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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台映月两相明是暮是水》第一章 天火降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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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地球数百万光年的一颗星球上,一片辽阔的陆地,占据着星球百分之二十的面积,在这片大陆上分布着五个国家,其中同晋国是靠近东北角的一个国家,国内城池数百,子民数千万,途径数千年的发展,仍旧保持在古朴的生活之中。

国家有皇族、有皇帝,自然也有皇宫,还有文武官员数百人的早朝,一切的一切看似祥和,实则处处都是勾心斗角、尔虞我诈之事,这就是人与人之间不可避免的利益相争。

而正是因为相争,人们把精力都用在与人争斗上,根本无心其他,百姓们过着数千年来不变的生活,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只有富庶的豪门大户,入夜了之后才会点上油灯,又或者对着满天繁星把酒当歌,如此晨钟暮鼓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周而复始,一代一代的人在沿袭着祖辈们过往的生活。

京城一座豪门大户的院子里十分热闹,纵然早已繁星当空,但那户人家的宅院里还是喧闹连连,各种近似乎醉酒后的夸赞之词,不仅绕梁升空,还徘徊在那一方天地间久久未能散去。

如此的热闹可并非天天都有,放眼整个同晋国,也没有多少夜晚会如此喧哗热闹,而这一晚是因为同晋国护国公梁王府里有喜事,不是成婚而是小王爷世袭罔替了王爷之位,皇帝仍旧把护国公的官职加身在刚刚世袭王爷之位的小王爷身上,如此完美的世袭,怎能不算是大喜事。

梁家世袭王爷之位已近千年,一代代的相传而下,从未间断过,梁家长子从出生开始便以世袭梁王之位、为同晋国谋福、为皇帝分忧为己任,各种教育、各种培养不仅没有松懈,反而一代比一代更加严苛。

如今,小王爷二十七岁终于达成祖训,成功世袭了梁王之位,同时护国公的官职也随之世袭加身,梁王府里的庆祝,本来只是摆祭台告慰先祖,梁家这一代没有辱没先祖遗训,将传承如数世袭到了小王爷身上。然而,朝中文武官员数百人,岂能错过这次恭贺送礼结交善缘的良机?

于是,从原本五十人的家宴,变成了五百人的大宴,前来贺喜的宾客没有因为招待不周而离开,更没有抱怨的说词,每个人能进来就感觉很有面子,无论见到谁,脸上都是洋溢着笑容,嘴巴里更加是妙语连珠。

这些人为什么会选择晚上来送礼道贺,这可不是什么传统习俗的晚宴,晚上到访的缘由有二,一来路上不会被人发现,二来自己送出的贺礼不会轻易被人窥探,尤其是部分大官员,出手阔绰不能让外人随意得见,于是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一些高官之位的宴席,便会从晚上开始,而止于子夜。

梁王府里,老王爷仍旧在世,而且身体康健,只不过年纪已过半百,两并略有白发,看上去有点苍老。如今才将王爷之位世袭给自己的儿子,也是梁家的一个传统,得世袭之位的梁家之人必须要有自己的子嗣,且必须有两个以上,如此也是为了梁家一脉的传承不会断送,故而此意为祖训世袭最关键的一个要求。

小王爷年幼时,喜爱文人墨客的诗词,曾经一度叛逆要走自己喜爱的道路,甚至拒绝婚姻延续后代,与老王爷较劲了十余载光阴后,随着年纪长大,看待事物的观点也发生了改变,于两年前回归正道,踏上遵照祖训世袭王爷之位的仕途,很快便娶了一位夫人,同年末又纳了一妾入门。

去年春季夫人诞下一个大胖儿子,而妾室也在秋季时分诞下一个儿子,如此对于小王爷老说,虽然世袭的心思来晚了许多年,但一经开始,便如此顺利,祖训中有两位子嗣延后的要求已经轻松完成。

而后呈交老辞新替的过程并不复杂,老王爷一份奏书,皇帝准了,也就完事了,但礼部和吏部还要对梁王府进行审查,一是记载家室,二是对梁王府规制宅院建筑等重新丈量核对,这些都是同晋国多年来的规矩,高官之人诸多事宜也会随同皇帝载入同晋国的史册之中,故而礼部的操持十分的严谨,这也就导致了皇帝去年就准了王爷之位的世袭,却直到今年夏季,小王爷才正式踏上王爷之位。

礼部拖延那么久,梁家可是每日殚精竭虑,不是自身有什么问题,而是朝堂的风气使然,同晋国在风平浪静的岁月里途经数千年的发展,人口增加的同时,人才也层出不穷,可人才多了也不是每个都有机会崭露头角,于是朝堂上的风气就变成了见缝插针,纵然王爷之位的世袭,也被许多人盯在眼里、急在心里,希望王爷之位无法顺利世袭,这样一来朝堂里的其他官员又或者是皇族之人便会有机会谋得此位。

然而今日,皇帝的圣旨传达到了梁王府,这漫长的世袭过程终于尘埃落定,梁家继续为梁王,继续担任护国公一职。

表面上看,是皇帝慧眼如炬,能辨朝堂数百官员的真心假意,而实际上是老王爷耗费颇多心神,将一桩桩不利的事情逐一摆平,又与一个个心怀鬼胎之人无声无息的较量,才有了今日小王爷顺利世袭。

今夜来贺喜的宾客送了贺礼,开口说了几句恭贺的美词,然后在梁王府里小聚片刻,不久也都各自返回府里。

安静下来的梁王府,无论是梁王家人还是侍女、家丁又或者是护卫,皆是人困马乏,处处都是安静祥和。

然而梁家能顺利世袭梁王之位,也并非没有惨痛的代价,就在一个月前的黑夜里,突然有天火降世,那一刻的光亮虽然很短暂,可亮度堪比正午白昼,自地球而来的太空飞船失控坠下,让繁星点点的夜空瞬间变得一片火红。

失控坠下的太空飞船在冲入大气层时急速燃烧,整个过程并没有持续多久,飞船舱体多数化为颗粒残渣,落入京城外广阔的大地上,而唯独一枚生物芯片悄然坠入京城范围,破开了屋瓦,恰巧插在一个幼童的头顶,令那孩子宛如长了一个犄角。

深夜里,很少哭闹的孩子,突然在一块屋瓦坠落后滔滔大哭,其母侧身查看,一眼便看到了孩子头顶的异物。

片刻后,那个小院里一片哗然,各种照明的火光,将院落从里到外照亮的宛如白昼。

这个在夜晚如此明亮的院子,不是别人的,正是等待礼部和吏部走完流程,即将世袭王爷之位的小王爷住所,而那个被生物芯片插在头顶的幼童,正是小王爷与正妻的儿子,小王爷的长子,梁王府刚刚一岁多的少主。

突兀的噩耗,令梁王府里一时失了方寸,小王爷正妻梁关氏一直在屋外哭闹,希望小王爷立即寻得神医,为孩子诊治。

事发突然,小王爷没有多想,随即便让家丁持王府的帖子,将京城里所有明医全部请来,务必将长子医治妥当。

那一天从黎明至傍晚,出入院子的人多数是老者,且身上都会背着一个木箱,来时形色匆匆,去时连声叹气惋惜。

诸多郎中来看过后的说词相差无几,因为距离大脑太近不可乱动,否则会对孩子造成不可磨灭的创伤,甚至是死亡!

那枚仅有拇指甲大小的生物芯片,此刻在幼童的头顶,所有来看过的人,只看到生物芯片的一部分还露在头顶,而嵌入头颅内的其他部分还有多大?无人得知。

因为生物芯片的造型另类,细看之下做工精良,且没有人识的此物,更没有人知晓此物究竟有多大、有多长,当然仅凭一些常识,诸多郎中上手触碰了一下露在头顶的生物芯片,一番触碰竟然纹丝不动,如此得见此物插住头顶纵然有一定的深度。

诸多郎中不敢肆意乱动生物芯片,生怕拔出之后,孩子的脑袋会受到影响,更怕头顶流血灌入头颅之中,种种言词也并非全是怕担责之语,只是事情来的怪异,所有郎中都没有能力确定后果,如实相告了小王爷,均未得到小王爷的答复,于是郎中也不便多留,纷纷提着自己的药箱离开了梁王府。

事发之后的第二日,梁王府里静悄悄的,没人敢在这个时候大声喧哗,似乎整个府都遭受了重创。

老王爷也是一脸无奈,深沉的目光中更多了几分忧愁,他是梁王府的家主,如今梁王府还在等待礼部和吏部操持世袭王爷之位的章程,诸多心怀鬼胎之人暗中作梗,给梁王府弄了不少的麻烦。然而那些事情都是外人所为,老王爷一番手段施展便能息事宁人,可眼下自己的孙子竟然被异物插在头顶,那些心怀鬼胎之人必定会以此为题大做文章。

老王爷也痛惜自己长孙的遭遇,然而此时此刻梁家不能有任何不利的事情发生,亲情和理性在经过一番博弈之后,便将小王爷叫到了身边。

黎明前的清晨,天色虽已放亮,但在屋檐下,光线还宛如黑夜,屋内还需要昏暗的油灯照亮,老王爷忧心忡忡的话语显得格外苍老,“事已至此,我们梁家要遭受更多的阻碍,不知梁王之位,还能不能落到我们梁家。”

“爹,纵然无缘梁王之位,孩儿也想要保住幼子的性命。”小王爷直言坦白,此前诸多郎中打算拔除长子头顶异物,其后果的风险足以影响长子的生命,于是小王爷只能坚守沉默,那宛如犄角的异物犹在,但长子的生命并未受到影响,哪怕得过且过保持现状,也比冒着丧命的风险去除异物要强。

听闻小王爷的说词,老王爷其实也是这般想法,叹息一声便出了府门,他没把官位和王爷之位传承下去之前,一日没有见到皇帝的圣旨,他便要照常步入皇宫参加早朝。

发生在梁王府里的事情,也因为小王爷一时急于心切,请了京城里百位郎中到府里,幼童头顶有异物之事,也随着那些郎中被传言了出去。

同晋国的朝堂,每日参加早朝的官员有数百人,文官武将左右两边站立。

庞大人数的早朝,也不是亘古不变的,也不知道从那一代皇帝开始,便将早朝的大殿里塞满了人,或许是喜欢热闹,宛如过年时千人赴宴的庆典;或许是看着人数日渐增多,能代表着国运越来越昌盛。

总之当下的同晋国朝堂,每日进入早朝大殿的官员像市井街头看热闹的百姓,要多少就有多少,要拥挤就有多拥挤。

今日朝会未开始,便有诸多官员在私下小声议论,当朝会开始,更有官员上奏取消王爷之位世袭梁家,原因便是长孙有异样,若是继续世袭到梁家,那么日后头顶怪异的长孙,也就是梁王府的少主出入在京城的街头巷尾时,便会成为天下人的笑柄!

这么一番言论,着实打击到了老王爷,垂头不语,没有反驳他人一个字。

老王爷消沉的神情,自然看在了皇帝的眼里,对上奏之言和上奏之人没有给任何说词,更没询问老王爷,如此之举,算是给老王爷一个应对的时间,这也是皇帝最大力度的帮衬。

同晋国的朝堂每天都有各种是是非非,然而突发在梁王府的事情异常蹊跷,太空飞船坠落乃是后半夜,得见天火降下的人寥寥无几,皇帝便让身边的密卫严查,希望梁王府的蹊跷怪事早日能得到一个合理的说词,究竟是什么东西或者是什么人为之。

深沉不语的老王爷,一脸愁容的下了早朝回到梁王府,回忆上奏之人的说词,老王爷无力回应,若是别人家的孩子头顶有一异物,在京城的街头出现,定然也会吸引他的注意,虽谈不上有什么歧视,但从国家角度谈论此事,确实会被他国之人耻笑。

梁家乃是世袭王爷的地位,而入朝为官的官职乃是护国公,维护国家利益,也是护国公之位的天职所在,然而自家人怎可辱没国之荣誉?这一点想法梗在老王爷的脑海里,久久不能散去。

在粱王府里,老王爷就是天,他的心情好,那么府里就是晴天;他的心情不好,那府里就是寒冬腊月处处消寂。

老王爷退朝返回府里,气色不佳有沉重的心事,早已学会察言观色的小王爷也看在眼里,猜想一定是自己幼子之事给老王爷增添了许多烦恼,刚想开口为老王爷分忧之时,却听到老王爷先开口了,“若是梁家有难,你可愿一人承担?”

这么一句话问的小王爷哑口无言,盯着老王爷狐疑的看了一会儿,才开口答道:“若是梁家危难,孩儿己身便可化解,孩儿必一力承担。”

老王爷对小王爷的答复并没赞赏,深呼吸一口,慢悠悠的开口说道:“梁家之人虽少,又为文臣,可梁家的种,绝对不是怕事的!老夫方才问你之话,在此前老夫也扪心自问,答案与你相同。”

“爹,您的意思是...”小王爷的脑子像是被雷电劈中了,老王爷的意思很简单,便是要牺牲一人来保全梁家,而这个牺牲的人,不是他也不是老王爷,而是刚刚一岁多头顶有异物的幼子。

老王爷看着小王爷已经知晓了话外之意,便不再多说,当场父子俩沉思了许久,直到午时,下人来送午膳,没多久一个丫鬟又匆匆跑来,“启禀老爷、小王爷,二夫人幼子发热,似乎得了什么病,二夫人想外出寻医求药,特意让奴婢来通禀。”

“又病了一个?”小王爷拧眉反问,这还没处理长子头顶的异物,现在庶出的次子也闹腾出了症状,这到底是怎回事,难道梁家的时运要断送在此?

心急如焚的小王爷也没对老王爷行礼,便起身匆匆跑开。

不久,府里请来了一位郎中,配了一副去风寒的药物,傍晚给次子服用过后便无大碍,两个幼子中有一个安定了下来,如此也是对小王爷的一个提醒,失去一个长子,还有一个次子可以延后,祖训之意也正是为了避免子嗣有意外,特意要求接受传承之人,在世袭之前必须要有两个以上的子嗣。

彻底明白了祖训之意,也下定了决心要牺牲长子来保全梁家,形同丧尸的小王爷,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正妻梁关氏,只好一步步走向梁王府深处,先和老王爷说出自己的决定。

夜深了,老王爷和小王爷的谈论并没持续多久,一场无可奈何的弃子保家,早已由老王爷安排周全,当小王爷沉默点头的那一刻,老王爷便把事情传达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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