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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爷养的小丫头》第九章 蝶飞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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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妹妹,大家都到花园子里去了,走啊,我们也去。”

听到眉姐姐出声叫自己,花其婉才自思绪里回过神来,看到眉姐姐和玥姑姑正等着自己,便收拾情绪,跟她们一起出了屋子。

进入花园,一条红色游廊穿行在高大的绿植中间,行不远便是一座八角亭悬于清澈的池水之上。置身亭中,眼前豁然开朗,自亭下向前延伸是一方半亩见方的小池,池岸皆是参差嶙峋的怪石,有曲水连廊搭于亭侧与池岸之间,过连廊便是一块阔地,可活动游玩。

刚刚在屋里的姑娘们,大多已经在亭中了,或坐在连椅上闲聊,或趴在护栏上伸头欣赏水中的锦鲤。杨眉领着韦荣玥和花其婉走进亭中,听到她们正在商议要进行什么游乐,以高家姐妹为首的大点的姑娘想要举行捶丸比赛。

在前朝,朝廷崇尚文治,所以勋贵、士大夫间宴饮时,除却慕排场奢华,也风行吟诗作赋,以附庸风雅。但本朝,太祖皇帝马上建国,所以自太祖皇帝起,大周在文治的基础上开始尚武。

太宗皇帝跟随太祖皇帝南征北战,战功卓著,继承大统之后,更是文治武功兼具,开疆拓土,平定了南疆,收服了北虏;之后为稳定边疆,鼓励北胡与汉人通婚、贸易,民族文化互相融合,以致本朝民风较前朝开放了些。

又因近几十年来,国家修养生息,百姓逐步富裕起来,因此上自朝廷,下至黎民,聚会宴饮增多,席间的娱兴之乐的形式也随之丰富起来,除了琴棋书画、流觞赋诗这些传统的风雅之外,举凡骑马射箭、打马球、蹴鞠、捶丸、木射等户外活动皆有所尚。

尤其是捶丸,其活动量不大,不具有对抗性,且又能“收其放心,养其血脉,怡其精神”,被皇家、勋贵、士大夫阶层以为雅兴,这不仅在男子间风行,便在内闱妇女间,也是乐此不疲的。

高家姐妹一众想要举行捶丸,然花其姝和花其嫣、李莹等几个七八岁的小姑娘,因年龄尚小,耐不住性子,且技艺不及,所以她们嚷着要去荡秋千或玩木射。

此刻见扬眉她们三个进来,便都询问她们的意见,扬眉转头问韦荣玥:“玥姑姑,你喜好什么?”

“我平日里不太出门,家里也没有同龄的姐妹,就连相仿的小辈也没有,对这些活动都不太熟悉,一会儿大家玩,我在旁观赏学习就好,至于玩什么我没有意见。”韦荣玥轻声说道。

“婉妹妹,你呢?”扬眉又转向另一边问花其婉。

其实,花其婉自小被容氏宠着长大,性子娇憨活泼,只要是不有辱门风,她的所言所行皆不受拘束。是以,在内闱闺阁中能玩的娱乐,诸如捶丸、蹴鞠、木射等,她都精通,此时问他喜欢什么,她也就随口说到:“只要姐姐们喜欢,我都可以的。”

花其嫣就是见不得她这种老好人的性子,自落水一事之后,她更难以遮掩自己的嫉恨,不拘什么场合,逮着机会就会奚落一番。

“三姐姐,怪不得姐姐们都喜欢你,姐姐们喜欢什么,你就喜欢什么,这样的马屁功夫我们可是望尘莫及,还是二婶儿会教人,自然做生意便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嘛。”

花其婉极希望大家都和和睦睦的,所以平日里多不愿与自家姐妹争执。但今日花其嫣在众多外人面前,诋毁容氏,自己再怎么宽和,也断难容许别人将自己的母亲踩在脚底。

“四妹妹,前段日子抄了这么多遍的《女戒》,难道还不懂得何谓‘择辞而言,适时而止’吗?连秽语都能喧之于口了,看来三婶来自王府的礼仪还要多多教导妹妹才是,如若不然,再交由祖母训诫一番,妹妹肯定也会招人喜欢的。”

别人或许听不出来,这话恰恰戳在了花其嫣的腰眼上了。花其婉除了说到前段时间遭祖母训诫一事之外,还隐含着花其嫣的身世,花其嫣能来到世上,恰是因为她的母亲没有学好规矩,跟自己的表哥花棣劭婚前行为失检,是奉子成婚。花其婉此言不仅仅是让花其嫣感到羞耻,更是毫不客气地告诉她,母失检,女儿又怎么会懂得礼义廉耻呢!

“你!……”花其嫣气愤难抑,且又落了把柄,竟一时无以言对,只好拿眼神向花其姝求救。

花其姝其实也不是很待见这个妹妹,只是平日她总是跟在自己身后,处处与自己站在一起,别人早将她与自己视为一体,同气连枝,一损俱损,所以此时,花其姝不得不为她打圆场,也为自己标榜贤淑识体的形象。

“好了,都是自家姐妹,咱们家一向都是敦睦祥和的,今儿在这里你们这样,相熟的姐妹都知道这是在玩闹,那不熟悉的岂不是会误解了,觉得我们花家的姑娘个个得理不饶人,可就不友好了。”说着拉起两个妹妹的手,接着说道,“来,我们就听蓉姐姐和蓓姐姐的,玩捶丸吧,恰好我们也跟着姐姐们练习一下。”

花其姝一句话把这个风波带了过去,大家也都穿过连廊来到一个小型的捶丸场地。

这个捶丸场地设在花园的一角,墙角一块假山石,顺墙是一带浓绿的修竹。假山的旁边,丫头们早搬了一张搁几在那儿,上面摆放着各类的球杖和两堆花筹。丫头们分立几旁,准备为其主子供杖。场地不是很大,一看就是给闺阁妇人专用的,其间人为地设置了峻仰阻防等地形,并挖有十洞,皆立上彩旗儿。

此局采用淘汰赛,姑娘们抽签决定对手,然后两两对决,输者出局,赢者再两两对决,最终决出魁首。她们选择的小会十筹之则,两人对决时,每人连续击杆二十次,进一球得一筹,先拿到十筹者为胜,若都不够十筹,多者为胜。

首先比赛的是高蓉和花其娈,高蓉懒懒地坐在高几旁的春凳上,手里端着丫头递给她的茶盏,呷了几口才说道:“鸾姐姐年长,还是你先来吧。”说完低下头又慢条斯理地品着茶,显然高蓉根本就没有把花其娈放在眼里。

花其娈因是庶出,平日里本就不多话,看此情形便没有多说什么,直接拿过球杖走进场地。在花其娈的生活里,娱兴之类并不是最主要的,家中的姐妹玩的时候,她多是照应着、帮衬着妹妹们,真正自己上场玩的时候不多,所以也谈不上什么球技。

果然,花其娈开球就没有了准头,球杆上挑太盛,球一下飞到了高空,落地点反而离着球洞更远了些。看到这样的结果,高蓉嘴角往一边扯了扯,脸上露出不屑的神色。

花其姝看到娈姐姐球技这样低,也感到颜面无光,适时地提点了一下握杆和挥杆的方法,之后的每一杆,花其娈皆小心翼翼地,效果好了很多,但最终也只是拿到四个花筹。

该高蓉上场了,高蓓先就活跃起来高声给高蓉呐喊助威,众人也随之跟着给高蓉加油。高蓉淡淡地向大家一笑走下场去,身边跟着的丫头,怀里足足抱着七八根球杖。

只见高蓉拿了一只长点的开球球杖,整个杆身是银质的,把握和杆头都是红木的,这根球杖有长度有重量,球开出后的方向和距离就极容易掌控,再加之高蓉技术可观,果见开出的球落在了地势较高之处的洞门口,可谓出手不凡,之后诸杆按地势和球距选择不同的球杖,气定神闲地只走了十五杆就拿到十筹赢下这一局。

接下来是花其姝和尚书府的李莹上场,两个人的技术都还稚嫩,两人也都没有拿到十筹;然后是高蓓一组、花其嫣一组……比赛的气氛渐趋热烈,未上场的球员和丫头们不停地喝彩助威。

此时在场上的是花其婉和杨眉,她们俩平日是玩熟了的,现在别出心裁采用每人一杆的方***流挥杆,也按每人二十杆算。她们在场上听得喝彩不断,玩得更为兴起,纷纷玩起了花样,你一个卧棒斜插花,我一个燕尾斜插花;你一个两肩基儿,我一个雁点头……看得小点的姑娘们艳羡不已,掌声雷动。

此刻是花其婉执杖,这一杆是她的第十一杆,这一杆若进洞,她便先拿到十筹而胜出,杨眉会以九筹告败。只见花其婉打出一个漂亮的背身倒卷帘,瞬息旋转身姿,鹅黄衬粉的襦裙随风旋飞,在修竹浓翠的衬托下,她就像一朵娇嫩的雏菊;更像一只振翅高飞的蝴蝶,闪着黄色和粉色的的梦幻般的光环,随着她身上绣着的各色蝴蝶一起飞舞。

此刻,场上一片寂然,众人都忘了喝彩,也忘了拍掌,也没有人关心球进没进洞,仿佛怕一点响动便会吓跑了这只蝴蝶,只有屏息地看着她自己走到搁几上拿了第十个花筹,拉了杨眉退出了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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