落日的余晖淡淡的笼罩在她身上,而她正冲他摆着手,大喊:“我赢了!”

“是啊,我输了!”话虽这么说,但语气里听不出一点失落。

“没想到你会输给我一个初学者吧?”苏叶在马背上哈哈大笑。苏洵也跟着笑,是有多久他都没有这么舒心痛快的笑过了。

天色已晚,苏洵二人还了马,就准备回苏府了,二人并肩走着。

“今天真的很谢谢你!今天是我最开心的一天!”苏叶向他道谢。

“都是一家人,说什么谢。”忽的眼神瞥到她的右胳膊,才发现上面已有淡淡血迹。她受伤了!而他竟如此粗心,竟然一直都没发现!

苏洵拉住她的手,“我带你去看大夫!”

苏叶这才看看自己的胳膊,笑了笑,“没事,都是皮外伤,不碍事。”

“那怎么行?一个姑娘家怎能怎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万一留疤了怎么办?再说了,你想回到家让爹娘看到你受伤的样子吗?”

在苏洵的强烈要求下,苏叶还是去了医馆,上了药,包扎好了。可苏洵却执意为她买下了一件雪白的狐皮大氅,将她裹得严严实实,说是伤口不能吹风。苏叶心中感到好笑,却也没推辞,任由他摆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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