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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阳志》第一百四十七章 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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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文志正在一条僻静的巷子中疾速穿行,却非回龙威镖局,而是赶往孙国峰住处。。

他是担心啸月宗为防万一,会在龙威镖局附近事先设下埋伏,等其自投罗网。已然受伤之下,他不得不愈发谨慎些,因此还是待疗治好伤势后再返回更为稳妥。

一边飞掠,陈文志一边默查伤势,“还好,伤势虽不轻,但远不如上次树林一战来得严重,不过内力与心神均消耗甚巨,若欲完全恢复,至少也要调息几个时辰,看来待会儿还要请孙大哥助我一臂之力才是,否则耽搁的久了,赵大哥又要为我担心。”

这般想着,他不由甚觉郁闷,“早上出门,中午便受伤而回,算来,短短数日间,这已是我第三次受伤而归了,真是……”一时都不知该如何形容,唯有摇头苦笑。

“不过,其中两次均是拜啸月宗所赐!”旋即他眼中便闪过一抹寒意,双拳陡的握紧,“啸月宗,三番两次欲要置我于死地,真是欺人太甚,当真以为我便怕了你们不成?兔子急了尚且咬人,何况我陈文志!既然你们如此不依不饶,阴魂不散,那我便好好陪你们玩一玩!”

一念至此,嘴角不由勾起一抹森然杀机,“既然麻烦已然上身,那不妨让之再大一些好了,啸月宗,虽然我暂时无力灭你山门,但至少可以让你知道甚么叫做芒刺在背!”

再度受伤,终将陈文志彻底激怒。对江湖六大势力之一的啸月宗这等庞然大物,以他目前的武功全然不足以与之抗衡,且他亦心里清楚自己近来虽名声鹊起,但在啸月宗眼中仍不过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而已,根本不值得重视。因此,他原本打算避而远之,以免引来真正的强者追杀。

无奈颜无瑕却逼得太紧,似乎已全然忘记了龙威镖局,将所有心思都放在他身上,根本不容其露面。甫露面便喊打喊杀,直视他如过街老鼠一般。这令陈文志断难忍受。

小人物也有大脾气,挨了打岂有不还手之理?何况又非一次两次,若一味避让,只会令其愈发肆无忌惮。因此他毅然决定抛却种种顾忌,给啸月宗一些教训。惹来强者又如何?大不了逃命便是,他又非全无自保之力。既然左右都是逃,那何不逃得体面些?

他虽少年老成,生性谨慎,但依旧是一个方满十八岁的年轻人,那股血性与冲劲丝毫不缺。所谓初生牛犊不怕虎,啸月宗如何强大他仅是从他人的只言片语中知道一些而已,并未切身体会,是以对其却无多少畏惧之心。

“还有盛一凡、莫平二人,仅凭颜无瑕捕风捉影之言便对我起了杀机,若非顾忌鹤兄,今日怕会直接对我出手,还好我早已下定决心要娶林雪雅为妻,否则若这般死了岂不冤枉之极!这笔帐暂且记下,以后在慢慢找你们算。至于公孙兄弟……”陈文志眉头微微一皱,“公孙玉麟且不去说,而那公孙玉麒,今日已知他与如意赌坊那些事有关,只不知他究竟是为了杀我抑或要对付大哥,甚或二者兼有,看来以后尚需想办法弄明白才是。”

念头转动间,已至孙国峰所居院落之外。

“真是有些无颜面对大哥啊!”陈文志深吸了口气,收起心思,微微摇了摇头,身形不停,腾空掠起,越过高墙,消没不见。

****

赵铁山坐于椅上,吧嗒吧嗒的抽着烟袋,显得有些心绪不宁,老脸上尽是忧虑之色。待喷出一口浓烟后,忽转头问道:“文志的伤势不会有大碍吧?”

“这已是第八遍了!”处在其希翼的目光下,皇甫飞鹤不由露出一抹苦笑,但其对陈文志这份关切之意亦令他颇为感动,是以并无丝毫不耐,安慰道:“赵老放心,陈兄的伤势并无大碍,此际想必是在某个安全之地疗伤,因此才会迟迟不归。”

话虽如此,但他心里亦有些发虚。陈文志伤势究竟如何他其实全然不知,因为待他冲出醉仙楼之际,后者已踪迹全无。当时他尚以为其已然回返,便急忙赶至龙威镖局,未料仍不见后者踪影,心里顿时一沉,暗忖陈文志怕是受伤过重,已无力赶回,先行觅地疗伤去了。

早上二人一道出门,却仅有一人归来,且是皇甫飞鹤而非陈文志,赵铁山见状自是连问究竟。

皇甫飞鹤并未多加隐瞒,将所发生之事大致述说一遍,末了为免赵铁山担心,却说陈文志乃是担心颜无瑕等人跟踪追杀,是以未立即回返。

但此际午时早过,日渐西斜,却是已过了一个多时辰,陈文志仍未返回,皇甫飞鹤只好改口说他应是因疗伤而耽了工夫。

“唔。”赵铁山点了点头,不再说话。到了这般时候,他亦已猜到陈文志应是去孙国峰那里疗伤了,只是不知其伤势轻重却令他始终难以放下心来。另外,陈文志早上方回到镖局,中午便出了事,亦使得他大为自责,深悔不该让其随皇甫飞鹤出门,然此刻却不宜宣诸于口。

另一边,林雪雅静静的坐着,秀眸低垂,不语不动,如在画中。只是绝美的俏脸上却噙着些许寒霜。

皇甫飞鹤虽说得隐晦,但她蕙质兰心却是听得明白。陈文志此番虽非因他受伤,但盛一凡与莫平二人却皆是因她方会于醉仙楼出现。这令她芳心甚怒,同时亦有些尴尬。毕竟陈文志受伤与盛莫二人或多或少还是有些关系的。是以此时此刻倒是不便开口,唯有静坐不语。

静儿坐在她身边,见小姐神色不善,却也不敢乱说话。

一时间,屋内只闻得赵铁山抽烟袋发出的吧嗒之声,气氛颇为沉闷。

不知过了多久,忽见院门处白影一闪,已步入一人。

赵铁山坐于大堂上首,位置正对院门,因此瞬间便看到此人,眼睛不由一亮,霍然起身,向外疾行,喜道:“文志,你可算回来了,伤势无碍吧?”

皇甫飞鹤身形一震,忙转头望去,见果然是陈文志,不由长长舒了口气。这会工夫,他简直如坐针毡,唯恐赵铁山再问第九遍、第十遍……他以前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竟会被一句话逼到胆战心惊的地步。

不过陈文志归来却是将他救离苦海,喜出望外下,他亦急忙起身外迎。

林雪雅也盈盈起身,但出于女儿家的矜持,并未迎出。静儿自是一切随她。

见赵铁山几是飞奔而出,陈文志心中一热,忙抢步迎上,歉然道:“大哥,小弟无碍,害你担心了。”

奔至近前,赵铁山抓着他手臂,上下打量一番,终放下心来,哈哈笑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皇甫飞鹤趋前打趣道:“陈兄,你若再不回来,小弟怕是要被逼得夺门而逃了。”

陈文志闻言,一时未能尽明其意,欲要相问时,赵铁山却老脸一红,拉着他往里便走,“休要听他胡言乱语。”

说笑间,三人回到屋内。林雪雅莲步轻移,美眸流转,柔声道:“陈公子,你……伤势无碍吧?”

因有盛一凡与莫平二人参与,使得她对陈文志受伤心存歉意,是以方会出此关切之语。只是这般话语除自己的亲人外,她尚从未对别个年轻男子说过,因此话方出口,俏脸上竟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红晕。

闻得玉人关心,陈文志不禁有一种飘然之感,第一次觉得受伤似乎也并非坏事。深深看了一眼面前亭立的佳人,轻声道:“我没事,多谢林姑娘关心。”

本是再普通不过的关心话语,被二人以这般姿态讲来,却别有一种异样之感。

赵铁山看得心中暗喜,老眼放光,“有门!”

而皇甫飞鹤脸色却有些不自然,但仅是一闪即逝,并无人察觉。见林雪雅俏脸上红晕隐有蔓延之势,心里涌过些许酸意,清咳一声,强笑道:“既然陈兄已平安归来,那飞鹤便不再多作打扰,就此告辞!”

陈文志闻言,登时回过神来,一时俊脸亦不由有些发热,忙转头向外看了一眼,笑道:“此刻天色已然不早,鹤兄若无要紧之事,不如留下来用晚饭吧,午时我们酒兴被扰,又逢我与大哥已数日未见,正可一起痛饮几杯,如何?”

赵铁山亦开怀道:“文志说的是,皇甫公子,既便有事也无需急于一时,不如赏光留下,人多了吃起酒来也热闹些。刚好老夫这里还有一坛好不容易才弄到的‘香薰醉’呢。”

见他二人如此盛情,皇甫飞鹤又偷偷瞄了林雪雅一眼,终答应下来,“盛情相邀,却之不恭,那飞鹤便叨扰了!”

见他点头,陈文志忽豪兴大发道:“没想到大哥这里居然尚有香薰醉,既如此,那今晚文志便亲自下厨,让你们品鉴一下手艺如何!”

静儿大眼睛不由瞪得溜圆,怀疑道:“你还会做菜?不会让人难以下咽吧?”

皇甫飞鹤眼神中亦露出些许怀疑之色,他自小到大可是从未下过厨房的。

赵铁山却喜道:“文志,莫非你连厨艺也学到手了么?那大哥以后可是有口福了!”

陈文志未料到说了一句亲自下厨竟引起这么大反应,怔了一下方自信道:“放心,绝不会让你们失望便是!”

他自小便会做饭,只是那时仅为果腹而已,手艺一般。但在跟随孙国峰这段日子里,他不但嘴巴养刁了,手艺亦是大有长进,较之一般酒楼的大厨怕尚要强上一分,毕竟孙国峰做饭的本事直可与其武功相媲美。

果然,在陈文志弄出满满一桌色香味俱全的精美菜肴后,几人看他的眼神都变了。而静儿则咂着小嘴道出众人心声:“你不去做大厨真是可惜了!”

几人大笑。连一向矜持的林雪雅亦有些忍俊不禁。

一餐饭,不禁有美酒佳肴,尚有秀色可餐的美人作陪,使得皇甫飞鹤终于醉了。

至于为何而醉,是尽兴抑或触景生情、借酒消愁,他却是全然忘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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